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要面子的茨球大爺決定一星期不和讨厭的涼宮未來說話, 收拾收拾帶着涼宮未來包裏的牛奶和牛奶味小餅幹，扭扭肥嘟嘟的屁股回了平安京。
轟焦凍不放心地問：“沒事嗎？”
“沒事啊。”
明白是她想岔了，轟焦凍說得更清楚些：“我的意思是，現在有不明人士要追殺你，你身邊應該留着茨球。”
“這話晴明爸爸也說過，他不放心, 最好嘟嘟能在這邊天天陪着我。”
涼宮未來的召喚個性有局限，睡着後茨球會被強制送回，以前涼宮爸媽經常滿屋子找不見了的茨球，怕女兒醒來後會哭。
後來慢慢習慣了女兒醒着的時候會和小毛球玩耍，睡着後小毛球就不見。
“沒事的, 嘟嘟也只能在我醒着的時候陪着我, 我總要習慣的。而且，有人來殺，也有人來救，我不會那麽歹命的。”
被追殺的人語氣輕飄飄的, 說得輕松，聽得人并不輕松。
也是沒辦法，目前為止, 不論是追殺的骷髅人, 還是救人的手持刀劍的男子們, 沒有一點相關信息。
回去的路上, 涼宮未來不困, 沒有再把轟焦凍當成抱枕抱, 兩人坐得近，低聲聊聊使用個性的想法，還比較有收獲。
涼宮未來以前沒經歷過系統的訓練，思維不固定，她的想法經常天馬行空，脫離常規。
比如上次和通形未吏生的那場戰鬥，用上格雷的技能，還把冰的能力用到人體內部去，傷害大，控制不好容易死人，說出來簡直要被當成敵聯盟的人。
稍微談了幾句那天使用過後的想法，轟焦凍嚴肅地叮囑道：“這種使用個性的方式殺傷力太大，很可能會被禁止，你現在有職業英雄的臨時執照，被人知道後會被警告，嚴重的可能吊銷執照。”
如今的英雄社會，職業英雄的地位雖高，有時候甚至淩駕于警察之上，但英雄們是不被允許傷害敵人的。
日常的個性使用，必須控制在不傷人的範圍內。因為這一點，A班幾人即便是出于特殊緊急情況和自保的緣故，收到過的警告不止一份。
涼宮未來吐舌，“我會控制好的，而且只是跟你說說。”
轟焦凍面色稍緩，幸好她自己心裏有數，沒有和其他人說。
“其實我有一個想法。”涼宮未來把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湊在轟焦凍耳邊說，“我想了很久，歐爾麥特退役後敵人的數量驟然增加，不僅僅是因為和平的象征對敵人的威懾失去，更是因為目前的社會體制緣故。”
“在個性與英雄出現之前，警察對付壞人時候能夠用槍，如果遇到窮兇極惡的罪犯反抗，還能擊斃，那麽為什麽換成英雄不行呢？那些敵人，能夠以普通民衆為人質，能夠傷害英雄們，為什麽我們不能反過來傷害他們呢？”
這番發言徹底颠覆轟焦凍對她的印象，他睜大了眸子，因她大膽的言論，敢于與整個社會作對的想法。
“如果能夠在現有的體制上進行改革，英雄對敵人的威懾更大，到時的犯罪率會得到有效遏制……”
涼宮未來越說越激動，後面的聲音不再是最初的竊竊私語程度，提高到坐在身邊的人要看過來的程度。
轟焦凍一把摟住她的腰，一手捂住她的嘴，眼神慌亂地阻止她繼續，“別說了。”
沒有一個社會體制稱得上是最完善的，弊端有，改革有。
大多的體制改革是在戰争動亂過後，由變動的政府建立在前面的基礎上修改而成，想要自身改革弊端，不斷完善，很難。
英雄社會的弊端，不相信沒有人看到。
英雄殺手、敵聯盟，誰能說他們之中有多少純粹是為了做壞事，而不是想要改變如今這個依賴英雄到病态的社會呢？
正如英雄殺手所說，現在的英雄成了一個職業，什麽樣的人都能被稱為英雄，真正的英雄早已末路。
這也是英雄殺手的事件爆發後，敵聯盟的實力一下子增強的緣故。
英雄拯救被敵人傷害的民衆，誰來拯救被敵人被民衆傷害的英雄？
有些事情不能想太多，否則只會鑽牛角尖，難以跳出來。
涼宮未來的想法，很可能把她自己推到沒有盡頭的深淵。
她安靜下來，轟焦凍就放了手。
“轟，我……”
涼宮未來還要再說，轟焦凍一氣之下，用嘴堵了上去。
這下，兩人全愣住了。
沒有燙傷的轟焦凍是毫無疑問的A班最帥，一年最帥，和二年三年的學長相比，也有競争之力。
最好看的還是他的眼睛，左藍右灰，異色眼瞳，像兩顆晶瑩的玻璃珠，亮晶晶的透着光。
涼宮未來看得入神。
轟焦凍不是第一次和涼宮未來這麽近距離接觸，他們倆不止親過一次，最近距離接觸的一次是國王游戲的喂水。
為了不讓水流出來，她主動把舌頭伸進來，當了喂水的橋梁。
事後，她一如既往沒有什麽反應，并不在意那個吻，他也就盡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然而，還是有的。
