第40章
葉孤城去**?
對于這個問題,其實顏今朝并未當是一回事兒。一個男人心到底在不在一個女人身上,女人的第六感其實很靈敏的,更別說葉孤城這人向來冷靜自持。
而且,看他每天夜裏将她折騰來折騰去的精力,如果**……大概也不會這麽熱情吧?
顏今朝閉着眼睛趴在床上,身上披着一條薄毯,眉目間還有着激|情過後的媚意。
葉孤城的指在她□在空氣中的右肩游移,描繪着那朵桃花。
“聽說,你想找大智大通?”
顏今朝懶懶地張開眼,“莫回真忠心,連我和陸小鳳聊天時說的話都聽完了。”
葉孤城眉頭微蹙,“你找大智大通做什麽?”
“聽說大智大通二人,通曉天下事。很多事情,我想知道,但是你們都不說,所以我就只好自己想辦法了。”顏今朝笑着,語氣中帶着幾分惋惜,“倒是沒想到孫老爺死了,世上再也沒有人能找到大智大通了。”
“你最近很忙,在忙什麽呢?”顏今朝擡眼,瞅着他。
葉孤城抿了抿嘴,閉上眼睛,“沒忙什麽。”
顏今朝聞言,輕笑出聲,伸手捏着他的耳垂,“陸小鳳說,他前幾日好奇平南王的愛妃長什麽樣,跑了一趟王府。卻看見平南王被揪着耳朵,說是王妃在怪他不管好兒子,讓兒子帶着師父去怡情院呢。”
葉孤城聞言,張開眼,黑眸一片平靜坦蕩,“我去過怡情院,但沒有碰其他的女人。”
“你不碰那裏的女人,你跑去這種煙花之地做什麽?”
“日後,你就會曉得。”
日後日後……去他的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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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今朝抿着唇,細長水眸帶着幾分怒氣,“葉孤城,你到底将我當成什麽?”
“白雲城的主母,我的妻,我兒子的母親。我這麽說,心裏便是這麽想的。”
“是麽?”顏今朝坐了起來,望着他,“你很多事情瞞着我,為什麽?”
葉孤城跟她對視着,她抿着紅唇,臉上滿是倔強。這樣的顏今朝,他是從未見過的。她一向溫順,少有這樣執拗的時候。他并不善于去哄女人,而且,她這樣的目光看着好像是他多對不起她似的。
向來平靜的心有些煩亂,越是煩亂越是掩飾,他冷聲說道:“告訴了你又能如何?你只要好好地待在這別院便是讓我安心了。”
顏今朝眼眸微睜,眉宇間充斥着受傷之色,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你就是這樣覺得的?”
葉孤城從未見過她這樣的模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要怎麽反應。
顏今朝坐在床上,腰杆挺直,死死望着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是人狠狠地揪着,就連呼吸,都覺得會牽動心裏的痛楚。過了半晌,她才苦笑着說道:“也是,顏今朝再如何,不過也是平安鎮上的一個大夫,略懂醫術藥理,僅此而已,如何能與你相提并論?”
葉孤城望着她,眉頭微蹙,“今朝……”
顏今朝笑了笑,然後躺下,背對着他,“我累了。”不止是身累,心也開始累了。她開始只是覺得他性情冷清而已,他喜歡劍,那就去習劍,他有正事兒處理,那就去處理。她沒關系,因為她幫不上忙,不止幫不上忙,還要忙着熟悉周邊的人和事。所以,她先管好自己和小顏冀,就是對他最好的幫助了。
可是……她心裏會不安,不時投來異樣的眼神,她從前的身份,她不想理會,卻不得不去理會。還有……他帶着她和小顏冀到來平城,到底是為了什麽?
平南王和南王世子顯然知道她從前的身份,但是他卻将她帶來了平城,這是為什麽?
葉孤城側身,瞪着她的後背,冰冷的視線,似乎是想在她的後背上瞪出兩個窟窿來。
忽然,他的聲音又響起——
“我已給西門吹雪下了戰帖,一個月之後,決戰紫禁之巅。”
顏今朝身體一震,想說些什麽,想對他的話有些回應,可是腦袋一片空白,怎麽也不曉得自己該有怎樣的反應才是對的。
當今天下的兩個絕頂劍客,居然要在紫禁城之巅決鬥,江湖一下子炸開了鍋。紫禁城中不乏從前在武林中混的人,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頭疼得很。江湖人都跑到了紫禁城,皇帝的安危該要如何是好?
于是找上了陸小鳳,給他五條熒光緞帶,說決鬥之夜,只有身上有這樣熒光緞帶的人,才能去觀戰。若是沒有緞帶,即使是一只飛鳥,都會成為禁衛軍的箭靶子。
陸小鳳還沒去動身去紫禁城,他現在正在跟顏今朝一起。最近顏今朝的酒量見長,一杯接着一杯,好似喝不醉一樣。
陸小鳳說:“今朝,葉孤城和西門要決鬥,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顏今朝仰頭,将手中被子的酒一飲而盡,語氣帶着幾分漫不經心,“人要是想死,有誰能阻止?他們為劍瘋狂,一心想死,我又能做什麽?”
陸小鳳聞言,目瞪口呆。
“葉孤城死了,難道你不會傷心欲絕?西門死了,難道你不痛心?”
“你呢?你什麽感覺?”
陸小鳳嘴巴張了又阖上,這兩個人之中,不論是誰出了事,他心裏都會覺得難過。可是顏今朝說的是對的,他們為劍瘋狂了,誰都阻止不了。
可是葉孤城跟西門吹雪不一樣,西門吹雪沒有妻兒,心無挂礙,可葉孤城呢?他有妻有兒,莫非心裏……就一點不舍都沒有嗎?
