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5
是杺回到公司，最先迎來的就是江姐激動異常的咆哮。
“我的小祖宗，你總算是回來了！”
是杺趕緊趁着江姐繼續滔滔不絕之前将她打住：“江姐，我已經26了，和公司其他那些平均年齡只有20歲的男團女團的團員比起來已經不小了！”
“行了，人家那都是仰仗年輕當資本，你小子基因好，天生麗質，就憑這張臉，再老也是花美男好了吧！”
是杺做嘔吐狀：“得，我可不想被那些瘋狂的粉絲集體吐口水，還是不要倚老賣老的好。”
“好了，最近來了一批新人，上面的意思是要你去看看。”
“我？”是杺明白，上面的意思就是某人的意思了，“為什麽要我去看？我不過是一個賣唱的罷了，有什麽權利去挑新人？”
“不知道，BOSS說了，你做決定就好。”
“不去，我還要排練了，你不就是為了半個月後的演唱會才特意把我叫回來的麽？”
“你就去看一眼嘛，然後随便點幾個人就好，其他的，讓他們上面的人去弄。”
“唉，丫的就一剝削階級，公司挑選新人的工作也要丢給區區一個歌手。”
“夠了啊你小子，這粗口可不是你能爆的，這話讓你那些粉絲聽了就不得了了。”
“言論自由不是麽！他們還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你才是他們的州官好吧！好了，你先過去吧，然後再趕過來彩排就行，大夥都等着你呢！”
經過身邊助理的解釋，是杺大概明白了這批新人的整體狀況。他們的初試訓練已經開始一周，現在正是驗收的時候了。
當是杺來到新人訓練的房間的時候，是杺終于明白那人會指定他來挑人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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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助理同樣很有眼色地發現是杺此時正盯着一個女孩眼睛一眨也不眨。忙不疊地吹捧道：“那個就此這一批新人當中表現最突出的，才18歲，叫做梁筱筱。”
不用他多做解釋，是杺當然知道那個女孩的相關資料。他還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比如這個女孩就是他們大BOSS的人。
是杺猜測這也就是龍懿崎讓他來挑人的原因，他知道龍懿崎不喜歡将公司的事情和私事牽扯到一起，又怕公司裏的人會随随便便地将這個“沒權沒勢”的女孩給刷掉，剛好他又是知道這一切的人，這才想到借是杺的手将人留在公司。
是杺心裏不禁冷叱，其實他完全不必多次一舉的，從周圍人的目光和助理的話中就可以知道，這個女孩不是一般地優秀。
是杺匆匆瞟了一眼，随便點了幾個人便走了，反正他要做的已經完成，至于結果能不能讓“上面的人”滿意，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不過他還是很“懂事”地按照老板的意思将梁笑笑留了下來。
雖然心裏是千百個不同意。
何況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半個月後開啓H.Z.全球巡演的首戰演唱會。
再次回到熟悉的訓練場地，是杺覺得心裏異常平靜。待看到隊友對于他的突然離隊并沒有産生其他想法，臉上仍是善意的諒解的時候，是杺對于他們體諒的眼神很是感激，也更加刻骨地加入了排練。
畢竟，演唱會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事，而是包括他自己在內十二個大男孩乃至整個團隊全力以赴的心血。而這個演藝事業，更是他們的畢生事業，他不可能親手毀壞所有人的夢想。
當他們一天的排練計劃完成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是杺跟所有人告別之後仍舊留在訓練場地沒有離去。他已經脫節太久了，必須盡快趕上大家的節奏，拖後腿是堅決不允許的。
是杺的這一練，又是好幾個小時，看看牆上的鐘，已經十一點了。卻發現江姐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
“江姐？你怎麽還在這？”
“你不也還在沒走麽？”
“我不是要抓緊時間排練麽。”是杺不好意思地默默被汗水打濕的頭發。
“那也要注意休息啊，搞得公司好像真的是在剝削壓榨旗下藝人似的。”
“哪裏的話，江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要做就做到最好，不然就不做。”
