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辰星之神01
聖維亞帝國,?軍部,士兵将公主殿下的愛馬牽往馬廄休息。
“所有參與灰牆之戰的軍官都已經審問完一遍了。”羅伊男爵手握厚厚一沓的供詞,“很遺憾,?我們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物,?每個人的行動軌跡都至少有兩名士兵以上可以佐證,他們種沒有人有成為內應的可能。”
“那名叫凱森的亞獸人呢?也沒有掌握一點線索嗎?”
提西豐很不滿羅伊男爵彙報的調查進展,?在方向目标無疑正确的情況,她讨厭無功而返。
但這一次,她感覺自己是在和隐形的敵人對抗,?盡管她出拳精準有力,但她的拳頭仿佛統統打在了棉花上,沒有起到什麽實際的作用。
“沒有,我們派了五艘船只在格蘭德河中打撈,除了幾位憲兵的屍體,沒有其他的收獲。”
羅伊男爵輕聲說,“我們懷疑,凱森的屍體可能事發當天就被湍急河水沖出灰牆了。”
“屍體……沖出灰牆……是什麽在支持你們的觀點是誰,?允許你們這樣去斷言的?”提西豐的眼神淩厲,?冷冷地質問。
“我們……也只是……猜測……”羅伊男爵立刻低下了頭。
“愚蠢的猜測。”提西豐猛拍桌子,?毫不客氣地截過話頭,“你們難道連格蘭德河的流向都沒有去考慮嗎?在失去意識的情況,屍體根本沒有可能從水下通過灰牆,?它會被鐵絲濾網攔住!”
“我們有檢查過水下的鐵絲濾網,?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那就是只有一種可能,?他還活着。”提西豐呼出一口氣,幽幽地說,“他被人救了,?并且很有可能還在都城。”
羅伊男爵被這番推斷怔住了,沉默了幾秒:“長官,我們是不是要将都城內所有的亞獸人都排查一遍?不過,這恐怕會牽扯到一些貴族大人們的隐私……”
“不用,他會自己出來。”提西豐說,“正好,那個訊息已經放出去了。”
希恩和艾瑞克斯站在街到的邊緣,一只近百名的守城士兵組成的隊伍正巧押送着十幾名囚犯路過。
囚犯們都光着腳,穿着破爛的紗布內襯,他們披頭散發,脖子上套着麻繩,被迫彎腰弓背着,仿佛一群被驅趕向前的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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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回事?都城裏怎麽會有這麽多肮髒不堪的亞獸人?”
“應該是俘虜吧。聽說在灰牆之戰那天,提西豐公主率領的軍隊鎮壓一支名為血字先鋒隊的反叛軍。”
圍觀者們開始議論紛紛,有站在前面的人大聲詢問起路過的士兵。
“軍官,請問這些下賤的野獸要被送去哪裏?”
“三日後,提西豐公主會在聖維亞之門前一一處決這些家夥。”
那名士兵沒有回避詢問,直接将情況告知了所有的人。
“真是件大快人心的好消息,他們絕對是自作自受。那一天,我們可以去觀看行刑嗎?”
“當然……”士兵行了一個軍禮,轉身小跑着重新跟上押送的隊伍。
“聽到了嗎,各位!那些膽敢挑釁我們聖維亞的罪人三天後就要被提西豐公主處決了!我們應該去酒館好好喝一杯,慶祝一下!”
男人們大聲起哄着,找到喝酒的理由後,勾肩搭背地離開。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希恩對艾瑞克斯低聲說,他掃了一眼莊嚴肅穆的「聖維亞之門」,轉身離開。
華納搖搖晃晃地走在灰牆上,有些寒冷的東風刺着鼓漲不堪的頭腦,讓神志略微恢複。
他想擡起頭看看四周,眼睛卻下意識眯緊,在漆黑潮濕的審問室被關太久的緣故,他的獸瞳還沒來得及适應午後陽光的亮度。
“跪下,賤畜們。”有人在他腘窩處狠狠踹了一腳。
啪的一聲,雙膝撞在堅硬的石面上,華納匍匐在地上,面部疼痛成一團。
“雖然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們,但提西豐長官說還要再等三日。”
華納掙紮着直起腰,他的身後傳來男人憤恨的聲音,“所以,在死期來臨前,你們要一直跪在這,望着面前這些因你們才淪為廢墟的城鎮村子,去忏悔!去贖罪!你們必須認識到自己深重的罪孽才可以下地獄!”
