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一,她家挺有錢,生活費挺多的,沒理由偷這些不值錢的女生的小玩意,所以肯定是當時神志不清才幹的。第二,她性格古怪,所以她交的男朋友都受不了,都提分手了。第三,有人說她每次打完球後都要含藥片,在教室也會含,你們知道是什麽藥嗎?抗抑郁的藥。第四,聽說她媽媽是小三,她家支離破碎,他爸跟小情人跑了,她媽嫌她攔着嫁給富豪的路,都嫌她礙眼。”
“藥片?”石蒜從口袋拿出小瓶裝的鈣片,在心裏吐槽,“我怎麽不知道鈣片還能抗抑郁?對的,我爸爸跟我這個上輩子的情人跑到我媽媽家了,還打算長居不走。哪個缺德的人造謠我家?我家父母恩愛,所以非常疼愛他們的愛情結晶—我。”
“聽說,她性格暴躁,在中學跟女生打架。”
“打架?別人打了我難道我要傻傻的站着挨打不還手,被打死我還要感激她?不氣不氣,不跟腦子缺陷的人生氣。”石蒜在心裏吐槽的越來越上火。
“是的,我也聽說了。咱們小聲點,別讓她聽到了,我怕她報複咱們。”
“怕啥,她一個人能把咱們怎麽樣?本來就是事實,敢做不敢認了。”
人們總喜歡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實”,而且還會舉一些片面的例子,說服對方一起相信這個“事實”,然後一起達到共鳴,一起站在道德的最高點唾棄當事人。
人群中反反複複的誇大歪曲說着這些石蒜正常的日常,石蒜嘴上說着不介意,心裏介意極了。誰要是被人當面說壞話,心裏都會不舒服,耿耿于懷,但是不想讓身邊關心自己的人擔心,撒着一個善意的謊言。
真正懂你的人,看破不點破,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讓你撕破自己結痂的傷疤,讓你難堪,她們會用她們的方式去維護着你的自尊心和尊嚴,這就是閨蜜,粘貼複制的另一個自己。
“你們怎麽不吃,我國色天香嗅一口就飽了?”石蒜故作輕松裝作沒聽見四周的議論。
半枝蓮看着石蒜壓制着怒火,雙手緊握,青筋暴起,知道石蒜還是聽到了四周的議論。半枝蓮只字不提,裝作平常的樣子一口一口塞着米飯。
對面三個男生依舊低氣壓坐着頻頻用擔心的眼神看着石蒜。
石蒜沒心情,吃不下去,看着對面三個頻頻一臉擔心的看着她,吃不下飯的家夥,雖然很感動,但是這樣小心翼翼的行為,變扭不說,還最傷人。石蒜一臉感激的看着半枝蓮吃飯,等半枝蓮吃完後就走。
石蒜嘆了一口氣,認真壓低聲音說,“你們別這樣小心翼翼,特別傷人,能不能就像平常一樣。”
對面三位男生開始大口大口的比賽塞米飯,杜衡四處環顧想找一個笑話逗逗石蒜,但是四周的女生除了說石蒜八卦外還是說石蒜八卦。
杜衡說,“我給你們講個笑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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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真的嗎?吃飯的時候講笑話,不怕嗆死嗎?”石蒜想平常一樣怼杜衡。
“放心,我在你肯定嗆不死,挺多惡心死。你要是米飯嗆到了,我不嫌棄你口臭,嘴對嘴幫你吹下去。”杜衡怼回去。
“你真損,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都想的出來。”石蒜笑眯眯開玩笑諷刺的說。
“嘴對嘴我很虧的好不好?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杜衡故作委屈的說。
“你虧啥?我只聽說感□□情都是女生吃虧,沒聽過,男生也吃虧。”石蒜好奇的配合。
“口水啊。給你吹下去怎麽能控制住自己的口水不受重力影響。”杜衡嬉皮笑臉的說。
“卧槽。”石蒜被答案雷到了,伸長手拍打着杜衡,杜衡扭曲身體躲着。
半枝蓮跟商陸見石蒜笑後,開心的跟着一起笑。何歡見石蒜跟半枝蓮笑後,也跟着哈哈大笑。
石蒜見半枝蓮停下筷子後,“小蓮,吃飽了嗎?”
