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雪藏丹
只見飛劍所過之處,一道影子若隐若現的浮出。一個少年,手中包裹着靈力,将飛劍上的力量化去。“女人的直覺,真是可怕。”
“什麽直覺,這是實力。你什麽人,竟敢搶奪鎖心殿之物。”玉飄飄柳眉倒豎,眼中冷芒盡出,厲聲喝道。可對方一晃眼,便又成了一道影子。再細看,已經站到了穿着青花衣袍男子的後方。
一邊,李酉的法寶變成一個光罩,将冰雪蟾蜍禁锢在了裏面。可它的渾身都布滿堅硬的雪刺,諸多技法使出也沒能破開分毫。眼見兩邊的形勢僵持,冰神草被奪,對方是的實力又非同一般,他們随時都有可能陷入一場苦戰。這冰雪蟾蜍,怕是到不了手了。
“怎麽這麽費勁,我來幫你一把。”那個穿着綠袍,眼眶紫黑的青年人突然竄起,手持着一把長槍便從天上一躍而下,一搶便刺破了李酉光罩法寶,瞬間便奪了冰雪蟾蜍的命。一顆青藍相見的內丹在他的手心閃閃發光。“作為幫你們獵殺魔獸的酬勞,這個東西就歸我了。”
“你...”兩名年紀較大的師兄滿臉惱意,就要沖上前去。
“師兄,別沖動。有內院的師兄們在,不會讓我們吃虧的。”他的那件法寶雖然不算多好,卻也已經是靈階中品。這個人一擊就将自己的法寶擊碎,要不是那武器好,要不就是實力超絕。李酉看了看墨痕秦雲等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帶着傷。聽他們的對話,之前應該遇到過。既然對方敢當着墨痕他們的面搶奪自己的東西,想來應該是很強大的。即便看着他們吃了虧,兩方都還在僵持,說明他們處在弱勢。
“你們鎖心殿很窮嗎?怎麽連件地階的法器都不曾看見?”穿着青花衣袍的少年睜着大眼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地階的法器上庭不是沒有,但很少。即便是在鎖心殿,也只有幾位長老才擁有。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麽人,一張口就是地階法器。聽他口氣,好像地階法器很是尋常。
“好了。我們還有別的事,就不跟你們浪費時間了。好好祈禱吧,千萬別再遇上我們,否則你們這趟碧羅山之行,怕是什麽也得不到了。”穿着青花袍子的少年人随性的嘀咕了兩句,不再理會面前劍拔弩張的氣氛,面帶微笑的帶着一行人轉身離去。
竹片制成的方形籠子裏,一只黑白相間的小兔子正活潑的來回蹦達。大堆的青草料放在一邊的舊框子裏,夠它吃上很多天。這只兔子是王闖特意從山上捕捉來的,他很小心,沒有讓兔子受一點傷。
從懷裏掏出一個黑色的瓷瓶,一枚紅色的丹藥從裏面倒了出來。看着手中那枚圓潤的丹藥,他的眉頭緊蹙,接着便有些釋然。他打開兔籠子,将胡亂掙紮的小兔子牢牢的捉在手中。有些許的不忍,卻還是依照慣例用雙腿夾住它的背部。一只手提着它的耳朵和背毛,防止它逃脫,另一只手則掰開它的嘴皮,避開鋒利的大白牙,将掌中的丹藥丢進了它的嘴裏,再喂了些清水,以防它将丹藥吐出來。
将小兔子放回籠子,王闖的背上已經沁出一層薄汗。沒有理會身上的粘膩,他又取出了一顆雪藏丹,像是在仔細的看,又像是朦朦胧胧的在走神。
已經十五天了,王闖用這只小兔子試了十五天的藥。楊琦此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嚴肅認真,但骨子裏的陰毒狠辣全在那天被王闖看在了眼裏。他隐約有些擔心,卻又祈禱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叩叩”房門聲響起。
來煉藥堂有一段時間了,玉飄飄似乎有什麽事情,自從那天在魔獸林分別便再也沒有聯系過。因為剛到煉藥堂就分得了好的資源,煉藥堂的學徒弟子自然帶了些情緒,與他很是疏遠,幾乎沒有人會主動和他打招呼,更別說串門了。可以說除了王啓東,他在煉藥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王闖放下手中的丹藥,起身打開房門。臉上一笑,爽朗的說:“啓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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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闖,在呢。難得楊大師今天不在,又沒吩咐我們什麽事情,要不我們一起下山,到柳洛鎮去逛逛。”雖是只比王闖大上三歲,但看慣了冷言冷語,世态炎涼的他,對權利和地位看得很淡,更多的是在意真誠的友誼和感情。雖然王闖一到煉藥堂就受到極好的待遇,他卻并沒有覺得失落和嫉妒,反而為王闖能有這樣的機遇感到由衷的高興。
王闖用自己制作的竹筒給王啓東接了一杯茶水,遞給了他,說道:“啓東哥說得是,也該是時候出去透透氣了。”
“這竹筒子自己做的嗎?用來喝茶真是不錯。看看你,真是不知道雪藏丹的珍貴啊,竟然這麽随意的便擺在桌上。不過...”王啓東看着桌上那顆雪藏丹,一副肉疼模樣,嘴裏也禁不住嘀咕了王闖兩句。可随後他的眉頭卻是一鄒,不再說話,仔細的将那丹藥捏在手中反複查驗,又将丹藥拿到鼻尖猛的嗅了嗅,期間神色嚴肅。
“怎麽了,啓東哥。”王闖見他神色有異,趕緊問道。
王啓東臉上莫名的浮出一抹怒色,伸手從胸口的衣袋裏拿出一個白色瓷瓶,也倒出了一顆雪藏丹。只是這丹藥看上去要比王闖的顏色更深一些。他将兩粒丹藥都遞給王闖,壓制着惱意,對他說道:“你看看,這兩顆丹藥有什麽不同?”
