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他們上山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但在沒被污染的時代，月光照下來也不至于暗到伸手不見五指，雖是能看見路，但并不能像在白天一樣肆無忌憚地邁腿就走。

楊過雙手抱着一大袋的大米，戴柏青則左手抱了兩捆布匹，右手還提了個麻袋，不算多重，對于自己功夫上的自信，兩人氣氛又尴尬，所以他們兩人走得還算快，戴柏青一個不慎踩着了個小石子，身形不由晃了晃，還不至于跌倒，但楊過卻像是下意識般把那大米往地上一放，兩手就抓上了戴柏青的手臂。

等戴柏青平衡好後，他似是又想起了下午的事，擡頭見着戴柏青正看向他，他趕緊放開戴柏青的手，抓起地上的大米又往前走去。

戴柏青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嘟囔道：“不就是一起打了個飛機麽，有什麽大不了的。”他之前雖是沒有和人一起撸過，但穿越前他在網上看過一個帖子，說是不少男孩小時候都和小夥伴一起撸過……好吧，雖然他們還玩了會法式舌吻，甚至是幫着對方撸的，但他們那是喝醉了啊，沒進行到最後一步，那也不是真的滾床單啊！

盡管是如此想着，但戴柏青也沒真看得那麽開，雖然他早确定自己是喜歡楊過的，偶爾和楊過練完功被他那身體勾起某種邪念也會去小樹林找個地方解決一下，可發生這事卻太出乎他自己的預料，況且就算他真的喜歡楊過，也不代表他真的猥瑣到天天去臆想和楊過發生些什麽，他也是潔身自好的好男人，清醒時候的他也是有節操的！

于是嘟囔完之後，戴柏青依舊尴尴尬尬地跟在後邊。

回到那小木屋後，小龍女已經亮着油燈等着他們了，見着他們還淺笑了下：“玩瘋了吧？這麽晚才回來。”

戴柏青和楊過沒回話……他們确實是玩瘋了沒錯。

頓了會，戴柏青把那兩匹布交給小龍女，道：“龍姑娘，這布給你，你自己做套衣裳吧。”

雖然他也知道小龍女對于女紅這種活兒不太在行，但那城鎮的布莊并沒有整套白色的衣服賣……可能是嫌晦氣，誰也不願意自家布莊挂着孝服一樣的衣裳，但小龍女就喜歡穿白色的，所以他們只好買了匹白色的布料回來，讓小龍女自己給自己做了。

小龍女接過，淡淡地點了點頭便算是感謝了，楊過放下那袋大米，不用問也知道小龍女還沒吃飯，而他們從城鎮走回來，也只是中午在莺月樓吃了那頓，如今早餓了，他便邊往外走，邊道：“我去做飯。”

小龍女也感受到了楊過的怪異，問：“阿青，過兒他怎麽了？”

戴柏青搖頭；“不知道。”然後就走到桌邊坐下，不疾不徐地整理着買回來的東西。

小龍女看着平常這時候早跑出去幫楊過一起做飯的戴柏青，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随即又搖了搖頭，拿起那兩匹布匹便回了房去。

楊過獨自做好了飯菜後，擺上飯桌，小龍女依舊一臉不解：這兩人怎麽這麽靜？平常不都邊吃邊說話邊哈哈大笑麽？

好奇心不旺盛的她也沒把疑惑問出口，又低下頭去吃飯。

戴柏青對這狀況無所謂，反正楊過沒想着要逃避離去，也沒有要趕他走的意思，這尴尬的情況太正常不過了，反正又不會尴尬一輩子，他們也不可能以後都不說話了。

所以他也很放心地吃着飯，感覺今天下午買回來的魚味道挺鮮，他便伸出筷子去夾，剛好碰上楊過那伸過來的筷子，楊過想着等戴柏青夾了再夾，便轉而去夾另一盤菜。

戴柏青知道楊過是不好意思，但見着他主動讓自己，不由玩心大起，跟着楊過把筷子對準那碟菜，還特意碰了碰楊過的筷子。

楊過手上頓了下，又夾上了另一盤，戴柏青趕緊跟上……接着，兩人便比起了速度，如此幾次後，楊過見着戴柏青伸出筷子，竟也惡作劇般捉弄了回去。

小龍女左看看右看看，見着自己夾菜都不知道該怎麽下手了，終于警告性地咳了兩聲，戴柏青和楊過趕緊收回筷子，均瞟了眼小龍女，見小龍女臉上并無怒容，只繼續夾着菜吃着飯，兩人便不由對視一眼，低頭偷笑。

