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現在的孩子啊，太早熟了
沒吓到程小同學反被程小同學吓到的李老師捂着胸口，深感自己年邁的心髒又被射中了一槍。請問，現在的孩紙是怎麽了啊啊啊！
所以，他現在是關呢還是不關呢？關了豈不證明了他很心虛？在他矛盾的時候，“啪啪啪”的聲音終于停止了——那部激情洋溢的片子終于走到了盡頭。房間重新恢複了平靜，這驀然之間的平靜讓人想哭呢……
李雲琦無力扶額。他怒視紙巾，他是該拆開以示自己很正常不是做戲還是不拆開表示自己很清白？……
最終，糾結中的李老師被熟悉的輕微敲門聲打斷了腦子淩亂的念頭。他清清嗓子，盡量平靜地說：“進來吧。”
程小同學卻沒推開門，只是在外面問：“老師，快中午了，我下去買點菜吧？”
這小鬼不進來是不是還以為他還在【嘩——】的進行中？……李老師老臉難得紅了一次，他突然想到程爍的錢包已經被自己收起來了，這才明白過來，于是合上電腦故做自然地推門出去：“做着太麻煩，下去吃點算了。”
程爍不自然地把臉轉到一邊地搖搖頭：“總在外面吃不好，我說了要給老師做飯的。”
心靈備受摧殘的李老師現在只想靜一靜，于是随手抽出一張紅色的票子遞過去：“那你去吧，随便買點，菜市場的地方你知道吧？”他們小區門口就有一個小小的菜市場，裏面常見的蔬菜肉類都很齊全。
程爍點點頭，走了兩步又回來：“老師，房門鑰匙有幾把？用我再配一把嗎？”
現在腦部明顯當機的李雲琦顯然反應不過來，随手就把鑰匙遞了過去，程爍接過後慌慌張張就跑下樓了。李雲琦看着程小同學刻意回避自己的姿态，心髒又是一重刺激……
他怎麽微妙地聯想到，被老媽發現在自己房間DIY時的青春期騷年？
寒……所以說誰是老媽誰是兒子啊！？
買菜對程爍來說，還是個很新鮮很有趣的事。将近中午，雖然天氣炎熱，菜市場裏還是有不少阿姨大媽在轉悠。李雲琦家裏是有普通調料的，于是程爍買了些蔥姜蒜，又買了些新鮮蔬菜。在這之前也就只做過荷包蛋和方便面，他不敢挑戰太難的。
菜市場裏面的一排都是肉店，牛羊肉店豬肉店什麽的。程爍自言自語道：“光吃素的不行……”當他路過某家豬肉店看見某樣東西時，忍不住眼睛一亮。老師已經過了三十歲了，應該好好保養才對……程小同學堅定不移地提着大兜小兜的菜走了過去。
都是男人，就算十幾歲的小鬼還未成年，有些事情還是知道的。他既然要自毀形象，怎麽能表現的比那個小鬼還臉皮薄？……如此自我心理建設着，等到下樓買菜的程爍回來，李雲琦已經徹底恢複以往氣定神閑的淡定樣子了。
蛋定無比的李老師看見程小同學買回來的菜時，平靜的表情再次裂了——所以說為什麽會買豬腰回來啊啊啊啊！還是血淋淋的一對啊一對！
程爍看着臉色陰沉的李雲琦，眼睛看着天花板解釋：“這個對您的身體好——我知道吃什麽補什麽的老師。”兩人相對之間還是有些不自在。但是，他真的理解的！
——老師那麽多年一人獨居，老師他作為一個身體健康的正常男人真是太辛苦了！他絕不會因為這麽一件小事就帶上有色眼鏡的！老師他在房間裏……不能再想了……這很正常很正常……又不是什麽作奸犯科的事情……
聯想到這些事情的程小同學耳根都紅了。
看着程小同學一臉理解的聖母之光，李雲琦仿佛在他背後看見了一面提示板，上書八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老師不哭，站起來撸！”……
去你妹的吃什麽補什麽！就算真【嘩——】了一上午，他也不因此就腎虛的需要補一補吧？！想到腎虛，李雲琦耳邊莫名響起了那句曾經在電視上荼毒他耳朵N久的廣告詞“xx腎寶，他好~我也好~”……
李雲琦身上寒了一下，嘴角咧出一個笑容：“嗯，好好做啊程爍，老師看好你哦。”他冷冷回身，毫不憐憫地把廚房丢給開始一邊用手機查菜譜，一邊手忙腳亂擇菜洗菜的程爍。
——所以說，這個小鬼趕快給他滾蛋啊啊啊！
——所以說，天然黑什麽的最讨厭了！
忙了近一個多小時，程小同學終于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下廚，居然做出了四菜一湯。那四菜是番茄雞蛋，豆角肉絲，麻辣豆腐以及——爆炒腰花！湯則是最最簡單的綠豆花生湯。
