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郁戰本來是打算回家休息的,但看見了韓茵的車,又聽了顧城川那番言論,他覺得不能這麽輕易遂了那姑娘的願。

于是他轉身又折了回來,重新套上了手套。

顧城川都看傻了,搶生意這種話他也就是随便說說,但郁戰幫人修車這事可不随便,況且還是一個女客戶的車。

稀奇且詭異。

後來,顧城川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把其中緣由了解了清楚,他了然的點點頭,笑着問:“所以,你這是借着我的東西,給你自己省錢?”

郁戰手撐在保時捷的車尾上,正彎腰查看車的受損程度,他耷拉着眼皮,幽幽回道:“我能給她修,是她這保時捷的福氣。”

這話雖然狂了點,但顧城川深以為然。

男人愛搗鼓車,仿佛就是天生的本能,當初郁戰從部隊下來,他打算邀請他合夥開這個修車行,但後來郁戰又進了刑警隊,他便一個人幹了,但郁戰閑的時候也愛在他車行裏搗鼓這些東西。

修車這項工作,對靠這個掙錢的員工來說是項傍身對技能,但對郁戰來說,就是閑暇時間用來打發時間解悶玩的。

畢竟,一個29歲、又不喜和女人接觸的單身老男人,平時也總要找點樂子。

一碼歸一碼,以郁戰的手藝,一般的師傅真的比不了,所以他說是這輛車的福氣,顧城川也深以為然。

傲嬌也有傲嬌的資本。

郁戰沒耽誤時間,很快就開始動手做钣金矯正,一直到中午的時候剛四分之一工作都沒完成,他看了眼時間,擡起胳膊随意的擦了下額頭的汗,然後就摘了手套。

他把自己那輛輝騰的鑰匙抛給了顧城川,說:“我車的後續工作交給你了。”

顧城川:“那這輛騷氣紅呢?”

郁戰:“留着,她一時半會不來提車,我有時間就過來處理。”

他去休息室拎了一瓶礦泉水,擰開後仰頭就喝了大半瓶。

顧城川笑眯眯的看着他,連靈魂都帶着八卦,“你怎麽知道人家一時半會不來提車?知道還挺多,和這小姐姐挺熟呀,你倆啥關系啊?”

面對好友一連串的問題,郁戰沒什麽表情的回道:“撞和被撞的關系。”

他喝完剩下的水,把空水瓶很精準的投進了垃圾桶裏。

顧城川聽到這幾個字別有深意的笑了,臉上的笑容變了味道,意味深長道:“你這個回答,很容易讓我想歪。”

他咬文嚼字:“撞,和被撞,的關系??”

郁戰正打算拎起椅子靠背上的外套,聽到他這不正經的調侃時頓了頓,皺了皺眉,擡眼看過來時,臉色陰得仿佛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顧城川知道他這個人一向嚴肅,也清楚這種玩笑已經靠近了郁戰的底線,他讪笑一聲,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辯解,便瞧見他突然拎起茶幾上的一瓶水,揚手朝他腦袋上扔了過來。

緊躲慢躲,顧城川後背還是挨了一擊,他疼得龇牙咧嘴,“開個玩笑,動火兒就是你的不對。”

“正常點。”郁戰冷眼看了看他,抖了下外套穿上,又說:“下次再滿嘴跑火車,扔的就不是一瓶礦水這麽簡單了。”

顧城川:......

咋的,扔子彈啊?

他有賊膽想,卻沒膽量說,心裏還腹诽的時候,郁戰卻朝他揮了下手,大步流星朝外走:“走了。”

顧城川:“喂,你怎麽回?送你啊。”

他頭也沒回,懶洋洋道:“不用,打車很方便。”

郁戰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興許真的是年紀大了,熬了兩個通宵,明顯精力就有些不足。

但是,這姑娘的車,他修定了。

韓茵坐上飛機去拍攝前都不知道自己的車是個什麽情況。

那家維修店是朋友介紹給她的,去保養、維修的都是高端車,她之前在這裏做過幾次保養,口碑和服務體驗都不錯,後來也就認準了這裏。

雖然收費是高了點,但人家做出來的活兒漂亮啊,再說,修車費又不用她自己掏,自然是不心疼。

韓茵進了劇組後格外忙碌,車子維修的事情她一時也給忙完了,等想起來後已經差不多過了兩周的時間。

等她差不多已經融入了到了角色中,整個人精神放松下來,才想起來車行一直沒給她發維修單,這天,卸完妝後她就在微信上聯系車行的經理問了原因,經理回複的是車子已經修好,單子還沒出來,等出來第一時間就發給她。

韓茵也不是特別着急,就是擔心一點,如果長時間沒出單子,輝騰車主會不會忘記這件事?最後來個拒不認賬?

雖然她心裏認定是個好警察,但是,卻不一定是個好男人吶!

