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悲情表白
“是你……?”琪格格愣住了,暗道,他怎麽跟了過來?他不是被薰暈了過去麽?
鄭若疏懶得跟她們解釋,一手拉一個,想将她們倆拽回去。
趙雲绮甩開他的手,向他乞求道:“鄭若疏,你就讓我回去吧。我一個人走也行的。”
“這可是個大黑夜,你若是碰到了剛才路過的那些探巡之人,如何是好?不要以為你與他們同是漢人,他們若是在大半夜遇見了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可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他此話一出,吓得趙雲绮渾身打了個寒顫。
他繼而又對琪格格訓起話來,“你好歹也是位将軍,行軍都兩年了,竟然想出這種下三濫的伎倆對付我,還想趁機将人送走,你這兩年白在軍營裏呆了麽?你若是暴露了身份,立馬就有人來搜山,我們一百多號人一個也逃不掉!”
鄭若疏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生氣,琪格格知錯似的,一聲不吭,黑夜裏也看不清她是什麽表情。
鄭若疏再次一手拉一個 ,硬是将她們倆拽了回去。
到了營帳,天都已經蒙蒙亮了。有鄭若疏在旁邊守着,趙雲绮只好上床睡覺,事實上她早已一身疲憊,眼皮也沉了,實在需要好好休息了,果不其然,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琪格格也很犯困了,打着哈欠準備回自己營帳裏睡覺去,卻被鄭若疏叫住了。
“你伺機妄動,不聽號令,違反軍規,我必須要嚴懲你才行!否則個個像你這般不把軍規放在眼裏,我們遲早會被發現!”
雖然都是将軍頭銜,顯然這位鄂禮将軍的職位要低于鄭将軍,得受鄭将軍管,得聽他的軍令。
琪格格知錯地低下頭,嘟囔了一句:“怎麽個嚴懲法?”
“關禁閉七日!”
“什麽?”琪格格氣得直瞪眼,他留趙雲绮在此七日,而把她關禁閉七日,不是成心不讓她出現在他與趙雲绮的面前麽?
他這是真的為大局着想還是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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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換個別的吧!”琪格格挭着脖子,生氣地說。
“這個豈能容你讨價還價?格桑、季褐,将鄂禮将軍帶下去,給看緊了!”鄭若疏一聲令下,立在不遠處的兩位士兵立馬跑了過來,一人執琪格格的一個胳膊,将她帶了下去。
琪格格恨得咬牙切齒,想罵又不敢罵,畢竟這是軍令,她只能将苦水往肚子裏咽。
“我自己會走!”她搖晃了幾下胳膊,甩開了格桑、季褐兩位士兵,氣哼哼地往前走。她可是格格,士兵只敢乖溜溜地跟在後面走着。
鄭若疏看着她的背影嘆了嘆氣,走進自己的營帳,見趙雲绮睡得正熟,就坐在旁邊手撐着腦袋小憩。
等趙雲绮醒過來,睜開了兩眼,見到的又是鄭若疏,他正眼含憂傷地瞧着自己。他見她醒來,有些尴尬地收回視線。像昨日一般,他從桌上端過來一碗熬好的藥,要她喝下去。
趙雲绮記得,從前的他,眼神裏從來都是歡喜的、爽朗的,如今竟全是憂傷,是因為自己麽?
“琪格格呢?”她問。
她怕與他單獨相處,怕見到他這樣的眼神,因為她不想回憶早該忘卻的過去,她無法回應他那一顆炙熱的心。若有琪格格在此,她會覺得好許多。
“先喝藥。”鄭若疏催道。
趙雲绮只好接過碗,将藥喝盡,見鄭若疏還沒有回答她的意思,便道:“我想讓琪格格幫我擦藥,可以叫她來麽?”
鄭若疏知道她是不會同意讓他給她擦藥的,便起身從一個抽屜裏找出一面小銅鏡遞給了她,說:“她被關禁閉了。”
趙雲绮聽了手一顫,差點将手裏的銅鏡摔在地上,納悶地問:“關禁閉?……是你下的令?為何?”
“違反軍規。”鄭若疏瞧着她淡淡地說。
趙雲绮噎了一下,違反軍規?那也是她慫恿琪格格的!便問:“關幾日?”
“七日。”
“七日?這麽久?”趙雲绮耐不住了,趕緊下床。
鄭若疏:“你去也是見不到她的,關禁閉的人任何人都不許見。”
“是我讓她放我回去的,你要怪就怪我吧。你為何不連我也一起關起來?”趙雲绮直視着他質問道。
“你非我們一夥的,我無權關你。”鄭若疏避開她的眼神答道。
趙雲绮穿好鞋站了起來,說:“那你還不是要将我留在此地七日?這與關禁閉有何區別?”說着這往外走。
“雲绮!”鄭若疏一把将她攔住,語氣突然柔和了下來,“我們好好說話行麽?”
