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尋玉灼

那日夜裏下起了狂風暴雨，金黃色的閃電強硬劈開漆黑的夜空，轟隆隆的雷聲震動人心，倒是激起幾分的冷意。

夜裏猛烈的烈風将那小小的窗戶吹得直響，別說是安靜，就連一刻都停不下來，忍受直面吹來的雨沙，好不容易才把窗給關上。

不過是關那小小的窗戶，紅央和芳華二人衣衫幾乎濕掉，頭發更是淩厲的垂下，宛如恐怖的女鬼。

洛斐晴放下手裏的書籍，擡眼看了她們一眼，“你們在這找些衣服先換上，外面風雨這般大，不适宜回婢女房。”

“奴婢不敢。”紅央和芳華猛地跪下，抽出手帕擦掉臉上的汗水，将那随意的發絲用簪子随意的挽起。

“芳華乃是婢女，怎能穿上娘娘的衣服？”芳華為人很是古板老實，這性子在宮中不知是福是禍。

至于紅央……她猶如長不大的孩子，有些糊塗，但有時也會十分細心，既然她們是安王送來的人，安王那般說話，自然不是她們陷害自己。

房裏的氣氛驀然有些凝重起來，芳華和紅央悄悄看了對方一眼，雙唇緊抿，放輕呼吸，不敢驚擾洛斐晴。

芳華深呼吸一口氣擡眼看去，櫻唇微張，輕聲詢問，“是否有事惹娘娘心煩氣躁，以致夜深了，還未舍得就寝？”

她們二人來照顧洛斐晴已有一段時間，光是起初的兩三天就徹底摸清楚洛斐晴平日的作息時間。

今日确實讓她們有些狐疑。

洛斐晴抿了抿唇，忐忑不安，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紅央，你可記得你今日急忙前來告知本宮之事？”

紅央眨巴眨巴小眼睛，眉間皺緊泛着點點的狐疑，“娘娘說的可是皇後娘娘邀請一事？”

此話一落，洛斐晴緊繃的神經稍微有些放松，“紅央，你确定真的是皇後娘娘邀請我前往正鳳宮？”

紅央平日裏再怎麽糊塗，聽了這般明朗的話也懂得，惶恐不安說，“紅央沒有說謊，求娘娘明鑒。”

洛斐晴揮了揮手，另一只手揉了揉生疼的眉心，“你倒也不需這般緊張，本宮不過是想确認一下。”

洛斐晴命紅央把事情從頭到尾，一字不漏的說出，聽聽看這裏面究竟有什麽端倪？或是對方露出的馬腳。

接着，她在紅央的話裏聽見一個極為熟悉的名字，玉灼。

洛斐晴雙瞳驀然放大，呼吸不由自主變得急促起來，小手緊緊攥着拳頭，陰霾飛快竄上臉上，又飛快的消失。

是她，只要把玉灼找出便能知道是誰在中秋節當日陷害自己，以致娘為了她就這樣白白丢了性命。

紅央把話說完便目不轉睛看着洛斐晴，後者的沉默倒是讓前者的心更是不安的跳動，心突突的跳着。

紅央重重的磕頭，嬌嫩的聲音裏透着幾分的顫抖，雙瞳透着晶瑩剔透的水珠，止不住的顫抖。

芳華見狀忍不住發聲，“娘娘，紅央平日裏雖是糊塗了點，但絕無害人之心，這一點，芳華能用性命來保證。”

洛斐晴渾濁的雙瞳很快恢複方才的亮麗，抿了一口茶潤潤幹涸的喉嚨，“你們起來吧。”

紅央與芳華對望一眼便慢慢站起，前者不斷揉着手指，直至泛紅，緊張兮兮的解釋，“紅央所言句句屬實，并無半句空話，還望娘娘明鑒。”

“娘娘……”芳華着急喊了一聲，欲想繼續說下去卻被洛斐晴強行中止。

洛斐晴擡起頭來看着眼前兩人，櫻唇翕動，發出好聽的聲音，“本宮并非懷疑你們，不過是想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紅央，芳華，你們二人明日便把這位名為玉灼的婢女帶過來，本宮有事要問她。”好好問清楚，玉灼究竟是誰的人。

洛斐晴緊緊握着拳頭從未放松過半刻，尖細的指甲陷入掌心落下暗紅的月牙印，滲出點點的血跡。

每每閉上眼睛，她都會想到娘被洛東宇無情逼迫不得不走上絕路，心裏頭的恨意正灼灼的燃燒起來。

外面的狂風暴雨如同洛斐晴心情的寫照，狂妄的烈風将完好無缺的她硬是吹得渾身是傷，一點情面都不給。

紅央和芳華應了一句便先行離開回婢女屋，不打擾洛斐晴的休憩。

第二日清晨，薄薄的烏雲還未舍得離去，将那蔚藍的天際全給遮掩，迎面而來的冷風鑽進被裏，再從毛孔裏鑽入，很是俏皮把人給冷醒。

洛斐晴醒來後發現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腦袋重的跟鉛球一般，不由得揉了揉，好令緊繃的神經可以放松一下下。

叩叩兩聲，芳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娘娘，你醒了嗎？奴婢是來給娘娘梳洗更衣。”

“進來吧。”

門敞開那一刻，冰冷的風如擁擠的人潮不斷逼入，一瞬吹散屋裏的沉悶，但也令穿着薄薄裏衣的洛斐晴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芳華把水盆放下立即把門關上，“娘娘，你今日打算穿什麽衣服？是藍色還是紅色亦或者是粉紫色?”

“随意一件都可。”洛斐晴掀開被子走下來，“芳華，本宮昨夜命你找的人找到了沒？”

芳華走去拿起粉紫色的衣衫走到洛斐晴身邊為她穿上，“回娘娘，尚未找到玉灼，紅央現在還在找，應該很快就有消息。”

“嗯。”洛斐晴漫不經心應了一聲，看似有些暈乎乎的樣子，不知是未睡足還是感染一絲風寒。

起初，她認為玉灼定不在宮中，萬萬沒想到，自己想錯了，此人又一次差點害到她。

看來這深宮真是一個難以猜測的地獄，一不小心就會被牽着鼻子走，甚至因此喪命。

芳華替洛斐晴穿好衣衫便是洗漱，最後是到梳妝鏡前好好打扮，用最好的一面展現在人前。

“娘娘，你要用哪支發簪？”芳華看着銅鏡裏的洛斐晴，精致的面容與那吹彈可破的肌膚都秒勝宮中不少嫔妃，若不是礙于身份，恐怕此女早已獲得聖寵。

洛斐晴随意拿起一根玉簪交給芳華，目不轉睛看着銅鏡裏的自己，“芳華，你說本宮為何要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