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功虧一篑
餘晨醒來時，已日暮黃昏，原以為醒來會在那十裏桃花源，沒想到會是在逍遙樓的翠竹苑，略疑惑了會兒，便猜測着，或許那神秘的力量是師兄。
自穿越以來，餘晨第一次為自己的魯莽感到懊悔，自以為準備充足，将自身陷入危險之中。而懷中的符咒哪裏來得及用，結果到頭來，連突破也沒有成功！雖然差點兒就可以學會随心訣第二式。
以後萬萬不可如此莽撞，若是丢了性命後悔也來不及。
不過，他好像發現了一個秘密。識海中的九鳳劍似乎在保護他，那場夢境恐怕不是妖物所為，而是九鳳劍創造出來的，意在鎖住魂魄，不被打散。
至于夢中經歷的一切，也不知是真是假，就當是一場夢吧。
猜想只是猜想，他還需要日後證實。
此時的餘晨，只想知道救他的人怎麽樣了，他記得逍遙樓有規定，接了任務的弟子，逍遙樓不可插手，想必那人此刻正挨着訓。
“師弟，你醒啦！”
餘晨正要出門，便撞上迎面而來的顏懷夢。
“師姐，師兄去哪了？”餘晨側身問道。
“師兄被掌門囚禁到望天崖上！”顏懷夢柳眉緊皺，“怎麽辦？掌門還說，師兄不呆個五年，不許出來！一年後，宗門九玄秘境即将開啓，到時，師兄怕是會失去進入秘境的資格！”
“師兄是師傅最喜愛的弟子，掌門又怎會讓師兄錯失機緣！”餘晨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嚴重：“我去向掌門請罪，希望掌門對師兄網開一面！”
顏懷夢急忙上前阻攔：“沒用的，師兄犯下門規，就算師傅回來了也無濟于事，而師傅身為執法長老....”
她未完的話，令餘晨沉默了下來，師傅身為執法長老，更不會放過師兄。良久，餘晨打破沉默：“我去看看師兄。”
望天崖是門中弟子犯錯被幽禁的地方，這地方屬于執法閣掌管，如今師兄犯了錯，師傅又不在樓裏，掌門自是有權處罰犯了錯的弟子。
而望天崖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因為這座山崖直聳雲霄，仿佛高不見頂。
在那崖的頂端只有無邊的寂寞與折磨，下雨了也沒有遮擋物，天熱了也不許用術發祛熱。都說修仙者十年如一日，可在這望天涯中卻日日難熬，不止難熬，還要每天經歷一次雷電的洗禮！
這地方本是懲罰歷代重罪的門中弟子，令衆人沒想到的是，衆弟子敬重的大師兄，卻被丢了進去。而原因竟然是因救人所致，這讓門中尊敬顏懷惜的弟子，心中頗有些埋怨餘晨。
這些埋怨餘晨并不知，他此刻正禦劍前往望天崖。這距離竟讓他深深的費了不少時間，到達頂部時足足用了兩柱香之久，比去日月城的還要遠上許多。
崖頂空曠無一物，層層雲霧繞崖飄浮，而崖頂周圍的石塊似犬牙交錯，若是赤腳而行，鐵定被紮上一個血窟窿。
餘晨見到顏懷惜時，對方正打着坐，怕打擾到他悟道，餘晨無聲地坐在那人身旁。
享受着靈氣滋潤，周圍萬籁無聲，這裏仿佛可以洗去凡塵俗世的憂愁，直到....
“轟隆！”
原本風平浪靜的崖頂，狂風大作，雷聲越來越響，可是身旁那人卻還是緊閉着雙眼，似對雷聲毫無感覺。
雷電滾滾，若不是知道這是逍遙樓的懲罰，餘晨定以為是哪位大能者在此渡劫。這雷與天雷不同，天雷是渡劫修士才會遇上的九天玄雷，而這望天崖的雷電，卻是仙器所為。
餘晨索性也不運用術法阻擋，任雷電劈下，可是那雷電卻像長了眼似的，直劈向他身旁的那人。
一道雷電“轟隆”而下，他心中一驚，只見師兄俊雅的臉被劈了個焦黑！
卧.槽！這是要毀容的節奏啊！餘晨不由得擡頭望向天空。
又是一道雷電劈下，而這次比上次更凄慘，師兄身上的道袍直接化為了灰燼，這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的是！此時此刻的情節讓他想起了李家村的二娃子，師兄此時的樣子與那二娃子相差無幾，同樣的黑。或許這次打上兩個燈籠也找不着！
餘晨很自覺的背過身，別問他為什麽背身，當然是因為師兄的衣服被雷電劈沒了，雖然很黑，但是他還是懂的，非禮勿視好嗎！
“晨晨！”
或許是他幻覺了，怎麽好像聽見了鳳五的聲音！
“唔....我還以為你要被那妖物吸成幹屍！”
好像真的不是他的錯覺啊，這真的是小五的聲音！
剛準備轉身，許是想到了眼前的情況，立刻打住了側轉的步子，心中念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鳳五，你怎麽在這裏？”餘晨背着身問道。
鳳五撲騰着翅膀，飛到餘晨身邊，兩只爪子踩着對方的肩膀，清理着翅膀上的羽毛。
“被師兄抓回來的！我早上醒來發現你不見了，就猜到你去了桃花林，剛到目的地，就見師兄把你救下，我當然...”
