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很早之前就見過?

施允南的腦海裏放大了這一行字,難得懵逼地眨了眨眼睛,“哥,你說什麽?”

溫亦北瞧見他的迷茫反應,眉頭擰了又挑,“我們十八歲生日宴的時候,駱令聲和他的朋友來過。”

十八歲,算得上成年了。

溫老先生很看重外孫的這次生日,所以廣發了邀請函,就包括當時的駱家四房。

“雖然駱先生和我們不認識,但我記得他來走了一個過場。”

溫亦北将自己了解到的事情說出,轉而提起關鍵,“對了,你那天不是和溫程朗吵架,一個人悶着跑出去喝酒了嗎?”

施允南緊蹙着眉頭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麽一檔子事,“是、是吧?”

因為十八歲代表成年,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接觸酒類。

結果喝酒的心是跟上了,但酒量還沒跟上,喝着喝着就沒了意識,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什麽是吧?本來就是。”

溫亦北看見自家弟弟這迷糊模樣,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腦門,“我後來實在放心不下,就偷溜出宴會找你了。”

“結果我就看見賴在駱令聲的身上不撒手,你那一個晚上都不知道吐了幾次。”

這最後半句話是帶了點誇張的成分,不過溫亦北記得很深——施允南被他帶回酒店房間後還耍酒瘋說自己遇到帥哥了,十有八九是指的駱令聲。

這一來二去,溫亦北自然就認定兩人之前是見過面的。

“我原本想等第二天你酒醒後仔細問問,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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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亦北想起什麽,驟然卡住了未盡的話語,施允南心知肚明——

生日宴後的第二天,他和溫程朗由着前一天在生日宴上的口舌之争,發生了前所未有的手腳打鬥,發現并且前來勸架的溫老先生因為遭到推搡、重傷住院。

就因為這事,施允南受到了溫程朗莫須有的污蔑,對溫家寒了心的他從此之後就沒再回去過了。

溫亦北嘆了口氣,重新回歸到話題本身,“你不記得生日宴上的事了?”

施允南搖了搖頭。

溫亦北又問,“駱先生也沒和你提起過?”

施允南又搖了搖頭,無所謂道,“可能他也不記得了吧,這都多少年之前的事了?”

溫亦北應話,“我就是想起來了,順口和你提上一句。不過,只要你現在覺得過得開心,駱令聲願意真心對你就行。”

施允南聽見溫亦北這‘長兄如父’的口吻,唇角泛起笑意。

與此同時,他的內心升起一種緣分妙不可言的甜意——

自以為的第一次見面,沒想到原早在十八歲生日宴那天?

看來,他和駱令聲的緣分還挺深的。

施允南壓下心緒,問起溫亦北的近況,“哥,這段時間你還要出國嗎?”

溫亦北已經脫離和溫家的關系,又不可能去接管施家那邊的臭水溝,這些年,他回國的次數比施允南要勤勞點,但主業的樂團大提琴首席一直是在國外的。

溫亦北搖了搖頭,“我和樂團那邊申請了暫休假期,為期一年。”

施允南面色一變,“暫休?哥,你想什麽呢?你在樂團的首席位置又不是兒戲,你要是走了,得有多少人想着頂上?”

這個為期一年的暫休申請說得好聽,實際上和離職沒什麽區別。

溫亦北依靠着天賦和實力早早就當上了頂尖樂團的大提琴手首席位,不知道惹得多少人羨慕。

一旦離開這個位置,立刻就會有其他人頂上,等他想再回樂團,對方又怎麽可能輕易把首席位置讓出來?

“全球頂尖的樂團又不止一個?現有的樂團位置沒了,但只要我的能力在,照樣可以争取回來。”

溫亦北淡然笑笑,把已經想好的後路說出,“帝京音樂學府向我抛出了任課教授的橄榄枝,給出的薪資很不錯,而且課程穩定寬松,最重要的是能留在帝京。”

施允南很快就反應過來,“你是為了外公?”

