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狗仔

聞山市在韓國新良道,?是一座潮流都市,許多明星藝人彙聚于此。

明星是潮流的象征,NZ1就是潮流中的潮流,他們的新年巡回演唱會以聞山市為第一站,?時間是跨年夜。

抵達聞山機場,?就可見到許多大海報,既有成員合體的,?也有不同成員各自的solo海報,?粉絲在下面聚集,隐隐比拼着人氣。

“那個就是Haru!”蘇潭小興奮地指着不遠處一張海報。

海報上的男生一頭白毛,?膚白勝雪,也是美豔挂。他化着濃重的舞臺妝,?右眼下更是和慕時一樣,?有一顆小小淚痣。

“挺好看的哦。”慕時語氣不鹹不淡。

“他舞臺很厲害。”蘇潭說,“論好看的話就一般吧,和你比差遠了。”

慕時雖然不想表現得很喜怒無常,但因為這句話還是不禁微微揚起嘴角。

慕時看了眼在那個Haru的海報下面合影的,?穿着打扮精致的女粉絲們,?問蘇潭:“你不去和他的海報合一張影嗎?”

“不用了吧。”蘇潭說,?“我喜歡他的舞臺,又不是喜歡他的人。”

慕時就此心情大好,?原本還感覺過來是會會情敵,現在只覺走路都像安了彈簧。

蘇潭第一次到韓國,看什麽都新鮮,?左顧右盼的,還想逛商店。

慕時勸他:“走快點,機場人流很大,?可能會被認出來。”

“不會吧。”蘇潭将信将疑,

因為之前樸英給他講嘗試的時候就說過,在國外不用那麽緊張,因為他并沒有那麽紅。他們兩個又是長款羽絨服,帽子墨鏡口罩,從頭武裝到腳,應該不至于……

就在這時,蘇潭突然有種很微妙的異樣感,渾身從上到下一陣別扭,像是一直被人盯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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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奇怪地回頭,慕時于是跟着回頭,餘光裏,剛好看見一個同樣全副武裝的鴨舌帽,縮到垃圾桶後面,手中的手機攝像頭還反了一下光。

蘇潭迷茫間,慕時已經沉聲道:“快走,有狗仔。”

狗仔拍明星是無差別的,尤其是這種無所事事的巡街狗仔,他們專門在機場蹲守,一旦看到走私人行程的藝人就一直跟拍,直到無法再跟為止。

很多藝人海外的私人行程曝光,戀情被拍,都和這些狗仔有關。他們會把藝人的酒店信息放到群裏賣給私生,也會一直纏着藝人讓他們煩惱不已。

這位狗仔已經幾天沒有開張了,這次趕到聞山,就是知道NZ1有很多明星粉絲,想看看能不能拍到什麽大瓜。

蘇潭和慕時絕對是最近的大瓜,他們剛剛結束了雙男主電影的拍攝,在片場還被爆出牽手,雖然澄清得很快,但熱度還有,前幾天的金虹獎上,慕時也是直接cue蘇潭互動。

狗仔沒想到的是,他剛舉起手機還沒來得及拍,蘇潭就回過頭。

這踏馬已經不能稱之為敏銳了,只能說自己倒黴。

眼看蘇潭和慕時加快了腳步,狗仔立刻追上去,他發現自己還不是特別倒黴,因為這兩個人去的方向是男廁所。

雖然确實有藝人會被逼到選擇爬廁所窗戶跑路,但聞山機場的廁所沒有窗戶,只有通風口,這倆人必不可能跑掉,他有充足的耐心等這兩個人出來。

狗仔在廁所門外等了一會,他不敢貿然進去,因為之前就被揍過,還被搶了相機。

雖然他怒發微博控訴,但是因為沒有證據,沒有掀起半點水花,只有藝人的粉絲順着縮寫溜到微博下面嘲他活該。

等了十幾分鐘,裏面的人還不見出來,外面路過的清潔大爺看到他,奇怪地多看了兩眼,友善地說:“可以進去的。”

狗仔惱火道:“你懂什麽!”

轉念一想,他又拉住大爺,和顏悅色地用韓語道:“大叔啊,我朋友在裏面,能幫我問問他們多久出來嗎?”

大爺進去轉了一圈,攤手:“裏面沒有人。”

狗仔臉色一下變了,但他不信,他眼睜睜看着蘇潭和慕時進的廁所,兩個大活人,還能憑空飛走了不成?

他覺得一定是兩個人給了大爺錢,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徑自闖進了男廁所。

一進門,狗仔傻眼了。

廁所裏極其整潔,每一個單間的門都打開着,一眼看去就知道,沒有人。

犄角旮旯裏面也不可能藏着人,只有斜上面的通風窗,窗口歪了一點,但那個通風窗只有巴掌大,人不可能從那裏溜走。

狗仔不信邪地把垃圾桶蓋也打開,裏面同樣空空如也。

“神經病啊!”大爺在門外怒罵。

狗仔黑着臉,回罵了一聲,氣急敗壞走了。

與此同時,聞山機場不遠處的無人小巷,通風管道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當地居民只道是有小孩子在敲管子,或者是管子空隙壓縮空氣的聲音,沒有人當回事。

