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章節

呢。”

梁巳低頭看鞋尖,也沒做聲。

李天水俯身看她,指尖抹掉她滾落鼻梁上的淚,安慰她,“真沒事兒。”

梁巳背過身子擦淚,随後看他,“我送你去我姐辦公室等。”

“不急。”李天水朝她伸胳膊,“抱抱。”

“哎呀我沒事了。”梁巳難為情。

李天水擁抱她,“以後想哭就盡情哭,不要忍,知道嗎?”

“嗯。”梁巳點頭。

“這叫合理疏解自己的情緒。”李天水開導她,“将來我們有女兒了,我會呵護和允許她有正常的小情緒。哭不代表軟弱,不哭也不是勇敢。”

“沒事兒,我就是在你面前愛哭。”梁巳籲口氣,眨巴眼,把淚憋回去,“在工廠哭不好看,會被人看見說閑話。”

李天水抱抱她,“沒事了。”

梁巳破涕為笑,“我送你去我姐辦公室。”

“好。”

李天水找梁明月聊市裏那塊地皮的事,他通過李天雲的同學約到了人,說下周三去喝茶。梁明月應下,讓助理安排時間。

接着倆人又針對那塊地皮的産權和面積聊,等半個鐘後李天水離開,梁巳就屁颠屁颠地過來,開始替李天水刷好感。

梁明月忙得要死,哪有空聽她說。

梁巳說得口燥唇幹,自以為她全聽進了,随後咯噔着腿,像個小學生似的一跳一跳地跑開了。

等出來辦公樓,她望望對面的大柳樹,想起前一段踹過它,過去伸胳膊抱抱它,先是忏悔,“柳樹樹,對不起,我上回不該踹你。”接着是贊美,“你可真了不起!真茁壯啊!”

??人本質上都是弱者

晚上是梁明月值大夜,梁巳下班晚,刻意去食堂煲了湯給她當宵夜。

梁明月對待工作認真,值大夜就是值大夜,每隔兩個鐘都會去車間看。基本整宿不合眼。

梁巳值前半夜沒問題,只要過淩晨兩點,她就窩在辦公椅裏打瞌睡。而且車間主任也不待見她去車間。她不去車間一點事都沒,只要去,必然有職工找上她伸冤。不是對她遲到的罰款不合理,就是她想調休,但車間主任裝賴,不給她調。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大部分職工都是鎮上熟人,也算是長輩,她們提出的問題只要合理,梁巳都會酌情處理。比如一位老職工說她遲到兩分鐘,是因為今兒周五,她要去市裏接念中學的孩子回來,路上堵車耽擱了兩分鐘。

一般這種情況梁巳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太會處罰。而到車間主任那裏,他會按照職工規定罰款。這種事導致的直接後果是:只要有職工覺得自己屈,就越過車間主任去找梁巳。也因為這事,車間主任沒少找梁明月投訴梁巳。

梁巳在管理層裏不怎麽受待見。好人都被她做完了。梁明月說了她幾回,讓她尊重一下其他同事。後來她收斂,有職工找她伸冤她就聽,事後還是讓車間主任處理。

周全值大夜跟他們都不同。他會喊倆不值夜的職工,拎兩兜下酒菜,在辦公室裏胡吃海喝。別提多惬意了。他最喜歡的就是值大夜。

梁巳給梁明月安置好宵夜,喊上周全下班回別墅。梁母交給她任務,讓她下班務必帶周全回來。

周全看見她就躲,他一點不想回別墅,他都能猜到他姐會說什麽。說他小五十歲的人了,一點出息都沒。梁巳拉他,說霏霏晚上也過來,那他更不願意回了,他不願意在女兒面前被她姐數落。

“今晚給霏霏過生日,你真不回?”梁巳問他。

“霏霏不是下周一生日?”周全問。

“下周一沒空,提前到今天了。”

周全猶豫,“那行吧,我回宿舍換身幹淨衣裳。”

梁巳在車裏等他,見他一路小跑着過來,拿出後座的袋子給他,“霏霏喜歡這包,你送給她吧。”

“那我轉錢給你……”

“這是我姐送我的新包,你給她吧,上回她還說想買個高仿來着。”梁巳開着車出了工廠。

“包又不是啥貴重物,也算是我這當爹的心意。”周全準備轉她錢,“多少錢?”

“三四萬吧。”梁巳說。

周全正打開微信的手一滑,退出了界面,開始刷短視頻。當看到一個搞笑的段子,跟着裏面大笑。自娛自樂了會,沒事人一樣地問她,“外甥女,這麽貴的包會有正規發票吧?”