真不在意，他不會任由娘娘一次次地喊他爸爸，不會主動為了她給父親打電話開後門，不會讓她親密地靠在身上。
轟焦凍摟着涼宮未來腰的手緊了緊，把她往自己懷裏壓。
少女的腰肢纖細柔軟，整個人小小的，好像能夠一口吞下。
“雄英高中到了，雄英高中到了。”
電車的播報聲響起，驚醒兩個對望中的少年少女，兩人忙不疊分開，一前一後出了電車。
轟焦凍耳根微微發紅，兩只手插在口袋，在前面慢慢地走，以他過于緩慢的腳步來看，顯然是在顧忌後面少女的速度。
後面，涼宮未來捂着通紅的臉蛋，覺得哪裏不太對。
她，剛剛是不是被轟主動親了？可是，他為什麽要親她？為什麽一想起來心髒就撲通撲通跳得特別快？
悄悄地擡眼一看，少年逆光而行，瘦削的背影……很帥氣。
完蛋了。
涼宮未來越走越慢，捂着臉蹲了下來。
不行，不行，她不能有這種想法。
轟是好人，他剛剛只是為了阻止她大膽的發言而已，沒有其他想法。
“爸爸，媽媽怎麽了？”
娘娘倒坐在轟焦凍肩膀上，不解地看着媽媽一個人又搖頭又點頭，想破小腦袋不知道那是為什麽。
轟焦凍回身，少女不知道在想什麽，抱着腦袋蹲下來，有點像被茨球打爆狗頭的場景。
他走了過去，蹲下身來，“沒事吧？”
涼宮未來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愕然地看着少年的臉，目光落在他的唇上，瞬間想起那個讓她煩惱的吻，白皙的小臉倏地通紅。
“媽媽？”娘娘好奇地歪頭，“你沒事吧？”
“沒、沒事。”涼宮未來眼神閃爍，不敢再看轟焦凍，一個人悶頭前行。
沒走多遠，她幹脆跑了起來，也不要娘娘了，一溜煙地跑過教學樓，跑進宿舍。
娘娘哭喪着臉，“爸爸，媽媽不要我了。”
“沒事，她不會不要你的。”轟焦凍看着少女急忙跑走的背影，若有所覺。
周六周日是給英雄科學生聯系上次職場體驗事務所的時間，等到周一就要正式地去事務所，跟随職業英雄開始日常活動。
安德瓦答應補個指名，意味着周一就要去安德瓦英雄事務所。
和轟焦凍一起。
到時候，兩個人真的是起床一起，回來一起，白天晚上在一起。
日日夜夜相對。
留給涼宮未來的時間不多，她要想明白為什麽面對轟焦凍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個吻，甚至想起從見面之初起，他們倆的親密接觸。
第一次借個性時，她羞羞答答，他淡定得像是被蚊子叮一口，後面也沒多大區別。
真要說，恐怕是從國王游戲的那個吻開始有點變了。
本來只是喂水的……
涼宮未來咬着唇，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以她小腦瓜的容量想破頭還是想不明白怎麽會這樣。
“晴明爸爸。”
在少女看來，大陰陽師安倍晴明沒有什麽不懂的。
要是連晴明爸爸也不懂，那就真沒辦法了。
安倍晴明現身後，看着被翻滾得亂七八糟的床鋪，詫異挑眉：“有什麽煩心事嗎？”
晴明爸爸一眼就看出她有煩心事，果然厲害！
涼宮未來連連點頭，把她煩惱的事情一股腦兒說出來。
少女低頭說得認真仔細，沒注意到安倍晴明怔楞過後俊臉越發地黑沉，以及那咬牙切齒幾乎要招呼一整個平安京式神的陰沉模樣。
該死的。
就知道他家小白菜出落得亭亭玉立後會引來臭豬，結果呢？他家未來才十四歲，初吻、二吻、三吻……不知道多少吻，全沒了！
竟然還和那頭鴛鴦臭豬舌吻過！
不生氣，不生氣，他要是生氣，被女兒知道原因後，只會讓鴛鴦臭豬得意。
安倍晴明深呼吸幾口氣，壓下要把鴛鴦臭豬烤熟的沖動。
涼宮未來說完了，期待地看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晴明爸爸：“晴明爸爸，我是怎麽了呀？”
“未來啊，沒什麽，最近天氣變化得快，可能是哪裏沒注意，身體不太舒服。”
安倍晴明壓火氣壓得快吐血，胡謅了個理由，忽悠不懂情愛的女兒。
“啊？”涼宮未來想了想，“我好像沒有哪裏不舒服啊。”
“有的。”安倍晴明一臉“你信我，晴明爸爸還會騙你？”的樣子，把涼宮未來看得一愣一愣，還以為自己真的生病了。
“那怎麽辦？後天我就要去轟爸爸的事務所學習了，身體沒好的話，豈不是又要耽擱了？”
安倍晴明：“……”鴛鴦臭豬的爸爸？大臭豬？
“未來，你聽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