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回了古墓後，楊過抱着小龍女一個勁直奔寒玉床，戴柏青趕緊阻止：“龍姑娘她正虛弱，怎麽還能和寒氣相抗？”

小龍女原本也想這麽說，對着楊過點了點頭，楊過便又把她抱至隔壁小龍女的卧房，戴柏青看了眼楊過那匆忙的背影，在原地頓了頓，才跟上去。

到了隔壁，戴柏青也只站在小龍女那卧房門口看着，小龍女一躺下又噴出大口的鮮血，楊過便開始手足無措起來。

戴柏青低下頭，也不知在想什麽。

對于小龍女受傷，他是自責的，但想反省時候，他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唯一的不該可能便是為了避免尹志平以後會侵犯小龍女，剛剛就該把尹志平給殺了。

但戴柏青也只是事後想想而已，就算現在再拿劍架住尹志平的脖子，那他便下得了手？他是法治社會穿越來的，他從小到大沒見過殺人場面沒經歷過生離死別，就算殺了尹志平不用去坐牢或被判死刑，就算他功夫再高，殺人于他依舊是一道很難跨過去的坎……他承認自己膽小，他懼怕死屍，他也懼怕別人的生命就這麽結束于他手中。

如非被逼到極點，他想自己就是面對個十惡不赦的惡人，一樣不能冷血到砍人就跟砍大蘿蔔似的。

所以戴柏青不認為這算是自己的錯誤，這劇情他控制不了，兩個多月以來他們一直在練功，一直都沒事，他曾經僥幸地認為或許會多了自己而産生什麽蝴蝶效應，時間也都不同了，小龍女或許會沒事。

但就是僥幸想着，他也認真把風了。

他只看過電視劇，為了緊湊的節奏、為了時長考慮，電視劇直接把楊過進古墓派至小龍女受傷僅壓縮為十幾分鐘，可他在這古墓裏呆了快兩年，對細節記不太清又不清楚具體時間，壓根不能阻止劇情的歷史巨輪滾滾而來。

想着楊過以後可能會中什麽情花毒，可能會被郭芙砍掉右手……他或許只能在一旁圍觀，便不由覺得這趟穿越真尼瑪折磨人！

莫名地鼻酸，他吸了吸鼻子，轉身去舀了一大碗的玉峰漿來，走進小龍女的卧房後便把那玉峰漿遞給楊過：“給龍姑娘喝了吧，或許她會好點。”

小龍女依舊在吐着血，楊過聽了戴柏青的話，點着頭便把那碗接了過去，然後扶起小龍女給她服下。

過了會，楊過回頭對着戴柏青笑道：“真的有效，姑姑她不再吐血了。”

戴柏青回了個淡淡的笑容，楊過又回過頭去，見小龍女沒再吐血之後，由于過于虛弱已緩緩睡去，楊過也松了口氣。

古墓裏沒有被子，楊過脫下他身上的外套披在小龍女身上後，便轉身對戴柏青道：“阿青，你去熬些粥吧，我在這裏照看着姑姑。”

戴柏青點了點頭，便又轉身出了去，半個多時辰後，等他把粥熬好端來小龍女卧房時，在那門口卻見着小龍女正拿着把劍對着累得靠在牆上坐着睡着的楊過。

戴柏青大驚，把手中的瓦煲往旁邊一甩，忙沖進去：“龍姑娘，你做什麽？！”

楊過也醒了，看着距離自己不過幾厘的眼前閃着冷光的劍，擡頭看去，見拿劍之人竟是小龍女，不由大驚：“姑姑！你沒事吧？為什麽要拿劍對着我？”

小龍女剛剛雖吐了不少血，此時也還透着虛弱的模樣，但那神情卻是清醒的，看着楊過，緩緩道：“你忘了我曾經說過，在我死之前，我也會親手殺了你麽？你怕死，對不對？”

小龍女答應過孫婆婆要照顧楊過一生一世，而楊過進來古墓之後她也說過，若是有一日她要死了，就是死前也會先殺了楊過，讓自己不至于失信于孫婆婆。

那是兩年前小龍女說過的話，當時楊過便想着要等到小龍女死估計還有幾十年，所以他并未把小龍女的話放在心上，如今被小龍女這麽一提醒，他便記起來了，卻只能呆在那，找不到什麽話來回小龍女……他确實怕死。

小龍女看着楊過，輕輕地道：“我若不殺了你，死後又有什麽臉去見孫婆婆？過兒，我的傷勢怕是好不了了，把你留在這世上，以後又有誰來照顧你？”

戴柏青趕緊上前兩步，開口道：“龍姑娘，這不是還有我麽？我會替你和孫婆婆照顧楊過一生一世的。”

小龍女聽後卻搖了搖頭：“我答應過孫婆婆，又怎麽能自己一個人先死。”雖是說着如此冷血的話，但小龍女臉上卻還是有着柔光，對着楊過，繼續道：“過兒，你害怕了是不是？不用怕，手起劍下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殺了你，我們一起去見孫婆婆，不好嗎？”

小龍女的話像是在咨詢楊過的意見，但她卻是早打定了主意，話音剛落，她便準備要動手了，楊過平常嘴硬是曾說過不怕死的話，但才活十七年他又如何能甘心以後就長眠地下？況且他還有殺父之仇未報，他人生還有許多事都未做過！

