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從入口走下五階的樓梯處,就能看見一座木制的古井。井的四周盡是黃土,顯然一開始便是為了保護原在野外的這口井,才會在周圍建造祠堂的吧。
按照爺爺的描述,這口枯井早就連一滴水都沒有了。但井口荏苒用厚木板牢牢蓋住,讓人無法探頭一窺究竟。
“小蚋!小蚋!”
躲在屠蘇身後的草太從樓梯上大聲喊叫,可是悠悠哉哉的小蚋卻沒有一點反應。
“我覺得它可能躲在下面,哥哥你可以下去幫我找找小蚋嘛!”
草太邊說邊看向屠蘇。
“恩,草太幫我拿一下書包。”
“此時,從井的附近傳來不知在抓什麽的沙沙聲響。
“下、下面有東西!”
草太緊抓着屠蘇渾身發抖,而一旁的戈薇則一臉無語地看着他。
“廢話,那是小蚋啊!它在磨爪子啦!”
“真是的,你怎麽這麽膽小啊。”
“你不怕要不你下去啊,姐姐不要一直說我膽小,你就不怕在說我是叫哥哥幫忙,有沒有叫你啊!你才是膽小鬼加笨蛋呢!。”
“哥哥,拜托你。”
“草太你太不懂尊人了,哪有人說自己的姐姐是笨蛋╰_╯。”
“考試不及格的人不是笨蛋是什麽。”
“好了,不要吵了,我下去找小蚋了。”
“等等,屠蘇我和你一起去,草太你就一個人在上面呆這吧,哼!!”
“不要,姐姐我錯了,和我一起在上面等哥哥,我不要一個人在這裏。”
“嘿嘿,要不你和我們一起下去。”
“不要,我還是在這裏呆着吧。”
于是戈薇無所謂地聳聳肩便踩着嘎吱作響的樓梯向下走去。
沙沙的聲音變大了。
“咦?屠蘇聲音……好像是從井裏傳出來的。”
(古井,不可能,蓋子明明就封死了。爺爺用來驅魔的楊桐樹枝葉好端端擺在原處。所以小蚋絕不可能跑到古井裏面。)
但那個沙沙作響的聲音确實是從井裏傳出來的,究竟是為什麽?
唰……
忽然有個東西觸碰到了戈薇的腳,戈薇不加思索就尖叫出聲。
“戈薇,是小蚋!”
屠蘇低頭将小蚋抱起,小蚋高興地把臉湊過來繼續磨蹭。
“啊,姐姐叫得那麽大聲害我吓一跳!”
草太一屁股跌坐在樓梯上,滿口抱怨。
“喂——拜托別人不該是這種态度吧!”
“戈薇上去,快點。”
“為什麽,怎麽了,幹嘛這個表情。”
戈薇瞪了他一眼。就在此時,小蚋突然豎起全身的毛,同時草太也臉色大變。
“姐、姐姐!”
怎麽了?戈薇還來不及思考,身後就傳出啪啦一聲巨響。
如冰一般寒冷的雙手從背後掐住戈薇的脖子,另外還有兩只同樣冰冷的雙手抓住戈薇的手臂,接着又再出現兩只手攬住了戈薇的身體。屠蘇死死的抓住那個妖怪的身體。
(為什麽會有或者的妖怪在這裏,明明以前一點妖氣都沒有。)
“屠蘇,那是什麽東西啊!?”
