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發表
3032年, 1月4日。
亞爾維斯帶着雲非走遍了藍海星許多地方。
在他的要求下,護衛隊的學生隔着一段距離跟着兩人,遠距離保護。
亞爾維斯和雲非混在人流量雲集的人流中, 他們顯眼又不顯眼。
顯眼是因為, 亞爾維斯外表過分出衆。
不顯眼是因為,街道上的行人并不知道亞爾維斯尊貴的儲君身份,街道上碰到,只會想,他似乎和儲君殿下長得十分神似。
亞爾維斯氣質溫和,他和藍希不一樣。
雲非想去的任何地方,藍希想的是清空一整片區域,如清空到後面買下整個西岸。
而亞爾維斯則是帶着雲非走在大街小巷, 就像是人群中的普通人。
雲非發現, 亞爾維斯總是在笑。
其實在雲非的記憶中,亞爾維斯就一直在笑。
他對所有人溫柔, 對街邊行人, 對陌生的孩童,都會自然而然地展現自己的平和親人。
他是由內而外的溫柔,這也是遙遠的過去,雲非深深被亞爾維斯所吸引的地方。
下午, 亞爾維斯購買圍巾。
雲非去買熱飲。
亞爾維斯給雲非戴上白色圍巾,雲非将手上的熱飲交給亞爾維斯。
亞爾維斯接過,兩人乘上浮空車,又去下一個站點。
雲非看着車窗外, 出神。
亞爾維斯道:“雲非。”
雲非将看向窗外的目光收回, 看向亞爾維斯。
亞爾維斯将浮空車轉為自動模式, 輕輕摸了下雲非的頭, 詢問:“你不高興嗎?”
雲非愣了下,有些茫然地搖搖頭,“沒有。”頓了下,他又道,“高興的。”
亞爾維斯道:“只是,看你一直都不笑。”
雲非眨眨眼,他說道:“殿下,我很高興。”
亞爾維斯又摸了摸雲非的頭。
雲非臉頰微紅,他目光看向窗外,說道:“能和殿下一起出游,是我的榮幸。”
“能和你一起出游,對我而言很愉快。”
亞爾維斯又帶着雲非去了好幾個地方。
最後一站,兩人去了人潮擁擠的海洋館。
海洋館中有玻璃通道。
玻璃牆上下左右是深海魚,通過一層玻璃,雲非能夠清楚地看到一條條悠游的魚。
當雲非停下腳步,發生了有趣的一幕。
長達數十米長的透明罩中,所有的魚兒幾乎全部圍繞在了雲非身側。
雲非伸出雙手,碰觸冰涼的玻璃。
好幾只魚兒朝着雲非貼在玻璃上的雙手沖。
人群中有人驚呼出聲,覺得這一幕好神奇。
亞爾維斯道:“它們看起來很喜歡你。”
雲非看了亞爾維斯一眼,他的目光又轉向玻璃外的魚。
他的身旁有亞爾維斯,玻璃通路上有許多陌生人。
他們時不時朝着外貌俊逸的亞爾維斯望去,又将目光放到了玻璃通路的海魚上,驚嘆連連。
雲非又一次想到了鲛人泊的傳說。
不是亞爾維斯殿下講給他的版本,是他在網絡上看到的版本。
圍繞整個鲛人泊,人類建立了冰冷的玻璃牆,那是一座牢籠。
他将鲛人囚禁于鲛人泊。
就好像海洋館中,人類将海中魚豢養于這一片固定的區域,傳聞中的人類将鲛人也豢養在了一片固定的湖泊中。
那是死水。
亞爾維斯輕聲詢問:“雲非,怎麽了?”
