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戴柏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迷蒙地張開眼，似是對頭頂上陌生的屋頂疑惑了下，慢慢回神後，他便準備伸個懶腰，沒想着手剛擡起就碰到了身旁的楊過，一愣，側身看去，就見着楊過皺着眉頭仍還在睡夢中。

戴柏青幾乎是下意識般跟着皺眉，看着楊過那模樣不順眼，又學起了偶像劇裏的女主角，伸出食指幫男主角揉着眉頭，像是這樣就能把那緊皺的眉頭撫平一樣。

但很可惜，怕吵醒楊過，他并不敢真出多大的力氣，懶得再嘗試，戴柏青的食指就開始順着楊過的眉頭，又很是輕柔地往那挺直的鼻梁撫去……他一直覺得楊過的鼻子很好看，雖挺直，卻不至于過高，也沒有過長而産生鷹鈎鼻，就這般大小高度都好看的鼻子，長在楊過臉上，顯得尤為英氣。

再往下，他的食指輕輕滑過楊過的人中，到達楊過那長得也好看的嘴唇，但此時楊過那嘴唇像是缺了水份而有些幹，看得他甚至有沖動吻上去，讓楊過的嘴唇恢複平日那潤潤的模樣。

意識到自己竟然有這種想法，戴柏青都被自己的猥瑣吓到，趕緊收回手指，可能這一下沒控制好力量，楊過喃喃一聲，揉着惺忪睡眼，沒多久便醒了。

他倒是沒像戴柏青一樣先晃神，睜開眼後，扭過頭來，帶着剛睡醒略沙啞的嗓音，問：“醒了？”又看了看外邊的天色，一時還搞不懂時間，又問：“現在什麽時辰了？”

戴柏青也往外邊看了眼，此時還能明顯地感覺到濕氣還未完全消退，回道：“應該才剛天亮沒多久吧。”手摸到身下的毛毯，這時候意識到自己并不是睡在那張破椅子上，不解這毛毯是哪來的，自己又為何躺在了這，又問了回去。

楊過便把昨日自己睡前的事說了一番，戴柏青沒仔細聽楊過的話，腦海裏只回蕩着楊過的那句“我把你從椅子上抱到這來的”，甚至沒等楊過說完，他就打斷：“你把我……把我抱到這來的？”

在“抱”字上面戴柏青不由加了些重音，楊過點頭，臉上就寫着三個字：不然呢？

戴柏青傻呵呵地笑了兩聲，有點不好意思的模樣：“我挺重的吧？其實你可以把我叫醒了再讓我睡到這來的。”

楊過又點頭：“是挺重的……不過沒辦法啊，看你睡得那麽香，我也不忍心把你叫醒。”

戴柏青又傻呵呵地再笑了兩聲，楊過沒搭理他，站起身走到桌子前，拿起崩口碗當茶杯，倒了昨日煮好的涼開水便先遞給戴柏青，他又給自己倒了一碗，剛喝了兩口，又像是想起什麽，趕緊問：“對了，你昨日怎麽知道我們會從那水裏出來？”

“啊？”戴柏青随口亂謅的能力日益上漲，立即編道：“古墓不是被封住了麽，我就在周邊四處找找看還有沒有入口，剛好到那，就見着你們出來了。”

楊過很輕易地信了，“哦”了聲，又低頭喝着水，戴柏青看着他，也低頭喝了口水，眼神卻有些飄忽，終于像是做了決定一般，擡頭直視楊過：“如果找不着出口，你是不是打算就在古墓裏熬到死為止？”

你打算就這樣不管我，只顧和你姑姑同年同月同日死麽？——這後半句戴柏青沒問出來。

楊過聽着戴柏青的話，也沒多想，直接搖了搖頭：“不是啊，我根本沒想過會被困在古墓裏。”戴柏青露出不解的神色，楊過繼續道：“古墓裏常年都能點着蠟燭，我們住在裏邊那麽久也都沒窒息，說明古墓裏邊不是密封的，如果沒有別的出口，那肯定也有通氣孔，就算那通氣孔再小，我日鑿夜鑿，總能挖個口子鑽出來的。”

聽完楊過的一番見解，戴柏青很高興……至于在高興什麽，楊小哥就沒必要知道了。

楊過白了不知道又在傻樂什麽的戴柏青一眼後，又再倒了一碗水，然後便往房間裏走去，那房間沒門，只有一塊已經爛得差不多的竹布擋着，楊過掀開那布簾子，回頭驚道：“姑姑不見了！”

戴柏青也驚訝了，忙走過去一看，果然見着那床上已經沒人了，剛想要說些什麽安慰楊過，他們就聽着屋外那滿是落葉的地上傳來明顯的腳步聲，雙雙走到門口往外看去，就見着小龍女抱着一堆樹枝回來，看着他們都站在門外，她帶着淺笑開口：“你們都醒了？”

楊過趕緊上前，忙問：“姑姑你一大早怎麽出去了？你還傷着呢，也不和我們說一聲，看着你不在，我還以為李莫愁那個女魔頭來過呢。”

說着，便接過了小龍女懷中的那些幹樹枝，小龍女知道楊過是真心在關心她，笑了笑，道：“我也沒傷到不能走動了，醒後看你們還睡着，我便自己到處走走，順便撿些樹枝回來當柴火。”

楊過在那竈頭前放下那堆樹枝，小龍女又繼續道：“你們都相安無事，又沒聽到聲響，怎麽可能是我師姐來了。”

