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了這麽多人，做了這麽多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惡事，你遲早會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男人飛快的朝幾個穴位用力一戳，還是攔不住毒發的速度。他指着樗栎，用盡全力的咒罵他，恨不得此刻就拉着他一同下地獄。
“是嗎？”樗栎俯下身取走了男人別在腰間的紫龍琉璃玉佩，“那我真是要好好期待一下，上天會用什麽方法取走我的命。不過很可惜的是，你沒機會見到了。”
他嗤之以鼻的看着男人，那雙動蕩不出任何波瀾的眼眸蓋上一抹泠泠的光色，既冷漠又無情。對他而言，只有愚昧無能的人才會祈求上天去懲罰罪人。
“你一定……一定會死有餘辜的！”
男人撐着最後一口氣，朝樗栎臉上噴血，他斷氣之後，雙眼亦是死死瞪着對方。
“爹爹？！啊——！”
約摸七、八歲的小女孩推開了門，卻看到了死去的父親，還有滿臉鮮血的樗栎。她稚氣的面容寫滿了害怕，雙腳發軟的坐在地上，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噓。”
樗栎随意的用手背擦了擦臉，然後似笑非笑的走到小女孩面前。他垂下眼，狹長的睫毛挂着血，落在眼角處暈出刺眼的紅霞，又像是流出了血淚。他并沒有要殺她的心思，反而從不知從哪掏出一枚糖果，強行塞進小女孩嘴裏。指尖還沾染着有溫度的血漬，将小女孩的嘴唇染得殷紅豔麗。
“救……救命！爹爹！救命！”
小女孩顯然是吓哭了，語無倫次的大喊大叫着。
仆人們聽到動靜，很快，整個府上的燈都亮起來。
“哈哈，沒想到小師叔的女兒這般無趣。”
樗栎一邊喪心病狂的笑着，一邊又萬分貼心的擦去小女孩眼角的眼淚，再擡頭一望，周圍站滿了人。
“各位，後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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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燃手裏的□□，衆人的腳下迅速騰起白煙，他縱身一躍，踏着事先牽好的繩索，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逃離原地。
在明天夜晚來臨之前，他要趕到最後一個人的住處。若是今晚的風聲不慎傳了出去，要殺那個人的過程就變得更加棘手了。
回到客棧，樗栎叫來小二打滿一桶熱水準備泡澡，他從門縫丢出一枚指甲大的金粒，小二立馬會意的低下頭退出去。
他小心的脫下衣衫，後背露出大片縱橫交錯的傷痕，泛着細密的血珠，滲透整件衣服。
樗栎通過鏡子瞄了眼傷勢，他翻了翻行囊，拿出兩個藥瓶子拔開塞頭就往桶裏面倒。待到清澈的水開始渾濁不堪，他深吸一口氣，接着整個人跳進去。
今晚是他心太急了。
一心想着要趕快完成啻芒所願，但是匆忙的趕路根本不允許他停留片刻去處理這些傷，再加上天氣炎熱，傷處一直在反複發炎發膿。要不是生怕影響下一次行動，或許他也不會弄得這般繁瑣。
傷口在觸碰到水的那刻馬上冒起一股火辣辣的焦灼感，盡管他已經咬住下唇，還是疼得情不自禁的發出幾聲低沉的痛哼，臉部也随之扭曲起來。
所幸劇痛沒有持續太久，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在藥香薰下得到久違的舒緩。
……師兄看到他這副模樣，會不會，有那麽一點感動呢？
大概不會吧。
他太了解啻芒了。
他的師兄沒有凡人的感情。
突如其來的胸悶掐得喉嚨透不過氣，心也跟着跳得厲害。
仿佛要在身體處撞出一個洞透氣。
樗栎大力按住胸口，連手指都在抖動不停。
是他大意了，一不留神就讓心魔入侵了神智。為了防止自己走火入魔，他不斷逼着自己去想起啻芒的所有。
師兄的聲音，師兄的容貌，師兄的身體……
只有啻芒才能把他從萬劫不複的魔障中拯救出來，也唯有啻芒……才可以讓他的思緒專注起來。
耳邊響起了無數聲音，全在笑他在這段沒有結果的情愛裏自食惡果。
他對一個男人抱有幻想。
也為此瘋魔。
他做盡忘恩負義的事，何嘗會不害怕在噩夢中被冤魂索命。
啻芒這個名字成了他的護身符，卻沒想過是迷失他方向的魔，斷送他的道。
“師兄……我好難受。”
男子呢喃自語着，手不由自主的伸進（無），随着起伏，氣息有些急促，連聲調都染上了□□之色。
縱然他神态憔悴，可一舉一動仍然是勾出了萬種風情。
……啻芒。
