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晉江文學城你是我未婚妻,你說我生什……
第47章 半夏小說 你是我未婚妻,你說我生什……
谷雨這時已然察覺出了不對勁來, 連忙後退了幾步,回到了桌邊。
來人是一個玉面小公子,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年紀, 個子只比谷雨高出半頭,生的白白淨淨的, 頭上束着玉冠,一身湖藍的衣裳,許是喝多了酒,面上紅撲撲的,眼睛也迷離着, 糊裏糊塗的推了門進來, 瞧見谷雨後怔了下,随即雙目含了些霧水, 伸着雙臂直直的奔了過來。
谷雨聽着腳步聲向她過來, 連忙一閃,那小公子撲了個空,扁着紅唇, 似是有些委屈般的, 晃悠着又想湊過去, 也不看腳下, 一腳絆到了桌邊的椅子上,大頭朝下的栽倒了下去。
好在這小公子因着醉酒, 向前撲的力氣也不大,倒是也沒摔着, 坐倒在地上愣了下,迷蒙着睜看四處瞧了下,看見谷雨, 憨憨的笑着,又朝她伸出了手去。
谷雨向後退着,只堪堪被他抱住了腳腕。
小公子一拱一拱的蹭到了她的腳邊,玉白的小臉貼上她的小腿,抽抽搭搭的委屈道:“大蘿蔔……我想你了。”
本欲一腳将人踹開的谷雨動作一頓,滿頭黑線……大、大蘿蔔??
容信這邊出去吩咐小二,正好瞧見了進門而來的應城太守長子許之賢,原來那掌櫃見着容信到訪,便着人去太守府裏禀報了,應城太守想着容信既是私下到訪,若是自己親往來探視,只怕擾了容信的清靜,便改派了自己的長子過來拜見一番。
兩人也算是熟識,容信與他客套了幾句,心中記挂着谷雨還在房裏,一直心不在焉的。
許之賢也察覺到了,順着他的目光往內裏看了眼,壓低了聲音道:“聽聞小公爺是和一個女子一同到訪此處的,不知是什麽樣的國色天仙,竟能讓小公爺如此在意?”
容信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要多想,我是奉了父命帶她出來看病的。”
許之賢含笑道:“哦,那這個‘她’是誰呢?”
“還能是誰,自然是我的未婚妻了。”
從前容信不喜在外人面前承認谷雨的身份,卻不想如今當着友人的面,一番話說的十分順口,語畢,竟還覺得不夠一般,又補了一句:“她姓楊,你就喚她楊姑娘就行了。”
許之賢輕笑了聲,道:“既是當年楊副将的女兒,我自然知道她姓楊,小公爺何時這般小氣了,竟連個名字都舍不得讓我知道。罷了,我父親讓我過來問問你,他想邀請你們住到太守府上去,不知你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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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信搖頭,道:“我此行是帶着未婚妻治病的,在應城也待不了幾日,便不折騰了。你回去和許大人說,我這幾日會安排時間到府上看望他的。”
應城太守許大人原是輔國公容騰的同門,少時一起學過幾年武,若論身份,容信自然在許太守之上,可論起輩分,理應還是該到訪拜會長輩的。
許之賢複又瞧了瞧內裏的方向,嘆道:“看來你是不打算向楊姑娘引薦我了,那我這個大閑人便不在這裏妨礙你們了,這就準備走了。”
話音還沒落,忽而一聲門庭之聲響起,這一聲并不算大,然而一直關注內裏的容信還是聽到了,也沒去管許之賢在說什麽,轉身便大步朝着客棧內裏行了進去。
谷雨腳邊窩着一只大型人形動物,兩手纏在她的小腿之上,哭哭唧唧的,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她怔怔的站在那兒,正不知該說些什麽。
容信如風一般的來到了門口,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幾個大步邁至二人身邊,容信面上帶着寒霜,一雙眼中烏雲漸起,陰鸷的盯着地上的人,額上青筋顯露,一手便将他從地上拎了起來,狠狠的甩向了一邊。
那少年醉成了一灘軟泥,被揪着扔了出去,順着力道在地上滾了一圈,坐起身來揉着摔疼了的骨頭,擡頭含糊的道:“這、這怎麽還打人呢?”
容信滿腔充斥着怒火,只恨不得一把火将眼前的人燃燒殆盡了,上前便揮拳要打,地上那少年倒是終于有些清醒了,連忙伸着雙手去擋,口中道着:“好漢饒命!有話好好說啊……”
容信動作一滞,卻不是因着那少年的哀求,他微低頭看向了扶在手臂上那雙柔軟溫潤的手,又順着看向了身邊的女子。
谷雨也擡頭“望”向他,勸道:“小公爺,我聽他聲音,應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想來是吃醉了酒才誤闖進來的,他也沒做什麽,就是蜷在我腳邊哭來着,還是算了吧。”
谷雨琢磨着這個少年聽着就也十多歲的年紀,顯然是喝懵了,并不是故意占她便宜,而容信自幼習武,這一番拳頭下去,這少年還不被打殘了,橫豎她也沒少塊肉,還是息事寧人的好。
聽聞她為地上的少年講情,容信的怒火卻是燒的愈加熾盛,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帶到身前,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道:“他要非禮你,你還為他說話?”
