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其實看過電視劇的戴柏青也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或許會挺難熬的，畢竟拜在一個心眼不怎麽大的道士門下，絕對不是一件多麽好的事情。

他其實可以拒絕這事，甚至可以拉着楊過逃走，但他沒有，毀人姻緣估計會下地獄吧？毀的還是神雕大俠和小龍女這段美好的愛情故事。

楊過不能被自己教唆離開，那只他自己的話，又不想獨個去闖什麽江湖，不說他現在還只是一身三腳貓功夫，就是功夫好點了，他也不願意孤單地下山，這人生地不熟的，總給他一種天底下無他藏身之地的悲涼感。

但後又想想，他又不像楊過那麽嘴硬，甚至那趙志敬也沒有真要殺了楊過洩憤的想法，畢竟趙志敬還是得給郭靖幾分面子的，而且他們如果受傷或怎樣，觀裏其他人也能看見，那他們頂多就吃點苦，應該不至于受虐待什麽的。

于是戴柏青便沒再抗拒什麽，打算接下來的日子就算不好熬，也得熬下去，就希望他也能沾上楊過的光，一同進了古墓跟着小龍女學幾招厲害的武功……還能目睹小龍女那天仙般的美貌。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運氣，可想着他都能跟着楊過去桃花島了，又跟着來終南山，應該也會跟着進古墓吧……

楊過其實也不願意跟在趙志敬門下，郭靖在這全真教待了一日後，要走時他們去送，楊過前天才說這輩子都不要再回桃花島，這下見靠山要走了，怕趙志敬和他徒弟鹿清篤會拿他們洩憤，還求郭靖帶他們回桃花島去。

但郭靖既然都答應黃蓉和柯鎮惡了，又豈會改變主意，況且他心懷仁義，認為世間人多也是如此，更何況是全真教裏的人，沒想過楊過會在這裏受什麽委屈，他自然不會答應，只是楊過如此求他，最後只能說等柯鎮惡氣頭過來，再回來接他。

郭靖都如此說了，楊過還能如何？只能無奈地點着頭，然後他們倆便目送郭靖離開終南山。

往山上走去時，楊過和戴柏青閑聊：“聽說這兩日還有不少人要往這終南山上沖，都不知這終南山有什麽好的，不過就是個破道觀。”

言語中不乏輕視，畢竟他們上山時那些道士一口一個淫賊，确實不像出家之人那般友善，別說楊過，就是戴柏青對這道觀也甚是不喜。

不過他本着科普楊過的想法，還是為着道觀說了幾句話：“我聽別人說了，說是這終南山上有個活死人墓，裏邊住着李莫愁的師妹，李莫愁怕是與她師妹不和，便在外邊散播謠言，說今日便是她師妹的十八歲生辰，她那之前沒出過古墓的師妹會在這比武招親，贏得了她師妹的便可學習古墓的上乘武功和享用古墓裏的金銀珠寶。”

頓了頓，戴柏青繼續道：“那活死人墓的師祖好像和這全真教的師祖有些淵源，這全真教便把那些上山來的人都當作淫賊，趕下山去……對了，那胖道士之前不是說什麽姓龍的女子麽？那李莫愁的師妹便是姓龍的。”

楊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如此……不過昨天你整天都和我在一起，你聽誰說的？”

“昨晚去茅廁時候聽人說的咯。”戴柏青敷衍道，又八卦地問：“你對那姓龍的女子好不好奇？聽說是個非常美的女子。”

楊過卻撇嘴：“怕又是什麽謠言吧，你剛剛不是說那姓龍的女子沒出過古墓麽？誰見過？”

戴柏青見他對小龍女的事一副沒多大興趣的模樣，頓時也失去了八卦的興致，

楊過心中正苦悶着呢，又怎麽可能對別的事有什麽興趣，嘆了聲，他道：“唉，郭伯伯也不知怎麽想的，那趙志敬連擋他幾招也難，那老道士讓我們拜趙志敬為師，他也不阻攔一下，就算我們把趙志敬的武功全學了，又有個屁用。”

戴柏青正想安慰幾句，後邊就傳來了一道聲音：“楊過，你在那嘀嘀咕咕什麽？”

戴柏青背後一僵，趙志敬已經走上前來了，楊過也不是真不怕死，撇了撇嘴：“沒什麽。”

說完，就又要往前走去，趙志敬早已把剛剛楊過的話聽了去，本來就很惱，先見着楊過這般，更是火大，立即喝道：“楊過，為師在和你說話，你什麽态度？”

戴柏青為了避免楊過被揍，趕緊上前去做和事佬，先是拉了拉楊過，然後又對趙志敬道：“呵呵，師父，楊過他是因為郭伯伯走得匆忙，一時不舍才會如此，您就別和他一般見識了。”