這些菜的賣相顯然不怎麽好看。程小同學有些忐忑地解釋說：“老師，我今天沒準備好，先做簡單的，以後我會學着做些其他的。今天的菜看起來不好看，以後肯定會進步的……”
李雲琦盯着那盤豬腰看了三秒鐘，然後收回目光扒口米飯，很平靜地在程爍期待的小眼神中評價：“硬了。”然後夾口番茄雞蛋說：“鹹了。”吃口豆角：“味道太淡，肉太腥了。”咬了一口豆腐：“記住不要買這種嫩豆腐，都是食用膠。”……對那盤黑乎乎的腰花不予評價。
他擡頭，等着看程小同學委屈的泫然欲泣的小眼神，打擊這小鬼一通讓他滾蛋最好！哪知道看見的居然是對方長長出了一口氣的放松表情：“還好有一道菜老師喜歡！老師不喜歡的都放我這邊吧。”程爍說着站起來，換了一下菜的位置，把那盤黑乎乎的爆炒腰花放在李雲琦觸手可及的地方。
……
……
這小子是在報複他吧？絕對是在報複他吧？……
李雲琦陰沉的視線從那盤炒的黑乎乎的菜上轉向程爍身上，卻在看見對方伸出來夾菜的手的時候愣了一下：“你的手，怎麽了？”程爍白皙的手背上很明顯兩個大大的水泡，像是被燙出來的。
程爍忙縮回手，支支吾吾說：“不小心被油濺了一下，我已經抹過牙膏了。”
李雲琦頓了一下，心裏升起一點愧疚感：“下次小心點，算了，一會我洗碗吧。”
程爍黑亮的眼眸頓時一陣波光閃動，蕩漾的李老師老心肝顫動一把：“我就知道，老師最好了！”
——果然，天然黑什麽的最讨厭了！←身上莫名其妙麻了一下的李老師心裏再次吐槽。
看在程小同學受傷的份上，李老師終于善心大發不再貶低這些飯菜，甚至在程爍期待的目光裏夾了幾筷子腰花。實在地說，程爍做的的确不大好吃，但也都能下咽。他對飯食的要求一向不高，要不也不會常在外面吃了，總之，還是比外面吃到地溝油什麽的強。看着李雲琦貌似吃的很香的樣子，程小同學高興的幾乎要手舞足蹈，還多添了半碗米飯……
度過漫長的讓李老師飽受摧殘的上午和中午，程小同學要趕去上班了。他上班的地方離這裏走路也只七八分鐘，李老師也就不去送他了。程小同學踏出門遲疑一下又扭頭認真囑咐：“老師要記得吃飯，不要吃泡面了。”
……怎麽再次産生了老媽和兒子的聯想？李雲琦板着臉點點頭，朝程爍揮揮手，程爍露出八顆白牙：“老師再見！”
房間終于徹底安靜了……李雲琦晃到卧室，開始午睡。啊……同居第一天就這麽多事，以後豈不是更多麻煩？……
下午的程小同學很忙碌，李老師很腐敗。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李雲琦接道了上級直屬領導趙校長的熱情召喚，邀請去搓麻。其實李雲琦并不熱衷于這一口，校長大人也沒私底下召喚過這個很寡言的下屬，但是兩家離得太近了，而這天恰好領導的好幾位牌友都出去了，領導又牌瘾犯了手癢癢，所以就拉他湊數了。領導難得邀請一次，李雲琦也不好拒絕，于是就在包裏放了五百塊前出去了——領導的錢他不準備贏，這幾百塊一輸完就撤退。
開着車到達地址時，先在校長的熱情陪同下參觀了對方裝修豪華的複式公寓和收藏的名酒。李雲琦裝作感興趣的樣子贊美了一番，心中感嘆一聲，當領導就是好啊！雖然兩家離得不過十分鐘車程，但是這裏一平米的價格可是他家一平米的好幾倍。
不多時，另外牌友也到了，一位是他們學校的外貌看起來像四十五歲實則三十歲面臨禿頂危機的政教主任，另外一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李雲琦卻不認識。趙校長很熱心地給他們介紹：“我侄子趙陶然，是xx大學的助教，這是我們學校的王主任，這是李老師，都是青年才幹啊，大家認識認識。”
……才幹你妹啊！李雲琦嘴巴抽了抽，顯然，在場的幾位雖然都有老師之稱，但他這個苦逼的高中班主任才是真正的學生保姆啊！校長大人侄子的頭銜還是引起了他稍微的注意，因為對方正是程小同學那所大學的。
當然，內心再怎麽吐槽，表面還是一派熱絡。趙陶然大大的桃花眼一斜，不經意就散出幾番風情，居然長得頗為俊美。兩人握手的時候，李雲琦擦覺對方小指似乎故意在自己手背上轉悠了一圈，忍不住眉毛一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