王闖接過王啓東手上的兩枚丹藥。從外觀上看,這兩枚丹藥很相近,除了顏色有些深淺外,幾乎別無二致。但與王闖擁有的雪藏丹相比,王啓東的丹藥拿在手上便能感到一股燥熱的藥力從裏面滲透而出。輕輕一嗅,便能聞到一股誘人至極的香味。這味道怪異,無端的讓王闖想要将它吞進肚子。“是有些不同。”
“這藥,是誰給你的?吃了多長時間了?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王啓東一臉的擔憂。很明顯,這雪藏丹是假的。那王闖得的丹藥既是僞造的,就難保不會有什麽危害。
王闖看了看角落裏那只活蹦亂跳的小兔子,又看了看王啓東,臉色一下便暗沉了下去。這藥,應該沒什麽危害,否則,那兔子只怕早就一命嗚呼了。可這樣一來,就證明王啓東及煉藥堂的所有試練弟子都不能排除已經被楊琦當作藥奴的可能。“這藥,是呂浩給的。不過啓東哥放心,我沒覺得哪裏不适,身體挺好的。”
“唉。我猜得沒錯,果然是他。上次耗子的藥,也被他給換了。可惜耗子生性膽小,雖然知道呂浩的作為,卻只能打碎了牙往裏吞,不敢聲張。當時我想幫他把這件事告訴楊大師,可他一心只想息事寧人,還求我保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沒想到,這次,他竟然又欺負到了你的頭上。不行,絕不能再讓他為所欲為...”說得激動,王啓東怒拍桌子,力氣驚人,一股暴戾的情緒從他的體內彌漫而出。
見王啓東一副雷厲風行的模樣,王闖有一瞬間的呆滞。那個雖然沒有修煉天賦,臉上總帶着些憂郁,卻一直堅韌執着,苦苦掙紮的身影,與眼前的人簡直大相徑庭。眼前的王啓東更像一個已經成熟,思維清晰的長者,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上隐隐的透露出與他資質不太匹配的力量。王闖想要抓住他的手,卻只覺得被一股大力往前帶,差點一個踉跄栽倒在地。
“王闖,你沒事吧。都怪我,沒能控制好體內的靈力。看到了嗎?我的靈力增長得十分迅速,能到如今這地步,都要多虧了雪藏丹。它的妙用,簡直讓人不敢想象。所以王闖,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一定要把你的那份雪藏丹給要回來。”王啓東扶着王闖,面上一臉崇敬的說着雪藏丹的好處。
王闖拉着王啓東的手,說道:“啓東哥,這事,就這麽算了吧。雖然換走雪藏丹是呂浩的不對,但就算我們把這件事告訴了楊大師,也不會改變什麽的。楊大師不會為了我們,就将呂浩這個得力助手趕走。而我們,今後又該怎麽跟煉藥堂的學徒弟子相處呢?”
王啓東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他沒想到,當初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和尚,如今竟然也學會了這世間百态,知道進退了。他低着頭,沉默良久,突然眼中的紅芒一閃而逝,嘴角契着一抹怪異的笑,說道:“王闖,你成長了。這丹藥你留着,下次好好比對,別又被人騙了。”說完,便轉身走了
王啓東的異樣又一次重重的撞擊着王闖的內心,他的狀态太不正常了。仔細記下丹藥的模樣和氣味,王闖将真正的雪藏丹随意的丢在木籠子邊的草料中。哪知,那藥剛剛落在上面,籠子裏的兔子便暴躁的蹬着腿,原本可愛的小臉因為大力的擠壓變得有些畸形。隔着框架,它探着腦袋,大兔牙上都磨出了血,卻死活将那粒雪藏丹給咬住,一口吞進了肚子。兩顆黑黝黝的瞳眸中霎時便閃過一道紅芒,與他在王啓東眼中所看到的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