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3

後來，在是杺的照料下，父親終于是站了起來。而他也帶着糊塗已久的母親上省城的醫院去看了病，但醫生說是母只是小腦萎縮，身體的其他任何機能都完好無損，她只是心病。

是杺這才總算是安下心來。人老了，總是會各種問題接踵而來，只要他們性命無憂、能活足夠的命安享晚年就好。

父母親已經可以完全交給二姐和三姐來護理，是杺在大姐的幫助下，來到G市的一所高等學院修讀其獨立院校的本科課程。

有一個頭腦聰明，能成為大記者的雙胞胎哥哥，是杺自然也差不到哪裏去。在是杺學習汽修的那幾年，是杺也有偷偷地瞞着家裏用自己的工資報讀了大專的課程。

可是因為本來就底子差，是杺又沒有像哥哥那般優越的工作的條件。于是加上補學初中的知識，加上大專的課程，是杺這一讀，就堅持了七年。

七年裏，無論工作多麽辛苦，是杺每晚都風雨無阻地去往夜校念書，慢慢地，倒也跟上來了。

期間是杺的傑出表現也讓工廠的人對他刮目相看，而且都說以他的技術，自己都可以帶徒弟綽綽有餘了。而是杺每次都是謙虛地搖頭，說自己所學的還不夠，其實是杺只是不習慣跟陌生人打交道而已，帶徒弟的話，就意味着自己今後身邊就會圍繞越來越多的陌生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是杺目前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他喜歡的，他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想做。

雖然在人前的是杺都是默默寡言、沒有意見和想法的一個人，可是沒有人知道是杺有一樣特別喜歡的事情。

那就是跳舞。

最開始的時候，是照負責顧他的二姐，也就是那個被父親一氣之下把自己嫁掉的那個姐姐，害怕從小體質就比是椿弱，甚至比她們幾個女娃還要弱的是杺會遭人欺負，偷偷地帶着是杺去村口的武術館學武術防身，也可以強身健體。當然就連這個武術是杺也是在牆邊偷看學習的，因為當時的二姐也不可能拿得出一分錢出來讓他學這些大人眼中的“旁門歪道”。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偷學的是杺被館主師傅發現了，意料之外的沒有被趕走，館主見是杺确實想學，身子板又确實瘦弱，于是便睜一只閉一只眼讓是杺正大光明地在館內偷學。

當然這是家裏其他成員都不知道的事情。估計這也是為什麽從小就營養不良的是杺為什麽後來可以長到192的根本原因。至于那個雙胞胎哥哥，從小就被父母親特別對待，吃好喝好，自然也長得高高大大，但最後還是沒有功夫在身的是杺個子高。

一直到後來上夜校，是杺意外地發現幾個夜校的同學在街邊組隊跳舞，是杺看着這群跟自己一般大的男孩子肆意揮灑汗水、揮舞青春，是杺仿佛一下子找到了自己心靈的寄托。

至少當時的是杺是這麽認為的。

所以是杺第一時間就主動前去，要求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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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在看他游刃有餘地表演完一套武術的時候，立刻同意了他的要求，是杺也得到了其他成員的熱烈歡迎。

本就是一群熱血青年組成的團隊，氣氛自然熱烈，是杺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矚目的優越感和本身的存在感。

即使是後來結束夜校的學習，舞蹈隊仍然沒有解散。分布在城市各個角落的隊員們總會找機會聚在一起練習、表演。

是杺這一跳，就一直到父親遭遇車禍，為照顧被病痛折磨的父親，是杺特放下了最愛的舞蹈，退出了團隊，也将自己隔絕在網絡之外。

說到網絡，這裏還需要交代有關是杺的另外一件事。

在和隊員的相處中，是杺自然而然地就接觸到了一些他這種年紀本該知曉的一些事情。也是在這個時候，是杺意識到了他與別人的不同。

他，不喜歡女生。反過來就是說，是杺喜歡的是跟他一樣的男人。也不對，是杺還是覺得有什麽不一樣，他想要的，不是跟自己一樣的。

剛剛意識到自己的不同的是杺當然還不太了解這個小衆圈子的一些具體事情。他只知道，他喜歡的是男人。

是杺開始接觸網絡，因為聽說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人經常會通過網絡進溝通和交流。是杺這是才知道男人之間也是可以做那種事情的，還有0和1的區別；是杺也知道了這些人通過網絡交流的最終目的也是為了做那件事情，是杺還知道了什麽是419……

但是是杺覺得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可以很确定自己是0，不是因為他想做那支攀援大樹、依靠大樹而活的淩霄花，但是他明白自己需要那麽一個人，主動走進自己的內心，填補它從小就缺失的愛；他需要那麽一個人來疼愛，以他那慰藉殘缺不全的心。

于是他開始等，在等那個人的出現。

久而久之，連是杺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生命中到底會不會有那麽一個人出現，于是他開始決定主動搜尋。

而他搜尋的方法也是、也只能是那無所不能、無所不在的網絡。

是杺第一次和人聊的時候差點就被那人帶出去了，當他意識到那人不過也是個在網絡上尋找419的人後是杺連那人面都沒見就回來了。

他覺得惡心。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的，是杺也是那時候開始喜歡上網找人聊天，卻從來不見面。是杺堅持自己的相信，他相信那個人一定會出現，接受他、并護他周全。

現在的是杺會選擇繼續讀本科，而不是先随便弄個自讀本科文憑然後直接去考研究生，是因為已經23歲的他，加上經歷過的這些事情，見識過的這些人，讓他已經不複從前那般的熱忱，對生命的熱誠。

現在的他，只渴望一份安寧。

也是在這裏，他看到了那個讓他覺得幹淨無比、清澈透亮的人——婁成。

但是是杺一開始就知道，他不是自己的那個人，卻還是忍不住靠近。

後來就是遇到龍懿崎。

那時的他還未讀完大一，還來不及把第一學年的學分修滿，就這樣被他帶走了。

他給了自己一個全新的過去，和一個更加嶄新的未來。

至于現在，他只要做好自己便好。

父母都被龍懿崎穩妥地安置在A國一個富庶地區的療養院，那裏有專業的醫護人員和适宜老人家休養的環境。大姐也在是杺的資金幫助下擴大企業，成為了聞名G市、乃至全國的大型企業女總裁，一位傑出的企業經理人。兩個女兒雙雙送出國門在國外留學，大女兒更是在過外找了個品行優良的男朋友。

二姐和三姐也在是杺，不對，确切地說還是龍懿崎的幫助下舉家遷出深山，在家鄉所在的小城市謀得一份差事，小日子也過得滋潤。

對于整個是家來說，現在最看中的不是金錢，而是做人的品行。因為他們的兄弟，是椿，就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反面教材！

據是杺現在了解，哥哥雖然仍留在了日報社工作，但他的妻子因見識到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是如此為人子之後，原本還在為丈夫對自己父母比對他的親生父母還要好的行為感動不已的她，終于決然地帶着年幼的兒子離去，離開這個他們已經生活了3年的家。

她害怕，有一天當自己的兒子長大以後，從小的耳濡目染會讓他的寶貝兒子也變成想他父親那般冷情、自持的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