于是瞧着小龍女就要動手，他再也不顧別的，見那劍離自己還有些距離，便向旁邊一個打滾，戴柏青見着趕緊拉着楊過退後了兩步，楊過對着小龍女喊道：“姑姑，我還不想死啊！”

小龍女卻像是沒聽見楊過的話一般，繼續對着楊過出手，雖然她是身受重傷，但功力還在，楊過就是再怎麽閃躲，小龍女那劍還是緊随着他。

小龍女并未管一旁的戴柏青，但見着楊過受限，他不能不幫，拿過一旁的劍，便對着小龍女揮去。

他沒有要殺小龍女救楊過的意思，其實他目前也還沒有那個本事，他對小龍女出手不過只是想阻撓她而已。

小龍女的劍法依舊精湛，但身形腳步和速度上卻是有所下降的，戴柏青應付着依舊吃力，見楊過傷心且失神地站在一旁，戴柏青不由大喊：“你站在那幹嘛？快點走！我先拖着你姑姑。”

楊過見戴柏青處于劣勢，怕自己會拖累戴柏青也給小龍女殺了，便搖了搖頭，抓起一旁的劍，他便上前幫忙拖一下小龍女，主要也是想把小龍女拖累了他們好脫身，邊出着招，他還是想讓小龍女收回要殺他的想法：“姑姑，若只有我一個人，你要殺我很是容易，但我們有兩人，你是殺不了我的，你還受着重傷，別再浪費力氣，不然等下傷勢就得加重了！”

小龍女知道楊過也是想拖着自己，并不是真的要對她出手，聽着楊過的話她依舊不想改變主意，可看着楊過邊說這話時，看着她的眼神中甚至帶着乞憐，她的心突然抽痛了下，手中的劍正好和戴柏青的劍撞擊在一起，她卻像是力氣盡失一般，手中的劍被戴柏青輕易打向一旁，而這時，她四肢突然發軟，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楊過趕緊上前查看，确定小龍女還有呼吸，怕小龍女醒來又再要自己的命，便拉住戴柏青的手腕趕緊往古墓門口外沖去。

已經出了古墓，戴柏青趕緊拉住楊過：“就這麽走了？”

楊過理所當然地點頭：“姑姑她要殺我，不走怎麽成？我可不想這麽早死。”

戴柏青瞟了眼古墓，問：“那你姑姑怎麽辦？”

楊過頓了下，猶豫了起來，戴柏青知道這楊過遲早會放心不下他姑姑，或許還會和原着一樣，見李莫愁的弟子洪淩波要上山來尋小龍女，便裝瘋賣傻地跟着上來，怕他姑姑被洪淩波迫害。

戴柏青便直接開口：“不如我們躲在後山上，看看情況再作定奪？”

楊過本來是想下山逃跑，但确實也是放不下身受重傷、此時也不知是死是活的小龍女，本就有些六神無主，戴柏青如此建議，他便點了點頭。

兩人躲在離那古墓派門口不遠後山一側，楊過的打算是等今晚或明日偷偷進古墓一趟，若小龍女真的如她所說傷勢難好死了，那他也能把小龍女安置在石棺裏，不至于讓她一直躺在石床上。

而沒有楊過的帶路，有意要來這古墓的洪淩波還是在當晚找來了，楊過聽着聲響，便推了推一旁已經睡着的戴柏青：“阿青阿青，你看那來了個道姑，莫不是清靜散人孫不二的弟子？她來這古墓做什麽？”

清靜散人孫不二是全真七子之一，也是七子中唯一的女道姑，難怪楊過會這麽認為，但戴柏青看去，卻是一眼就認出那便是曾與自己打過交道的洪淩波。

見那洪淩波真進了古墓，楊過便皺了皺眉：“那道姑不會對姑姑不利吧？阿青我們去看看罷。”

戴柏青卻搖了搖頭，這洪淩波出場，李莫愁估計也随後就來了，他曾騙過李莫愁，若是被李莫愁發現他也在古墓裏，發現被騙之後估計還會先不管小龍女他們，直接滅了他解氣。

“只來了個道姑，你便自己先進去吧，我在這看看他們還有沒有幫手什麽的。”戴柏青随便找了個借口，楊過擔心小龍女，便只點了點頭，立即也尾随着洪淩波進了古墓。

楊過進那古墓不久，古墓外很快又多了個身影，戴柏青定睛一看，認出了那便是李莫愁，等李莫愁也進了古墓，他才站起了身，知道楊過和小龍女最後也會沒事，所以他也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危，瞟了眼古墓，在原地猶豫了會，他還是直接施展着輕功往後山某地飛去。

他知道等會楊過和小龍女便會與李莫愁她們一同困于古墓，但楊過他們是主角，怎麽可能就會輕易死在古墓裏，原着裏，楊過他們還是無意中找着了王重陽留在古墓的秘道地圖，然後再從水路離開古墓。

而古墓周邊也沒多少水源，自從第一次與楊過在這後山找着條小溪，他怕之後依舊會按着原劇情發展，早早順着那條小溪找過，很是輕易地便找到了靠近古墓後邊那有一個泉眼，相信楊過他們會從這出來，戴柏青此刻便已等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