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天

胃病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在醫院裏住了三天, 醫生明确表示連逸真的半點事都沒了, 出院後好好保養如果半年內再犯病,“我把頭摘下來放在這給你當球踢。”

可能是這個誓言太毒了, 魯西最終松口, 叫小喜收拾東西準備出院了。

“跟常菲顏的采訪就定在這個星期六, 咱們直接去臨市休息兩天,VD馬上也要開檔了, 咱們拍完再回組裏去。”魯西拿着平板電腦, 坐在她旁邊喋喋不休地安排工作。

那個在醫院裏對她噓寒問暖的經紀人去哪裏了?

她頭痛地捏着眉頭, 被震動的手機喚回神。

看見來電顯示, 連逸心裏一緊,忙不疊地接起來, 十分乖巧的喊了聲, “媽!”

每次那邊打電話來,她都會格外的興奮, 魯西見怪不怪,也心疼她小小年紀跟家裏斷絕了關系出來闖蕩,便不再言語,安靜坐在旁邊等待。

通話的時間算不上長, 比起別家的孩子跟父母之間, 連逸這次的親情通話簡直可以說是光速結束。

“怎麽?你媽媽知道你生病的事了?”魯西老麻雀,很多事情用腳趾頭猜都能猜中。

連逸笑得心神蕩漾,手機握在胸口別提有多幸福, 使勁點着頭說,“是上還是媽媽好,你看我爸跟我哥,真就是不管不問,指不定真的要到我英年早逝那一天,他們才舍得來見見可憐的我。”

“呸,什麽不吉利說什麽,”魯西着急地敲她頭,“先說好啊,你爸跟咱們老板可沒少聯系,你就少惹事,是給那邊最好的交代。”

藝人這份工作表面看起來光鮮,但那也只限于一些流量明星,每天跑一跑機場拍幾套圖可能酬勞就不少,但是大多數的演員或者歌手都沒這麽輕松,除非是真的癱倒在床上爬不起來,就是寒冬臘月來着姨媽,也照樣得下水。

從醫院一路上飛機到臨市,連逸胃裏脹氣不太舒服,便直接在樓底下買了碗粥帶上樓了。

微信提示音接二連三的響起來,她騰出一只手去看。

AbelY:到家了嗎?

AbelY:我幫你報個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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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elY:報個打字速度提升班。

聊微信時間久了,連逸發現駱鷺洋這個人,隔着網線的時候跟現實裏簡直截然相反,話特別多語速特別快,只要晚一秒鐘回複他就會被幾百個表情包攻擊到手機變卡。

她無語,捂着額頭回複,“我剛上樓,是你打字太快了。”

自從醫院分開之後,駱鷺洋就回到劇組繼續進行綜藝的拍攝,老規矩,手機要上交。于是他們在模模糊糊的确定又沒确定關系之後,失聯了三天,恰好今天導演終于開恩,說讓大家各自回家休息幾天,也是為了等連逸回組而拖慢一下進度。

連逸小連逸:你呢?到家了?

AbelY:我剛下飛機,待會兒去你家找你。

哦,來找她。

嗯???

連逸“噌”瞪大眼珠子,反複看了那句話幾遍,确定駱先生真的不按常理出牌說來就要來。這進度會不會太快,兩個人現在是男女朋友了嗎,就可以直接來家裏找她了。

她心虛地看了看在廚房裏忙碌着熱粥的小喜。

這個要怎麽解決?

坐立不安地在家裏等了好久,連逸心不在焉地舀着粥往嘴巴裏送,眼神是不是的就往門口飄,接連好幾口都沒吃到嘴巴裏,嘩啦啦又倒回碗裏去。

“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想說啊。”倒是小喜先發現了她的反常,皺着眉頭問道。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小喜也不是西哥,不會對她怎麽樣的。連逸閉着眼心一橫,老老實實坦白道,“你知道我跟駱鷺洋的事情吧?”

“知道啊,這幾天你都跟我講了好幾遍了,”小喜夾着醬菜放在她碗裏,“不過我後來也仔細分析過,你們倆肯定是在一起了,但是還缺少最基本的儀式感,所以才讓你這麽患得患失。”

“他說待會兒要來家裏找我。”

“雖然只是談戀愛,但是儀式感非常的……你說啥?”