“是啊…”看着現在自信的是杺，江美美不敢想象，眼前就是那個曾經看到他會露出那種膽怯的腼腆大男孩。
雖然才兩年時間，卻确确實實地改變了是杺整個人，包括身心。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會讓無欲無求的他有如此大的變化呢？江姐很是好奇。
“是杺啊，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你下午的時候挑的那幾個人老板很滿意。老板說既然人是你挑的，他們以後的訓練也就交給你了…”江美美邊說邊瞅着是杺的臉色，對方果然瞬間變了臉色。
“不是吧，我們半個月後就開始巡演了，哪來的時間去給他訓練新人啊！而且公司的那些培訓老師又不是集體跳槽了，而且就算他們跳槽他也有本事第一時間重新找來比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人才來吧！”
是杺氣極，難道那女孩就真的那麽重要？重要到需要他時刻陪同在她身邊，即使是每個新人必須經歷的痛苦培訓？他就這麽不放心、不忍心讓她受到丁點委屈？什麽玩意！他有必要那麽小心翼翼地麽？既然重視的話何不幹脆自己來，或者将她的身份公之于衆？何必硬要借他的手！
江美美沒想到是杺的反應會那麽大，巧舌如簧的她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畢竟以是杺為首的這群孩子在她心裏真的像自個的孩子一樣，自己的孩子是不能用同外人打交道的那一套來溝通交流的。
“是杺你先別激動，是我沒說清楚。老板的意思，只要你每天抽空去看看就行，只需要占用你一點點時間…”江美美邊說還邊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疊在一起比了個很少的手勢，“十分鐘就好，其他的訓練還是和以前的新人一樣按部就班。至于你，每天什麽時候有空什麽時候再去都行，只要人在場露露臉。”
其實江美美也不太明白大BOSS這麽做的用意到底何在，可是誰叫人家才是大BOSS呢？她們只是個替人打工的。
“莫名其妙！”是杺說完，第一次沒有禮貌地摔門走人。
江美美也沒有對是杺的行為有任何的意見，因為如果換了是她，就遠沒有摔門這麽簡單了。更何況是杺摔門也不是摔給她看得，看來大BOSS要有苦頭吃了！她可是清楚記得老板從一開始把人帶來，直到前段時間頒獎典禮後是杺的無故消失，老板由始至終可是對是杺的任何事情放在公司的最首位，對于他的任性、自我等惡劣态度或極端行徑更是諸多遷就和忍讓，生怕自己的搖錢樹撂攤子走人。現在他自己親自惹怒了是杺，這下恐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是杺怒氣沖沖地開車回自己的公寓，卻再一次看見讓自己頭痛的人。
“你怎麽知道這裏？”
“當然是龍哥哥告訴我的呀，是杺哥哥。”梁筱筱一臉的理所當然，并沒有覺得自己突然出現在這有多突兀。
“那你這麽晚還呆在我家門口幹嘛？”
“是龍哥哥讓我來這裏吃飯的。”
什麽？吃飯？是杺不禁睜大了那雙媚眼：“你不會到現在還沒吃飯吧？而且你為什麽不去外面吃或者，回家吃？”是杺很不願意從自己口中說出那兩個字，那裏原本，也是他的家才對。
想到這，是杺又不禁自嘲，自己也不過是寄人籬下而已。
“龍哥哥這段時間都是很晚才回來的，家裏又沒王媽，哦，是我們家的保姆。我不想吃外面的飯菜，一點都不好吃。”梁筱筱一臉委屈地嘟哝道。
其實哪裏是什麽外面的飯菜不好吃，而是她從小到大除了王媽做的東西，其他的都是吃了就吐，直到後來遇上了辰子瞬。除了王媽，只有那個人做的東西不會被自己吐出來。
這次也是，不管龍哥哥帶她去吃什麽好吃的，還是一吃就吐。也不知道龍哥哥為什麽會突然讓她上這來讨吃的，難道他就這麽篤定自己對他做的東西就不會反胃麽？
一想到辰子瞬，梁筱筱臉上就立刻洋溢出一種幸福感，可是瞬間卻又……
這次本來是想來看看好久未見的龍哥哥而特意從A國趕來的。可是好像因為自己的突然到來，又給龍哥哥惹麻煩了啊！梁筱筱頭疼地想着，唉，自己真是可憐，要不是為了收拾自己的爛攤子，她早飛回A國享受親愛的王媽做的好吃的了，也不必留在這裏挨餓。
梁筱筱此時懊惱的表情看在是杺眼裏卻不是那回事。本來還在對梁筱筱口中的“我們家”耿耿于懷的是杺這才覺得自己确實是太小題大做了，對方畢竟還只是個18歲的孩子，而那人家裏沒有保姆也是他最清楚不過的。所以他現在對眼前楚楚可憐的女孩産生了一絲絲的愧疚感。
唉，自己怎麽會變得這樣？就像個？妒婦…
沒錯，就是妒婦。
說什麽帶他回的是自己的私人別墅，恐怕人家不僅在K國，在A國、在國內、在…國還有無數的“私人別墅”吧！
這種想法剛剛冒進腦海，是杺忍不住一陣惡寒，趕緊開門，順便将門口的小身板扔了進去。