“這……算不上非禮這麽嚴重吧,嗯……也就是抱了下小腿和腳腕,我這都裹着衣裳呢,其實也沒什麽。”
容信仿佛被她這雲淡風輕的态度氣到了,一把松開了她,複又看向地上的人就要去拎他起來,谷雨連忙又去拉他,道:“哎呦,就算是非禮了,吃虧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生什麽氣啊。”
“你是我未婚妻,你說我生什麽氣!”
什麽未婚妻,兩人此行不就是來治眼睛好解除婚約的嗎?
谷雨心頭滿是無奈,眼見着便要攔不住他了,許之賢這會兒也趕到了門邊,朝着內裏望了下,瞬時滿面的詫異,驚道:“之然?你怎麽在這?”
幾人俱是停了動作,那歪在地上的小公子放下手臂,瞪着一雙眼努力的朝着門邊瞧了下,呵呵的憨笑了聲,道:“大哥,你也來吃酒了呀……”
語畢,“砰”的一聲,名喚許之然的小公子已經一頭醉倒了。
許之賢目光在內裏的幾人身上掃了掃,有些尴尬的朝容信道:“看來我家小弟應是有事得罪了二位,我這做哥哥的先替他賠個不是了,還請小公爺看在我父親的面上,且先饒過他這回。”
原來是許之賢的幼弟。
容信雖與許之賢交好,與他這個弟弟倒是沒什麽往來,只記得許太守提起過,小兒子是個十分貪玩的。
許之賢既然來了,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偏偏他身邊這個缺根弦的小瞎子一心幫着外人,若是真打起來,與友人動起手來難看不說,也怕傷及到谷雨。
容信到底還是收了手,十分嫌惡的将視線從地上收了回來,狠狠的掃了一眼許之賢,沉聲道:“想不到許大人這般頂天立地的男子,竟會養出這樣一個非禮女子的敗類來。”
許之賢一愣,瞧着地上睡成一頭死豬的罪魁禍首,再看容信黑着一張臉仿佛要将弟弟剝筋扒骨般的氣勢,連忙幾步行了進來,站在二人之間,溫聲勸道:“容兄,我弟弟還不到十六,平日裏雖是貪玩了些,卻是不懂這些個的,想來這裏面定然有什麽誤會,這才冒犯了楊姑娘。
這樣,你權且當是賣我個面子,今日讓我先帶他回去,待他酒醒了問個明白後,明日一早,定然押着他親往來賠罪。”
今日這一件件的事接連出乎許之賢的意料,先是容信那怒火沖天的模樣,他與他相識多年,容信雖是行為恣意,卻并非沖動之人,這般于人前大怒,他倒是頭一回見着。
再有就是他那不争氣的弟弟,平日裏只喜歡養貓養狗,再就是刻些木雕一類的小玩意,于讀書習武上也沒什麽天分,父親見他并不惹是生非,便也由的他去了,誰料這平日乖順的孩子,竟是頭一回惹禍,便開罪了小公爺這般大的人物。
見着容信點頭,許之賢片刻也沒敢耽誤,連忙喚了小二帶人将許之然擡了出去,又深深一躬再次賠了罪,這才帶着人離開。
沉重的呼了口氣出來,容信在邊上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揉了揉額。
楊谷雨和許之賢說的這些個容信都明白,剛剛的少年行為雖不算得體,可是他若當真想圖謀不軌,定然是不會趴在人家女子的腳邊,抱着人家小腿這般簡單的。
只是想到自己剛剛一個不察,竟讓這個少年有了可乘之機,他便深深的懊悔自責,只恨不得将那少年的一雙手剁了,也不能彌補。
都怪他,他為什麽要将她自己留在房裏,雖然她一再說沒什麽,可是她畢竟看不見,面對突然撲過來的男子,一定很害怕吧。
都是他的錯。
谷雨這邊實際上卻是半點也沒往心上去,畢竟她的心智上已經是二十好幾的人了,放在前世,這少年的年紀還在讀初高中呢,在她眼裏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何況他剛才的舉動,雖說是抱了她的小腿,可是手上的動作也只是單純的抓着她而已,并沒有其他不軌的動作,那痛哭流涕的樣子,只能說是略略有些喜感,當真是半點猥瑣也找不出來。
要不是容信闖進來,大抵她将腳抽了出來,把人攆出去就算了的。只是如今容信這般一通發作,自己想息事寧人卻是也不能了。
邊上這位公子爺,氣的和吃了炸|藥似的,倒好似他才是那個被人摸了一把的人。
這般一想,谷雨竟自動腦補出了容信被人推倒在榻上,香肩半露,漂亮的臉蛋上眼含淚光,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倒是別有一番勾人的風情。
可随後她又想,就容信這個脾性,拽天拽地的,大概也不會有什麽人敢對他強行做什麽,即便是真有人對他起了歹念,只怕也不敢付諸行動的。
說他強迫別人還差不多。嗯……其實容信長的真的不錯,家世背景也好,只可惜這人是個沒長心的,太過冷情了,不然倒是挺适合霸道總裁強制愛這樣的戲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