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成親行禮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臘八節。趙雲绮昨日被鄰居林大嬸接到她家去住了,這樣好讓顧應銘今日派四擡大轎來迎娶呀。雖然當年林大嬸因她不願嫁給李玉滿有些不樂意,但幾年過去了,李玉滿一家早躲鄉下去了,她們做為鄰居也就不存在什麽芥蒂了。

趙雲绮坐在妝臺前,林大嬸細心地幫她绾了發。然後由她自己對着鏡細描着妝。因為她怕林大嬸給她塗上大紅胭脂、染成大紅嘴唇的模樣。她的皮膚很嫩很滑,只需抹上淡淡的桃紅胭脂、唇上也只需稍抿一抿唇脂就行。

她對着鏡子細瞧了一下自己,十分滿意。林大嬸與她的大姑娘在旁一個勁地誇她天生麗質、美如天仙。然後由林大嬸仔細着給她戴好新娘頭冠,再蒙上紅蓋頭,等着顧應銘來迎娶。

她靜靜地坐在那兒等着,想到自己今日要做應銘的新娘子了,有些不自在起來。當年兩人相遇的情景也突然浮現了出來,他那時瘦弱的模樣、矮小的身材、體貼入微的心思,真讓人憐愛,就這樣對他憐愛了近四年,眼看着他長大成人了,行為舉止與相貌體格都是一副大男子的模樣,如今竟還要娶她為妻了。

難道那次相遇是老天安排的麽,知道他們會相識相愛,就那麽早讓他們相遇了?而且還讓他們在一起共同生活了這麽久!

回憶起這幾年相處得如親姐弟般的日子,覺得甚是溫馨美好,盡管顧應銘在心裏一直思慕她,可沒把她當親姐姐看待。

正尋思着這些,聽她們歡喜地說顧應銘已來到院門口迎親了。

顧應銘身穿着大紅喜服、斜系着一根紅綢帶,紅綢帶上還有一朵大紅綢花,腳穿赤色履。他下了馬,站在院門口翹首等待着。此時鑼鼓響徹半邊天,街坊鄰居歡喜地擠着看熱鬧,四擡大轎也已落地等着新娘子。

一位已嫁的年輕婦人與林大嬸家的未嫁大姑娘當伴娘,她們一起攙扶着趙雲绮出了屋子,來到院子裏。顧應銘見他的娘子出來了,十分興奮,就要進院子裏來迎接,被懂禮數的林大嬸攔住了,說:“新郎只能在院門外等着。”

顧應銘“哦”了一聲,立在了院門口,他有些急不可耐呀。

林大嬸端了一碗紅糖水遞在趙雲绮的手裏,她喝了一口,碗再由林大嬸接了過去,然後就由着兩位伴娘攙扶着她上了大紅轎。

新郎來迎接新娘回家不能走來時的路,盡管兩家近在咫尺,四擡大轎卻必須要擡着趙雲绮繞過好幾條街,從另一個方向回來。

坐在轎子上的趙雲绮時不時從轎窗向街邊的人撒着紅紙包糖,一路上圍着好些人,場面好不熱鬧。顧應銘坐在馬上,想着他的雲绮姐姐今日成了他的新娘,都快樂傻了,感覺這簡直像幻境,比做夢還不可思議。

一路伴着鑼鼓聲,大紅轎終于到了自家門口。趙雲绮由兩位伴娘扶着下了轎,顧應銘也已下了馬,他滿臉喜色地走了過來,自己手裏拿着姻緣紅線的一頭,将另一頭放在趙雲绮的手心裏,然後他牽着姻緣紅線将趙雲绮牽進了院子裏。

跨過了火盆,來到了中堂屋。雖然雙方都沒有高堂在上,上方的兩把大椅都是空着的,他們還是按照禮儀三拜首。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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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成!

顧應銘終于将趙雲绮牽進了洞房裏。

進了洞房,顧應銘将趙雲绮小心地扶在炕邊坐着,說:“雲绮姐姐……哦不……娘子,你……累不累?”他激動地語無倫次了。

在紅蓋頭底下的趙雲绮搖了搖頭。顧應銘急着拿出紅杆想挑她的紅蓋頭,他好想瞧瞧她,昨日可是一整日都沒見到她呢,他想她了。

趙雲绮似乎有所覺,說:“你在做甚?先不許挑紅蓋頭!你先出去招呼來喝喜酒的客人,等客人們散去了,你才能進來挑紅蓋頭。”

“我想在這裏陪你嘛!”顧應銘不舍得留她一人在這裏。

“姐姐的話你就開始不聽了麽?”趙雲绮問道。

“娘子,你應該叫我相公的。你只要叫了我一聲相公,我就聽你的話先出去。”他真的好想聽從她嘴裏喊出的那一聲“相公”。

趙雲绮的嘴緊抿着有些打不開了。以前要麽叫他小弟,要麽就叫他應銘,現在突然要她叫他相公,她好為難,想叫卻怎麽都叫不出口。顧應銘趴在她的膝蓋上,不停地說,“叫嘛叫嘛……!我想聽。”