他将趙雲绮摁在床邊坐下。
他也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了下來,
他看着眼前日夜思念的趙雲绮,深情而又美好地回憶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海邊相遇麽?”
趙雲绮怎會不記得,那次兩人還絆了幾句嘴呢。此時,她卻只能沉默不語。
鄭若疏繼續回憶,“第二次相遇是在半山腰上,那次你差點被落石砸到,還是我救了你呢。後來……”
後來,他們有了在奇石鋪子的幾次碰面,還有上元節,他一夜奔襲只為送她禮物以及一張只有四個字的紙條。在他的心裏,他們那時已經定了情。
還有那僅有的一回卻讓他回味千萬遍的銷魂一吻。
這些他都無法說出口,只能留在心裏不停地回憶。
“可是後來的記憶就不再那麽美好了。”趙雲绮終于搭了一句話。
是的,後來的一切都變得那麽無奈,他是那麽地身不由己。
鄭若疏見她似乎并不是對過去一點也不惦念,心裏突然舒服多了,心中一動,他突然一把将她拉至自己的面前,将她緊緊擁在懷裏。
趙雲绮本是坐在床邊的,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突然被他這麽一拉,一個撲騰正伏在他的懷裏,又被他這麽緊緊地抱着,那股似曾相識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怔在他的懷裏,一陣心慌。突然想到自己可是有夫之婦,她有她摯愛的應銘,頓然清醒過來,拼命地好一陣掙紮,好不容易才掙脫了出來。
鄭若疏頹敗地問:“你就再也不肯多費一點心思在我身上麽?你知道我有多愛你麽?三千個日日夜夜,你知道我是怎麽熬過來的麽,你知道我這裏有多痛麽?”他摸着自己的胸口,似乎在告訴她,他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趙雲绮自己都不知怎的會有眼淚,淚水含在眼眶裏,盈盈閃閃,她不知該說什麽,只一個勁地搖頭。
能再次相見,他多麽希望能再次擁有她。
鄭若疏一步向前,再次将她攬進懷裏,說:“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麽?”
“我求求你,雲绮!”他的聲音有些失控了。
她只知道自己現在是顧應銘的娘子,是不能讓他抱的。在他的懷裏,她有一種犯罪的感覺。可他這次摟得太緊了,她怎麽都掙脫不出來。
她的心越來越慌亂了,奮力将上身往後一仰,猛地擡起手,給了他一個大耳光。
就在這一剎那,鄭若疏僵住了,心如刀割。此時他根本感覺不到臉上的痛,因為心裏已經痛得讓他對其它的痛都毫無知覺。
趙雲绮也被自己突如其來的行為吓壞了,趕緊縮回手,愧疚地瞧着他,小聲地說:“對……對不起,我……”
鄭若疏被她這一句對不起喚醒了,慢慢地,他松開了雙手。
她見他的臉頓起的那個紅掌印,後悔得不行。可她當時心裏只想着自己是顧應銘的娘子,是不能再讓別的男人碰的,這完全只是她一時慌亂自我保護的行為。
鄭若疏的眼神裏透着失望、落寞、痛苦以及絕望,他沒再看趙雲绮,她臉上的拒絕表情他不忍再看了,而是邁着沉沉的步子出去了。
趙雲绮突然跟上去,想再解釋一番,她真的不是有意想打他耳光的,可一出營賬門,被看守的士兵攔住了。
接下來一天,鄭若疏都消失了。
當送飯的士兵進來時,趙雲绮問鄭将軍在哪裏,他們都說這是機密不能告訴她。
她又問:“鄂禮将軍關在哪,我能去看看她麽?”
“沒有鄭将軍的允許誰也不能見。”
鄭若疏寸步不離地呆在她面前,她受不了,可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更受不了了。
琪格格因她而關禁閉,她心裏不好受。又為剛才給了鄭若疏那一耳光,自責又後悔。再一想到顧應銘回來焦急的模樣,她更是坐立不安。
可她卻只能呆坐在那裏,任由時間一點點流失,無論自己怎麽焦急卻什麽也不能做。
就這樣又過了一夜。
次日一早,她走出營賬,肯求看守的士兵們找來鄭若疏。她下定決心,今日哪怕以死威脅,也要讓他放她回家,并且要讓他放了琪格格。
正在她苦求他們時,只見周圍的一些士兵突然緊張着收拾各營帳裏的東西,并收攏營賬。
一會兒,鄭若疏也跑過來了,一邊指揮着士兵整齊有序地收拾行軍各項器用,一邊喚人去将琪格格放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