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晉江文學城我就是要綁你在身邊一輩子……
第81章 半夏小說 我就是要綁你在身邊一輩子……
谷雨滿面驚駭, 到底是什麽畫,能令這樣一個溫文爾雅的謙和公子與人出手相鬥,他明明知道與容信比武藝必定要吃虧, 卻還要不管不顧的去和他拼命。
谷雨心下隐隐冒出了一個不祥的預感。
果然,容信緩緩凝結了目光, 冰冷的視線對上她的,一字一頓的道:“谷雨,那幅畫上的人,就是你。”
谷雨面色一震,帶着些許的不确定, 尴尬的看向了唐淮嶼。
一個年輕男子, 偷偷的為女子作畫,還将那畫卷放在床鋪之下……怎麽想, 這畫面都充斥着暧昧。
難道……唐淮嶼當真對她起了心思?
想到他澄澈明朗的目光, 谷雨又覺着自己有些過于自戀了,唐二公子那般清風明月,謙和溫潤之人, 自小家教甚嚴, 在他心裏, 禮教德行甚至比性命還重要, 而她的身份眼下還是容信的未婚妻,唐淮嶼又怎會允許自己肖想他人之妻。
勉力笑了下, 谷雨看着唐淮嶼向後背着的手臂,輕道:“唐二公子, 這應是一場誤會,不然你将畫拿出來吧,想來應是別家的姑娘, 小公爺誤會了吧。”
唐淮嶼低垂着頭,聞言緩緩的閉上了雙目。
谷雨紅唇微張,對于他這副好似默認了的樣子又驚又急。
容信已然幾個大步行到了唐淮嶼的面前,一手提起他的前襟,目光凜然,帶着雷震萬鈞之勢,陰森的道:“不敢說了?好一個風光月霁的正人君子,你明知谷雨是我的女人,竟還暗自生出觊觎之心,一路尾随跟到燕州不說,還幾番接近挑撥,假仁假義,說什麽救治百姓,說什麽心系蒼生,唐淮嶼,你不覺得羞恥嗎!?”
從前谷雨與容信彼此看不順眼之時,也吵過幾次,可無論被她氣成什麽樣,她都沒見過他如此動怒。
這樣的他,帶着幾分煞氣,好似血雨腥風裏殺戮而來,渾然天成的散發着威懾力。
谷雨第一次認知到他确實是統領着幾十萬禁軍的主帥。
她也不自覺的帶上幾分懼意,看着被他提着前襟,白着一張臉,卻依舊一個字也不肯說的唐淮嶼,心下有些焦急,謹慎的打量了容信的神色,道:“小公爺,你我回京後便解除婚約了,你現在又是在發什麽瘋!何況無論事實如何,武力都不是解決矛盾的方法,你……你先放開他吧。”
容信此時已然被妒火沖昏了頭,恨不得将眼前這個礙眼之人撕了,聽到谷雨開口便是讓他放過這個無恥小人,心下更怒。
手中拳頭握緊,目光一凜,他正要給這個人一點教訓,目光卻瞥見谷雨因着他的動作向後退了一步,神色中帶着些許的驚懼,仿佛是有些怕他,下意識的瑟縮了下。
那鐵一般硬的拳頭,又複而松了開來。
擡手一揚,容信将人從門口扔到了外間。
唐淮嶼并不會武藝,又偏瘦弱,而容信卻是自幼習武的統兵領将之人,這一揮,唐淮嶼便有些狼狽,踉跄着連退了好些步,才沒跌坐在院中。
容信自上而下的俯視着他,強硬的道:“交出畫卷!否則休怪我出手無情。”
唐淮嶼卻全不為所動,從始至終,都仿佛是被羞恥與不堪壓倒了一般,沒了生氣。
谷雨覺着容信并不似在開玩笑,今日唐淮嶼若是不肯交出畫卷,容信定不會善罷幹休。如若他堅持不肯,論起武藝又始終難以敵過容信,容信眼下怒極,只怕出手并無分寸,搶奪過程中若有不慎,唐淮嶼便免不了要受此苦楚。
谷雨心下焦急,便也顧不上尴尬了,朝着唐淮嶼道:“唐二公子,你不肯将畫給小公爺,那你可願給我?你不願解釋,也沒關系,你将畫給我,我保證,無論畫上的人是誰,我一定将畫交給她,讓畫留在畫中人的手中,如何?”
唐淮嶼終于極慢的擡起了頭,靜靜的回望着谷雨,眼中波光浮動,少許,緩緩将畫卷自身後拿了出來,交付到了她的手中。
紅着眼,他啞着聲音道:“楊姑娘……請你代我向容将軍告別,就說唐淮嶼不告而別,失禮了。我……”
說着,唐淮嶼複又垂下目光,露出一個帶着苦澀的笑容來,竟是說不下去了。
谷雨接過畫卷,正要出聲,唐淮嶼已然一個轉身,滿身凄然的朝着院外而去。
谷雨下意識擡步要去追,容信卻自她身後一把将人圈了住。
身後靠上緊實炙熱的胸膛,谷雨雙手掰着腰間如鐵一般堅固的桎梏,也顧不上斥責容信失禮,急切的道:“容信!你快放開我,我有話要和他說!”