“是。”

溫亦北果斷承認,眸中晃過一絲凝重,“外公的身體不太好,舅舅前段時間才告訴我,他老人家得了胃癌,現在已經不适合手術折騰了。”

“……”

施允南瞳孔一顫,“什、什麽時候的事?”

“查出來快一年了,他怕我們晚輩擔心藏着不肯說。不過靠着治療,他一直以來的情況還算穩定。”

即便如此,這病要麽不發作,一旦發作起來就是危險當頭。

“你知道溫家的情況,那母子母女三人都不省心,舅舅最一直忍着不願意大吵,就是怕擾到外公。”

“我和他商議了一下,打算把外公接到我新房那邊住……”

溫亦北和他們的舅舅溫岩峰早就商量好的對策,也說服了溫老先生的同意。

“允南,施家對你不好,你現在和施老爺子鬧出現在這樣在情理之中。”

溫亦北的聲線很平靜,說得很通透,“但外公對我,你是知道的。”

“無論是為了外公對我的養育之恩,還是為了代替媽的那一份心,我都要擔負起照顧外公的責任。”

施允南心中一酸,“哥,對不起,我……我明天就去看望外公。”

施允南知道,溫老先生對他是好的。

他也知道,溫亦北作為兄長,暗中替他肩負起那份責任。

“說什麽對不起?”

溫亦北被自家弟弟這沒由來的道歉弄得一怔,随即無可奈何地笑開,“外公都活到這個歲數了?有什麽事情看不明白的?”

“我都是意外得知這件事的,他還讓我瞞着你呢,怎麽可能會怪你。”

施允南嘆了口氣。

溫亦北繼續說,“允南,說句真心話,我知道小時候的抉擇讓我們兄弟兩人走上了完全不一樣的路。”

“我在溫家過得比你幸福,現在就應該承擔比你更多的責任,這是應該的,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裏負擔。”

“比起讓你惦記,我和外公都希望你現在能過得好。”

“……”

施允南沒說話。

溫亦北無可奈何地揉了揉他的腦袋,“行了,人生在世誰沒個生老病死?再說外公的情況現在還好着呢,沒你想象得那麽糟糕。”

“等你陪駱令聲在國外動完手術,不是還要回國?到時候你真想放下正事天天陪外公,我看他老人家都會嫌你這一張嘴叭叭叭地煩。”

施允南聽到這後半句吐槽,沒好氣地喊了聲,“哥。”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同時笑開,那點壓抑無形之中就消散了。

“這就對了,別喪着一張臉。”

施允南說,“我後天才出發去國外,明天抽空去看看他老人家。”

溫亦北沒有拒絕,“好。”

……

溫亦北并沒有選擇留下用餐。

施允南回房收拾了一下工作文件,等他洗漱完回到主卧室,就看見換上睡袍的駱令聲正坐在電腦桌前專心。

駱令聲聽到了施允南的腳步聲,将下滑的眼鏡推了推,“忙完了?”

施允南靠近,“嗯,你呢?”

駱令聲當機立斷地合上了電腦,将施允南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忙完了,溫先生走後我看你情緒就不太好,是私下又說了什麽?”

施允南驚訝于戀人對自己的觀察力,不加隐瞞地就将溫老先生的身體情況告知,“……我明天想抽空去看看。”

“應該的,我陪你去。”駱令聲應得很快,“如果溫家那邊有醫療方面的需要,我可以派人幫忙。”

話裏話外,都像是一家人。

施允南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他應了一聲,後退半步坐在軟床上。

施允南盯着駱令聲的俊顏,腦海中再次晃過溫亦北提到的生日宴。

施允南想了想,終究沒忍住內心那抹騰升的好奇,“駱令聲,我問你一件事。”

“嗯?”

“當初你上門去施家提親,結果正好遇上了準備離家出走的我……”

施允南認真又愉悅地盯着他看,提示的意味過于明顯,“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駱令聲聽出弦外之音,修長的手指慢悠悠地摘下眼鏡,露出那雙讓人捉摸不透的眼色,“哦?”

“……”

施允南的好奇心被這單音原封不動地打了回來,竟還有了種莫名其妙的心虛感。

他剛剛趁着洗澡時想了想,駱令聲從來沒有提起過‘初見’的話題,反倒是他自己說過在頭一天說過——

要是沒記錯,我們倆是第一次見面?