電視劇裏趙志敬确實在聽到楊過嘀咕後便毒打了楊過一頓，可現在不止楊過在場，還多了個戴柏青，估計趙志敬也怕招惹是非，遲遲并未動手。

只是口頭上仍然罵着楊過：“小雜種，別以為有郭靖做你靠山我就不敢對你怎麽樣，現在我是你師父，以後的日子有你好受的！”

幸好，趙志敬罵完便獨自往山上走去，楊過聽着趙志敬的話，怒得想要沖上去和他對打一頓，戴柏青趕緊拉住他。

“你幹嘛拉住我？”楊過甩開戴柏青的手。

戴柏青見趙志敬走遠了，便也沒再拉他，分析道：“你打得過他嗎？”

楊過：“打不過也要打！他竟然罵我是小雜種！”

戴柏青繼續分析：“你現在沖上去除了被打一頓之外，沒別的下場，被打之後你不是更氣？相反，忍一忍，等我們武功比他好了，到時候再報仇，不是更好嗎？”

楊過卻有些喪氣：“等我們功夫比他好？那得等到什麽時候？”

戴柏青再次分析：“這趙志敬功夫也沒多高，我們不有本劍譜麽？還有你義父教的蛤蟆功，只要我們每天都偷偷地練功，到時候我們兩個聯手，要打敗趙志敬還是很有可能的。”

雖然這只是安慰，那趙志敬的功夫又豈是他們自行修煉一番就能越了過去的，但楊過聽着還是很受用的，而且被戴柏青這麽一說，他腦子裏那股沖動也平複了些，确實，沖上去除了被打一頓之外也得不到什麽好處，于是楊過只能點着頭，不過他還是對着趙志敬離去的方向恨恨地瞪了眼。

還沒走到那道觀，山上便傳來了鳴鐘的聲音，兩人對看一眼，也不知發生什麽事，但大概都知道這便應該是全真教召集弟子的信號，雖然對這全真教沒多少好感，但兩人還是因為好奇而加快了些腳步。

到了道觀的大殿上，戴柏青和楊過在人群後邊探頭看去，只見坐在上方的丘處機開口說着話，大概意思便是全真教的長生真人和清靜散人在山西那遇到李莫愁，好幾名弟子命喪于她手，現在決定和玉陽真人連同十名弟子一同下山去相助長生真人他們，要聯手為武林除害。

尹志平上前提出要跟随下山的想法，丘處機卻讓他留在全真教接任代掌教一職，趙志敬錯愕，想着自己身為尹志平的師兄，之後卻要受師弟的管教，只能上前一步：“弟子志敬也希望能追随各位師叔伯下山，一同殲滅李莫愁那個大魔頭。”

戴柏青和楊過多麽希望丘處機能點頭答應，這樣他們就可以少受點苦了，丘處機卻擺了擺手：“志敬，你還有個更重要的任務，郭大俠既然把楊過和戴柏青留在了我全真教，你身為他們師父，自然得留在全真教好好教導他們習武。”

戴柏青和楊過失望地垂下了頭，趙志敬也很是失望地領命，心中更加恨上了楊過和戴柏青，認為他們便是他的擋路石，不僅讓他在這受尹志平的管教，還不能跟着下山去立功。

原本以為要散會了，沒想着丘處機又把楊過和戴柏青喊到前邊去，叮囑了幾句讓他們要好好學藝的話後，又嘆了聲：“楊過，想當年本座因為一時疏忽，任由你父親養尊處優，以至鑄成大錯，你千萬別學你父親，日後定當得聽從你師父的話，不得怠慢、偷懶，知道嗎？”

楊過不想在衆人面前問他父親什麽，只能低頭應道：“是，師伯祖。”

等丘處機等人下山之後，楊過和戴柏青便回了那幾人一間的小宿舍，趙志敬也不是多麽閑的人，卻還是吩咐那胖道士鹿清篤帶着他們去到後院，讓他們把這的柴全劈了。

鹿清篤對着他們一臉鄙夷，似是已恨他們入骨，現在能找着機會報仇了，臨走時還哈哈大笑幾聲。

戴柏青和楊過對看一眼，無奈地抓起斧頭便開始砍起了那滿地的柴，一旁的廚房裏一個小道士見鹿清篤走了，出來對着他們嘆了口氣：“唉，你們以後可難熬了，竟然得罪了心眼最小的鹿清篤。”

