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剎那間, 轟焦凍與涼宮未來覺得一股寒流順着脊椎骨直沖腦門，凍得不要不要的。

兩人順着視線看去，相澤消太低頭與娘娘說着什麽，娘娘坐在相澤消太手掌心裏, 抱着顆奶糖晃悠兩條小腿, 很是開心的樣子。

涼宮未來嘆氣：“相澤老師又給娘娘吃糖了。”

“沒事。”轟焦凍頓了頓，“小孩子喜歡吃糖，讓她記得每天睡前刷牙就好。”

這一點上，娘娘還是做得比較好的。

娘娘愛漂亮愛幹淨, 一聽糖果吃多了會蛀牙會痛會不好看, 不用多說, 每天晚上主動刷牙洗臉別提多勤快。

“算了, 不管她，蛀牙了就讓醫生拔掉, 讓她說話漏風。”涼宮未來惡狠狠地說。

轟焦凍：“……”哪個醫生能給那麽小的守護甜心拔牙？姓涼宮名未來嗎？

兩人繼續探讨冰和火的用法, 一邊說一邊實踐。

明天開始同學們要各奔東西，去各個事務所學習。

金蛋對爆豪勝己過于依賴，不願分離, 涼宮未來只能把金蛋托付出去, 幸好爆豪勝己就是臉兇惡點，性格傲嬌點。

下午, 同學們陸陸續續收拾行李離開了。

安德瓦英雄事務所離雄英高中沒有太遠, 涼宮未來與轟焦凍得每天早起趕去事務所, 晚上再回來。

上次職場體驗, 歐爾麥特沒有退役，作為和平的象征威懾力仍在，犯罪率沒高到離譜。

轟焦凍跟着安德瓦，接觸過不少事件，最多的還是街道巡邏——讓民衆看到英雄的存在，從心底裏感到安心，外出狀态也方便解決事件。

這次，安德瓦把兩人帶在身邊。

轟焦凍是繼承他個性的兒子，涼宮未來大多時候借用轟焦凍的個性，算上去安德瓦像帶了一個兒子和女兒。

到來第一天，兩人跟着事務所的英雄頻繁出動。

涼宮未來數了數，一天下來，她跟着其他人一共出動十三次。

誇張到離譜。

敵聯盟吸引不少個性強大的敵人，在外面搗亂的是散亂的無組織敵人，所以他們接觸到的事件全是偷竊、搶劫之類的事件，殺人的很少。

一天結束後，兩人坐電車回學校。

涼宮未來反身趴在電車玻璃上，看車外飛逝的場景。

不久之前，比水流也是這樣看的，眼神複雜，有看事件頻發的不忍，有想阻止卻阻止不完的無力，也有不知為何的迷茫。

那時，她不懂比水流迷茫什麽。

現在，她還是不懂，因為她不迷茫，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該做什麽。

成為NO.1英雄，向世界發聲：英雄可以傷害敵人。

成為新的和平的象征——僅限于普通民衆。英雄要保護的，不再包括敵人。

成為令敵人聞風喪膽的英雄。

轟焦凍不讓她說，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也是為她的前途考慮。

有些事情在還沒有結果前，沒有威信力，沒有支持力，不能簡單粗暴地說出來。

轟焦凍是好人，當時會阻止她，就不會說出去。

她要做的就是成為真正的英雄，而不是一個手拿職業英雄臨時執照，卻被保護在身後的小鬼。

轟焦凍：“想什麽？”

這班電車裏人不多，娘娘累了，在轟焦凍的口袋裏睡覺，他們倆坐的位置偏，周圍沒什麽人。

涼宮未來：“想以後該怎麽辦。”

她頓了頓，“NO.1英雄的位置，按理來說應該是對敵人具有最大威脅的人，可是歐爾麥特和你父親之間，差別太大。”不僅是個性與力量上的差別，還有民衆的信仰與支持，更有對敵人的威懾力差。

在敵人看來，歐爾麥特總是露着八顆大牙，笑得傻乎乎。

可是在普通民衆眼裏，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喊着“我——來了”的時候，卻是最令人安心的經典時刻。

相比之下，無時無刻不用火焰環繞自己的安德瓦，面容兇惡，做事粗魯，火焰富有的攻擊性太強。

即便是史上解決事件最多的英雄，依然無法和歐爾麥特相比。

“我知道。”轟焦凍說，“因為歐爾麥特退役才當上NO.1英雄，他自己也不願意要這個名頭。”

安德瓦把歐爾麥特視為一生要超越的對手，甚至不惜為此進行個性婚姻，與沒有夫妻感情的轟冷生了一個又一個孩子，逼迫轟焦凍把超越歐爾麥特當成一生的目标。

那天回家後，他原本以為會看到很高興的安德瓦。

那個男人将訓練場毀得面目全非，身上的每一簇火焰都在叫嚣不滿與憤怒。

安德瓦是驕傲的，不願意要這樣方式得來的NO.1，可是在歐爾麥特不在的當下，又必須背負起責任。

畢竟，态度別扭了點，兇惡了點，歐爾麥特到底是他憧憬一輩子的人。

涼宮未來捂着嘴偷笑，“轟，你爸爸也是歐廚呀，就是別扭了點，不肯說，眼裏心裏不全是歐爾麥特嗎？”