容信這時滿腔的酸意,哪肯讓她追過去,仿佛要将人與自己融為一體般,手臂勒的愈發緊,雙目緊緊盯着她道:“不許去!”
谷雨氣惱的道:“我是有事和他說!你不讓我去道別,我回京也會想辦法去見他的,難不成你要這麽圈着我一輩子?”
“我就是要這麽綁你在身邊一輩子,哪都不許去!”
谷雨又氣又驚,偏頭望着他略顯偏執的面龐,想着對付他來硬的向來無用,緩了緩聲線,勸道:“我就是去和他說幾句話,道個別而已,你連這都要阻攔,如此霸道,那我如何還敢再與你相處?”
容信看着她帶了些委屈的模樣,身形纖弱,眉目淡雅,仿佛是被欺負了般,令人心生惜憐,再想到唐淮嶼如今顏面盡失,羞憤難當,谷雨即便是追過去,他也未必肯與她多話,終于松了手。
谷雨擔心容信反悔,一得自由,便急急的往外跑了出去。
一路小跑着追到了府邸的大門處,本還擔心着唐淮嶼已經走了,好在人還在門口處,谷雨氣喘着跑到門邊,小厮也已經将馬車牽了過來。
唐淮嶼面色灰敗,半垂着頭,低低的喚了她一聲。
谷雨跑的太急,呼吸還急促着,一張臉帶着紅暈,看向唐淮嶼道:“唐二公子,這許是一場誤會,唉,你不肯把話說清楚,小公爺自然會亂想。罷了,想來你也有自己的苦衷,等一會兒回去我和小公爺好好說說,替你解釋一二。”
這古代的畫卷可比不得現代的相機,達不到百分百的與真人一致,想來古代女子衣着打扮都差不多,妝容也都類似,上了畫,相似些也是正常。
而唐淮嶼這樣的斯文人,暗戀一個姑娘家,怕是寧可被誤會,也不願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自己的心事吧。
“唐二公子,我是想來和你說,今日雖是發生了些誤會,可你千萬莫要放在心上,這畫我會替你保管着,待你想清楚了願意和我說這畫上的人是誰了,我再将畫交給她。”
唐淮嶼靜默的聽着,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落寞之中,少頃,才極輕的道:“不是誤會。”
谷雨一愣,有些不解的問道:“什麽?”
唐淮嶼漸漸擡起視線,眼中載着些許憂傷,自嘲的道:“不是誤會。”
谷雨定在了當場。
“小公爺罵的都沒錯,我确實是這般一個無恥下作的小人,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說着,唐淮嶼凄楚一笑,道:“我……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見你跟着霸道蠻橫的小公爺一同去了燕州,我怕你受委屈,心下一直不安。
聽聞燕州出了疫情,便鬼使神差的跟了過來,雖是打着救人的名號,其實也是想見你一面。楊姑娘,你……也很看不起我吧,我明知你是別人的未婚妻,卻依舊壓抑不住自己,這些日子令你和小公爺之間生出了許多龃龉,是我不對。”
谷雨怔怔的望着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竟是真的喜歡她……
唐淮嶼的目光流戀在她的面上,勉力笑了下,道:“在你與小公爺解除婚約之前,我會恪守禮數,保持距離,待你二人當真解了婚約,如若……你還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依然是你的朋友。”
擡手一揖,唐淮嶼道:“告辭,珍重。”
直到唐淮嶼的馬車漸漸消失在了視野中,谷雨才從驚詫中緩過神來。
說起來,她和唐淮嶼也沒見過幾面,之前兩頁匆匆便別過了,雖是這一次日子久了些,可到底中間夾着個容信,也并不是經常獨處。
他喜歡她什麽呢?
谷雨想了一路,覺着唐淮嶼許是為她清冷的外表所惑,喜歡上了他心中的那個人,而不是真實的她。
才行到一半,谷雨便在院子裏見到了容信,原來他一直在不遠處默默的凝視着二人。
見着谷雨的神情怔怔的,容信微蹙了眉,冷着聲音問道:“他和你表白了?”
這個容信,是有順風耳還是讀心術。
谷雨吸了口氣,斂了神色,不想節外生枝,道:“他和我道了別,僅此而已。”
說着,轉身便要回房。
容信卻幾個大步跟了上來,一張臉有些不自然,道:“那你怎麽說?”
“什麽怎麽說,我什麽都沒說。”
掉到了醋缸裏的容信卻不是這麽好打發的,他一個旋身擋在她面前,仿佛是受了什麽委屈般,帶了些許酸氣的道:“他可不就是你說過的溫和有禮,善良寬厚之人嘛,連愛好都與你相同,喜歡什麽奇怪的苦茶,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