小喜聞言,手裏的勺子終于還是掉在餐桌上面,發出清脆的聲音,一如她現在腦中崩掉的弦。

也就是說今天晚上不能住在這裏了,畢竟當電燈泡沒什麽好玩的,但是連逸還這麽小,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難免會發生一些刺激的事情,那不就吃虧了?但是留在這裏就能阻止他們嗎,自己難道要蹲在卧室裏整晚監視兩個人嗎?

一瞬間她的腦海裏非常形象的出現了一行行的彈幕。

“所以,姐,我現在打車回家能給我報銷不?”

“沒問題,你可以打一個神州專車最豪華型,姐今晚也圓你一個夢。”

送走小喜之後,連逸手忙腳亂的把餐桌收拾幹淨,想了想又把冰箱裏剩的那幾個已經蔫掉的蘋果拿出來洗洗擺好,又飛快的進浴室沖了個澡,塗了個面膜,準備在有限的時間了做個最精致的女孩。

可憐她面膜剛塗滿整張臉,門鈴就像催命似的響起來了。

她心裏暗罵一聲,卻也只能小跑着去開門,露出張白花花的鬼臉,把門口的人吓得不輕。

駱鷺洋揉了揉眉頭,每次做完飛機他都會有點不舒服,但也沒有過多的表現,手裏提着一個精致的小袋子走進來遞給她,“喏,你之前不是說村子裏的海棠糕很好吃,我給你帶了點。”

糕點總要吃熱的,連逸雙手接過來,卻覺得這份涼透的點心比之前吃過的都香。

指天發誓,海棠糕這件事,她真的只是對左先宇提過一嘴而已。

客廳裏的沙發是連逸親手挑的,芝華仕頭等艙沙發,駱鷺洋坐上去的時候簡直腦殼痛到爆炸,感覺自己中了什麽飛機魔咒嗎,怎麽走到哪都是這種感覺的座椅。

連逸把點心放在桌子上,連忙倒了杯溫水給他,“要吃個蘋果嗎?”

“不必了,”駱鷺洋結果來一口喝淨,擡頭對着她看了好久。

被這種氣氛吓到,連逸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卻摸到一手的面膜泥,白白的小臉顯得眼睛更大了,她嘟囔着問道,“你在看什麽啊,都不講話的。”

“把面膜洗了吧。”

“啊?哦。”她雖然不解,腳卻聽使喚,立馬就邁開往洗手間裏走。

男人可真麻煩,自己不敷面膜,還不準別人敷了。

洗臉左右用不了三分鐘,她磨磨蹭蹭地走出來,不知是錯覺還是那面膜真的有用,原本就透淨的臉更白了些,連逸穿着一套運動睡衣,小細腿“啪嗒啪嗒”幾下就走到沙發這邊坐下。

身邊的塌陷讓駱鷺洋從睡夢中驚醒。

他迷糊着睜開眼睛,看見連逸正擔憂地看着他,“你很累吧,我不吵你了,你去我屋裏睡會兒吧。”

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這句話什麽意思。

他扶額,看了眼牆上的挂鐘,已經是晚上十二點鐘了。

明天早上還有通告,他必須早點回去休息了,不然到時候臉上水腫又會被人罵不敬業,以前他倒是不在意這種名聲,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自己總要為以後打下點基礎。

來這裏不過是為了親眼見她一面。

駱鷺洋心下好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現在變得這麽矯情了。

他站起身來,眉眼間帶着淡淡的笑,毫無平日裏的教導主任氣質,拉着連逸也站起來,“啪叽”一口,親在她的臉頰上面。

又響又脆又……

甜。

連逸耳根子一下子就紅了,嗫喏着抱怨道,“原來你讓我洗臉就是為了這個啊。”

兩人站在門口道別,連逸還有點舍不得,見他插着褲兜還挺潇灑說走就走,便忽然想起來問道,“那……那你說,咱們現在是不是男女朋友關系啊。”

玄關的燈壞了兩盞,光又黃又暗,照的人昏昏欲睡。

駱鷺洋聞言愣了一會兒,繼而又勾着嘴角壞笑,忍不住又伸手揉亂她的頭發。

“當然了,我的女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連逸:聽上去很甜,但又覺得自己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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