……但吃完飯後兩人依舊還玩着“沉默是金”，都別扭着不願自己先“示弱”，總想着對方先打破僵局，而自己可以不用去承受那大部分的尴尬。

小龍女又看了他們一眼，又輕搖了搖頭，轉身便出了小木屋，打算外出走走。

走到外邊她正緩步吐納，忽然感覺身後有些聲響，還沒來得及回過頭去，一道滄桑卻有勁的男人聲音已經在她身後響起：“喂，你看到我兒子沒有？我兒子他在哪？”

小龍女雖是個淡定的人，但也不由被那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表面上看不出來，回過身後，看着面前突然出現了個滿面胡須、穿着邋遢如瘋漢一般的男子，又想着剛剛才聽到聲響，這瘋漢便已出現在自己身後，輕功可謂高深，她那腳步也不由後退兩步。

小龍女聽着他一張嘴便是瘋言瘋語，沒打算理他，正要轉身離去，可那瘋漢卻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喝道：“我兒子他到底在哪？”

小龍女已知此人功夫不低，甚至可能比自己還高，常人為避免麻煩可能會好言好語答他的話，但小龍女卻只皺了皺眉，當即使出小擒拿手掙脫出瘋漢那有力的雙手，瘋漢見小龍女竟能掙脫開來，毫無由來地，運起功力就對小龍女出手，小龍女想要離開，卻苦苦擺脫不了瘋漢的糾纏，只能運起功力應對。

這離小木屋并不遠，小龍女與那瘋漢的打鬥聲還是傳到了楊過和戴柏青耳裏，雙雙一愣，都沖了出去，見着小龍女在與人打鬥，雖還不至于落了下風，但他們都練武已久，還是不難看出那人的功夫比小龍女還要高深，若繼續打鬥下去，恐怕不下五十招小龍女定會落敗。

他們趕緊往小龍女身邊一躍，正要幫忙，楊過看了眼那瘋漢後，卻突然大喊：“別打了別打了，都是自己人啊！”

小龍女一愣：這瘋漢怎會是自己人？戴柏青也愣住了，看了眼那瘋漢，腦中閃現“歐陽鋒”這個名字。

而歐陽鋒此時已經打得入迷，壓根沒理會楊過的話，見小龍女有幫手了，拳腳間還加了幾分力氣，趁着小龍女愣神的那一霎那，他就準備對着小龍女胸口出掌，小龍女也不至于反應不過來，但她知道自己接不住這掌的，只能閃躲，可掌風已經如此接近，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沒有那能力躲得過去。

眼看着歐陽鋒那掌就要擊中小龍女，千鈞一發間，楊過趕緊對着歐陽鋒那手臂輕輕拂去，使出了九陰真經裏的“手揮五弦”，他出手極快，若站定的歐陽鋒定能躲得過去，甚至還可以加以反擊，但此時他正要對着小龍女出招，對楊過那自然是應接不暇，憑着這點楊過得手了，歐陽鋒的手臂一酸，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全身就像失去力氣一般向後倒去，楊過眼明手快趕緊扶住他。

這“手揮五弦”只是瞬間讓人失去力氣，中招者不會有什麽損傷，很快也能恢複力氣，但若真對上什麽敵手，施展這招後，在這中間就能取對方性命，小龍女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見歐陽鋒如此，她便要出手。

楊過趕緊攔住她，又喊道：“姑姑，別打了，都是自己人啊。”

歐陽鋒被他扶着，已三年時光過去，他也不再是當日那青蔥小子，歐陽鋒雖是來尋他，一時間竟也沒能認得出來，聽着楊過的話，皺着眉頭就問：“你是誰？你認識我？什麽自己人不自己人的？”