半枝蓮點點頭,“嗯。”
“你們吃飽了嗎?”石蒜問同樣停下筷子的三人。
“嗯。”三人異口同聲。
石蒜自覺拿着半枝蓮的碗往外走,半枝蓮跟平常一樣,跑去拿洗潔精,兩個人在洗碗池會合。
五人洗完碗後,半枝蓮搶過石蒜的碗,朝三位男生說,“你們能幫我送一下石蒜回宿舍嗎?我突然想起來,我答應夏冰拿的小說忘記拿了,我回趟教室。”半枝蓮不等石蒜答應,朝食堂邊跑邊說,“石蒜,你先跟他們回去,我幫你放碗了。”
女生都習慣将碗放在食堂櫃子,這樣不占用宿舍狹小的空間。男生一般都不好意思放在食堂,因為獨木不成林,沒有男生放,誰都不想當第一個把碗放在女生堆中。
半枝蓮放完碗後看着石蒜朝着宿舍越來越遠的距離,一臉嚴肅的看着剛剛吃飯時在石蒜背後說壞話的人。半枝蓮撒了謊,夏冰沒讓她幫忙拿小說回去,她留下來就是想跟這些背後說壞話的女生解釋清楚,石蒜不是小偷。
半枝蓮按照記憶固執的跟每個講過石蒜壞話的人解釋清楚,要對方保證不再在石蒜背後搬弄是非,就放走對方,不讓就死跟着。半枝蓮堅信流言蜚語只要多解釋,就一定能打破。
半枝蓮快要上課時才回到宿舍,一進去,每天擠出午休時間看小說的夏冰怒氣沖沖的拉着半枝蓮出去了。
石蒜一閉眼就想到食堂的議論,翻來覆去睡不着,所以半枝蓮空空兩手進來時石蒜看見了,然後看見夏冰怒氣沖沖的拉着半枝蓮出去,無疑半枝蓮剛剛吃完飯後真的答應了夏冰要幫她拿小說。
夏冰生氣的将半枝蓮拉到學校人少的非教學樓過道上,生氣的想罵醒半枝蓮,但是又不舍得對半枝蓮兇一點,幾個深呼吸,冷靜點後跟半枝蓮說,“小蓮,你為什麽要在食堂幫石蒜說話?你知道現在這些人背後怎麽說你的嗎?”
“哇,夏冰,你好厲害啊,我明明才回來,你就知道了經過,你剛剛是不是偷偷藏在某地偷聽。”半枝蓮抓錯重點,欽佩的說。
“你知道你今天的行為,會将你拉入冷暴力嗎?”夏冰無奈的敲半枝蓮的榆木腦袋。
“冷暴力。”半枝蓮認真的說,“只要你們不要不理我,我就不怕。要是想孤立我,無所謂,我本來就不認識那些人,從何而來的孤立。”半枝蓮笑眯眯天真的問夏冰,“對吧。”
“沒有你想的這麽簡單。”夏冰恨鐵不成鋼的敲了敲半枝蓮的榆木腦袋,“說了你也不懂。”
夏冰不想告訴半枝蓮她在食堂走後別人是如何惡毒的說她,以後要做好迎接冷暴力的心理準備。但是想到半枝蓮性格單純開朗,只要不告訴她什麽行為是冷暴力,那麽半枝蓮真的遇到都不會放在心上,積極往好處想,至少這樣不會影響半枝蓮開心的每一天。
“你不說我怎麽會懂。”半枝蓮不服氣的說。
夏冰笑笑轉移話題,“你對石蒜掏心掏肺,哼,我吃醋了,你自己看着辦。”
半枝蓮總想一鍋水端平,不偏心任何人
半枝蓮拉着夏冰的手臂,一臉認真的說,“我對你也是掏心掏肺還掏肝掏膽,別生我的氣,你對我真的非常重要。”
“你要是個男的肯定是渣男。”夏冰吐槽。
“查男?查男是愛好學習,不懂就查的男生嗎?”半枝蓮問。
“不是。走吧,我們去上課吧。”夏冰拉着半枝蓮去上課。
石蒜看着兩個早就出門但是才剛剛進來的人,問半枝蓮,“小蓮,你去哪裏?不是早就出門了嗎?”
半枝蓮支支吾吾,不想告訴石蒜真相,那她多想的說,“嗯~,有點事。”
石蒜見半枝蓮不願說的樣子,就不再多問了。
下課後,石蒜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飛奔回宿舍拿籃球,心裏忐忑不安,就像每次查成績時心情忐忑不安,七上八下。不想去人多的地方聽到她們背後的議論,至少沒聽到時,還能自欺欺人。但是又不想半枝蓮擔心,又不知道怎麽勸半枝蓮先回去,她想一個人靜靜。
商陸看着石蒜,等着她一起去籃球場。
杜衡看着眼神不安,看着練習題走神的石蒜,呼吸淺慢,每吸一口氣心髒悶痛,每呼一口氣心髒好像被人捶了一下。慢慢的俯下身,就好像有人慢慢的抽去石蒜的力氣。
杜衡拉着石蒜邊走邊跟半枝蓮說,“你家石蒜答應每天下去陪我去看夕陽了,不能陪你了。”
石蒜低落沉默的跟着杜衡,雙腳發軟,像個陳舊支離破碎的木偶,手腳被一根磨損快要斷的細線牽拉着,每動一下,細線好像都要斷掉,将石蒜四分五裂。
石蒜卸掉全部僞裝,縮頭縮小身體在杜衡身後躲着走,不想被過路的人認出來。
杜衡将石蒜帶到小樹林的長木椅上,将石蒜按在上面,自己坐在旁邊。
石蒜心情不好的坐着一臉嚴肅的直視前方走神,杜衡從身後變出一串小珍珠串成的手環,邊幫石蒜帶上邊像個信徒一樣虔誠說,“謝謝你把幸運送給我,所以你才會諸事不順,我現在将幸運還給你,麻煩您繼續像保護我一樣保護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