樗栎在心底偷偷念着那人的名字，那麽靜靜悄悄，那麽缱绻溫柔，除了他誰都不知道。埋藏在深處的相思像是尖銳的石頭，他越是壓下去，它們越是磨得他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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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偶爾更新一下表示自己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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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你聽說了嗎，羅剎刀魔平牟樓在昨夜被人……”茶客說到一半忽然閉嘴，對着對面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真的假的？羅剎刀魔可是江湖裏數一數二的高手，更何況師承臨天仙宮，修道半載，不成神也快成仙了吧？”
“是真的！他們家仆親眼看見兇手跑了！據說那兇手長得漂亮至極，家仆還以為是狐貍成了精，跑出來勾人心魂了。诶，你說這殺人還敢露面，看來這已經不是膽子大不大的問題了。”
“有說那羅剎刀魔是怎麽死的嗎？”
隔壁桌聽到八卦，忍不住插了一句。
“好像是說中毒吐血而亡……”
“按照羅剎刀魔的武功來說，能殺他的人，幾乎是了如指掌。”
“這羅剎刀魔仇家不少，想要他的命的人多得去了，說不定是哪個有錢人家買了頂尖高手呢。”
“會是誰呢……”
“……”
樗栎換了一身暗藍色的素衣，頭戴着帷帽。垂下的白色雪紗随風搖曳，任憑怎麽吹，也瞧不見底下的容顏。
“客官，你要的面條來咯！”
“謝謝。”
礙于雪紗的阻擾，他吃得很慢。
江湖永遠藏不住秘密，連在這荒山野嶺的偏僻小茶館也未能避免。樗栎細細的打量着那群人，從穿着打扮來看不像是江湖人。不過區區茶客對昨夜之事如此了解，他未免不起疑心。
吃了沒幾口胃有些脹意，樗栎丢下幾枚銅錢迅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子時，夜深人靜。
悄然無聲的風吹仿佛都是老天爺要幫助他。
樗栎順着溪流而行，穿過重重楓林，透過層層楓葉，盡頭露出一間簡陋的木屋。清冷的月色斑駁在地上，依稀幾點灑在了他精雕細琢的五官上，仿若天仙下凡。
正當男子遲疑不決要不要走進去時，木門自己打開了。
“進來吧。”
坐在椅子上的老人等了他很久，桌上的茶都放涼透了。
“三師叔，許久未見，竟如此落魄了。”
他盯着老人滿頭白發和爬滿皺紋的臉。
臨天仙宮的心法可以使人長生不老，青春永駐。除非是修行者的內功被毀，才會恢複凡人之軀。
樗栎環視着四周，不曾想過四人之中，最為危險的人會願意委身住在這種破地方，而且日子也是過得最貧困清苦。
“哎，你終究是不肯放手。”老人無奈的搖着頭，“我說過你和芒兒的命格相沖相克，你硬要綁在一起，只會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夠了！”
樗栎一甩衣袖，一道無形的力量将門狠狠合上。
“早就聽聞過三師叔精通卦象命理，那不知師叔能不能算到自己今晚是否有大劫将至？”
老人的名字叫太畢。
出身名門世家，自幼機智靈敏，善于觀星識月，算卦問天。後師從臨天仙宮，成為了當時仙尊五名親傳弟子之一。
樗栎對太畢的印象很模糊，他進來這麽久，也就只見過幾次面。那時候的太畢，穿着天青色長衫，手裏提着一串刻字玉珠，站在高高的臺階上，溫文爾雅，豐神俊朗。
找他求簽算卦的人數不勝數，若不是他當衆發誓稱不為無緣人算，那些人怕是要踏平宮前的臺階才舍得離去。
“算命者，從不為自己算命。”太畢從容淡定的摸了摸下巴的白胡子，一點也不怕樗栎，“功名利祿、權力錢財皆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人若無遺憾，又何須貪戀不死不滅。”
“呵，師叔若真是個坦蕩無私之徒，兩百年前就不應該插手進來！”樗栎冷哼一聲，續道：“讓你在這茍且偷生了兩百年，我算是仁至義盡了！”
兩百年前，他雙手雙腳被縛，跪在燒得通紅的火炭上，任由所有的弟子輪流刺他一劍。血花濺在碳火上，澆不滅，還發出陣陣燒焦的腥臭。
落得如斯地步，他不怨。
宮主之位本來不是打算傳給啻芒，上一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