雲非微仰頭看向亞爾維斯,小片刻後搖頭,朝着玻璃通道外行去。
随着他的步伐,玻璃牆內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魚兒全都随着雲非一起移動,場景想是拍玄幻電影,波瀾起伏,奇幻壯闊。
玻璃通路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當雲非走出玻璃通路,那些海魚漫無目的地四處漂游了半晌,又過了十幾分鐘,它們才恢複正常。
雲非對亞爾維斯說道:“殿下,我想去洗手間。”
亞爾維斯道:“我和你一……”
不等亞爾維斯說完,雲非握住他的一只手腕。
亞爾維斯愣了下,目光疑惑。
雲非的聲音帶着些微鼻音,他道:“我自己去。”
亞爾維斯:“……”
頓了下,他輕輕點頭。
雲非轉身,他根據海洋館中的指引去了洗手間,進入隔間。
坐在馬桶蓋上,他情緒有些不大穩定。
他想到了鲛人泊,又想到了不久前看到的水中玻璃通路。
他又想到了……
藍希。
他感覺,如果是藍希,或許有可能像鲛人泊傳聞中的人類一樣,将他關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他現在的情緒不對。
明明和亞爾維斯走在一起應該是很高興的事情,但是他現在的情緒不大對勁。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沒控制好力道,抓掉了假發。
吓死了,幸好是假發。
自覺醒鲛人血脈後,他的體質随着入海穩步增加,他現在的力道非常大,手撕真發不是難事。
他握緊手上的假發,忽地,一滴眼淚向下墜。
雲非愣了下,立刻伸手去抓,是一顆小晶珠。
一顆又一顆,他哭了。
他又哭了,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情緒為什麽會超越臨界點,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
他收集一顆又一顆的淚水。
亞爾維斯殿下給他發送信息,詢問:雲非,你還好嗎?
雲非忙着收集眼淚,沒辦法回應。
他試着控制住情緒,但是控制不住。
一顆又一顆,沒有停歇的跡象。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熟悉的聲音在洗手間內響起,“雲非?”
雲非愣了下,吓得沒拿穩,一顆眼淚掉在地上,從洗手間下方空着的一片區域跳了出去。
亞爾維斯微垂下頭,看到了從一扇隔間內彈跳出來的晶珠。
它滾動了幾圈,最後落在了亞爾維斯的腳邊。
他彎腰,将跌落在地上的小晶珠撿了起來。
他能夠感覺到這一顆小小晶珠中散發出的龐大能量。
洗手間外間空無一人。
緊閉的隔間內,只有雲非一人。
在這無人的地方,亞爾維斯面上的笑容斂下,他無聲嘆息,目光複雜。
大約兩秒後,他唇角再次彎起溫柔的笑容,在雲非所在的門板前站定,輕輕敲了兩下,說道:“雲非?”
雲非繼續收集一顆顆小晶珠,短短片刻,他感覺他已經收集了一百多顆,下衣口袋中全都是一滴滴眼淚。
他說道:“殿下,我沒事。”他的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
雲非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亞爾維斯詢問,“為什麽哭?”
雲非沉默片刻後,輕聲說道:“殿下,海洋館中的那些魚。”
亞爾維斯:“……它們怎麽了?”
雲非說道:“将它們關起來,感覺有點可憐。”
亞爾維斯又輕聲“嗯”了聲。
雲非繼續撿眼淚。
亞爾維斯說道:“……那麽,放了吧。”
門內的雲非愣了下,雙瞳瞠大。
亞爾維斯聲音溫和,說道:“雲非,我們一起将那些魚買下,給它們自由。”
雲非雙唇微微開啓,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麽回應。
亞爾維斯道:“不哭了,嗯?”