越想她越覺得有這個可能,通過這段時間來看,輝騰車主根本不主動聯系自己,很有可能已經把這事兒忘了。

韓茵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提醒他。

她找了下微信列表裏早就被壓到最下面的好友,點開後發了句:【還記得我嗎?】

她覺得十有八.九輝騰車主會忘了她。

而此時,郁戰正在登機。

案子有了眉目,遼城這邊已經抓獲了相關三人,經過一系列的盤問,連金寶也不知道孩子究竟被賣到了哪裏,他們是通過一個網絡平臺看到的這份高收益的工作,後來加的群,所有事情都是群主安排好,他們只管一手拿錢一手交“貨”,事情完成後群就被解散,下次有了新的任務會重新組建團隊,接應人之間也是通過網上聯系,再多的信息便無從得知。

這件案子牽扯的比較深,看似抓到了犯罪嫌疑人,但失蹤的兒童還沒找回,而通過這個平臺查到了那個所謂‘群主’常登陸的IP信息,這個人做事謹慎,IP地址不固定,但也限制在青湖省下面的江北市,郁戰決定帶人親自走一趟。

他還是帶着程帥和範建茗,登機後掏出手機準備開飛行模式,這才看到半個小時前有條未讀微信。

确切的說,不止一條。

【我不是寶寶:還記得我嗎?】

十幾分鐘後又接着發了幾條。

【我不是寶寶:不記得了?容我做個自我介紹,順便提醒你一下。】

【我不是寶寶:你好輝騰車主,我是你債主。】

【我不是寶寶:想起來了嗎?】

問完最後一句又隔了一段時間,見他還沒回,這下直接給他發了一連串炸彈的表情圖。

郁戰對她這種小學雞的行為心裏失笑,他想,如果自己再不回複,那頭的人肯定現在處于抓狂崩潰的階段。

飛機即将起飛,他簡短回道:【嗯,現在有事,維修單發我。】

【我不是寶寶:?】

韓茵看到這個回複表示有些懵,‘嗯’是什麽意思?是不記得她了?還是經過她一番提醒,又想起來了?

但不管哪個,現在沒忘就是好的。

她松了一口氣,便沒再窮追不舍。

适當的時候給人留一點空間,追得太緊,容易适得其反。

郁戰下了飛機才看到她微信最後又發了一個問號,他刷新了一下,沒發現有新的內容,但是,朋友圈最新更新顯示的是她的頭像。

他目光在上面停頓了幾秒,然後,鬼使神差的,伸手點了進去。

我不是寶寶:我不想長大,長大就有可能會年紀輕輕得健忘症,如果我得了健忘症,那我萬一欠了哪位朋友的錢沒還,那這位朋友可怎麽辦啊!心疼這位朋友!

郁戰:......

還可以再暗示明白一些。

他手指在這條狀态下停頓了片刻,想通過點贊告訴她,這話裏的意思他都懂,但想了想,又作罷。

他退出朋友圈,随手就把手機揣進了口袋。

程帥有些好奇,搗一下範建茗的胳膊,小聲問:“小賤賤,你說隊長幹嘛呢,起飛前一秒在看手機,落地後第一時間也是看手機,以前也沒見他這麽愛玩手機啊。”

“沒準是局裏有事兒。”範建茗沒多想,還沉浸在這件案子裏,“這個牽扯面比較深,領導很重視,隊長來之前可是立下了軍令狀的。”

提到拐賣兒童這案件,程帥恨的牙癢癢,雖然他現在連一個對象也沒有,沒有結婚生子,但一想到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就算把人販子碎屍萬段也難解心頭之恨。

江北市不是平原地區,海拔較高,郁戰叮囑他們如果感覺不舒服及時說明,他以前來過倒沒什麽感覺,但擔心程帥和範建茗恐怕會有高反。

但目前通過他們的狀态來看,他的擔心好像是多餘的。

遼城市局事先已經聯系過當地警察協助配合,在确定嫌疑人目标之前需要暗中排查,雖然沿遼青高速的各地警方都已經開始行動,但在抓到這個‘群主’之前不能保證他們會不會重組團夥重新作案。

平臺已經被監控,只需要确定‘群主’的身份即可進行逮捕,但在這兒之前,郁戰想了解清楚他們把拐來的孩子送到了哪裏。

郁戰定了一個标準三人間的酒店,辦了入住換了身衣服就打算出去。

察覺他要出們,程帥兩人也打算一起。

郁戰腳步頓住,扭頭回道:“你們換個衣服,整随意些,去附近幾個網吧上上網。”

程帥和範建茗反應了兩秒,然後飛快的換了衣服,三人分開行動,各找了家網吧開了幾個小時,邊上網,邊留意網吧裏可疑的人。

‘群主’常登陸的IP地址不固定,網吧是最适合他去的地方。

郁戰買了一張當地的電話卡,打開了那個已經被監視的平臺,按照連金寶說的方法他很快找到了最新發布的一條帖子,留言之後很快有人私信他,他還沒來得及和對方聊上兩句,緊接着就收到了高勇的電話。

得知新用戶是郁戰,高勇那頭便笑了,“你這是準備打入敵人內部?”

郁戰輕笑,不置可否,那輕松的态度仿佛已經端了嫌疑人的老窩。

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他沒和高勇聊工作,随意調侃了兩句就挂了電話。電腦屏幕上是對方發過來特別專業正式的招聘信息,郁戰看了一眼,留下了自己新買的當地電話號碼。

只要能參與最後一個接應環節的販賣工作,就有機會知道孩子更多的信息。

在這之前,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得有一個新身份。

作者有話說:

郁隊:撞和被撞的關系。

寶寶:你不要臉!

郁隊:???你腦子太污!

寶寶進了劇組,文案部分也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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