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隐世逍遙
“老頭,你怎麽走路的?!”這聲音嚣張至極,打斷了餘晨神游天外的思緒。他停下了步子,觀察着眼前的突發狀況。
路過的人有些游移不定,或許是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并沒有出手阻止。
“小老兒喝的有些醉,對不住、對不住。”
說話的老頭,面目雖然有些潮紅,雙眼卻清明無比,看似醉的不輕,實則心如明鏡。
餘晨将目光轉向那道不依不饒的聲音,發現此人面目有些眼熟。這時他才想起,這人不是被他踢下臺階的胖子嗎!這算不算冤家路窄...
然而,他這次并沒有打算出手,一則,這老頭步伐穩健,不似醉酒之人。二則,胖子身邊并無仆從,威脅不了老人。在細看,餘晨發現,老人雖然道着謙,可面色毫無畏懼。他心道:許是哪位大能者,歷經此地而已,不是有人說過,能進入此地的人,哪位會是普通人。這老頭年紀也不小,總不會是來拜師的吧?
想到這裏的餘晨繞過衆人,徐步離開。
老頭見餘晨離開後,眼中盛滿笑意,搓着手中的酒葫蘆,得意的看向某一處。
那老頭,再次撞向胖子。可憐這個胖子,今天再一次親密接觸地面,圓潤的身體在衆人面前轱辘轱辘的快速滾下去。老頭不忍的捂着臉,雙手卻悄悄打開一條縫隙,窺視着。
“現在的年輕人,如此浮躁不堪”老頭砸吧砸吧嘴,拿起腰間的酒葫蘆,猛喝了一大口。
他嘿嘿一笑,搖晃着酒醉的步子,離開衆人的視線。
而另一邊,餘晨卻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他被一女子擋住了去路,他退女子退,他進女子進。
那女子雙目含情,一襲紅色外衫罩身。腮邊兩縷發絲随着她的動作輕柔拂面。
“公子,可有去處?”女人朱唇輕啓,綿言細語道。那綿軟的聲音仿佛化作了一池春水,若是一般的人,恐怕早已被迷了心智。
因為女子大膽的動作,衆人紛紛停下了匆忙的腳步,看向二人。
這女人到底什麽目的,餘晨也不知,這人擋住了他的去處,讓他不由的有些怒火。
“你想做什麽?”
女人并不在意餘晨毫無起伏的語氣,她輕浮地勾着男人的下巴,嬌笑道:“為何對小女子這麽兇?”邊說着邊輕輕地拉扯着餘晨的衣襟,道:“公子可有雙修對象?”
這姑娘有沒有骨頭!有沒有!能丢出去嗎!能嗎?餘晨心中的怒火即将爆發。
作為一個只知道攻略游戲的死宅!別指望他懂得男女情,于是餘晨做出了一件別人不能理解的事情,他本就兇狠的面相,此刻越發顯得可怖,他雙目無神的盯着那個女人,仿佛只是盯着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
只見他擡起了右手,就在衆人以為餘晨會接受那個女子之時,卻聽那人說道:“胸小,就別學人穿低胸裝,不要相信擠擠就會有!”說完,餘晨右手解開外衫,遞給了那個女人。
靜默....無限的靜默....直到..
“啊——師兄,我不玩了!”女人跺跺腳,将外衫丢向餘晨,大吼道。此刻這個紅衣女子,哪有方才的千嬌百媚。變化如此之大,令人不禁乍舌。
“看什麽看,沒看過女人啊!”
衆人紛紛回神,搖搖頭,擡頭望天狀,見女人如此兇悍,皆轉身疾步離開。
眼前什麽情況?餘晨的腦中充滿疑惑。
“哈哈——”遠處傳來爽朗的笑聲,餘晨循聲望去,見發聲之人正是他不久前見過的年輕公子。
“師兄!”那女子眼神怨念着看着那人,連聲音都小了不少。
“還記得我嗎?”那身着道袍的年輕公子笑着對餘晨說。
“記得,是你為我指的路。”原來這年輕的公子正是當初贈餅之人。
因為再一次的相遇,餘晨應了那公子的邀約,随着二人來到一家酒肆。
穿過了嘈雜的酒廊,三人來到酒肆後院,餘晨驚訝的發現,剛見不久的醉酒老頭,竟然也在酒肆後院!
餘晨就這麽看着那人,眼神有些怪異。為什麽他感覺有些過于湊巧?