說完鳳五還有些不好意思，歪着腦袋半晌說：“當然要跟着你一起！”
為什麽他感覺哪裏有些奇怪？眼神刷的盯着鳳五：“真的嗎？”
鳳五眨着眼睛，身子向後小退道：“當然是真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師兄怎麽可能抓你，是你賴着師兄吧！還有，師兄什麽時候變成了你的師兄！？”
鳳五親昵的蹭着餘晨的側臉：“別這樣，你師兄也是我的師兄，我的二哥以後也是你的二哥！”
餘晨腦中回放着紅衣男子的記憶，說道：“你這樣就把你哥賣了，真的好嗎！”
“師弟，你怎麽來了？”
身後的聲音打斷了兩個沒有節操的人，餘晨聽到腳步聲，聲音徒然大了起來：“師兄，別過來！”
顏懷惜奇怪道：“師弟怎麽了？”
“晨晨害羞了！”鳳五在二人頭頂盤旋叫着。
餘晨有種想捏死這鳥的沖動，整天在瞎想什麽！他氣憤回頭，就見師兄穿戴整齊，哪有不雅之處，連.發絲也沒亂。
卧.槽！難道剛才是他的幻想！
“師兄，你的衣服怎麽完好無損。”
顏懷惜覺得有趣，師弟從來都是面無表情，這次竟然少見的露出了驚訝。他大笑道：“師弟怕是忘了修仙之人的衣物可以瞬間恢複，雖然禁用術法，可恢複術還是可以用的。”
“這樣啊...”別問他怎麽不知道，他只是沒有想過被劈成灰的衣服還能恢複如新！
兩人相聊許久，方才的尴尬也散了大半。餘晨忽地單膝而跪，雙手抱拳：“多謝師兄救命之恩，是我連累了師兄。”
顏懷惜眼中訝異一閃而過，扶起餘晨。道：“師弟不必介懷，我只是不想師傅好不容易收的徒弟，失去了生命。”
餘晨知道師兄是在安慰自己，于是說：“那師兄以後如何打算？”
兩人心知肚明，這以後說的正是九玄秘境，這秘境宗門每百年才開啓一次，皆是門中弟子，機緣造化皆看個人。
這時顏懷惜似想起了什麽，他将懷中的妖丹遞向餘晨：“這是桃花妖的妖丹，你将此物交予使命閣，閣主自會将這任務打上完成。”
而對于九玄秘境的事情，顏懷惜卻只字未提。
“師兄，我...”
還不待餘晨将話說完，就見鳳五一口将妖丹吞了下去，速度快到令人防不勝防。
此時餘晨心中可謂是，一萬頭羊駝呼嘯而過！真的是悲傷無奈到了極點！這巴掌大的鳥兒，是怎麽将一顆如夜明珠般大的妖丹吞下去的！實在令人費解。
“鳳五！”餘晨一把抓.住小紅鳥，眼神似刀子般嗖嗖刮着鳳五。
“放手，你抓到我的腦袋呢！誰讓妖丹的味道太香，我，我沒忍住....”
顏懷惜嘴角一抽，見餘晨似真有砍死鳳五的沖動，急忙勸道：“師弟莫急，桃源妖精已死，使命閣自會取消任務榜，只是，那獎勵沒了。”
餘晨當然知道這些規矩，完成任務後的弟子要上交任務用品，如今，妖是殺了，可惜任務用品被吃了，而使命閣只認物品，不認人啊！
不過轉念一想，這妖又不是他殺的，也沒什麽好糾結的。
既然不是他的功勞，沒有了也無所謂。
就算他看見了今生的命數又如何，該發生的還是會放生。只要使命閣判斷任務完成，還可以回逍遙樓就好。
這次連累了師兄，他卻不知道該怎麽辦，若是錯過了這次秘境還需等上百年後，晚上百年就相當于輸在了起.點。
心中喪氣的餘晨，擡頭便見眼前人笑意吟吟，毫無悲傷之意。
他不懂，這次機會很難得，為什麽這人卻還笑得出來？最讓他奇的是，為何，為何要救他，明知逍遙樓門規，卻故犯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