啵的一聲輕響,一朵小紅花從管道裏滑了下來,花冠蔫頭蔫腦,花葉攤成一個“大”字形。

看起來是被人摘下來,又覺得無趣扔掉的小野花。

然而大字形癱在地上的小野花剛順着管子滑到地上,注意到四下無人後,竟“嘭”的一下站了起來。

小紅花花冠左右搖搖,像是四下張望。

确定沒有民居的窗戶對着這邊,也沒有攝像頭後,小紅花轉而面沖着管道,探了半朵花花進去。

很快,就看到他兩片小葉子扶着一朵小白花,兩朵花花形成一個近似公主抱的姿勢。

小白花羞得用花瓣捂着臉,小紅花在它的對比之下帥得像個王子,它抱着小白花,一個帥氣的信仰之躍,從通風管道跳到地上。

一團煙霧蓬起,煙霧之中,逐漸現出兩個人形。

“我屮艸芔茻凍死我了。”慕時打着哆嗦。

剛化形成人,他穿着質地輕薄的橘紅色襯衫,因為是低領口甚至還露出鎖骨,還有同樣輕薄的深色長褲,在聞山市接近零度的天氣裏,顯然頂不住。

慕時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戒指,他在戒指上不知怎麽的一抹一扭,居然從小小的戒指裏拽出兩個背包和一個行李箱來。

要是有人在旁邊,恐怕會震驚地以為自己見了鬼。

不過見到妖怪和見了鬼,好像也沒什麽區別。

蘇潭接過背包,從裏面拽出羽絨服,給慕時穿上,又自己穿上。

慕時有心讓他先穿,但天寒地凍的,糾結順序問題更浪費時間,只能用最快速度把衣服穿好,又回過頭去,幫蘇潭把拉鏈拉到頂,再把保護脖子的防風搭扣系好,帽子也給他拉上來戴住。

寒風裏,蘇潭的臉被凍得紅紅的。

他們各自戴墨鏡,戴口罩。化形之後煙霧消散得很快,煙霧散盡之時,兩個人已經再次全副武裝,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聞山街頭。

打車去酒店,登記入住。這段時間,雖然慕時一直跟蘇潭保持同行程,但房間都是分開訂,這次也一樣。

通風管道雖然沒有下水管道那麽恐怖,但還是有不少陳年積灰,兩個人各自洗過澡後,蘇潭跑去隔壁找慕時。

蘇潭自己懶得吹頭發,半幹不濕地,搭着塊毛巾就過去了。

結果一見到慕時,就被慕時按在洗手臺前,吹頭。

“你一個偶像,不知道頭發不完全吹幹沒辦法造型嗎?”吹風機轟隆隆的聲音裏,慕時問。

風筒的熱氣讓蘇潭耳朵酥酥的,他縮了縮脖子,辯解:“又不上臺,就懶得吹了嘛。”

“那你不知道頭發不吹幹要感冒的嗎?”慕時又問。

蘇潭沒話辯了,慫慫地給他吹。

鏡子上是一層水霧,浴室裏還有剛剛洗澡殘留的熱氣,宛如雲蒸霞蔚的一場幻境。

慕時手指間是蘇潭的頭發,柔軟黑亮,因為要用手指把頭發一縷縷撥開來吹,偶爾他會碰到蘇潭的皮膚。

他以為蘇潭的皮膚會是涼涼的,因為自從那次昙花一現之後,他比誰都知道蘇潭身體的虛弱。

但觸碰到的時候,蘇潭其實是熱乎乎的。

那種熱乎乎的感覺很熟悉,熟悉而遙遠,慕時不願意過多想起以前的事情,卻沒辦法讓自己不去想。

同樣是浴池,雲蒸霞蔚般的幻境,那裏比這裏更華麗,巨大的水池,水波泛着淡淡金光。

年輕的城主背向他站立,一身月白中衣,溫柔清冷如同月色。

他拿着城主的織錦長袍走進來,在城主背後單膝跪地行禮:“城主,屬下伺候您梳頭穿衣。”

那長身玉立的身影一動也沒動,半晌方開口:“伺候城主梳洗穿衣,好像不是左衛大将軍的職責。”

聲線與現在的蘇潭如出一轍,只是那語調聽起來更優雅,也更疏離。

熟悉的拒絕。

他咬了咬牙:“身為将軍,理應随侍城主左右,伺候城主梳洗穿衣,自然也在職責範圍之內。”

這句話明顯不太妥當,但城主并未反駁。

他依然保持着背向慕時而立的姿态,許久。

就在浴池的水像慕時的心一樣冷下去時,城主嘆了口氣,聲音帶着淡淡笑意:“你啊……真讓人沒辦法。”

蘇潭突然的一哆嗦把慕時從這段莫名的回憶中驚醒,他一愣,蘇潭伸手捂了下自己耳朵:“慕時哥,你那個戒指好冰。”

“哦。”慕時茫然應了聲,把戒指褪下來放回衣服內袋。

他手中是須彌戒,平時就是一枚裝飾性的戒指,用妖力維持時,就是一個可以容下方寸天地的巨大容器,剛才化形跑路時就是這枚戒指裏裝下了他們的行李。

“那個是法寶嗎?”蘇潭又問,“好厲害的,剛才。”

“對,這叫須彌戒,上古的法寶。”慕時說,“當年的法寶遠不止這些,只是現在靈氣枯竭時代,它們一件件都失傳了。”

說到這裏,慕時有點感慨。

須彌戒當年他催動起來毫不費力,如今靈氣枯竭,裝幾個包都累得不行,好在他一直都不是靠妖力而主要是靠武力值,靈氣枯竭對他的影響不是那麽大。

“上古已經失傳的法寶,為什麽會在你手裏啊?”蘇潭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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