楊過早知歐陽鋒瘋瘋癫癫的，一下子沒認出自己很是正常，趕緊喊：“爹，是我啊，我是你孩兒啊，你不認得孩兒了嗎？”

歐陽鋒打量了楊過幾眼，雖是瘋癫，但他還沒傻，當即就認出了這正是自己三年前認的兒子，尋找他這麽久，不由抱着楊過大嚷：“孩兒，爹終于是找着你了啊！”

歐陽鋒是真心對待楊過的，楊過不是白眼狼，自從三年前歐陽鋒從客棧裏帶他離開，然後教他功夫時，他就能感受到了歐陽鋒的關懷，也是真心把歐陽鋒當成了自己的爹一般尊重，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兩人眼角竟都濕潤了。

好一會後，楊過才想起要給他們互相介紹，指着小龍女，“爹，這是我的師父。”又指向戴柏青，頓了下：“……這是我的兄弟。”

戴柏青聽着他的介紹，也不掩飾，直接邊翻着白眼邊扭頭，就是想故意氣一下楊過，而小龍女聽着他的介紹，卻也不知為何淺皺了下眉頭。

歐陽鋒哪會搭理他們，把楊過拉倒一旁，便開始說起了父子心事。

戴柏青和小龍女見歐陽鋒壓根沒打算搭理他們的意思，也懶得湊過去，都紛紛在一旁閑閑地看着風景。

楊過久沒見歐陽鋒了，被他拉到一旁後邊問着他這三年都幹嘛去了，歐陽鋒細細回憶，順序有些說不清，但大概還是把自己這三年的行蹤說了下，要概括也簡單，他當初知道楊過跟着郭靖他們肯定是去桃花島了，他便跟了上去，知道郭靖黃蓉兩人聯手他也不一定打得過，更何況他不知黃藥師不在島上，便不敢大肆尋找，慢慢找着也快有一年時間，後無意中聽到武家兄弟說楊過在全真教，便一路尋來，找到這了。

楊過又被感動了一番，歐陽鋒打量着楊過，知道楊過目前功夫不錯，但他對楊過沒有保留絲毫的想法，當即便想把自己一生的武學都教給楊過，怕戴柏青和小龍女偷看，他便打算帶着楊過到附近找塊空地，好私下教授，他先把楊過支到前邊去，一個轉身，他卻用着極快速的身形飄到他們身後，在他們還沒來得及防備的情況下便點中了他們的穴道。

他也只是怕他們偷學罷了，不是真的要對他們怎麽樣，點了他們的穴道後，還小聲地笑着開口：“你們不用怕，待我傳完我孩兒功夫，就來給你們解穴。”

說着，他便又快速飄走。

戴柏青被點上穴道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麽，心中不由大驚……他怎麽會沒想到這點，在看到歐陽鋒的時候他就應該意識到了啊！都怪楊過那個臭小子，他剛剛發着呆竟都只想今天下午的事，絲毫沒去想什麽劇情！靠！

大驚之後戴柏青便開始給自己解穴，他可是學過九陰真經裏的解穴功夫，他肯定能讓小龍女避免過這場災難的！

可他能想到解穴，小龍女又怎麽可能想不到，若小龍女也能自行解穴，她又何須戴柏青幫忙。

此時他已經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盡管很輕，但還是沒逃過他的耳朵，戴柏青就更加心急了，他甚至都用上了全部內力，打算用了狠勁去沖開那穴道，但就奇了怪了，他越用那解穴功夫，怎麽那被鎖住的穴道竟會越緊？

估計身後之人怕自己看到什麽，此時并沒有先往小龍女那走去，而是走向了他，戴柏青更加心急了，怕就怕這人會先來個殺人滅口，幸好，身後那人也知道戴柏青被點了穴道，此時只是拿出條布綁在戴柏青眼前。

