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裂變

胡小舟家的電話還是照常響着，不過時間不定，通話長短不定，通話對象也不定。只是，這裏面再沒有了曲淼辰。

正好快要期末考試了，從小學到初中，課程一下子增加到八門，據說初二還要再多加一門化學。再不在意，胡小舟也必須好好努力複習了。至于和曲淼辰之間的事情，胡小舟還來不及細細思考，初中第一個學期就已經過去了。

原本前半個學期在同學、老師之間默默無聞的胡小舟，經過期中考試一出馬就是班級第三的成績讓大家刮目相看。考試結束後，班主任迅速地将學習委員的工作安排給了他，加上他雖然有點冷卻還平易近人的性格，在班上再次奠定了一定的群衆基礎。

第二學期六一兒童節集體退隊之後，班主任偷懶，直接将本學期期中考試班級前三名的三位同學給推優入團。期中，剛好就有胡小舟。原因嘛，當然就是他一不小心就考出了離第一名只相差十來分的成績，勇敢地闖進了年級前三。要知道，他們班的第一名可是五年之後的Z市文科狀元，無法超越的學霸級的風雲人物啊。

自然，這一次的考試也是胡小舟有生之年考得最自豪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此時的曲淼辰在幹什麽呢？

胡小舟再事不關己，消息都傳的這麽厲害了，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了。

首先傳進胡小舟耳朵裏的就是曲淼辰跟同年級一個在學校都很有分量的混混頭目走得相當近的消息。胡小舟看得到的是，那人确實挺挺他的，而他身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聚集起了很大一批的跟随者，包括很多自己班上的。自然，有現成的一尊大佛能不抱麽，人又不傻。

第二個傳進胡小舟耳朵裏的就是曲淼辰認了隔壁班一個女生當妹妹。胡小舟看到的是，那一陣子每天早上都能看到一個優點嬰兒肥的女生将一大袋子的早餐從走廊窗口遞給曲淼辰，曲淼辰也是吃得很滿足。曲淼辰在嘗試遞過一次給胡小舟問他吃不吃被拒絕以後便沒有再勉強了。

聽到其他女生八卦說兩人晚上打電話打了9個多小時的時候，胡小舟覺得心裏某個地方特別不舒服，再聽到曲淼辰不知道是以怎樣的态度親口對自己說他不會再認妹妹了，就這一個的時候，胡小舟只能苦澀地笑笑。

第三個傳到胡小舟耳朵裏的便是曲淼辰的各種亦真亦假的情史。對象校內校外都有，真真假假不自知。

自從第二個學期一開始，座位就重新換過了。很巧的是，姚遙換到了曲淼辰的前面座位，于是無論上課還是下課，兩人和身邊的一群人都是聊得如火如荼。但是胡小舟知道，其實曲淼辰把姚遙保護得很好，出了校門從來就不會表現得像在校內般親密，但別人都知道，姚遙是不能動的。而姚遙則是男朋友照交，有事曲淼辰會頂。

好想人姚遙也并沒有因為那個特殊的妹妹而跟曲淼辰産生間隙。

于是時間就在胡小舟一個人的莫名其妙中走遠。三個人的距離，或者是說胡小舟跟那兩人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胡小舟覺得心裏很不舒服，但又不知道為什麽。有一天忍不住拿起電話撥出了一串數字，但在對方接起的那一刻猛然地挂掉了。不出三秒，電話重新響了起來。胡小舟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笨蛋，人家有來電顯示。

鈴聲锲而不舍地響着，讓胡爸爸都忍不住出聲讓他趕緊接電話的時候，胡小舟怯怯地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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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你剛剛給我打電話的麽？哪位？”

聽到“哪位？”的疑問，胡小舟心涼了半截。

“噢，我打錯了。”

“哦。”

然後，對方挂掉了電話。

胡小舟苦笑，就算不記得號碼，難道連我的聲音都已經沒辦法聽出來了麽？

胡小舟不知道的是，電話那頭緊緊攥住話筒的人的自我嘲笑：打了這麽多年的電話，那七個數字能不記得麽？

再然後，胡小舟和曲淼辰就一直保持着這種不遠不近的距離，談不上相處，各自按照各自的軌跡存在着。

胡小舟知道，他們回不到從前了。

本來啊，生活不就是一直在繼續的麽。方向不對，自然同不了路了。

可是我們的胡小舟偏心眼啊，偏不認死理啊，或者潛意識就想離曲淼辰近一點，所以強行讓自己的軌道微弱地朝着他的方向偏頗着。

或者內心深處就是這麽認為着，無論自己怎麽鬧騰，曲淼辰總會給自己兜着。于是，胡小舟和班上的那群不讀書的幾個會玩的男生就這樣玩開了。

泡吧、上網、游戲城除了把妹，胡小舟是該幹嘛幹嘛。

但是有一點好，就是胡小舟不必花費太多的心思，學習成績總還是保持着原來的水平，不進不退。也懂得合理利用時間，雖然鬧騰，但不至于讓學校老師、家長發現。

所以在這麽好的掩護下，胡爸胡媽也并沒有過多幹涉胡小舟在學校的交往。因為胡媽媽本來就是算比較開通的人，他也不想兒子死讀書。而胡爸爸更是溺愛兒子任其為所欲為。

就這樣到了初二，胡小舟在班上的人緣是越來越好，在男生中間更是吃得開。畢竟像他們這種年紀，沒有幾個是真正顧着讀書的。何況胡小舟這人不争不搶的，和他在一起玩也痛快。

而此時，班級裏有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要成立團組織部。

可現在入團的總共才三人，新成立的團組織部自然也就只有胡小舟三人。雖然胡小舟的學習成績不是最好的，可誰叫其他兩個全是捧着書本的學霸呢，團支部書記的工作只能落在胡小舟的頭上了。

最郁悶的是，在班主任的悉心指點下，他還得多跟班長，也就是班花交流工作經驗，讓胡小舟內心苦不堪言。

為什麽呢？因為新學期伊始，曲淼辰追求班花的流言就四起。雖然曲淼辰從始至終沒有承認過，可胡小舟心裏還是梗了顆刺。

胡小舟找了機會認真地問了問曲淼辰。

“你到底對姚遙是什麽心思？”

在胡小舟心裏，還是把姚遙當成好朋友的，所以不想她難過。畢竟姚遙喜歡曲淼辰是胡小舟早就知道的。可是曲淼辰的态度，不是他讀得懂的。所以胡小舟很氣惱。

氣惱躲過疑問。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這麽覺得，曲淼辰不應該對自己有所隐瞞，特別是這種事情。

“”曲淼辰沒有看他，低垂着明亮雙眸。胡小舟發現，随着年齡的增長，曲淼辰的眼睛竟然也長開了很多，自己的眼睛反倒比他小了一些。

“你如果喜歡她，為什麽還要有那麽多人還是你已經不喜歡她了？”

“如果我變心了，我會告訴你。”

囫囵吞棗的一句話，曲淼辰知道，胡小舟是不會明白的。

自己的心，早就給了眼前的人吧。

“好吧，是我多事。”

但是從此以後，曲淼辰的緋聞對象再沒有出現在校內誰誰誰的身上，但是那些交往的深度，讓胡小舟覺得，他是怎麽追都趕不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