雲非胡亂擦掉眼淚,大約又過了10分鐘,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他說道:“不用,是我今天很奇怪。”
亞爾維斯:“你不奇怪。”
雲非道:“殿下,不用買下那些魚,就算……”
就算今天給了它們自由,明天又會有另一群魚被關入海洋館。
像傳聞中的鲛人,他墜淚為珠,因有利可圖,所以會出現盜獵者,最後成為了傳聞中的血色湖泊。
而海洋館中美麗鮮豔的魚兒,因人們喜歡它們的外觀,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忽被關押在一方。
喜歡的另一種表達方式,就是剝奪。
放了一批,還會有另一批被捕捉的魚。
不僅是對魚,對其他生物也都是相同的道理。
他管不了,也不可能管。
他唯一能做的是,讓自己變得更強。
又過了五分鐘,雲非徹底控制住了情緒。
他推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來。
他雙瞳鼻頭紅彤彤一片,明顯哭過,原本空無一物的兩邊上衣口袋鼓起,走路時發出玻璃珠碰撞時的清脆聲響。
雲非目光四處轉了一圈,想找到一顆彈出去的晶珠,沒找到。
亞爾維斯對雲非伸出手。
雲非愣了下,看到了他手心上的一顆晶珠。
雲非:“……”
亞爾維斯道:“你的。”
雲非猶豫了下,想從亞爾維斯手上接過晶珠,他才發現他手上還抓着假發。
他用另一只手拿起晶珠,放到了上衣口袋。
亞爾維斯說道:“假發給我。”
雲非愣了下,他不懂亞爾維斯為什麽跟他要假發,不過他還是乖乖将手上金色的假發給了亞爾維斯。
亞爾維斯接過假發,讓雲非轉過身,親自為雲非戴上假發。
雲非耳垂、脖頸有些發紅。
亞爾維斯道:“曾聽人說,你有一頭漂亮的白發,确實很好看。”
雲非低頭,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亞爾維斯給雲非戴好假發,讓雲非轉回頭。
雲非與亞爾維斯面對面站好。
亞爾維斯的手在雲非眼睛上擦了擦,說道:“不哭了。”
雲非緊張地看向亞爾維斯的手心,看到的是淚水,而不是晶珠,他松了一口氣。
亞爾維斯道:“走吧。”
兩人一同走出洗手間。
雲非這才知道,亞爾維斯進入洗手間時将門鎖上了。
守在洗手間外的護衛隊學生們用微妙的目光打量雲非,雲非目光四處漂移,假裝他什麽都沒看到。
亞爾維斯說道:“去把海洋館買下吧。”
雲非搖頭,“殿下,我想回去了。”
時間是下午5點左右。
亞爾維斯道:“雲非,餓嗎?”
雲非搖頭,“殿下,很抱歉,我沒有胃口,我想回去,我想回宿舍。”
兩人目光對視。
大約兩秒後,亞爾維斯應一聲好。
兩人乘坐浮空車,亞爾維斯一路将雲非送到了宿舍樓下。
雲非禮貌地向亞爾維斯道別。
臨走時,亞爾維斯又摸了摸雲非的頭。
雲非回到了宿舍。
他拿出一個黑色袋子,将上衣口袋中的眼淚全部拿了出來。
他數了數,他哭了許久,數一數,其實也才100顆左右。
一滴淚水也才0.05ml,大哭一場,也才5、6ml。
他将晶珠收起來,想着等稍微緩解一下情緒就去魂器制造系,将這些晶珠制造成能量塊發給藍希。
他感到很煩躁。
為什麽煩躁,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拿出煙,打開窗戶,在床邊抽煙。
袅袅煙霧消散。
恍恍惚惚的白色煙霧下,雲非又想哭了。
他用手指掐滅煙,指腹一陣灼燒的疼痛讓他的大腦變得更為清醒。
他原本想忍住不哭的,又想了想眼淚的作用,不忍了,默默流眼淚。
六點敲門聲響起,他知道是保護隊的前輩。
晚飯時間到了,但是他現在不能出門。
大概七點,他又收集了一堆晶珠,将之用黑色布袋中收好,放入行李箱中,攜帶一堆魂器制造材料走出房間。
看到标配的黑色行李箱,衆人大概懂了,雲非是要去魂器制造系。
雲非雙眼通紅,明顯哭過很久。
他對四年級學生說道:“不要給我準備晚飯,我沒有胃口,”他又道,“可以給我營養劑。”
四年級學生點頭。
雲非去魂器制造系租下工作室,先将手上的所有眼淚加工成能量塊,之後開始制造魂器。
晚上十點,又是敲門聲響起。
雲非假裝沒聽到,不管外面的人說什麽,他都不開門,熬夜制造魂器。
直到天亮,他迷迷糊糊地将能量塊發出去,回到了宿舍睡覺。
他醒來時,發現了亞爾維斯早上給他發送的私信。
他請他一起用早餐,雲非沒看到,就錯過了。
亞爾維斯詢問雲非,晚上有時間嗎?