最終,陸小鳳嘆息一聲,苦笑着說道:“我覺得我是越來越看不清事情了。”
顏今朝沉吟了一會兒,說道:“葉孤城與南王世子去過怡情院,陸小鳳,你能查到他們見過什麽人嗎?”
陸小鳳微微一愣,“你确定要查?”
“你覺得不應該嗎?”
“……我只是認為,你該要相信他。”
顏今朝聞言,站了起來,笑着說道:“那就不查吧。”就算查到了,也是沒用。她不混江湖,如今除了一個紫菀,手下也無人可用。即使知道了什麽糟心事,她又能怎樣的?徒增無奈罷了。
小酌怡情,這些日子,好像能稍微理解為什麽明知酒能傷身,但很多人都喜歡那樣自傷了。
微微的醺然,讓人抽離了現實。心中的不痛快,好像也得到了暫時的緩解。
顏今朝苦笑着回了主院,紫菀不在,莫回也不見人。嘆息着回了房間,剛要将門關上,一道藍色的身影閃進了房中。
“你喝酒了?”似是天生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
顏今朝整個人往門板上一靠,嘴角微揚,“原來……是南王世子啊……”聲音中帶着幾分慵懶,顯然不勝酒力的模樣。
李琰見她的模樣,眸光驀地變得深沉。
“我說過多少遍,我不是顏半夏,我是顏今朝。”說來也是巧,原來随便拿來用的姓,也跟半夏的姓相同。
“我也說過,我絕不可能認錯人。”
顏今朝望着他,忽然問:“你不怕葉孤城?”
“他雖然是我師父,授我劍術,我心中對他亦是敬重,但為何要怕他?”李琰淡聲反問,“我是南王世子,出身王族,他雖是白雲城主,那所謂城主,你道是當今皇帝封的,是名正言順、合理合法的麽?”
“既然不是名正言順、合理合法,為何不派人去剿了他?”顏今朝笑着反問。
李琰忽然朝她靠近,嘴角若有似無地挂着一抹笑意,“朝廷和江湖,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朝廷有敗類,江湖也有。江湖上的敗類有所謂的大俠去殺,朝廷也就不用費心費力了。朝廷裏的官,也不是那麽閑的。”
顏今朝聞言,笑了起來,“說的也是。那你為何要向葉孤城習劍?”
“你不曉得?”李琰瞥了她一眼。
“我從不過問這些事情。”
“本以為你們夫妻恩愛,卻想不到是貌合神離。”李琰笑了起來,言辭間帶着幾分快意。
“你那麽高興做什麽?”顏今朝臉上是譏諷的笑容,語氣帶着挑釁,“即便是貌合神離,我也是顏今朝,而不是你的半夏。你還看不出來嗎?即使我身體真的是顏半夏,但如今的顏半夏,可是你過去所熟知的顏半夏?”
李琰望向她,身形一動,驀地朝她逼近。
“你承認你是顏半夏?”
“我沒有承認,只是世子執意這般認為,我又能如何?世子對顏半夏如此執着,難不成是與她有深仇大恨,等她回來了,就要與她當面清算……呃……”
顏今朝的話語還沒落,手就已經被他的五指扣住了喉嚨,與她經常做的那個夢一樣。
她的神智有些飄渺,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夢境還是現實,只笑着輕喃,“你又想将我掐死嗎?”
放在她喉間的手一頓,他整個人欺近她,“你記起來了?”
有什麽東西在心裏流竄着,她想打破些什麽,又想要将誰激怒?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孔,為什麽心底會不受控制地生出一種又怒又恨又愛的感覺?
“我什麽都不記得,只是反複地做着一個夢,夢裏你卑鄙下流又無恥,不止想掐死我,還想對我施暴。”她的語氣輕柔緩慢,氣息中帶着些許酒氣。
有什麽東西掠過他的眼,是悔是恨還是其他什麽東西?李琰望着她,然後松了手。
他冷笑:“你以為你能激怒我?只要我想,什麽女人沒有?顏半夏算什麽?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殺手,靠着幾分美色讓我父王挑中,送去怡情院學習伺候男人的手段後,再去爬上葉孤城的床。你若沒爬上他的床,雖然出身不怎麽樣,身子也算是幹淨。但你既已爬過他的床,再絕代的風華與美色,不過也是一只破鞋。你以為我會看得上眼?”
原來……這就是顏半夏過去做過的事情。顏今朝只手覆上了額頭,覺得不該再跟這南王世子再扯下去,可神智全然不受控制。
“既然顏半夏是破鞋,你不屑要。那你來這裏,逼着我承認我是顏半夏是怎麽回事兒?”
“誰說我是來要你承認你是顏半夏的?”李琰笑了起來,笑得很是暢快的模樣。他擡手,捏着她的下巴,眼裏閃過幾分陰鸷,語氣陰狠:“我是來告訴你,待我君臨天下之時,你莫要跪在我的面前求我!”
“什麽意思?”顏今朝被他的話弄得一驚,酒都醒了一半。
李琰笑了起來,捏着她下巴的手游移到她的眼,指腹剛要觸上她的眼皮,卻被她偏頭避開。他笑了笑,将手放下,說道:“你這樣的反應,是為了葉孤城嗎?”
顏今朝沒有吭聲。
“他想來沒有告訴你吧?我與當今皇帝,長得一模一樣。他一生癡迷于劍,劍乃兵中君子,既為君,何為君之道?劍道是什麽,你曉得嗎?”李琰笑着問她。
“我想你大概也不曉得。他要助我,修成王者之劍。所謂王者之劍,便是助我登上皇位,君臨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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