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掌櫃大叔,您可別蒙我了,您鋪子裏随便一件首飾玉器的都不值這個價格呢,這麽一大塊,您只給五兩銀子,我還不如全磨了出來去別的鋪子問問。雲巧見他開價低就沒了說下去的興趣,本來對這石頭就是抱着試一試的态度來的,運氣好才解出了玉石,五兩銀子根據現代的白銀換算比率也才一千五百元,以這成色,怎麽都不止這個價格。

說着雲巧讓阿憨把磨了一半的石頭抱了起來,那掌櫃的見人要走,這才松了口,“姑娘,這方圓幾裏可就只有咱們一家,您這東西招了人眼了也不好。”

“掌櫃的,這雖說我沒你懂這些,可看這成色和質地也是不差的,您出五兩買這個一大塊,到時候切了開來能做不少首飾物件呢,賣的可決計不是這個價。”

“那姑娘你開個價吧。”掌櫃地又看了一下這石頭,兩面看了這裏頭的塊應該不小,他們這些鋪子要買玉石回來加工,要麽去玉礦那購原石回來自己開,好壞全憑運氣,要麽直接買了那些開出來的玉石,這些玉礦受朝廷管轄,有專門的買賣場所,但起價高,雕琢之後所賺的差價利潤自然沒有從百姓那偶爾收來的原石高。

這麽一大塊的石頭,若是利用的好,确實可以打造不少首飾。

“掌櫃的您才是行家,咱們村裏頭的過日子也不容易,您開個實誠價,下回也沒這麽好的運氣了,那山裏可深着呢,路都找不着。”雲巧只是運氣好撿到了,真正的點在哪還不知道呢,這荒山野林的,再進去她也不敢冒險。

“二十五兩銀子,不能再多了,再多啊,這去總行那買也夠了。”雲巧看他一臉嘆息的樣子,這東西拿去了總行,絕對可以賣五十兩銀子以上,可她不敢,總行那直屬上隸就是朝廷,你只要一拿去,人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抓起來,然後拷問在哪挖的,接着他們就大部隊派人去尋找礦源了,至于那石頭,随便給你一點打發還算好的,壞一點就是私自開采的罪名。

這也是她不敢再多尋找的緣故,找的多了難免有心人注意,到時候一鍋端她這穿越也算是玩完了。

“成,掌櫃總不至于蒙騙了咱們。”雲巧答應的爽快,那掌櫃的直接拿了錢袋子過來,雲巧數過了之後就讓阿憨把東西給了他。

“姑娘,這其餘的你還磨不?”正所謂運氣來了擋不住,掌櫃的看雲巧簍子裏還有一些,“磨這些不收你錢。”

雲巧嘀咕着剛才那五十文還沒全用完呢,還不收錢,果然是奸商。

工人将其餘的四五塊小石頭也給磨了,連帶着那玉的運氣,在最後一塊小石頭裏竟然也磨出了指甲片這麽大的一顆玉,乳白中帶着一點點的黃色,雲巧看着喜歡,讓那工人磨去了邊角,打磨圓潤了直接自己藏着帶回家。

賣掉了阿憨的打回來的獵物,回去的路上雲巧心情很好,就着夕陽将那玉石又拿了出來,放在陽光底下,隐隐可透,坐在一旁的阿憨看她喜歡,也顯得很開心,車轱辘滾過了山路,發出吱咯的聲響漸漸遠離了那鎮門口。

懷裏揣着這第一筆意外的財富,雲巧終于覺得沒這麽憋屈了,前世雖不愛看那些小說,可聽室友說的也多了,那些穿越的妹子們要麽是大戶人家小姐,還有宮中妃子,再不濟這身在市集最後還是個身份顯赫的人物。

可輪到了她這,雲巧看着慢慢近了的村子,得,也是一番世外桃源的景象啊。

本着錢財不外露的精神,雲巧費盡腦子想着的就是如何合理的把這僅有的銀子錢滾錢延續下去,閑來無聊時向花氏一問,雲巧就覺得這銀子往大了使果然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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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往鎮上開鋪子,就小小一間這租金就要五六十兩銀子,大一點的都要上百兩銀子了,可在這村裏頭,一年的總收入也不過幾兩銀子,有些人家子給自足了,一年還攢不下幾兩銀子,若沒什麽特別的機遇,這有錢的一直都有錢的着,沒錢的幾輩子的還就是沒錢的命。

雲巧犯難了,這上不上下不下的,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你問這做啥子,上回你背那些石頭去鎮上,都做了些什麽 ?”花氏見她垮着臉,将衣服往架子上一摞,一件件曬了開來,“回來看你老打聽這個,怎麽,你還想開鋪子不成?”

