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解釋
許是發覺冰陽打量他,阿輝狠狠剜了她一眼,冰陽心虛地眨了下眼,随即卻一手捂着小心髒道,“眼鏡哥哥,不要吓我好不好?我好怕怕喲!”
“為什麽不告訴我薛哥只是沖了下澡?”阿輝恨意不減。
“沖澡和洗澡有什麽不同麽?”冰陽一臉的無辜。
“你和薛哥那麽熟,真不知道他有強迫症麽?”阿輝疑惑的望着她。
冰陽鄭重的搖搖頭,薛華清那樣的人竟然有強迫症!
“他沖澡是不是只用了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阿輝接着問。
冰陽興奮地點了點頭,求知若渴地望着阿輝。
“那就對了,”阿輝垮着臉道,“他那根本不是洗澡,是發癔症了嘛!”
“發癔症?”冰陽望着陽臺上薛華清那陽光包圍着金燦燦的身影,心道:薛華清,看上去這麽英明神武的一個人,二十分鐘前,竟然發癔症了麽?
“誰發癔症?”薛華清在冰陽的注視下已經打完了電話,向他們走了過來。
“她/他!”冰陽與阿輝都不約而同極沒義氣地地指向對方。
“真沒義氣。”冰陽輕聲道。
“害我被摔的賬還沒找你算呢!”阿輝瞪着眼回道。
“我也有起床氣!”冰陽解釋道。
“感情,你的起床氣是腹黑型的?”阿輝怒極反笑。
“我真的有起床氣好不好!”冰陽一臉認真地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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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華清望了望他們,皺皺眉沒有說話,拿起一盒蛋撻就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剛才還被打擊的一敗塗地的冰陽突然活躍起來,狗腿地拿過一杯熱好的奶,放到薛華清手裏。
薛華清顯然沒能消化冰陽的殷勤,擡起眼便對上她求知若渴的笑眼,“怎麽啦?”他好脾氣地問。
“你是不是真有強迫症啊?”冰陽笑嘻嘻地問道。
薛華清的臉登時青了,一雙眼睛危險地眯着,緩緩看向阿輝。
“對了,眼鏡哥哥說你還有嚴重的起床氣……”冰陽繼續火上澆油。
“阿—輝—”薛華清臉黑了,聲音卻比臉色更加危險。
“我,我吃飽了,我去車上等你們啊!”話沒說完,阿輝頭也沒回的便往外溜。
薛華清顯然沒那麽好打發,抄起阿輝沒喝完的那半杯牛奶便丢了出去。牛奶追着阿輝的背影灑了一路。
看着滿地地狼藉,薛華清一字一頓地道,“回來,把屋子收拾幹淨!”
阿輝很聽話地垂着腦袋返了回來,順便乖巧地從雜物間取來簸箕和笤帚,肩上還扛着一只拖把。
“眼鏡哥哥?”瞅着演雜技似得阿輝,冰陽笑得幸災樂禍。
“你比阿輝大!”薛華清不滿道。
“哦,”冰陽很識時務的扭過頭,繼續乖乖地吃蛋撻。
大廳裏的氣氛有些壓抑,還是薛華清先說的話,“我們的律師已經到伊氏了,是以你的名義。現在正向伊氏的財務部了解情況。謝律師經驗很豐富,你不要着急。就算他宋一楠做得滴水不漏,咱們也可以采取非常手段!”話說道最後,他的臉上竟是一種不怒自威的狠決。
無疑,薛華清的話像一支強心劑,讓冰陽的心愈加踏實而安穩。
三人直接到的伊氏別墅。
冰陽一進別墅,就見伊娜一臉憔悴,單手插在頭發裏,閉着眼斜靠在客廳的沙發上。
薛華清派來的謝律師和伊氏的財務總監坐在不遠處,翻查着厚厚的一堆文件,俱是一臉的嚴肅。
聽見他們的腳步聲,伊娜便睜開了眼。
不知是一夜無眠,還是哭光了眼淚,伊娜那雙原本精光四射的眼睛布滿了血絲,空洞無光。
“宋一楠這只養不熟的白眼狼,姑奶奶我在他們宋氏最困難的時候救了他們,他居然為了一個狐貍精對伊氏釜底抽薪!就算他不在乎我和他一起生活了七年的感情,就算他看不到我為伊氏為這個家付出的辛苦,他就不能為女兒考慮一丁點?那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他被色迷了心竅心就能這麽狠?”
