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帝王之怒

洛斐晴迷迷糊糊中只覺得周身滿是酸疼,尤其是下身更甚,還未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聽的耳邊一聲“嘩——”的水流聲,緊接着就是渾身一涼。

八月中雖是初秋,卻也能感受到微冷的涼意,更何況一盆冷水迎頭澆下,直讓她全身如墜冰窖,猛地一個激靈,一邊咳嗽着一邊緩緩地睜開雙眼。

入目之處皆是金黃色,聯想起昨日自己臨出大殿時身體的異樣,洛斐晴的心一咯噔,她連忙低頭,果見自己正衣衫不整的跪坐在地上。

腦海中隐隐有個念頭愈加深刻,攪得洛斐晴有些失神。

她竟還是與皇帝圓房了……

“醒了?”熟悉地聲音帶着難以壓抑地怒火冷冷地響起,讓洛斐晴有一瞬間的怔忪,皇帝的語氣為何如此生氣?

她一邊告誡自己要冷靜,一邊伸手抹去臉上的冷水,皺着眉,看向就坐在她對面軟塌上的男子,勉強控制聲音平緩地,卻還是帶着幾絲受冷後的顫抖和疑惑開口道:“皇上?可是臣妾哪裏犯了錯?”

木岚見她雖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即使被冷水淋了個徹底,卻還是神色平緩地開口請罪,那鎮定自若地模樣,如清水芙蓉一般,清雅宛若。

眼底劃過一絲欣賞,卻在下一瞬間轉為更加幽深晦暗地光芒。驟然冷笑一聲,手中的茶杯突然就朝洛斐晴飛去:“你倒是還有臉問!”

眼看着茶杯朝自己飛過來,洛斐晴依舊挺直脊背跪在地上,任由茶杯砸在額角,不卑不亢地道:“臣妾愚鈍,還請皇上明示。”

鮮血順着她的額角往下流,洛斐晴卻絲毫不管,只朝木岚望去,她确實不知,明明占了便宜的是他,為何醒來後卻如此對自己。

木岚嗤笑一聲,劍眉一跳,表情危險的令人心顫,“你若愚鈍這世間就沒有奸詐的人了,你做了什麽事還需要朕再說一遍嗎?”

還未說完便起身行至洛斐晴面前,雖然僅着一身裏衣卻絲毫沒有損耗半點風姿,依舊氣宇軒昂英俊灑脫。

修長的手指挑起洛斐晴精致秀氣的下巴,嘴唇緊抿,幽深的瞳孔漆黑不見底,裏面藏着讓人琢磨不透的神秘,洛斐晴從未見過木岚如此令人惶恐的表情。

如今她并不記得究竟發生了什麽,想要辯白也是無從說起,只得呆呆的注視這個滿臉陰沉的男人。

雙眼迷茫的洛斐晴在木岚看來就是不知悔改,頓時心中怒不可遏,“自你進宮以來朕對你千依百順,你不願意侍寝朕也依你,如今看來不過是做戲而已,怎麽不多演幾日,便迫不及待的爬上朕的床了?”

擡着洛斐晴下巴的手指狠狠一捏,修長的手因為用力青筋暴起,疾言厲色道:“洛家家教如此高明,竟然能養出你這般為求寵愛,對朕下藥的狠人,如今是春藥,他日是不是就是一碗斷腸毒藥啊!”