“鋪子誰不想開,這不是沒銀子麽。”雲巧嘿嘿地笑了一聲,若是花氏知道自己手頭上有這麽多錢,肯定是不讓她去做這些的,攢着沒錢時候用多好。

“娘啊,咱們村怎麽就沒人做些掙錢的活計,都光種田種菜的,一年到頭能賣幾個錢。”

“怎麽沒有,這村尾那幾間屋子,年初剛剛修的,那就是吳三家發家了搬鎮上去住了,回來又修的祖屋,還有那溪口住的那幾家,你看人家房子修的,這鎮上都有開鋪子的。”

“那他們都是怎麽忽然就富了起來的。”

“這哪知道,人家會敲鑼打鼓地到處說這我是如何掙得銀子的,那吳三家的我倒是知道一點,大閨女賣去大戶人家做丫鬟了,被人老爺瞧上了,納了妾,生了個兒子,這全家就都跟着搬去鎮上了。”說着花氏又嘆了一口氣,“我剛嫁過來的時候那吳三家大姑娘才七八歲,這也是運氣好,誰家舍得把孩子賣去那地方伺候人的,在裏頭死了都不曉得。”

花氏打開了話匣子就沿着這話題說了下去,“早年剛分家,這房子剛剛起好,家裏沒錢,正好遇上荒年,菜根都要沒的吃了,有丫婆子來村裏,看上了你二妹,說給二十兩銀子買回去,給人家大戶做丫鬟,到了十五歲就好放出來了,你爹是拿着鋤頭把人趕出去的。”花氏看了雲巧一眼,嘆了一口氣,“咱家就是再窮也不會把你們賣了,後來啊你姥姥家送來了兩鬥黍,這才給熬過去的。”

“娘啊,如果現在一下有了二三十兩銀子,您會怎麽花。”雲巧腦海中那些記憶很淡,她看着花氏臉上的皺紋,開口問道。

花氏一怔,随即笑了,“傻孩子,哪有一下多了二三十兩這麽好的事情。”

“娘啊,我這就是一說,您要是真有了,您要怎麽使?”雲巧撒嬌地說道,幫着她把衣服都晾了,花氏坐到了屋檐下笑道,“咱家要是忽然有了這麽多銀子,你爹準說,再使幾畝地,把這谷子多種上一些,收成多了能多賣些錢,再把這屋子修一修,多養些雞,再去抱兩頭豬回來養着,讓你們都有肉吃。”

“娘,這些都花不了多少,剩下的那些咋辦呢。”

“剩下的就攢着,給你們三備嫁妝,咱張家的閨女也能風風光光的嫁人。”花氏懷着一絲憧憬,這家裏田多了,養上雞再養上豬,日子紅紅火火的多好。

雲巧知道爹和娘就是求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房子住的舒服的,家裏不會為吃穿發愁了,生活之餘還能省下些銀子,那便是住在這屯家村裏最好的生活了。

可對她而言,這些遠遠不夠,“娘,您怎麽不想拿這些銀子去做些小生意,這樣賺的不是更多。”

“這銀子哪有這麽好掙的,村裏那老拐家的兒子,拿着他們的棺材本說是去外頭闖一闖,不願留在村裏,心氣是高的,可不到一年就回來了,錢沒賺回來一個,拿出去的都給用光了。”花氏眼裏踏踏實實才是根本,這老是花裏胡哨的想着掙錢卻不幹事的,早晚給敗光了。

雲巧知道要說通他們不容易,決定先把這銀子的事擱一下,正要去廚房找雲苗說話,屋外就傳來了喊叫聲,“張老二家的,有沒有人吶,你們家阿憨出事喽!”

雲巧趕緊跑了出去,那前來喊人的是村裏頭一獵戶家的媳婦,看到雲巧出來,趕緊拉着她說,“快找人去擡人吶,這都流了好多血喽。”

雲巧被她這麽一說也給吓蒙了,一早出去打獵的人,雲巧都囑咐他了不可以走太遠,若是遇到同村的獵戶能一塊去的是最好,怎麽就半天的功夫,滿身是血了。

“娘,我先過去,您去梯田上喊下爹。”雲巧跟着那婦人往山腳下跑去,發現阿憨的幾個人已經把他擡下來了,雲巧一看那腹部滲出的血,倒抽了一口氣,人已經半昏過去了,“錢大叔,直接擡去陳大夫家,別往家裏送了。”

一到陳大夫家,人剛放下,阿憨就給疼醒了,捂着那滲血出來的傷口,口中喊着雲巧的名字,陳大夫走了出來,一看這傷口也吓了一跳,趕緊催兒媳婦燒水去,讓在場的力氣大的把人擡進了屋子。

雲巧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站在外頭問擡阿憨回來的幾個人,“錢叔,你們是在哪找到他的。”

“這是在熊洞口看到的,發現的時候這已經流了好多血了,旁邊還死着一頭熊呢,過會就找人幫你們擡回去,那腰上的傷口準是讓熊給撓的。”錢家大叔說的時候唏噓的很,這一個人殺了一頭熊,只傷這麽點沒丢了性命算是好的了。

雲巧擔憂地看着屋子裏,他到底是走的有多深,直接撞上黑熊的窩了,這幸好是開春的時候,熊剛剛冬眠醒過來還瘦弱,若是夏秋遇上,可就兇多吉少。

張老爹和花氏是之後趕過來的,張老爹跟着錢大叔去了山上擡熊,花氏留在陳家和雲巧一塊等着,這一路擡過來也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陳大夫家門口圍了不少人,陳大夫從屋子裏出來,看到花氏說道,“去借輛車回來,把人拉回去。”

屋子裏陳大夫已經替阿憨包紮好了傷口,沒什麽內傷,就是被熊抓傷了流了不少血,阿憨身子壯實,這只要多補補恢複還是快的。

花氏很快出去借了車回來,門口遇上了張老三,幫着一塊把阿憨擡上了板車,推着回了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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