冰陽一走到跟前,伊娜便掐住了冰陽的胳膊說出了這一番話。她能感覺到伊娜隐忍的憤怒,因為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冰陽任憑伊娜的指甲掐進了她的肉裏,雖然很疼很疼,隐隐有粘膩的液體滲了出來,她沒有躲,也沒有抽氣。只是用另一只手攬住伊娜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因為她知道伊娜的心裏,比她疼一千倍。她的心一定很冷,就像她昨晚。可幸的是她還有一個尼摩大叔,而伊娜只有一個她了。
“這樣的人渣,現在發現是好事,咱們應該慶幸沒被他騙一輩子!”冰陽輕輕拍着伊娜的後背,咬着牙說道。
那邊薛華清帶着阿輝正與謝律師緊密地交談着,間或打幾個電話。自始至終他都神色淡定,行事果決,霸氣外露,全然不同于生活中的溫和儒雅,周身都籠罩着一種指揮若定、運籌帷幄的将帥之氣。
那位伊氏的財務總監很快便被懾服的服服帖帖,聽到薛華清的安排,他滿面的愁容很快舒展開來,甚至現了一分喜色。
直到那位財務總監随着阿輝底氣十足的出了別墅,薛華清才向她們走了過來。
“這就是尼摩大叔。”冰陽向伊娜介紹道。
“這就是你那位萬能大叔啊!”伊娜不愧是交際老手,若不是眼神空洞,真看不出她是一個在精神上瀕臨崩潰的女人,“很MEN,沒想到這麽帥呀!”
許是看到美男的緣故,伊娜眼裏還真有了些亮氣:“要不是你現在有了岳峰,我非把你們湊成對兒不可。”
伊娜的話一點兒都不避諱,冰眼尴尬地望了薛華清一眼,剛才還鎮定自若的他竟悄悄的又紅了耳根。
“伊總,”薛華清将拳收在唇邊輕咳了兩聲,道:“我市局還有些人脈,就替你報了案,争取最快的時間凍結宋一楠名下的資産及其相關的賬戶,以便為伊氏搜集證據争取時間。這可能會涉及到你們的一些隐私。不過請放心,我已經囑咐他們做好相關的保密工作。私自做了這個決定,希望你不會介意。”
“不介意,怎麽會介意呢?”伊娜道,“反正我現在沒精力也沒心情處理這些。還得謝謝你。”
确實,以前這類的事務,都是宋一楠處理的。恐怕也正是如此,宋一楠才敢也才能夠從伊氏明目張膽地挪走那麽多資金。
“那就好。”薛華清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當務之急,是維護公司的穩定。今天上午已經有伊氏被掏空和你們婚變的流言傳了出去,我已經吩咐你們財務找秘書處去澄清了,可你現在這形象還真沒說服力。要不,你就和冰陽出去‘考察幾天項目’?”
冰陽對薛華清越俎代庖的行為還真捏了把汗,伊娜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在被一個最親密的男人背叛後,又被另一個陌生男人指手劃腳地安排,她能接受嗎?
“好啊!”伊娜竟然爽快地沒有一點疑義,“那這個爛攤子就先拜托你拉。”
“不客氣,等你理好心情,這邊處理得都差不多了,你再開一個新聞發布會,扭轉一下公司形象就OK了。”薛華清把事情說得輕松的過分,但無疑,被他這樣一個氣場強大的男人說出來也是最中聽的。
此時,冰陽有些慶幸帶來的是薛華清,而不是那個油嘴滑舌的岳豐華。
她也複雜地感覺到,大叔曾帶給她的安全感,原來也可以這麽輕松的帶給別人。雖然,他做的這一切,是因為她的緣故,可她還是有些妒忌伊娜了。
冰陽的小得意與酸泡泡在內心裏角逐,卻沒能注意到,伊娜的視線一陣陣地膠着在與謝律師一起翻看文件的薛華清身上。
“冰陽,你沒發現嗎?你這萬能大叔比岳峰那個奶油小生有味道多了!你确定真的不蹬了岳峰選他?”許是薛華清的強心劑真的起了作用,伊娜又恢複了色女本色,把目标對準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伊娜你開什麽玩笑?”冰陽迅速否定了她的荒謬提議。
“我真的沒開玩笑哎,反正宋一楠那渣男被OUT了,如果能定下這麽個優秀的男人,給我們小葉子做個萬能爸爸,我就賺大發啦!”篤定冰陽對薛華清無意後,伊娜恬不知恥地拿出女兒做自己桃花大夢的擋箭牌。
“你和宋一楠還沒離婚好不好?”冰陽為伊娜的無恥憤怒到內傷,義正言辭地拒絕道,“即使你離了婚,也不許打他的主意!”