只見一個女人,一個五官平板又面色蒼白、古怪異常的女人。
說她古怪,是因為她赤裸的上半身竟然生出了六只手!至于下半身則全是骨頭,而且還不是人類的骨頭。看起來倒是有八分像魚骨,形狀既長又詭異,彎彎曲曲地不斷扭動……
就是她從井裏撞破木板,跑出來抓住她的。戈薇試着掙脫,但那個怪東西的力量實在大得令人難以置信,屠蘇只得抓住那只妖怪,而硬生生的将他們拖入井裏。
井中一片黑暗。
這種仿佛要深入體內般的黑暗無限延續。
在黑暗之中,那個妖怪緊緊抓着戈薇不放,而屠蘇也緊緊抓住那個妖怪,就這樣兩人加那只妖怪一起往下墜落。
“太令人高興了……力量不斷湧進來。”
伴随着刺耳的嘩啦聲,一股強烈的惡臭竄入戈薇和屠蘇鼻腔。那是腐爛的味道,原本就令人作嘔的氣味因腐臭更加惡心可怕……
“我的身體開始恢複了。”
随着在無底的黑暗中不斷下墜,那個怪東西散發出更濃烈的惡臭。
如同這句話所說,剛才還全是骨頭的小半身竟然迅速長出肉來。一節一節的骨頭都包裹了肉,并且覆蓋上發亮的外皮,最後還冒出一對對的細腳。
是蟲!是一種酷似蜈蚣,即長又惡心的蟲。因為身體實在太長,所以尾端延伸到黑暗之中無法得見。
戈薇只感到胃中一陣翻攪。
快逃!一定要趕快逃離這個恐怖的東西!可是她的身體無法動彈,腦中就像麻痹似地根本動彈不得。
抱住戈薇的六只手臂又加重了力道。
它從墨黑色的唇中伸出了像軟體動物般的舌頭,并且碰觸着戈薇的臉頰。
“放開她!混蛋!”
屠蘇一拳拳打向那個妖怪的身體,
它簡直就像被打疼了的怪獸一樣,發出怪叫後就松開了戈薇身邊,蒼白的臉因痛苦而扭曲,空洞的眼裏浮現出恐懼的神色。
即使如此,它仍有一只手不死心地想繼續抓住戈薇。只聽到啪嚓一聲,屠蘇把它那只手就從手肘處撕開。
那只怪東西急速朝黑暗中堕落。
“可……惡……我……不會放棄四……魂之……玉……我……一定……會……得………到的”
沙沙的聲響越來越遠,最後終于聽不見了。
“四魂之玉?是什麽?他到底是什麽東西?”
戈薇的身體一輕就被屠蘇抱着随即跌落到地面。
原本以為深不見底的黑暗已經消失無蹤。現在,屠蘇和戈薇坐在泥土地上。
擡頭一望,井口就大咧咧地打開。但是剛才跌落的時間分明很長……
“這是……井裏面嗎?”
“恩!”
“剛才是怎麽回事……”
居然被下半身事蟲的女人用六只手抓住……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現實中。一定是我在做夢!除了夢意外沒有其他解釋了。
“沒事了,不要怕沒有事。”屠蘇抱着戈薇輕輕的拍着頭。
“嗚嗚嗚嗚……屠蘇,我夢見怪物了,好可怕。”
“沒事,不怕。”
睜開眼睛一瞥,所見的景象卻讓阿籬吓了一跳。身旁的地上有一截白色的手,那正是剛才應聲斷掉的女人的手……
(這不是夢!)
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懼感悠然而生,如果這不是夢,那又是什麽?
——我不會放棄的,四魂之玉……
那沙沙作響的惡心聲音好像仍然在耳邊回蕩。
四魂之玉……
那是在日暮神社傳說之中,擁有神奇力量的珠子。
爺爺昨天拿出來的護身符就是根據那個傳說仿制的。記得爺爺還述說了它的來歷,好像是……糟糕,居然全忘光了。
“沒有事了我在你身邊,不要怕有我,不管怎麽樣先離開這口井再說。”
井的內壁布滿了蔓藤。這點也很奇怪,這口井明明常年封在祠堂之內,但蔓藤卻像是受到陽光充分照射般異常茂盛。
“草太!你還在吧?幫我叫爺爺過來!”
戈薇對着井口大喊再。
“我覺得有點問題,先上去再說。”說這屠蘇蹬這蔓藤向上一跳,就到了井口。
“(⊙o⊙)哇塞!…!!”
戈薇被屠蘇拉出井口的瞬間,戈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屠蘇這裏竟然不是祠堂之中!”
而是在野外。澄澈的青空下緣木随風搖曳。
這口井就李在一塊仿佛是森林中央的空地上。這麽說來,也難怪蔓藤會長得如此繁密。
“走吧,到處找找看看這裏是哪裏,而且神木也在這裏
所以因該在神社境內,樹梢總是被風吹得搖曳不止的神木正聳立于灌木從的另一端。 。”
“怎麽可能……祠堂到哪裏去了?”
“也不知道”
屠蘇的腦中一片混亂,拼命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不只是祠堂,就連神社和附近的建築物也全都消失。原本應該在井口的草臺與小蚋也不見蹤影,四周盡是陌生的景物。為什麽?究竟是怎麽回事?