楊過還沒說話，戴柏青就先開口了：“他還不是因為擔心龍姑娘你，腦子一下轉不過來。”

楊過注意到了戴柏青語氣中的那點不自然，看了過去，戴柏青卻直接走回了屋內，楊過不解地皺了皺眉，戴柏青沒一會又走了出來，端着剛剛被楊過放在桌上的那碗水，遞給小龍女：“龍姑娘，喝口水吧，楊過給你倒的。”

戴柏青是真心要給小龍女遞碗水的，他甚至沒想到要加後邊那句，也沒想到剛剛自己竟會帶着酸酸的語氣把楊過諷刺了一把……突然好想對着這麽傻逼的自己飙兩句髒話怎麽辦？

而楊過再次感受到戴柏青的語氣與平常不同，正想要問清楚，可想着戴柏青話裏的字面意思也沒錯，他只能用眼神對着戴柏青表達不解：怎麽了？

戴柏青把頭扭向一邊，暗道：靠，好羞愧！

小龍女左看看又看看，沒有什麽想法，接過那碗水就喝了起來。

小龍女回來之後，便盤腿坐在床上療着內傷，雖昨日那番折騰讓她的內傷又加重了些，但已經出了古墓，她也沒了再殺楊過然後等死的想法，既然如此，那再重的內傷她便都打算慢慢療養，特別是看到了王重陽留在古墓那間密室上的九陰真經心法時，她知道自己的內傷肯定能好的。

她也和楊過與戴柏青說起了密室裏的九陰真經，戴柏青經她那麽一提醒，也想起了那是王重陽為了避免此心經落在不良之人手上，在華山論劍時從五絕手中奪得，可能是後來也偷偷進過古墓，見着祖師婆婆林朝英的玉女劍法精湛，還是有些好勝的心理，便在古墓的一間密室裏刻了部分的九陰真經武功，讓古墓派的後人知道他王重陽并不是只有那麽點本事。

而小龍女的意思，便是讓他們回去古墓，然後把九陰真經的心法抄出來，楊過很贊同，他想學更強的功夫，戴柏青沒反對，他也想見識見識那傳說中的九陰神爪。

但古墓離這山頭有點遠，就算是用輕功，少說也得花上半個多時辰，更何況到了古墓那還得潛水游進去，也需花費力氣，戴柏青和楊過便打算今日先好好歇歇，明日一早再行動，這樣也能避免那李莫愁師徒此時并未遠離古墓周圍，若真碰到她們師徒，沒了小龍女，他們倆就更不是對手了。

雖說是打算好好歇着，但總得吃飯的，于是見着小龍女在那療傷，他們便去搜刮起了這座山頭的資源，運氣不錯，打了只山雞，又抓了兩只野兔，還挖着不少的野菜和野菌菇，也夠這兩日吃的了。

在外找食物的時候，戴柏青也因為自己的那點“羞愧”，依舊和楊過鬧着別扭，其實也是他怕自己剛剛不經意露出了那副模樣被楊過洞悉，心虛了，此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楊過。

楊過也依舊一頭霧水，原本想趁着和戴柏青獨處的時間，想要問問清楚，可別扭的小青青卻說要分頭行事……

等吃過了午飯，小龍女回了房間繼續療傷，而戴柏青則躺在角落那毛毯上睡午覺，楊過也蹭了過去，小聲地問：“阿青，你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

戴柏青原本背靠着楊過，聽他這麽問，也不再別扭，直接轉了一百八十度面向楊過，用手撐着頭，回問：“哦？哪裏怪怪的？”

楊過被問住了，想了好一會才開口：“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怪怪的。”

戴柏青平躺回去，已經閉上了眼睛，敷衍地開口：“可能是我大姨媽來看我了吧。”

“你大姨媽？”楊過帶了點驚吓四處看：“她在哪？什麽時候來看你的？”

戴柏青噗嗤笑了下，卻沒再多理楊過，專心致志地準備午睡，而楊過看着戴柏青笑了，就知道他是對自己開着玩笑，原本想鬧他一番不讓他安穩睡覺，可想了想，楊過又把那準備撓戴柏青腰間的手放下，看了戴柏青一眼，帶了些無奈，他卻也笑了，也平躺在了戴柏青身邊，準備一起午睡。

第二日，戴柏青和楊過起床後随便吃了幾口昨日的剩菜，便向終南山的方向前進。

他們一路上走得不疾不徐，雖是用了輕功加快了腳程，但也為了要下水進古墓而保存了幾分體力，而此時的戴柏青也把昨日的別扭抛之腦後，繼續和楊過瞎哈拉……可惜缺乏生活常識的他徹底被楊小哥鄙視了一番：

小青青：“我記得古墓裏還有不少大米呢，不如等會順手帶點回去？”

楊小哥：“……別忘了我們得從水下出來，大米泡過水，你覺得能放幾天？”

小青青：“曬幹不就行了？”

楊小哥：“……最近日頭都不算大，別還沒曬幹就發芽了。”

小青青：“那怎麽辦？這兩天單吃肉和菜，沒點米飯下肚不滿足啊！”

楊小哥：“……很好辦啊，過兩天我們下山一趟，到附近城鎮買點米就好了。”

小青青：“楊小哥你真聰明！”

楊小哥：“……還行還行。”

小青青：“我怎麽感覺你好像在鄙視我似的？”

楊小哥搖頭否認，心卻道：你終于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