雖說這世上有一見鐘情,但一見鐘情到當天閃婚?我們兩人到底誰虧誰賺呢?

施允南心虛的情緒在臉上一閃而過,正好被駱令聲盡收眼底。

他操控着輪椅往前逼近了一步,手中泛着光的鏡片正好襯出他的微妙笑意,“你想起來了?還是誰和你說了什麽?”

“……”

很好。

看來忘記的人真是他自己。

施允南不由輕咳了一聲,開始給自己找補,“我剛剛和我哥閑聊,他說,當初我和他的十八歲生日宴給駱氏四房發過邀請函。”

“我就在想,我們是不是見過面?你、你對我還有印象嗎?”

駱令聲不急着作答,只是輕飄飄地反問,“那你呢,你自己還有印象嗎?”

“……”

施允南再度沉默,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其實他聽到溫亦北提及後,就一直在回憶這事,只可惜隔了好幾年,再加上喝酒斷片,他到現在都沒想起來。

施允南原本想找駱令聲問個明白,但現在對上戀人的反問,他心虛的同時還覺得理虧,“那什麽,我就随便問問。”

駱令聲覺得施允南心虛閃躲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可愛,忍不住繼續逗他,“時間隔得長,我記不太清楚了。”

“不過有點深刻印象的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個小酒鬼差點吐在我身上。”

施允南哽住了。

這不就和溫亦北所說的對上了嗎?

他當時居然差點吐在駱令聲的身上?這個深刻的初印象還不如沒有呢?

駱令聲看着施允南隐約發紅的臉頰,繼續逗他,“你這麽一提,我倒是有點印象了,當年好像……”

“沒有!”

施允南想也不想地開口打斷,他迅速捂住駱令聲的嘴,又湊近占領了對方的大腿座位,“別想了,都過去這麽久了,又什麽好回憶的?”

別看他現在酒量好、酒品佳、醉後乖乖睡覺,但要是倒回到七八年前,他的酒量和酒品用付子遇的話來說——

那就是一塌糊塗、慘不忍睹,鬧出的笑話多了去了。

施允南從小就待在國外,因為國外規定嚴格,他在成年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酒精飲料,直到回國十八歲的生日宴,他才第一次接觸威士忌等酒類。

現在就算回憶不起來當年的生日宴,施允南也能猜到,醉酒後的他遇到駱令聲肯定是說不出的狼狽。

不美好的畫面,幹嘛非得想起來?

駱令聲盯着施允南慌亂閃躲的模樣,笑意輕易從眼中透了出來。

他拿捏住戀人的手腕,将其輕輕放下,“真不需要我回憶回憶?”

駱令聲想過了。

如果雙腿真能有好轉的機會,未來的某一天他也會講這些‘前塵往事’說給施允南聽的,現在對方既然有心問,他當然願意透露一些。

施允南想當然地認定那場‘初遇’不怎麽美好,他盯着駱令聲的薄唇,心思沒由來地挪到了其他地方。

施允南似有若無地抵着男人的鼻尖,哼聲,“有這個時間,我們還不如……”

唇幾乎是一瞬間地貼了上來。

唇齒糾纏間,壓制着的荷爾蒙爆發性地圍繞在了兩人的周圍,煽動着理智化為最本能的欲望追逐。

施允南被吻到短暫失神,再一個眨眼,駱令聲就借着腰腹部的力氣,連同着強有力的臂力将他撲了下去。

施允南的驚呼聲因為背部柔軟的靠墊而停下。

駱令聲離了施允南的唇去吻他的睫毛,再一厘一厘地往下探去,重新捕獲那剛剛得了空的誘唇。

那雙修長好看的手開始了很有技巧性地游走,兩人的呼吸聲交織撞破在一塊。

施允南仰頭死死勾住了駱令聲的臂膀,湧上一個不着調的想法——

這雙腿不方便,雙手倒是挺能折騰的。

施允南迷迷糊糊地想着,一時不留神就咬上了男人的下唇,淺淺的一絲血味彌漫開來。

駱令聲有些吃痛,稍稍擡了頭,發出無奈溫柔的一聲低笑,“我在照顧你,你倒是兇到咬人了?”

