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會跳,出故障摔下來就是肉餅,說不好還會砸到人。”
……
李天水找了個風景好的位置停車,讓她先下去玩,他回個電話就随後。前天有一批貨出了點問題,他打給李天雲,看他解決了沒。
李天雲說問題不大,讓他好好放松,不用管店裏的事。李天水回他了一句,“不用管你告訴我幹什麽?”
李天雲理虧,解釋了大半天。
有一批浴鏡出現了裂紋,廠家說不是他們責任,運輸說跟他沒關系,但偏偏這批貨沒驗就簽收了。
李天水站車邊又來回打了幾個電話,才拿着相機去了湖邊。梁巳原本帶了三四條裙子在車上,但見李天水心裏有事兒,也沒好意思來回換着拍。
李天水調着鏡頭問:“你怎麽不換裙子?”
梁巳甩着外套袖子說:“算了,有點冷。”
“先去換吧,拍好穿外套就行。”
“哦。”梁巳飛快跑去車上。
李天水調整了情緒,脫掉鞋子踩在湖裏的石頭上,舉着相機找角度。他本來不會拍照,但這兩天在網上現學了點。
梁巳一路拽着裙擺小跑過來,李天水讓她站在湖裏,這樣拍出來的湖面更湛藍澄淨。
倆人玩了三四個小時,李天水舉着相機給她抓拍了三四個小時。
梁巳很滿意,抓拍比擺拍的更自然。
等她最後一條裙子換好回來,李天水站在草場上接電話,身後是波光粼粼的湖,一側是一匹牧民養的馬。
Advertisement
梁巳見他挂完電話,舉着手機喊他,“李天水!”
李天水回頭。
梁巳給他抓拍了張,然後過去給他看,“是不是很有 feel?”
“主要我長得好。”李天水很自信。
“切。”梁巳把照片發給他,随後輕輕地看了他一眼。
李天水也看着她,沒作聲。
倆人對視了幾秒,梁巳先不自然地別開眼,指着草場上的馬問:“這兒怎麽會有匹馬?”
李天水示意她看不遠處的蒙古包,“牧民養的。”
“這兒還有蒙古包?”
“住這兒看日出方便。”
梁巳點點頭,沒再找話。
“你等我一會。”李天水去蒙古包,跟牧民商量了下,從兜裏掏出錢給他,然後過來牽上馬,問她,“要不要騎馬再環一圈湖?”
梁巳看了眼自己的裙子。
“側坐就行。”李天水說。
“行。”梁巳點頭。
李天水脫了外套先墊在馬鞍上,然後把她抱上去,自己再翻身上馬。
馬跑起來一颠一颠,梁巳被颠得緊緊貼着李天水。李天水緩了速度,問她,“冷不冷?”
“還行。”
“那讓馬吃會草。”李天水拉缰繩,讓馬去了草場。
馬低頭悠閑地吃草,李天水點了根煙,抽了會問她,“蔣勁要我問你,你為什麽跟他分手?”
梁巳先是一怔,随後問他,“你還管這事兒?”
“管。”
“他是我兄弟,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伸過手。他也沒別的要求,就是想問一下原因。”
梁巳下來馬,看他,“他怎麽跟你說的?”
“他說你們都見過雙方家長,已經計劃結婚了,突然你就提了分手。”
梁巳點頭,“就一瞬間的事。”
“什麽一瞬間?”
“就那一瞬間清醒了,我沒信心跟他結婚。”梁巳平靜地說。說完又問:“蔣勁有沒有跟你說、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李天水斟酌,“他說是飯桌上。”
梁巳點頭,“我們有個共同的朋友組局,然後一見鐘情,我就追了他。”
李天水悶頭抽煙,沒作聲。
“他還跟你說什麽了?”
