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全息網游17
很久以後，連沁才反應過來，他和器靈寶貝這個發展，有些不對勁。
于是在某個深夜的賢者時間裏，連沁把身邊剛躺下的賀臨扒拉起來，逼問他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自己的。
賀臨無奈起身，親了親連沁的嘴角：“你喜歡我的那一刻，我就喜歡你了。”
十分保險又萬能的回答方式。
連沁砸吧着嘴琢磨了一下，不依不饒，“又開始信口開河了，我要是沒喜歡上你呢？”
“不存在這種假設。”賀臨斬釘截鐵。
連沁被壓制了太久，這次感覺能翻身，想着便得意起來，“怎麽不存在，我一開始本來就沒喜歡你。是你一上來就讓我當看護，我又不是你媽媽，然後就又動手又動腳的！”
賀臨黑了半張臉，感情游戲裏的日夜陪伴在連沁這裏都往事随風了？
“你不喜歡我？不喜歡我天天追着我要奔現做什麽？”
連沁：“因為你強啊。”
這下賀臨一張臉全黑了，“換個東來、北來、南來的，只要他們夠強，你也上趕着要去送？”
“送什麽？”連沁的關注點開始偏移。
賀臨咬牙切齒，“千裏送……”
連沁想了想，自己從C市飛來S市，那可不止千裏了。而且連沁熟知的‘千裏送’，還是傳統意義上表達友誼的，“你看你，又說不切實際的話了。我不管是送誰，肯定還是對你的情意最深重的。”
賀臨絲毫沒有被安慰到，他還真想過要送別人？
連沁還在自顧自解釋，賀臨翻身把人摁在身下，“好了，精神這麽好的話，那再做點消耗精力的事吧。”
“噫？”
關于‘誰先喜歡了誰’這個探讨，最終還是不了了之了，不過好在，這兩人都是不太在意這種細節的臭男人。
……
聞恒最近有些郁郁寡歡。
他從來沒想過，赫連青站在聚光燈下時，會那麽耀眼。他記憶裏的赫連青，雖然溫和俊秀，但遠遠達不到灼灼生輝的程度。
到了此時，聞恒其實已經很少想起赫連青歇斯底裏的模樣，他會回憶自己赫連青還沒奔現時的溫馨甜蜜，更多的是想着近段時間裏赫連青給他那種抓心撓肺的誘惑，至于那些曾經他厭煩的，敷衍的時光，便通通像被封印了一般。
他最近很少上游戲，現在赫連青是服務器裏炙手可熱的大神，他一上游戲就必定會聽到與他相關的消息，這會讓他更加心堵。
但是完全不上游戲，他又做不到。
聞恒開了個小號上游戲，假裝自己是個局外人，偷偷窺探那些明明讓他心堵，卻又偏偏舍不得錯過的消息。
《戮仙》的新版本與之前的版本并沒有大的改變，風景還是那些風景……聞恒沿着街道走，回憶着曾經和青虹一起度過的游戲歲月，臉上不知不覺勾起一個笑。
“賣靈寵，各式各樣的靈寵，多稀有的都有！”
聞恒正陷入美好的回憶裏，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吆喝聲，他正不耐煩的想換個安靜的地方，卻忽然發現那吆喝的人是在賣靈寵。聞恒心念一動，走了過去。
販子見有客上門，立馬熱情的開始結束，“客人來看看靈寵啊，本店雖小，卻應有盡有，多珍貴的靈寵我們都門路的！”
聞恒回憶了一下當初赫連青送給他的那個靈寵，對小販形容道：“有那種靈寵嗎？像狐貍，又像貂……不是這個，也不是這種，白色的那種……”
兩人來來回回對比半天，聞恒都快不耐煩了，那小販才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麽了，你是不是想要一只‘白澤’啊？客人我跟你說啊，這寵物沒現貨，你想要的話只能給定金預定着，我們有人逮到了優先給您安排……”
“很難得嗎？”聞恒打斷他的話，緊緊皺起了眉。
“嗐，客人有所不知，這靈寵在雪淵出沒，那地方你知道，又冷又險峻，白澤還狡猾，連見一面都難得……說起來，我見到的那只，還是在拍賣行裏呢。”
“拍賣行？”聞恒心髒一緊，感覺不太好。“是啊，沒想到我的游戲生涯，還能撿這種便宜，在拍賣行低價掃到一只白澤。”
“那只白澤呢？”聞恒呼吸急促。
那小販看見眼前的客人眼睛都紅了，一時也有些呆愣，“早，早賣掉了，拍出天價了……客人我知道你想要，但那只都是一年前的了，要，要不，我多幫你留意一下，沒準還有那種運氣呢。”
“沒有了。”聞恒面無表情的垂下眼睑。
“啊？”
“不會再有那種，那種不識貨的蠢人了。”
小販了然點頭，确實，他能遇到一次還是走運呢，可遇不可求的……看來這位客人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呢。