“你先坐着看會電視，我現在就去給你做飯。”是杺覺得，自己好像天生就以伺候人的命，雖然現在的自己已經是身價過千萬的當紅藝人，卻還是改變不了這種勞碌命。
只是以前是為了家人、為了父母親，後來是為了自己的大BOSS，現在，卻連大BOSS的…一個小女孩都要讓自己親自為她服務，實習是無論如何都難以釋懷的。
可是沒辦法，人家都找上門了，他能拒絕麽？現在他住的地方還是人家口中的“龍哥哥”的公司提供給他的。
其實是杺不是沒有想過自己買房，他現在确實也是有這個資本了。可是潛意識的，是杺就是不想自己買房，他寧願把錢都花在各種車上。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潛意識裏對那個人和他的家的依賴以及不舍。
他現在是一氣之下離開了不錯，可是他的潛意識還是告訴他，有一天，自己還是會回去那裏的。雖然他自己還不知道。
“哇，是杺哥哥，你手藝還真不錯！”梁筱筱剛開始是小心翼翼地吃下一口，生怕自己會不給面子地吐出來，不過結果當然是令梁筱筱大大地意外了一把。
她竟然沒吐！龍哥哥還只真是神了，梁筱筱心想。
是杺還以為梁筱筱的小心翼翼是害怕自己的手藝讓人不敢恭維，見她吃過後臉上露出欣喜的神情，這才放下心來。
奇怪！我幹嘛管她喜不喜歡吃自己做的飯菜？是杺腹诽道。
見是杺不回答，梁筱筱再次自作主張決定道：“那以後，筱筱我就跟着是杺哥哥你混了！”
“為什麽？”是杺大驚，他可不想以後的日子天天都要給這個嬌蠻公主做飯。
“因為龍哥哥很忙啊！他沒時間做飯給我吃的…”其實梁筱筱一直都想嘗嘗龍哥哥親手給自己做的飯菜，可是從小到大都沒這個機會。
龍哥哥實在是太忙了！
“随便你好了，不過我也很忙的。”是杺嘟囔道。
“沒關系，我也很忙的。你可以把你們家的鑰匙給我，以後你晚上回家的時候就多做點，剩下的放在冰箱，我餓的時候自己熱熱就好了。”梁筱筱很體貼地安排道。
是杺無語了，這人還真的是……
還真把他當他們家保姆了。
是杺忍不住又被自己的話給氣了一下。
該死的“他們家”！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是杺除了夜以繼日地排練，然後在本該自己中場休息的時間段又不得不去新人房查看梁筱筱他們這批新人的訓練情況。最郁悶的是，辛辛苦苦排練完回到公寓，還要給龍家公主做飯，而她本尊卻是大大咧咧地橫杠在沙發上看電視、雜志，玩游戲上網或者吃水果，怎一個清閑了得！
不過這段時間以來，是杺卻發現這個嬌蠻公主的另外一面。訓練中的她是全神貫注地，也真的如那個助手所說，是最刻苦的那一個，也是汗水流得最多的那一個。
親眼看到的一切，讓是杺自己也不得不佩服起這個堅強的小女孩來，讓他原本對她驕橫跋扈的不良印象一掃而空。也許龍懿崎會這麽寵她，真的是因為她值得別人這麽對待。
是杺在看到新人訓練的時候也想到自己剛來的那段日子。
就像龍懿崎第一天告訴他的那樣，真的是一段艱苦的日子，真的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跟現在的新人訓練比起來，真的是天壤之別，雖然現在的他們也很辛苦。
自己雖然跳了很多年的舞，但是不專業、不系統，和公司對旗下藝人舞蹈水品的要求相比也有很大的差距。不過他有很好的功夫底子，即使是公司超負荷的訓練他也能堅持住。
但是唱歌方面就是一個問題了，當時已經23歲的是杺之前沒有丁點相關的聲樂學習。幸運的是是杺的聲音不錯，經過一段時間的特訓，也能趕上其他隊員的水平。只是相對于是杺的舞蹈而言，唱歌就只能算是一般水平，沒有特別的亮點和特色了。
但是龍懿崎對此并不以為意，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是杺本人。他是那種只要經過打磨便能散發耀眼色澤的璞玉，那種驚人的爆發力無人可以估計。
是杺晃了晃疼痛不已的腦袋，最近到底是怎麽了，突然經常不斷地下意識回憶起從前的種種來。有人說，人一開始回憶從前，就是衰老的象征。
莫非自己真的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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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夜：非常感謝第一個給我寫書評的游客，實在是沒研究出如何回複書評，只好在這裏表示感謝了，如果你能看到的話。流夜寫這部小說的時候一直循環聽的歌曲就是燕姿的《當冬夜漸暖》。文章楔子部分是選自另一首本人很喜歡的歌曲，郁可唯的《傷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