“沒了。他就是想弄明白好好的……”
“沒有好好的,是早有征兆,他沒放在心上而已。”
“他……在外面亂來了?”李天水猶豫着問。
“他必須要亂來,我才有資格提分手?”梁巳反問。
分手原因
“別的我也不多說。根本原因是深入了解後,發現性格和價值觀不合。我們的愛太脆弱和狂熱,經不起柴米油鹽和生活中的雞零狗碎。我沒信心跟他步入婚姻。”梁巳看着吃草的馬,說:“确切地說,是他沒有給我足夠的安全感和勇氣。跟他談戀愛很快樂,但結婚不合适。”
“談戀愛的時候我愛他,是毫無保留的愛。但現在不愛了。”
半天,李天水才說:“我沒聽懂。估計蔣勁也聽不懂。那天他半夜醉酒給我打電話,說婚房都裝好了,你沒任何征兆地提分手。”
梁巳沉默了好一會,“過去的事我不願意揭疤。他非要問個明白,我就說上兩件。”
“有一回夜裏十一點我們在公路上吵架,他把我撂路上就走了,後來他有回頭接我,但是我心裏過不去這道坎兒。”
“我去他們家吃過兩回飯,他父母看不上我。一方面嫌我是養女,另一方面嫌我沒我姐有能力。他父母旁敲側擊過兩次,說我養父母偏心我姐……”梁巳仰仰頭,籲了口氣,然後看向李天水,“我跟蔣勁說,說讓你爸媽別操心我們家裏的事,可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甚至覺得他爸媽也是為我好。”
“原本這些事不足為外人道,但他非要理由,這就是最致命的理由。他不懂得維護我,不把我的情緒當一回事兒。”
“我跟蔣勁說了好幾回,說別管我們家裏的事兒。但他和他父母總認為我是寄人籬下,認為我養父母苛待了我。”
“也都不是不能饒恕的大事,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細節,但正是這些細節擊垮了我。我姐總是說我太理想化,追求的愛情太烏托邦。可我就是這麽一個人,對感情懷有期待和憧憬,如果談現實,我早早就該認命,像我姐一樣,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結婚。”
“我相信蔣勁不是有意的,也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否則他不會讓你來問我。但正是因為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而我卻在乎這些,所以我才對他絕望。他 get 不到我,照顧不了我,我沒辦法嫁給一個 get 不到我的人。”
梁巳說完,問李天水要了根煙,然後把他的外套仍在草地上,自己盤腿坐下,“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你自己斟酌着跟他說吧。”
“我明白。”李天水應了句。
“你說,我該不該跟他分?”梁巳仰頭看他。
李天水也盤腿坐下,不接話。
梁巳嘴裏咬着煙,把手腕上的表當着他面拆了,然後伸給他看,“我十八歲割的,好不容易才被搶救過來。蔣勁家裏人看不上我,這個占主要原因。”
李天水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疤,一言不發。多少他也聽說了,梁巳高中早戀,那個男人救人溺水死了。
“我不是為任何人割的,而是曾經的我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期待。”接着雲淡風輕地說:“那個年紀嘛,正矯情,想法也極端。”
“但是呢,正因為我過度追求這些虛無缥缈,不切實際的東西,所以吃了不少虧。可我從來也沒後悔過。我兩次戀愛都是一見鐘情,一次消失在最好的時候,一次幻滅在深入了解之後。”
“後來我有想,一見鐘情也許不适合我,甚至不适合大部分的人。”梁巳緩緩地說:“因為倆人遇見的時候水就已經燒沸了,是天雷勾地火、是久旱逢甘霖。但随着深入了解,發現對方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然後水溫就往下、往下、往下,直至完全冷卻。”
李天水沒接話,只聽她說。
“這也可能是我狹隘的偏見。也許有些人就是能經營好一見鐘情,有些人就只能一地雞毛。蔣勁沒錯,我也沒錯,但我們在一起就錯了。”
梁巳說完就沒再說,望着夕陽下,水光潋滟的賽裏木湖。
李天水也沒再說,倆人各自沉默。
今天原本計劃出來賽裏木湖,去看果子溝大橋,晚上住伊寧市來着。但賽裏木湖太美,而且有幾個天文愛好者說,夜裏可能會有星空和銀河。所以他們找了個蒙古包,打算再住上一晚。
晚上倆人穿着厚外套,坐在蒙古包外一面喝酒吃肉、一面看星空。自從下午長談後,倆人話都不多,而且誰也沒想着刻意找話調節氣氛。
蒙古包條件算不上好,李天水特意回車上,把獲獎得來的那條羊毛被拿了上來。
梁巳喝着酒,看他忙前忙後,等李天水坐回來,她已經喝了兩瓶啤酒,而且躺在草地上看星空。
李天水點了根煙,沉默了會,又回車上把後備箱的帳篷拿出來,說晚上他住在帳篷裏。
梁巳沒聽見似的,不理也不管。等他在蒙古包外紮好帳篷,她就起身回了蒙古包,準備睡覺。
梁巳一夜無眠,她都懂,什麽也都明白。她明白李天水為什麽會問她和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