但為了不要戈薇擔心,害怕這些都不可以說出來。
僅僅是看到一項熟悉的事物,就讓戈薇心中踏實許多。
戈薇跑了過去,屠蘇也跟着跑了過去。
當他們跑到神木附近時,一陣強風忽然毫無預兆地撲面而來。反射性地閉上眼睛,森林裏的樹木簌簌地騷動起來。
他們再度睜開雙眼,卻看見神木粗大的樹幹哪裏有着一團簇麗火焰,同時冉冉冒着銀白色的煙。
不對,那不是火焰和煙!
(男孩子…?)
是名少年……他看起來就和戈薇差不多年紀,但各自高出許多。他在陽光斜斜灑落的樹蔭下靜靜依靠着神木樹幹。
看似火焰的東西,其實是緋紅色的衣袍。而剛才誤以為是煙的物體,則是他背後美麗的銀色秀發。
起義的是,他的身體被神木的數枝粗樹根纏繞起來,簡直就像是神木的根把少年緊緊抓住一般,被封印起來。
“戈薇,不要走太近。”
“ 屠蘇你看是,箭!是羽毛箭! ”
少年的左胸插着一支箭,一支看起來就像是經過長期風吹雨打的箭。
但即使如此,少年扔是表情安詳地閉着雙眼,仿佛沉睡的幼兒般微傾着頭沐浴在樹蔭下的日光中……
這實在是非常奇妙的景象。
“屠蘇為什麽我會對這眼前這幅光景感到似曾相識那。
忘了曾在哪裏見過。
是以前讀過的繪本插圖嗎?還是在教會裏看到的受難者畫像?或者是過去曾經做過的夢,只是後來忘記了夢中的景象?我記不清了。”
“記不清了那就不要想了,這妖怪是被封印再再對這裏的。”
“妖怪,什麽,這個少年是妖怪。”
“恩,對!!!”
屠蘇猜想他為什麽會被人封印,而不是被殺死,看這箭到現在的靈力因該可以殺死這只妖怪的啊。
“那我怎麽看都不像妖怪啊,我在靠近點看看。”
似乎有某種不明的力量在牽引着她戈薇,她踩上纏繞少年身上的粗數根,更加靠了過去。
“請問——”
湊近之後又問了一聲,不過他依舊沒有回答。
阿籬注視着少年的臉龐。這個男孩雖然稱不上英俊,但是五官端正,眉宇之間英氣十足,眼睫毛也十分細長。每當陽光透過搖曳的樹葉縫隙灑落下來,他銀色的頭發便猶如聚集了數億的星光般,亮晶晶地閃爍不停。
(這個人是誰……)
就在目光被完全吸引過去的時候,戈薇猛然察覺到一件異樣的事。
(這不是人類的耳朵……)
從少年銀發中冒出的一對耳朵呈三角形,上面還覆蓋着天鵝絨般的軟毛。
(狗狗的耳朵?)
在穿透枝葉的陽光映照下,戈薇仔細凝視着那對耳朵,心裏浮現出一般難以形容的情緒。
(好想摸摸看喔……)
于是她伸出手,輕輕将少年的耳朵捏在手裏。
軟綿綿的毛在手掌中摩擦,微癢的觸感讓人非常舒服。和摸小蚋的耳朵時有點類似,但這對耳朵的舒适感又更勝一籌。
“戈薇回來Σ( ° △ °|||)︴你在幹什麽。”
“恩恩,我知道現在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不要發火嗎,蘇蘇你不覺得這個很萌萌噠”
“不覺得。”屠蘇無來的拍了下額頭,非常同情的看這這個被,當成玩具的妖怪,……正當屠蘇非常無語的時候。
“你在那裏做什麽?”
伴着一聲大喝,随之而來的是數道破風聲響。戈薇尚未回過神來,就見幾只箭劃過眼前,被屠蘇結結實實壓在身下,而箭就狠狠的刺入神木樹幹內。箭尾還力抖動不停。
“你好我想不管我們做錯了什麽,也要讓我們知道錯在哪裏啊!”
屠蘇望着那幾只箭,這種東西在現代只有在時代劇裏看過……可是,突然出現在這裏箭上還有幾分靈力就已經有了幾分才想,還需要證實。
三位拉着弓的男子從樹林中出現。
“這裏是禁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