雖是稍稍松了口氣，但聽着那人的腳步聲，明顯是從自己這往小龍女那走去，戴柏青依舊急得滿頭是汗。

媽蛋！這穴道怎麽越解越緊啊！難道他真得聽着小龍女被那猥瑣之人玷污？不行！小龍女雖然是自己的“情敵”，但自己對小龍女卻沒有絲毫反感，甚至還對她很是尊敬啊！不行不行！

聽着那腳步聲在不遠處慢慢停下，戴柏青此時只盼想那禽獸是個基佬，恨不得自己代替小龍女受這種侮辱，反正他是男的，他完全可以當是被一個瘋狗咬了！

慢着！瘋狗？那歐陽鋒瘋瘋癫癫的，不就是因為他把九陰真經倒過來練了麽？那他的點穴手法不就是……

戴柏青趕緊把那解學功夫倒過來運行，在咬着牙努力了好一會後，他終于感覺那被鎖住的穴道“啪”地一下松了。

他趕緊把眼睛前的布條扯下，忙轉身往小龍女那方向看去，見着那不算陌生的身影已把小龍女平放至草坪上，甚至已經準備伸手去解小龍女身上的衣服。

戴柏青怒吼一聲：“尹志平！你這個禽獸！”

說着，就一躍而起，使出全力對着尹志平出掌，尹志平被戴柏青吓了一跳，想要閃躲時，戴柏青那一掌就已擊中了他肩膀，痛苦地大叫一聲，戴柏青把他擊出了幾丈以外，倒在地上的尹志平口吐着鮮血，想要爬起來，發現他卻連扭頭把血吐往一邊的力氣都沒有。

戴柏青已經顧不上他，趕忙把小龍女臉上的白色巾布拿來，小龍女原本以為蒙住自己臉的是楊過，畢竟那腳步聲她也聽到了，是他們被點穴之後從他們身後方那傳來的。

原本還有些臉紅羞澀，可聽着戴柏青吼出尹志平的名字，她就驚住了，此時被掀開臉上那塊白布，眼睛就睜得渾圓。

戴柏青趕緊用着剛剛自己解穴的方式，用反方向的解穴功夫幫小龍女解開了穴道，小龍女能動了，第一時間便是從那草坪上坐起，看向尹志平那方向，确定着那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人，她立即露出了戴柏青從未見過、殺氣騰騰的一張面容。

狠狠地拍了下草地，小龍女便借力騰空而起，空中一個旋身，手中無劍，她就使出了九陰神爪的功夫，迅速地沖向尹志平，直攻他頸項。

但那右手緊緊捏住尹志平喉嚨時，尹志平眼看馬上就會缺氧而死，此時他竟還不忘深情地看向小龍女，小龍女一怔，她以前沒殺過人，但她一向能把生死看得很淡，所以她并不覺得她對殺人會有什麽障礙，盡管很憤怒，但此時看着尹志平的雙眼，她發現她也無法就這麽用幾個手指就毀掉一個人。

她下不去手！

回頭看向戴柏青，似是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無助：“阿青，你幫我殺了他。”

戴柏青一愣，像撥浪鼓一樣晃着腦袋，小龍女也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個道理，她并沒勉強戴柏青，扭頭看向尹志平，問：“你怎麽發現我們在這的？”

尹志平受了戴柏青那一掌，此時已身受重傷，嘴角滲着血，卻還虛弱地回答着小龍女的話，原來他是在鎮上就看到戴柏青和楊過了，心中對小龍女甚是想念，他便尾随而來。

小龍女看着他，久久後才對着尹志平的腹部中一個穴道狠狠擊去，看着尹志平痛苦地在那地上蜷縮着身體，她淡淡地開口：“你的功夫被我廢了，你若敢把這地方說出去，就算是殺進全真教去，我也會把你這條命也給廢了。”

站起身，小龍女又對他冷喝一聲：“滾。”

然後小龍女就轉身走進小木屋，戴柏青趕緊跟上，路過尹志平那時，對着他的肚子又是一腳，小聲地怒罵道：“好好的道士你不做，竟起那些個歪心思，若你再敢肖想龍姑娘，就是她下不去手，我也不會這麽輕易地放過你！人渣！”

罵完後再是一腳，戴柏青便跟着進了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