說完,他手上的力道就變本加厲了。

沒過多久,施允南幾乎是嗚咽着地顫了顫,眼中的迷離又添了幾分。

駱令聲由着他緩了一會兒,這才忍無可忍地蹭了上去,只是口頭上越發帶着讨好的哄,“允南?”

施允南總算緩過神,他對上駱令聲難熬卻卻無可奈何的眼色,重拾了‘掌控者’的自信心。

“駱家主,你不是很厲害嗎?現在怎麽不逞能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

駱令聲瞧見對方這副舒坦嘚瑟的模樣,重新欺上他的唇。

………

…………[略]

夜色又濃了些。

折騰完畢的兩人相擁躺在床上,施允南今天比上回相比更适應了一些,這會兒正靠在駱令聲的懷裏昏昏欲睡。

“……駱令聲。”

“嗯?”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施允南陷入睡夢前嘟囔了一句,顯然是在指那場完全沒印象殘留的生日宴。

駱令聲聽見他綿延又平穩的呼吸聲,低笑一聲,“沒關系,我記得就行。”

他的薄唇貼上戀人的額間,思緒不由自主地跟着飄遠——

八年前,溫家生日宴。

俞爍環視了一圈宴會的布局,難掩驚訝地對着身側的好友說,“這溫家大少爺的生日排場可弄得夠奢華的?”

溫亦北将生日宴的選址定在了一個郊外莊園,主屋是室內招待的宴會廳,屋外的庭院還布置了一場小型的交響樂隊演奏。

看得出來,比一般砸錢流水線設計的生日宴都要更花心思。

駱令聲看了看周圍,并沒露出多大表情。

他壓根不認識出這位生日宴的主角,只是這生日宴的請帖送上了駱家。

溫老先生從前和他的父母親有過幾分人情往來,駱令聲今天會來這兒——

無非就是受了父母的囑托,代表他們駱氏四房來送給生日賀禮,走個過場而已。

“賀禮已經送到了,我先走了。”

生日的主角才十八歲,和他們這種已經大學畢業、步入社會的人壓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駱令聲這話剛出口,就被俞爍強行攬住了肩膀,“着什麽急啊?來都來了,讨杯酒喝總可以吧?都說這溫家少爺的大提琴是出了名的,說不定還能有幸聽上一輪。”

俞爍強行将駱令聲帶了進去,他又怕好友覺得不耐煩,自覺給出規定的時間,“我們就待一個小時,等到七點天黑,我立刻拉着你走人。”

兩人是坐同一輛車來的,分開走反而不方便。

駱令聲看着正在興頭上的好友,勉強默許了這個提議。

俞爍知道駱令聲不是愛熱鬧的性子,找侍者端了兩杯香槟後就帶了上了較為安靜的二樓。

一樓的樂曲聲幽幽傳來,站在二樓走廊邊上的駱令聲勾了勾唇,“這生日宴的選曲還算不俗套。”

俞爍和他碰了碰杯,笑道,“溫家是個音樂世家,在這方面差不了。”

話音剛落,一道優雅的高瘦身影就走了進來,對方穿着一件純白的西裝,只有領口處用金線繡了品牌的精致圖标。

很快地,周圍的年輕賓客們都靠了過去,顯而易見,他是這場生日宴的主角。

“巧了,他這個衣服品牌,不就是你今天身上穿得這套?”

俞爍發現了這事,樂得開了口,“沒想到,這溫大少爺的穿衣品味和你這麽像啊?”

兩人的衣服都出自一位奧地利的服裝設計師,要不是駱令聲主動提及,俞爍之前壓根不知道這個超小衆品牌。

駱令聲依舊靠在走廊上,他的目光慢半拍地撤了回來,神情中似乎多了一絲興趣。

以朋友的身份相處多年,俞爍自然察覺出了好友的微妙轉變,他試探性地問話,“要不要下樓看看?我們老躲在這裏也不像話,這一杯酒都快喝完了。”

“好。”

駱令聲破天荒地回答。

兩人并肩朝樓下走去,不過幾步路的功夫,離樓梯近的一樓偏廳就傳出了氣急敗壞的争執聲——

“你才沒品位!施允南,我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你別給我蹬鼻子上臉!”