就是,伊娜這只花蝴蝶,說什麽也不能讓她去荼毒那麽純情的大叔,而且,大叔沒準兒還是處男呢!冰陽腹诽道。
轉眼間,已到中午。伊娜的情緒好了很多,從長時間的沉默到後來的色心蘇醒,一直到現在莫名其妙的拉着冰陽換了身光鮮的衣服,美名其曰:為了感謝薛華清和謝律師,請他們一起吃大餐。
薛華清也沒客氣,打電話讓阿輝把車開到別墅後門,然後解釋道:“正門幾個便衣記者在蹲點兒,咱們只能從後門出去了。”
冰陽對薛華清這種反客為主的強勢再一次捏了一把汗。那別墅的後門是舅舅在世時自己設計的,十分隐秘。而出來乍到的薛華清卻把偌大的伊氏別墅了解了個通透,她不由地又看向伊娜,生怕她會以為薛華清有什麽不良企圖。
不料伊娜望着薛華清卻是滿眼的崇拜,還極其狗腿地點點頭:“好!我們走後門!”
然而到了後門,他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薛華清的蘭博基尼,也不是伊氏那輛奔馳商務,而是阿輝雄糾糾氣昂昂地背影。他抱着手臂、微叉着腿,十分霸氣地堵在門口。
穿過阿輝的身影,冰陽看到了一輛刺眼的邁巴赫,還有歪倒在車門旁那個狼狽的身影。
是的,狼狽。
以前那頭帥氣的短發淩亂着,領帶歪歪扭扭,雪白的襯衣蓬亂的抽在腰間,左邊的袖口被扯落,露出腕間的一圈淤青。再想到阿輝那一身的煞氣,兩個人顯然激戰過,而他,是敗落方。
岳豐華也看到了他們。他一臉欣喜地望着也在看着她的葉冰陽,眸光閃亮,卻又很快暗淡了下來。
冰陽的心莫名的抽痛,不知是為他,還是為自己。她扭過頭,遠遠地繞過他的方位,向伊氏的商務車走去。
“陽陽!”岳豐華還是撲了過來。
卻被薛華清截住,強健的胳膊一掄,岳豐華便再一次倒在他的邁巴赫上,唇角溢出了血。
薛華清顯然沒打算放過他,欺身上前,一手緊緊擭住他的肩膀摁在車上:“你當初是怎麽答應我的?”
雖然那聲音已經刻意壓低,可還是入了冰陽的耳。她還是心軟,沒有忍住便沖了上去,制止住薛華清再一次掄起的拳頭,沉聲道:“算了!”
言罷,便扯着薛華清的手腕轉身就走,看也不看岳豐華一眼。
“陽陽,你聽我解釋好不好?”岳豐華不甘心地抱住她的腰。
冰陽垂下頭,死死地盯着抱在她腰上的手,一字一頓:“放開!”
許是震懾于她的突如其來的強硬,岳豐華的手松了一下,轉而又收緊,旋即将他的頭緊緊貼在她的後背上:“不,我不敢,我不能讓你再一次離開我!”
他的聲音無賴又顫抖。
後背上溫熱的濕潤傳來,冰陽的心酸澀得窒息,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放開手。我會給你解釋的機會。但不是現在!”
岳豐華的手勁松了松,卻還是沒有放開。
“放開!不要讓我反悔!”冰陽皺了皺眉,語氣強硬而決絕。
身上的力道驀地一消失,冰陽便逃也似地疾步走開。
直到坐進車裏,她才發現,淚已飛了滿臉。
她不知道岳豐華什麽表情,也沒想薛華清他們為什麽沒有随着她走進來,兀自用手背抹着臉上狂瀉的淚水,直到臉上澀澀地一片,那淚才幹。
好一會兒,車門打開了,一片紙巾遞過來,冰陽接過。擡眼一看,是薛華清。
她胡亂的擦着臉,用過一片,他便再遞過來一片。他不斷的遞着,她便狠狠地擦着。直到他不遞了,她便将手裏的用過的紙巾全塞到他手裏,笑得淘氣卻肯定難看:“大叔,我做得好不好?”
薛華清嘴角扯開一個牽強的笑:“乖!”說罷,便轉過身,去扔手裏的紙巾。
可轉身的剎那,冰陽看到,他眼睛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