明明都是你們自己動用大規模的魔法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華納在心裏悄悄反駁着,在他聽來,這些話都是自私自利地聖維亞人推卸責任的說辭。
“對不起……對不起……”華納肩膀顫了顫,聽見身邊傳來極輕的道歉聲,他偏過頭瞧見了那個在奴隸場裏開口的斷腿少女。
“喂,是你招供的嗎……凱森,還有我們的身份……”華納低聲問。
“對不起,我不想回去……”少女的眼睛鮮紅,像是随時會流出血一樣。
“不用自責,估計不只你一個人說了。”華納收回目光,不再看向那跪成一排的身影。
“真的很抱歉,明明你們幫助我們了,結果卻……”
“沒有,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凱森,對不起血字先鋒隊……
要是那時候我沒有自作聰明打開地下的籠子,大家都不會死……”
華納擡起頭望着挂在長杆上的屍體喃喃自語,少女的哽咽忽然停止,華納眼中也有什麽東西跟着一起熄滅了。
聖維亞皇宮,第一庭院,聖哥林教堂。
下午,因為大戰在即,國庫緊張的緣故,在這扇散發着涼意的青銅門背後,一場低調從簡的皇室葬禮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匆匆忙忙地完成了。
“歐尼斯還好嗎?”提西豐站在玫瑰玻璃窗下,望着懸挂在教堂牆壁上的「英勇弗恩?薩爾菲德畫像」。
“陛下沒有讓她來參加,聽說昨天哭了一晚上,早上起來就身體就不太舒服,似乎是生病了。”
瑪爾斯穿着黑色的外套坐在禮拜席上,銀色的額發垂下遮住了他小半張臉。
“弗恩明明沒怎麽和她相處過,誰想她還是會那樣難受。”
提西豐嘆了口氣,眼神有一瞬緩和,“她的性格和小時候一樣,溫柔善良的像只兔子。她在我們這一家子豺狼虎豹中真是格格不入,我有什麽甚至懷疑她身上流着的到底是不是薩爾菲德的血。”
“原來在皇姐眼中,除了歐尼斯,我們這些兄弟都是兇殘的猛獸嗎?”瑪爾斯嘴角微微勾了下。
“我們是皇族,不是普通的家庭。當家人去世以後,我們第一個反應永遠是去思考這能為我們帶來什麽,而從來不是我們因此失去什麽。”
提西豐望向瑪爾斯,“如果今天悼念的是我,你也會在前一天晚上和大臣們玩牌到天亮嗎?”
“我想應該不會。我自認和弗恩皇兄關系更糟些。”
瑪爾斯說,“畢竟我們小時候相處還是比較和諧的。”
“我以為這種和諧的關系,會在我帶着軍隊回到都城後破裂。”提西豐走了過來。
“不會的……”
“為什麽不會?因為你覺得我不會和你争奪王位嗎?”提西豐俯視着自己的弟弟,“你不應該如此篤定,我的想法已經改變了。”
“如果提西豐皇姐想的話,我願意退出王位的争奪。”瑪爾斯擡起頭,站起身。
“假話……”
“皇姐也說了。”
陽關透過絢爛的玫瑰窗照在兩人身上,姐弟對視,似乎正在進行一場看不見的較量。
“是的,我對王位沒有心思,我只想在戰場上為帝國沖鋒陷陣。唯一的願望就是在死之前,驅逐這世界上所有的亞獸人。”最後,提西豐先錯開了目光。
“我知道,但我還是會去防備你,防備你的軍隊,防備你那些瘋狂的支持者們。”
瑪爾斯也坦言,“而在這次戰争以後,我會更加被動。因為那時候,我相信你的聲譽在聖維亞達會到前所未有的高峰。”
“你所擔憂的前提是我能凱旋。”提西豐不得不提醒。
“皇姐難道會輸嗎?”瑪爾斯聳了下肩,“我覺得不會。”
“謝謝,我就當作你在祝福我戰無不勝。”提西豐擡起手,她本來習慣性地想摸一下瑪爾斯的臉,結果發現對方已經比自己高太多了。
“我本來就是在祝福你。”瑪爾斯微笑。
“看來你也和小時候一樣,一樣不招人喜歡。”提西豐改了動作,拍了拍瑪爾斯的肩膀,聲音放低,“不要去在意其他的,你和我不會成為敵人。還有記住我們一樣都是在戰場上。
只不過我是在前方厮殺,而你是在後方奪權。
這對于皇室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那些老貴族們必須陸續離開自己的領地。
所以你一定要保護好母親,去和那些老狐貍鬥智鬥勇,把權利都集中到我們自己手裏。”
“我清楚自己要做什麽。”
“我會把火器營留給你,以防萬一。”提西豐交代了所有,準備離開,在走到教堂門口的時候,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直覺告訴我,都城裏一定有亞獸人的內應。我找不到他,但或許你可以留意一下。”
惹,我努力一下,争取再搞一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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