轟焦凍：“……”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咳，這話你別當着他的面說。”會被燒了的。

“肯定不啊。”涼宮未來沒那麽傻，她要是不用召喚個性和人海戰術，絕對幹不過安德瓦。

“轟，你也是歐廚吧。”

轟焦凍：“……”就不能不提歐廚嗎？

“不是。”

“說謊！”

“真不是。”

“你敢說你眼裏沒有歐爾麥特？”

“……”父親逼的。

“你敢說你不是因為歐爾麥特才想成為英雄的？”

“……”還是父親逼的。

“你敢說你沒被歐爾麥特感動過？”

“……”

“你敢……”

黑暗來臨前，涼宮未來恍惚看到轟焦凍冷淡的臉龐上爬起一層紅暈，他捂住她的眼睛與嘴巴，不讓她看，不讓她說。

涼宮未來不懂，歐廚而已，有什麽不好承認的？

全世界皆歐廚，日常的歐廚（涼宮父母），狂熱的歐廚（比如她），別扭的歐廚（安德瓦），冷淡的歐廚（轟焦凍），扭曲的歐廚（英雄殺手），傲嬌的歐廚（轟焦凍）。

你一個人占據兩項好嗎？

指不定什麽時候還要威脅到她狂熱歐廚的地位。

“雄英高中到了，雄英高中到了……”

電車提示音響起，轟焦凍牽着涼宮未來快速離開電車，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今天是第一次上崗，事情比較多，回來得晚一些。

這段路有幾盞路燈壞了，光線不夠充足，黑暗陰影的地方比較多。

忽地，一陣殺氣襲來。

轟焦凍以冰作刃抗住突如其來的襲擊，涼宮未來揮手出火，化作火牆，逼退突襲的敵人。

火焰熊熊燃燒，照亮陰暗處。

兩人看清楚襲擊他們的是什麽人，骷髅人，一共五個，個個手持刀劍，凜然惡意的殺意撲面而來。

涼宮未來不懂，“我哪裏得罪你們了？為什麽一次又一次地來殺我？”

加上體育館那次，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骷髅人不說話，就是幹。

五個骷髅人排出陣型，把轟焦凍與涼宮未來圍在裏面，兩人背靠背，轟焦凍左火右冰，涼宮未來在心底默念召喚朋友。

就在這一瞬間，手持刀劍的平安京風男子又出現了，帶着另外兩個男子。

一個黑長直，身披藍色披肩，帶着耳環。一個短發小正太，背着一把比他自己還要長的太刀，動作麻利。

被無辜牽扯進來的轟焦凍，與莫名被襲擊刺殺的涼宮未來成了背景板，默默站在一邊看他們打架。

打完了，兩個男人一個小正太轉身就走，不給一點提示與解釋。

轟焦凍：一臉懵逼。

涼宮未來：二臉懵逼。

事情來得突然，解決得更突然。

涼宮未來再度找晴明爸爸詢問，安倍晴明給的回複是：經過再三确認，平安京沒有陰陽師、妖怪、式神有這樣的力量。

沒有結果。

涼宮未來也不多想，安德瓦英雄事務所的事情多，每天獲取的出動要求更多。

第三天，轟焦凍與涼宮未來跟随安德瓦在外巡邏。

突然，幾乎同時的，手機兩聲響，是綠谷出久發來的坐标定位。

涼宮未來：“綠谷發定位幹什麽？”

轟焦凍眼神有點深，看了看在前面的安德瓦，小聲解釋。

英雄殺手事件時，由于對方的實力太強，時間緊促，綠谷出久給全班發了坐标定位求助，沒有其他話語。當時，轟焦凍因為正好在同一個城市，離得近趕了過去。

這一次，可能還是求助。

“太遠了，我們短時間內趕不過去。”等他們趕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涼宮未來壓低聲音說，“不然我召喚阿特拉斯弗雷姆趕過去？”

轟焦凍：“……”這動靜會不會太大？

群聊裏，爆豪勝己敲出了一個【1】。

涼宮未來瞪眼：“什麽意思？”

轟焦凍：“已經過去的意思？”

果然，最懂爆豪勝己的切島銳兒郎作為代言人發來解釋：【爆豪過去了。】

爆豪勝己是班裏戰鬥力數一數二的，有他過去幫忙，應該沒什麽問題。

這麽一想，兩人放下手機，繼續巡邏。

然而，放心得太早了。

晚上，兩人結束事務所的事情，回到學校，在宿舍樓一樓見到等待許久的歐爾麥特與綠谷出久，兩人的面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綠谷出久一臉自責，啞着嗓子問：“涼宮，個性消失了還有辦法再回來嗎？有沒有，有沒有異世界的朋友能做到？”

個性消失，就意味着成為無個性的人，天生的個性優勢不複存在。

比起天生無個性早已接受事實的人，個性突然消失會更令人難過，尤其是……從小向往着成為NO.1英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