“有,全部都在裏面。”梁巳好笑道。

周全準備打開,梁巳阻止他,“不用拿出來,霏霏一看就懂。”

“好好好。”周全又合上,把包小心翼翼地揣懷裏,“你們這些女人真能敗家。都可以買一輛小車了。”

車到了東區,梁巳找車位停下,過去取蛋糕。臨下車前叮囑周全,別讓交警貼了,她三分鐘就回來。

周全見她下車,悄悄地打開紙袋裏的防塵袋,觑着眼往裏瞅,乖乖,就這麽一個紅色的小包,竟然三四萬?他伸手比劃,包也沒比他手掌大多少。他心裏頓時五味陳雜。

回到別墅霏霏已經在了,梁巳把手裏的一小捧花給她,抱了她一下,祝她生日快樂。霏霏開心地直笑,期待着她的生日禮物。

梁巳送給她了一套心儀的護膚品,也拿出梁明月送給她的定制項鏈。霏霏打開項鏈就帶上,誇明月姐出手大方。

周全拎着包也沒往前湊,梁巳喊他,“舅舅,你的禮物呢?”

周全這才上前,遞過手裏的袋子給她,還刻意交待,“發票啥的都在裏頭。”

霏霏看了眼,随手一擱,“我背個真的也不像,沒必要浪費這錢。”

周全有點讪讪,沒作聲。

“怎麽不像了,”梁巳說着掏出來,往身上一挎,“多好看啊!”

“你跟明月姐背個假的都是真的,我背個真的也是個假的。我一個月工資才二三千,背個幾萬的包不是讓人笑話。”

霏霏嘴上這麽說,還是忍不住背着試了下,随後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袋子裏。

梁母說她,“二三千怎麽了?那也是份體面工作。”

梁父招呼大家往餐桌前坐,“現在銀行沒個人都不好進,對普通人來說還是個香饽饽……”

“香什麽呀,就是個坐那數錢的。”霏霏在餐椅上坐下,“我一個同事家裏有關系,被調去了另一個營業網點,上個月發了小五千。績效提成,獎金補貼啥的拿了一堆。我上個月就拿了個基本工資,兩千出頭。”

梁母托着腰,看他們一圈人落座,說着:“不行讓你明月姐問問,也調你去個績效好的營業點……”

“算了,我才懶得挪窩。地方銀行績效再好也是地方銀行,跟四大行比不了。你們衛浴廠的裏開戶行,哪個不是四大行?”

梁巳抓了把筷子過來分,“因為鎮裏的銀行只有農行,相對方便嘛。”

“我有個同學費好大勁去了中行,那逼格是真高。”霏霏羨慕地說。

“中行很好麽?我一個朋友的妹妹去年很輕松地考了進去,不過才做兩個月就辭職了,她說沒意思。”

“在銀行系統裏中行已經很好了!”霏霏舉例說明,“如果你去相親,說在一個地方銀行工作體面,還是在中國銀行體面?至少在咱們這十八線縣城,除了公務員,還就說四大行最體面。”

“要不你去考個公務員……”

“我不考。我聽見烤紅薯都煩,更別說考公務員了。”

“讓你跟着你明月姐去工廠,你不去。讓你考公務員你嫌吃苦。那就別眼高手低。”梁母說她一通。

梁父插話,“現在不比早些年,你小幺姐那時候托個關系還能去單位,現在不行了,逢進必考。”

“現在也一樣啊姑父!”霏霏說:“現在不止拼關系,而是拼誰的關系更硬。沒關系就去窮鄉僻壤的網點,關系硬就去績效好的網點。”

“銀行哪會去窮鄉僻壤?”梁父說。

“農村信用社可不就在農村。”

“吃飯吧吃飯吧。”梁母催她。

“媽,要不我給你拿雙筷子,你站這兒吃?”梁巳看她托着腰來回轉。

“行行,讓你媽站這兒吃吧。”梁父接話。

梁巳拿了碗筷過來,霏霏夾了雞腿放她碗裏,“姑姑,你吃個雞腿。”

“我吃不了。我随便吃兩口清淡的就行。”

霏霏又把雞腿夾給梁父,“姑父,你吃。”接着又親昵道:“我托同事在國外給你們帶了幾盒鈣片,過兩天就給你們拿過來。”

周全像個隐形人似的,從進門就沒怎麽說話,也不跟梁母照臉,只顧埋頭吃飯。梁父找他聊了幾句,也是工廠裏的事。

梁母就不搭理周全,不是跟霏霏說話,就是跟梁巳說話。話題不知怎麽就扯到一個遠房堂親家裏,說他兒子都準備結婚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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