駱令聲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他站在樓梯的拐角處。

從這個角度看,正好能斜睨見偏廳裏的一張介于少年和青年間的明豔面孔——

那人的頭發有些長,帶着點卷兒落在頸側,看上去肆意又随性。

面對側廳內另外一名少年的憤怒指責,他的淡紅色的唇笑抿着,實則微微上揚的眼尾透出點‘你奈我何’的狡黠感。

“我說了不給換,就是不給你換。你選的那些音樂俗不可耐,就不怕外人聽了笑話?別在這兒丢外公的臉面了。”

駱令聲默默盯着這場角落裏的争執,目光掃過對方的衣服。

巧了。

同樣出自那位奧地利的設計師之手,和那位溫亦北少爺的衣服是同個系列、不同設計的款型。

“……”

站在他對面的少年卡殼了幾秒,惱羞成怒,“施允南,溫家什麽時候輪得到你做主了?我等一會兒就讓侍者換宴廳音樂了,你能拿我怎麽樣?”

“你哥還算個名正言順的溫家大少爺,你一個姓施的,在施家不讨人喜歡,就跑來溫家擺譜了?”

“今天的生日宴大家都是沖着溫亦北來的,你以為有人認識你?你從小到大就是個沒人要的垃圾!”

這番話說得傷人,惹得少年眼底的光亮一瞬散去。

駱令聲看着這個叫施允南的少年快步出了側廳,甚至避開了生日主人翁的溫亦北的招呼徑直出了門。

待在樓梯上看見這一幕的俞爍擰了擰眉,像是自言自語般地問,“施允南?這名字怎麽聽着有點耳熟?”

駱令聲回過視線,“你知道他?”

俞爍搖了搖頭,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行了下樓吧,都是些不認識的人,用不着我們費心。”

駱令聲沒說話,收斂思緒下了樓。

比起駱令聲沉穩喜靜的性格,俞爍顯然更能适應這種場合。

兩人回到一樓沒多久,俞爍就端着杯酒混到了人群中,再一晃就沒了人影。

駱令聲自覺和這些人搭不上話,找到休息區默默坐着,偶爾有臉生的賓客上前交談,他也只是敷衍幾句就過去了。

大約半小時後,玩夠了的俞爍才走了回來,他坐在駱令聲的邊上,低聲說,“你猜我打探到什麽了?”

“什麽?”

“剛剛我們在樓梯上看見那個叫施允南的少年,是溫亦北的雙胞胎弟弟。聽說兩兄弟的母親去世得早,哥哥溫亦北養在外公家,弟弟施允南養在爺爺家。”

“而且這施允南小小年紀就出了國,基本就沒在帝京的這些少爺圈子裏待過,我說呢,他看着面生。”

駱令聲消化完這番話,眸底晃過一絲幽光。

俞爍又靠近了一些,揶揄,“我剛剛看見不少人都往你身前湊,你有沒有……”

駱令聲嗅到俞爍身上的酒氣,急促打斷,“沒有,你別替我瞎操心。”

宴廳裏的音樂莫名變了味道,有些說不出地吵鬧擾人。

“我出去緩緩,半小時在停車場等你,你要是不過來,我就直接走了。”駱令聲起身落下這一句話,沒等好友反應過來就離開了主屋。

屋外的庭院裏,小型的交響樂團正在演奏,臺下同樣聚集了不少賓客。

駱令聲不想被任何人打擾,趁着沒有人注意就繞着主屋走到了後院。離得遠了,前院的喧鬧聲就減緩了很多。

初夏的夜風輕拂人心,庭院外的高枝上偶爾冒出幾聲的蟬鳴。

忽然間,駱令聲又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還沒等他察覺這抹氣味的來源,身後就響起一道醉而迷糊的喊聲。

“喂,你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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