趙雲绮心裏暗道,應銘可是越來越會耍賴了,好不氣人!聽着門外好像有動靜,還有偷笑聲,為了催顧應銘趕緊出去,趙雲绮無奈地憋出了那兩個字,聲量極輕,還不連貫,“相……公。……你快出去吧!”她緊跟着又催促道。

顧應銘終于滿意了,聽到她将這一聲“相公”喊了出來,他才覺得這一切是真實的,他的雲绮姐姐當真地嫁給了他,她承認了他是她的相公,世上再沒有比這更開心的事了。

顧應銘聽話地出去了。

趙雲绮卻陷入了更為難的尴尬心境。等會兒就是新婚之夜了,她真的渾身不自在,好緊張。雖然她的身子是處女身,但她是有上一世的記憶的。對床上之事當然是知曉的,可是她的相公應銘小弟還未經歷過這些,而且也沒有父母給他們壓箱好合圖。

如果應銘不懂得該怎樣做,難道要她引導他麽?這不是要羞死她麽?

再一尋思,應銘從來沒吻過女子,不也照樣無師自通,還總是趁她不注意來個突襲,也許是她自己太多慮了。

可是,想到他才十六歲,而她自己已經快十八歲了,若真與他那個……,她怎麽覺得自己那是在亵渎他。

要不,還是躺着睡覺不動彈罷了。

腦子亂了一陣,她卻越來越怕他進來了。

可她越是害怕,他卻進來得越快。她已經聽到他推門的聲音了,然後是他走近的腳步聲。正在她心裏越來越緊張時,顧應銘一下挑開了她的紅蓋頭。

“娘子!”顧應銘坐在她身邊甜甜地叫着,細看着她,“你今日真好看,我從未見過這麽好看的新娘!”

趙雲绮見他兩眼直盯着自己,說:“又不是頭一回見,你就會哄人。”

顧應銘想她累了一天,剛才又悶坐了那麽久,頭上還頂着頭冠肯定累了,就問:“我給你取下頭冠可好?”

趙雲绮點了點頭,一副嬌羞模樣。顧應銘輕輕地給她取下了頭冠放在桌上,然後又幫她摘下了頭花、取下了耳環。他的動作是那麽地輕柔那麽地細致,生怕弄疼了她,真的是把她當心肝一樣疼着。趙雲绮心裏說不出的感動。

“我去給你打熱水來洗臉洗腳可好?”顧應銘又問。

“嗯。”趙雲绮點着頭。

顧應銘打來水,擰好了洗臉巾,遞給她,她接過來好好地将胭脂及唇脂擦了個幹淨。她洗完臉之後,顧應銘又端來洗腳盆,蹲在她的面前,擡起她的腳,要給她脫襪洗腳。

“我自己來!”趙雲绮掰開他的手,紅着臉。

“雲……娘子,我說過,我要對你好,對你好一輩子的。”顧應銘擡頭眼巴巴地瞧着她。

“但也無須你幫我洗腳呀!”趙雲绮回道。

“這是我們成親的頭一日,就讓我幫你洗一次吧。”顧應銘不顧她的反對,恁是給她脫了襪子,将她的腳放在了洗腳盆裏。有時他真的很霸道。

顧應銘拿洗腳巾細細給她擦洗着,揉搓着,說:“你的腳真白,真好看!”

趙雲绮窘得不行,“不許說話!否則我就不讓你洗了!”

顧應銘又變得聽話了,不再吭聲,只埋頭仔細地給她洗着,待擦幹腳後,顧應銘将水盆端着出去倒了。

趙雲绮坐在床邊上,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顧應銘見她還是穿着喜服坐在那裏,嗫噓着嘴問:“我……幫你脫衣裳可好?”

“嗯?……不,我自己脫。”趙雲绮準備起身來吹那對大紅蠟燭。

顧應銘趕緊攔着她,說:“新婚之夜是不能熄喜燭的!”

确實是有這麽個習俗,她差點給忘了。她只好低着頭迅速地将喜服脫了,鑽進了被子裏,面朝裏睡着,她不知在這個過程中,他是不是在看着她,反正她是不好意思看他。

顧應銘卻并沒有看她,而是在脫自己的喜服。等趙雲绮翻身來看他在做什麽時,只見他一下鑽進了被子裏,兩眼正瞧着她,與她面對面,只有兩寸的距離。

趙雲绮一緊促,又趕緊翻身面朝裏睡了起來。

顧應銘心裏十分局促不安,她朝裏睡着,難道是不想讓他碰她麽?他好想摸一摸那圓鼓鼓的一對呀,他不僅想摸,還想看,可她要是不樂意如何是好?

可她是願意他親她的!想到這裏,他從她身上翻過來,又與她面對面。趙雲绮見他兩眼灼熱,呼吸局促,有點想逃的感覺,可還沒待她再次翻身去,他用手一下摟住了她,急問:“娘子,你不喜歡和我睡在一起麽?”

他記得十三歲寒冬時,她睡覺從來都是離他遠遠的,還總是背對着他,難道真的不喜歡和他睡一起?可他盼這一日盼得好辛苦。

趙雲绮語結,這叫她怎麽回答?難道她要說,你太小了,我心裏覺得別扭?或者要問,你會不會……啊?

他沒告訴過她,他早在三年前就在夢裏碰過她,她這純屬過度自擾。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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