木岚的聲音有些喑啞,卻帶着寒氣,仿佛冰碴一般。

洛斐晴大驚失色,下藥謀害皇帝,這般罪名縱使株連九族也不為過,她是萬萬承擔不起的。

“下藥?皇上,臣妾怎麽敢謀害皇上!請皇上明察秋毫還臣妾一個清白。”洛斐晴倉皇的辯解沒有得到木岚半絲回應。

身前的木岚居高臨下睥睨着她,滿眼的厭惡之色,洛斐晴苦笑,自她進宮,這個男人對她百般寬容,就連侍寝也遵從她的意願,何嘗受到這般冷若冰霜言語刻薄。

不提心中難過,洛斐晴“砰砰砰”一連磕了幾個響頭,白皙的額頭上綻放出豔紅的血花。

迫切誠懇的辯解道:“皇上,正如您所言,您萬般寵愛與臣妾,若想侍寝,臣妾何必冒着殺頭的風險對您下藥,想必是有人借此陷害臣妾。”

木岚諷刺一笑,“若不是你下藥,躺在床上的又怎麽會是你?賊喊捉賊罷了,你這般不過想要朕愧疚與你,好謀得朕的憐惜,當真以為朕看不透你的把戲。”

洛斐晴開口想要辯解,卻話到嘴邊無法出口,要怎麽說?說她懷疑自己也被人下藥?縱使木岚信了,那自己為何會出現在他宮中,如今木岚已然認定是她下藥,在辯解也是徒勞。

洛斐晴雙唇輕顫,最終無奈的垂下頭,不能言語,自己恐怕難逃一死,只是無端連累了母親。

木岚見洛斐晴閉口不言一副無奈認罪的模樣,眼中劃過一道精光,咄咄逼人道:“怎麽?無言可對了?既然按耐不住寂寞,何必要裝作一副陽春白雪曲高和寡的清高模樣。”

說完放下鉗住洛斐晴的手,拿起一旁案幾上的絲巾,反複擦拭手指,一副觸碰了髒東西的厭惡表情。

洛斐晴滿眼絕望,如今她觸怒龍顏,若不想連累家人,只能一死以證清白,只是她着實不甘心啊。

一雙盈盈秋水般的杏眼,睫毛輕顫,最終下定決心輕合雙眸,帶着誓死的決心沖向殿中的柱子。

輕盈搖曳的身影直沖雕刻祥龍的立柱,木岚眼疾手快,一個轉身瞬間抱住洛斐晴,雙臂用力将懷中柔軟的身軀毫不留情的狠狠扔在地上。

木岚揉着用力過度有些酸痛的右臂,惡狠狠地盯着洛斐晴,言語犀利,“要死也別死在這裏,平白污了朕的寝宮。”

“來人,将這個罪婦打入冷宮。”

兩個太監聽到木岚命令,七手八腳拽起洛斐晴就往外拖拉,二人毫不顧忌,要知道這宮中最不乏的便是失寵被貶入冷宮的女人,今日高高在上千恩萬寵,來日可能就會化做犄角旮旯的一捧白骨。

木岚目送着被太監拖走的洛斐晴,面上陰晴不定,彷如幽潭的雙眸風雲莫測,他今日醒來發現洛斐晴躺在身邊,确有一刻的驚疑,這個女人從進宮以來,不願侍寝的作态并非假裝,憑借他的寵愛,也犯不上冒險用藥。

不過片刻後,他便決定順水推舟,将這個女人貶入冷宮,洛斐晴怨不了別人,怪只怪她姓洛吧。

不過初秋八月,冷宮中已是遍地枯黃的雜草,陳舊破敗的宮殿矗立其中,格外的陰森,隐隐約約傳來哀泣的哭嚎聲。

洛斐晴僅着單衣,跌坐在被褥泛黑的床榻上,入目是不見天日的陰暗,夾雜着腥臭的黴味陣陣入鼻。

破舊的屋舍擋不住吹來的秋風,濕透的單衣在冷風中漸漸幹涸,也帶走了嬌軀上不多的體溫。

洛斐晴凍得瑟瑟發抖,心中也是一片冰涼,自己若是死在皇帝面前,或許能挽回些許顏面,不至連累洛家。

而如今她被貶入冷宮,失去了用處,洛東宇必定不會放過她的母親。

此時她已經顧不得去思量究竟是誰害了她,滿心擔憂的都是身處洛府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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