同時身體呈現警惕狀,眼神掃向三人。
“不必緊張,這位是家師。”那年輕公子安撫着餘晨,并指着那老頭繼續道:“日前,我與師傅打了一堵,賭你有沒有仁義之心。誰知你....”
那人未說完的話,餘晨立刻便知,他現在終于明白,原來那老頭是故意讓那胖子欺負,只是為什麽要拿他做賭注?他卻不知。
“師兄,我來說。”那女子喜歡快人快語,見師兄說話緩慢,便接過了話語權,道:“師兄本意是想讓你拜入逍遙道人門下,誰知你卻冷眼旁觀。辜負了師兄一片好意!”那女子岔岔不平接着說道:“師兄見你願意與一紅鳥分享食物,誤以為你心地善良,便與師傅打了一堵,若是你通過了考驗,即可拜入逍遙樓!”
餘晨聽完後,淡淡道:“然後呢?”
“你這個笨蛋,哪有然後,當然是沒有機會了!”那女子真想敲開餘晨的腦袋,看看這結構是不是與其他人不同。
“若是重來一次,你可會後悔?”就在女子恨鐵不成鋼之時,那沉默喝着酒的老頭突然出聲問道。
“在下不會,”餘晨搖搖頭,無所謂的語氣讓衆人詫異地望向他。
“為何?難道你不想拜入逍遙樓?”老頭的眼中充滿了趣味,他起身踱步來到餘晨面前。
餘晨心中雖然有些遺憾,卻不後悔當初的決定,若是重來一次,他同樣會繞道而行。
“在下當然想拜入逍遙樓,但并不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說到這裏的餘晨擡眼盯着那老頭道:“何況,當時你并未醉,在下為何要為了一個裝醉的人,耽誤時間?”
這還是頭一遭,有人聽到“逍遙樓”還能表現如此平淡的人,那老頭頓時好勝心升起,想那逍遙樓隐居世外百來年,誰人聽了不是推崇不已,偏偏眼前這小子,從頭到尾無一絲表情。
“那你且說說,若是知道我是逍遙樓的人,還會冷眼旁觀嗎?”
對于老頭不依不饒的追問,餘晨肯定的回道:“會。”
“你這人怎麽就不知變通?!”身旁的紅衣女子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齒道。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人,一根筋通到底,不會轉彎的人!
餘晨滿臉嚴肅認真,道:“前輩雖然拿着酒壺,卻步伐穩健,雙目清明,看不出絲毫醉意。我無法說服自己去救一個明顯不用相救的人,而且那胖子并無威脅能力,在下若是知道前輩是逍遙樓人,更不會出手,因為前輩有自保能力。”
那老頭負手,背對着餘晨道:“若是你猜錯了呢?誰為你的自以為是負責?我若只是一個普通的糟老頭,你豈不是少救一人。”
老人的質問,讓餘晨靜默了片刻,他依然堅持初衷道:“在下為何要救?我二人素不相識。救您是仁義,不救亦無罪。在下不是救世主,顧不了所有人。救或不救,心中自有答案。”
要是每個人都救,豈不是會累死!餘晨心中無語。
一邊的年輕公子,溫暖的笑意瞬間停滞,眉一蹙,便斥道:“我當你是那心善之輩,竟然、竟然是如此自私的人!”
紅衣女子更是附和道:“如此冷血的人,逍遙樓絕不收!”
餘晨聳聳肩,毫不在意二人的斥責,他禮貌的對着老人抱拳道:“若是無事,在下告辭。”說完他轉身對着那年輕的公子道:“多謝引薦之情,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有你的仁義之心。我有我的生存之道。”
餘晨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至于身後之人作何而想。他不在乎。
待人離開後,那老頭才嘆氣道:“此人觀察細微,分析合理。可惜啊、可惜...”
“師傅,可惜什麽?”紅衣女子好奇問道。
“不可說、不可說。”那老人搖着頭,喝着壺中的酒回到房中。
“這一兩個,打什麽啞謎?”嘟囔的女子,眼神刷的掃向身旁的那人,逼問道:“師兄,你說!師傅到底在可惜什麽?雖然那個人願意與紅鳥分享食物,并不近女色。可他還是沒有幫助師傅,說明心不善!這種人有什麽好可惜的!”
男人皺着眉頭,突然想到了什麽,緊蹙的眉宇舒展開來,他顧不得身旁人的問話,急忙離去。
而被留下的紅衣女子,左右回頭看了看,嘴角可疑的抽了一下。這一兩個都在玩什麽啊?到底有沒有人告訴她?!
師傅說可惜?到底可惜什麽!說話留一半不知道會急死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