雲非猶豫了片刻,借口有事,他又一次去了魂器制造工作室,繼續制造七級魂器。
這一天晚上,十大軍校聲均在海妖學院集合,進行了一場宴會。
一部分學生參加,更多的學生沒有參加。
套一句沒參加宴會的學生的說法,這一場宴會中十之八九都是Alpha,Beta都少,更別提Omega。
這樣的宴會有參與的必要嗎?
雖然如此,為了表現十大軍校非競争時期表面兄弟塑料情誼,宴會還是舉辦了。
這段期間,雲非全程都在魂器制造系的工作室。
1月6日早上。
各大學院參與排序之戰的學生們聚集在一起,乘車,去往藍海星試煉場。
海妖學院幾乎在校生全體送行。
雲非擠在人群中,隔着不短的距離看向亞爾維斯。
亞爾維斯目光四處轉了一圈,與雲非的目光對上。
他唇角笑容加深,朝着雲非走去。
亞爾維斯是人群目光的焦點,他在哪裏,衆人就看向哪裏。
順着他的腳步,許多人自動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亞爾維斯叫住了雲非的名字。
雲非向亞爾維斯行禮。
亞爾維斯面上笑容加深,他動作輕柔地撫了撫雲非的頭發,說道:“你能來我很高興。”
雲非道:“我應該來的。”
亞爾維斯輕聲應了聲,詢問:“這個假期回帝星嗎?”
雲非點頭,“乘今天的宇宙飛船回去。”
亞爾維斯輕笑出聲,詢問:“今天嗎?”
雲非點頭。
亞爾維斯忽然詢問:“所以,你是為我,直到現在還留在海妖學院的?”
“……”片刻的沉默後,并不是很擅長說謊的雲非坦誠地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聲。
亞爾維斯道:“我很高興。”
雲非低頭,不說話了。
亞爾維斯道:“下次再見,至少要一個月以後。”
雲非聲音低低的“嗯”了一聲。
“下次再帝星見。”亞爾維斯又摸了摸雲非的假發。
亞爾維斯離開。
雲非目送他離去的背影。
海妖學院許多學生湊到雲非身旁,詢問他和亞爾維斯之間的關系。
雲非很認真地思考了下,說道:“過去的前輩。”
而對亞爾維斯殿下而言,他是像弟弟一樣的存在。
雲非回到宿舍,整理好行李,乘上了飛往帝星的宇宙飛船。
當他進入宇宙飛船,這兩個月一直負責保護他的護衛隊學生并沒有跟來。
雲非拖着行李箱,甚至沒有進入休息室,直接租借了宇宙飛船內的魂器制造工作室。
他購買的是1月6日下午4點起航,1月10日晚12點抵達帝星的宇宙飛船票。
雲央詢問雲非的行程,他對他說,他晚上會去接他。
雲非應了一聲好,心下卻不是很肯定。
藍希會派人帶他走嗎?
應該不會……吧?
畢竟藍希不在帝星。
但是,他在藍海星時,哪怕只是在海妖學院,他都派那麽多人圍繞在他的身旁,當他回到帝星……
理論上,只會更誇張吧?