“有些東西，遇到了，當然要抓住機遇啊，要是錯過了，下次才不一定還有這樣的幸運啊。”小販還在絮叨，聞恒卻是一臉失魂落魄。
連個商人都明白的道理，可笑他卻現在才懂得。
找不回赫連青送給他的那只靈寵，這讓聞恒更加失落了，他忽然又憶起赫連青和他在一起後還送給過他一些東西，他此時就像垂死之人突然又抓住了一絲希望。聞恒急忙退出了游戲，開始在家裏翻箱倒櫃起來。
他記得赫連青曾經送給過他一對袖扣，當時赫連青還有些羞赧，告訴他自己在袖扣上刻了字……
刻了什麽字？會是表達情意的話嗎？
聞恒迫切的想要找到那對袖扣，好似這樣就能找回那顆被他弄丢的真心。
可是找不到，怎麽都找不到！他當時為什麽沒有收好？為什麽會覺得不是多值錢的玩意兒，所以不收好？到的刻的是什麽字？為什麽找不到了？
聞恒找遍了整個屋子，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個盒子……他突然崩潰的大哭起來，他明白了，他找不回來了。
那顆真心，他找不回來了……
……
江雨疾不知從何處得知連沁新的住址，天天在那片轉悠堵他。
這點是連沁萬萬沒想到的，他防着聞恒來糾纏，卻忽略了江雨疾，還真被他堵住了。
賀臨家沒有請阿姨，連沁住過來後就接手了廚房事宜，今天也是買了菜才回家，卻被江雨疾堵在了路口。
“你辭職又搬家，就是因為那個男人？”江雨疾咬牙切齒的望着連沁，眼裏滿是憤怒不甘。
連沁一聽，戲又來了，低落的開口：“雨疾你也知道的，我的家境不太好，我又得了絕症，阿臨他出錢給我治病，還要養我一輩子，所以……”
所以他的選擇，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也可以給你治病，我也可以養你。”江雨疾聽到這樣的理由，反而心中一喜。
“可是你是有婚約的人了，我，我們不能做違背人倫的事。”連沁一副不得已的開口，惹得江雨疾有些急切的解釋。
“不是的，是聞恒那邊家族要求的聯姻，我，我只是想讓你看清聞恒的為人。”順便再讓赫連青吃一下醋。
這一招江雨疾在大學時就沒少用，利用交女友，和別人走得更近來刺激赫連青。而這種行為也一向好用，赫連青吃醋後又克制又難過的模樣總能讓江雨疾格外有成就感。
他以為赫連青永遠那麽好拿捏……
這次卻沒想到，他一直視做對手的聞恒，其實早就出局了，然後又從游戲裏冒出來個莫名其妙的賀家公子。
最初得知賀臨的身份時，江雨疾也不是沒想過要放棄，但最終還是沒舍得。他直到現在才意識到，他其實早就喜歡上赫連青了，他內心潛意識也很早就意識到，赫連青是喜歡過自己的。
因為有着這個結論，江雨疾決定來找連沁。
江雨疾說完了解釋的話，腦子裏幻想着赫連青回心轉意跟他離開，卻突然聽見一道飽含怒意的聲音，“是，也順便看清了你的為人。”
“真正愛一個人，不會用跟別人親近這種手段來吊着他。”賀臨走過來，伸手摟住連沁，在他額頭親了一口。
“你怎麽出來了？外面冷啊你不多穿點？”連沁回頭看賀臨，眼裏閃過笑意。
兩人舉止親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兩人之間處于濃稠的熱戀氣氛中。
江雨疾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剩下半截，也在連沁的話語裏冷了下去。
“你走吧，別來打擾我了。我不是你認識的赫連青了，我們沒可能的。”連沁嚴肅的說完，轉身拉着賀臨往回走，一邊走還一邊唠叨，“你看你手多涼，你存心折騰我這個老媽子是吧？抵抗力差還不當回事，你今晚別鬧騰冷又要和我睡！”
“唔，我悟了……”
“你悟什麽了？”
兩人嬉鬧着越走越遠，獨留江雨疾留在原地，神情惝恍。
赫連青說，他們沒可能了。
他說他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赫連青了。
他真的，對他沒有感覺了。
江雨疾伸出一只手來，捂住眼睛，苦笑了一下，眼前浮現出曾經和赫連青相處的那些畫面，少年眼裏是努力壓抑的情愫。
他明明喜歡他，卻還以他的意志為主，他是那麽在意他，他卻沒有伸手抓住。
原來是真的，不會有人一直在原地等另一個人的……他，明白得太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