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十九章

王海請假的第四天，他終于不再像前幾天那樣丢了魂似的，早餐的時候主動坐到飯桌前了。

吃過早餐後，王海坐一邊呆着不動。王父坐到王海旁邊，看着王海，王父知道王海情緒已經開始好轉了，但是看到王海那瘦了一圈的臉，還是嘆了口氣。王父想，如果可以，他願意為自己兒子承擔這種痛苦。

王母收拾餐具妥當，看看兩父子，說：我先去上班了。王父點了點頭後還是看着王海。

王海緩緩轉了頭，看着自己父親，看到那有點下陷、稍黑的眼圈，還有那冒出了根的胡子。才想到他父親這幾天也不好過，為了陪他，連續幾天請了假。他想到自己小時候，父親把他托在肩膀去散步，他一邊抓着父親的頭一邊樂得大喊；他想到他10多歲的時候，硬拖着父親要玩海盜船，結果父親暈的厲害，但是還笑着對自己說沒事；他想到他讀高中的時候，父親給他送湯水那親切的笑容；他想到父親送他進大學後，那分別帶給他依依不舍的神情……

王海忽然覺得很對不起他父親，他愛他父親，可是這幾天卻因為莊康而忽略了他，還如此折騰他。想到這裏，眼淚不由得來了。

王父看到兒子轉頭看自己，目光還是有些遲滞，他不動也沒有說話，像自己兒子看自己那樣看着自己兒子。忽然他看到自己兒子眼睛又紅了起來，眼淚都出來了，他不禁鼻子一酸，眼眶一熱，跟自己兒子一樣流出了淚。

這是無聲的交流，兩雙淌着淚的眼睛互相看着，眼神交彙在一起。良久，王海開口了，說：爸…

王父一吸鼻子，把王海擁在懷裏，一邊撫摸着王海後腦勺，一邊吸着鼻子。

王海被父親擁着，感覺這懷抱好熟悉，兒時父親那溫暖的懷抱好像又回來了，他流着淚說：爸，對不起…

王父搖搖頭，說：沒有，你沒事就好…

王海終于放聲哭了出來，這就是自己的父親，一直愛護着自己一直疼着自己的父親，無論自己長了多大，父親對自己的感情從來沒有改變，這就是自己的父親。王海抱着他父親更緊了，那個遠去的溫暖的只有小時候才能擁有的懷抱再次歸來，那遠去的感覺漸漸又回歸，還是那麽讓他眷戀，還是那麽讓他依賴！

王父一手也緊緊抱着王海，另一手撫摸着王海的後背，摸着摸着，忽然他發現自己氣息開始亂了，不禁緩緩推開王海，說：好了，不要哭了…

王海看着父親，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王父看到王海真的沒有什麽事了，就轉身向浴室走去，出來的時候，拿上了一個毛巾，給王海擦臉。

王海看着父親，說：爸，這幾天讓你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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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父說：你好過來就好了，爸沒事。

這時候，一陣鈴聲響了起來，是王海的手機，王海不禁一陣驚喜，跑回房間拿上手機一看，不禁失望了，不是莊康來的電話，而是一個陌生手機號。

他接聽了，喂了一聲。

對方問：王海？

王海一下子詫異了，聽聲音應該是陳光輝，他怎麽給自己電話？于是他就說：陳總？

對方說：嗯，是的，怎麽幾天都不上班啊？

王海回應：哦，對不起，這幾天有些事…

陳光輝覺得王海聲音有點怪，問：有什麽事啊？還沒有處理過來嗎？

王海說：謝謝陳總關心，我明天就回去上班。

陳光輝：嗯，好，明天見。

陳光輝的來電，着實讓王海有點吃驚，他放下了電話走出房間。

王父問：公司來的電話嗎？

王海：是的。

王父：那明天去上班了？

王海點點頭，說：是的。

王父臉上笑開了花，他終于确信自己兒子已經沒事了，說：好好好。

王海看着父親那笑容，心裏做了個決定，父親臉上的笑容就讓它永遠挂在父親臉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