楊過對全真教裏的道士沒什麽好感，戴柏青卻深知得罪誰也不能在廚房工作的人，立即對那小道士笑了笑。

小道士平常在這工作挺煩雜的，見戴柏青主動示好，想着找人聊聊天也不錯，便坐在一旁和他們說着話。

這小道士叫炭頭，确實也挺符合他那不怎麽白淨的膚色，最後見炭頭說話并不如趙志敬和鹿清篤讨厭，楊過也偶爾說上個兩句。

平常道觀裏的師兄弟都不怎麽搭理他這個在廚房裏做事的小道士，而戴柏青還算好相處，小黑碳很快便對戴柏青他們産生了好感，往外探頭看了兩眼，見沒人，還小聲道：“你們不知道，鹿清篤早吩咐我了，讓我給你們準備些馊飯馊菜，不過我可不會聽他的，等會吃晚飯的時候，我給你們加點菜。”

戴柏青一聽就笑了：“如此就多謝炭頭師兄了。”

小黑碳的年紀在全真教裏算小的，平常也沒人喊他什麽師兄師弟，聽戴柏青這麽稱呼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等戴柏青他們劈好柴後，天色已經晚了，小黑碳給道觀其他人準備好了飯菜，也端出了之後，便給戴柏青他們端來兩碗飯菜，看着還不錯，可還沒吃兩口，鹿清篤就出現了。

嫌棄了他們劈的柴不及格後，又直接扒掉戴柏青他們手上的碗，那碗飯菜便全掉在了地上，鹿清篤假意道歉，卻又把沾滿泥和沙子的飯菜用手裝起，拿起讓他們就這麽吃。

楊過惱怒，戴柏青卻先開口：“鹿師兄不用客氣，可惜我們胃口不好，現在吃不下了。”

鹿清篤笑了：“哈哈，既然吃不下，那你們就餓着肚子吧！”說着，又瞪向炭頭：“記住，不準再給他們吃的！”

炭頭應了聲，又遞上一個籃子：“師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原來鹿清篤并不是專門過來侮辱他們的，只見他接過那籃子，很是生氣地道：“知道了！”吼完後又開始抱怨：“真是麻煩，對階下囚也這麽好伺候，真不知丘師祖是怎麽想的，師父也真是的，還讓我天天去給那階下囚送飯菜，哼！”

說完，就往外走去，走到這後院門口，還回頭對戴柏青他們道：“你們兩個臭小子以後別那麽嚣張，不然本道爺讓你們天天都餓着肚子！”

等鹿清篤走後，戴柏青趕緊拍着楊過後背：“別氣了別氣了，就當是被狗咬了。”

楊過還咬着牙：“等我們學好武功之後，不僅要對趙志敬報仇，這個死胖子我們也不能放過。”

戴柏青附和：“那是當然，打得他比現在還腫上幾倍！”

見楊過不再氣得直喘氣，戴柏青便讨好地看向身後的炭頭：“嘿嘿，炭頭師兄……”

小黑碳無奈地道：“知道了，廚房還有飯菜，你們進來吃吧，那鹿清篤一時半刻不會回來的。”

戴柏青又拉着楊過謝過了小黑碳，等他們吃飽後，往房間走去時楊過第一句話便是：“柏青，我們偷跑吧，我不想呆在這全真教裏了。”

電視劇裏楊過不是沒逃過，可都被抓回來，而且還會被毒打一頓，戴柏青不想做徒勞無功的事，便搖了搖頭：“忘了我們上山的時候那一路上有多少人看守這終南山？我們怎麽能逃得出去，況且我們又不是自己住一間房，別人見不到我們，肯定會去通報給趙志敬，我們又怎麽跑得過會輕功的他。”

楊過也覺得戴柏青的話沒錯，只能嘆了口氣，戴柏青繼續安慰他：“沒事的，等我們呆多幾日，趙志敬他們對我們放松警惕了，到時候我們肯定能找着機會逃出去的。”

楊過雖然從小受的苦很多，卻不是個多悲觀的人，甚至還有戴柏青在一旁安慰着他，他心中雖是對趙志敬他們充滿了厭惡，卻還是能忍下來的，畢竟以前的生活都沒打垮他，現在就更不能了。

而接下來的幾日，楊過也不再這麽時時都氣得想要往外逃了，因為趙志敬雖然不喜他們，卻也沒閑到來毒打他們出氣，只是日日吩咐鹿清篤讓他們去那後院砍柴，鹿清篤也不至于每頓飯都摔他們的碗，只是見着他們砍柴時候說上幾句風涼話罷了，戴柏青早和楊過說過，就當那鹿清篤是條瘋狗，吠上幾句也沒什麽。

楊過對于戴柏青這麽描述很是受用，便也當那鹿清篤的挖苦諷刺是耳邊風，沒再搭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