他不知道未來會怎麽樣,在此之前,先制造出魂器再說。
忽地,宇宙飛行起飛之前,他收到了亞爾維斯發來的私信。
亞爾維斯:路途平安。
雲非看着亞爾維斯發來的私信,在對話欄中敲敲打打。
一句謝謝,感覺過于敷衍,但是除了謝謝外他不知道要說什麽。
他皺了皺眉,陷入糾結的思考。
宇宙飛船發出提示,即将起飛。
雲非眨眨眼,目光一轉,就看到了地上琳琅滿目的魂器制造材料。
他順手關掉個人終端,開始制造魂器。
當宇宙飛船起飛,不久後斷網,他專注于制造魂器,完全忘記要回複亞爾維斯的私信了。
七級魂器已經屬于高級魂器的範濤內。
能制造出七級魂器的制造師就已經具備去魂器協會考高級魂器執照的資格。
雲非給藍希制造的時間與冰融合的魂器。
以冰為領域,靜止範圍內的時間。
回到過去,進入未來,無限循環,似真似假。
他非常專注,完全不知道時間的流逝。
遙遠的另一端。
亞爾維斯等人帶領學生乘上了流水空軌。
他的身旁時刻聚集許多學院學生,其中有繁瑟學院學生,更多的是其他軍校的學生。
排序之戰期,十大軍校水火不容,不過這并不妨礙各大軍校的學生崇拜強者,尤其是一年多前只身前往聯邦與聯邦簽訂協議的儲君殿下。
亞爾維斯微笑回應,空軌行駛時,他用最溫柔的聲音讓學生們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明明他的表情、聲音非常溫柔,學生們卻下意識地乖乖照做。
亞爾維斯給雲非發送信息。
他以為雲非會回他信息,但是讓他意外的是,沒有。
直到軌車駕駛許久,他都沒有收到雲非的私信。
他看向透明玻璃窗外的天空,按照這個時間點,雲非應該有可能斷網,他大概等不到他的回複了。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亞爾維斯收到了通訊請求。
是藍希發來的通訊請求。
通訊連接,入眼的是投影視頻另一端一臉疲憊的藍希。
雙方進行了簡單禮貌性的問詢,當亞爾維斯一聲“藍希閣下”說出口,坐在亞爾維斯前後左右的學生們紛紛豎起了耳朵。
他們想,傳聞果然不假。
傳聞亞爾維斯和藍希關系非常好,曾經是學生時期,兩人幾乎就一直走在一起,現在在天空的各一端,他們之間的聯系也不曾斷過。
亞爾維斯輕聲說道:“藍希閣下,您看起來非常疲憊,您需要注意身體。”
學生們想,亞爾維斯殿下果然很在意藍希,通訊中都不忘關注藍希的身體情況。
他們又想,所以亞爾維斯殿下對雲非的過分關注,果然是因為藍希大人嗎?
同一車廂內的學生們豎起耳朵,遺憾的是亞爾維斯開啓的是隐藏式通訊,他們見不到通訊另一端的人,也聽不到另一端的人說了什麽,并且亞爾維斯的聲音非常輕,他說十句,他們也就只能隐隐約約聽到非常少一部分的關鍵字。
通訊另一端的藍希與亞爾維斯雙瞳對視,目光專注,他說道:“殿下,他是我的戀人。”
亞爾維斯唇角彎起的笑容溫柔清和,他輕聲道:“他并不喜歡你。”他用溫柔的聲音敘述着殘酷的事實。
藍希輕笑一聲,氣息冰寒凜冽,反問:“那又如何?”
亞爾維斯看向窗外,光影下,俊逸的外貌、修長的脖頸、白皙的膚色形成了一道最美的風景線。
他說道:“藍希閣下,您曾對我說過。”
藍希:“什麽?”
亞爾維斯:“他會掌控人心。”
不言而喻,兩人都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雲非。
藍希眉頭微皺,心中糟糕。
亞爾維斯輕聲說道:“這幾天與他接觸,我想,您的說法很對。”
亞爾維斯手指輕點,點開了和雲非的私信界面。
他始終沒有等到雲非的回複。
你以為他在意你,喜歡你,一層冰冷的冰牆卻無處不在。
它高高樹立而起,冰冷堅固,牢不可破。
但是,就是因為那一層距離感,才會妄想将之破碎。
它為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