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因為下午還要上課,所以中午費金花是要在陳钜公寓吃飯的。樂—文好在陳钜早就有準備,冰箱裏的食材是滿的,還重新去買了一套吃飯的碗碟。
夏木也沒叫陳钜起來煮飯,雖然他的手藝一般,好歹煮出來的也能吃。陳钜就讓他多睡一會兒,煮好了再叫他起來吃。
“現在會煮飯的男人不多了。”
費金花雖然是女人,但她本身是不會做飯的,頂多坐在門邊幫忙擇點菜。
“我爸和我哥都會煮,我手藝就差了許多,頂多煮出來的東西不難吃而已。”
夏木把瘦肉切成小絲,等下和木耳一起炒。
“這樣也不錯啦,我和我女兒都不會做菜,家裏全靠她爸收拾。”
費金花一提起這事便有些羞愧,他們家是女主外男主內,和別的家庭反了過來。
“這世上又沒有人規定一定要男主外女主內,男人為什麽不可以做家務?”
夏木家受奶奶和媽媽的影響,對女性很是尊重,從不認為她們必須要在家裏相夫教子,也不會認為家務煮飯這些事都是她們應該做的,而男人就該坐在一旁翹着二郎腿等着吃飯,甚至連穿衣都要老婆幫忙。
這樣的男人夏家男人只會鄙視,因為他們這種做法不是對老婆,而是在對傭人。與其說他們娶了個老婆回來照顧他們,還不如說他們是買了個免費丫環回來,做不好還要被罵,大男人主義的吓人。
“可男人也不喜歡女強人,他們更喜歡小鳥依人的女人。”
費金花想到了年輕時自己的坎坷的結婚之路,那個時候基本上都是相親結婚的,自主戀愛的還是比較少。可是那些男人一聽她不會煮飯做家務就搖頭,甚至還有人要求她生孩子照顧老人外,工作也要做,還得把錢上交。
這樣的人別說現在的小姑娘瞧不上,就算是那個時候費金花也沒瞧上,直接一杯水潑在了他的臉上,什麽爛人也想娶她?
“噗,就是要這樣對付渣男,別說老師你瞧不上這樣的男人,就算是男人也瞧不起他們這樣的人。但凡是心胸開闊的男人,絕對不會計較女人不會做飯做家務的,更不會因為女人比自己強就覺得自卑。”
像他們家,女性地位絕對比男性高,夏爸爸和夏爺爺常說,媽媽和奶奶生孩子的時候吃了大苦頭,做為男人更應該心疼他們,而不是把她們當牛馬來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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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實中還是有很多這樣的男人,瞧不起女性。”
即使她現在已經是注冊會計師,也會碰到這樣的男人看輕她。明明她的能力并不比那些男性會計師差,可人家一聽她是女人就變了主意換人。
“社會就是這樣,就像我和陳钜,我們倆的事一暴光,立即會受到大衆的指責和異樣的眼光。所以在外面我都要陳钜注意一點,雖然我們本身并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可我們一起了在別人的眼中就已經是傷天害理了。”
夏木把油倒進鍋裏,燒熱後再把菜丢進去。他知道自己的廚藝不太行,所以做的都是一些簡單的食物。
六菜一湯,每道菜都不難,其中蒸魚還是跟陳钜學的,也就跟他學會了這麽一道。比起做葷菜,夏木還是想跟堂叔學做素菜,到時候這也能算是他農莊裏的特色菜了。
夏木把菜端上桌,費金花接過了盛飯的任務,然後他就去叫人。
“我的小木好厲害。”
陳钜被叫醒,洗漱過後出來就看到擺在桌上的飯菜。雖然都是一些簡單的菜式,但是夏木做的很用心,起碼刀工還挺不錯的,絲是絲塊是塊片是片的。
“別誇我,跟你的比起來差多了。”
把一碗湯放在他面前,吃飯前先喝湯,暖胃。
“哪裏,小木做的很好吃啊!”
費金花嘗了一口,并不難吃啊!當然和那些大廚是不能比,但是像這樣的家常家也不需要大廚的手藝啊!何況夏木做的菜裏有一種和她的丈夫做的菜很相似的味道,吃到嘴裏暖暖的讓人忍不住想繼續吃下去。
“這是家的味道,只有愛家的人才能做出這樣的菜。”
費金花再嘗一口後說道,這種味道不是手藝好就能做的出來的。那些名廚也許他們做出來的菜很好吃,卻始終做不出家的味道來,即使人人誇他的菜做的好,可真正讓人回味無窮的還是家的味道。
“是的,所以小木很厲害呢!”陳钜做的飯菜也是認識夏木後才慢慢做出了家的味道,以前他再怎麽吃也都跟酒店裏吃的菜一樣,好吃是好吃卻不能讓人留戀。
夏木被兩人誇獎,臉都快埋到碗裏了。
“你們快吃吧,菜都涼了。”
陳钜和費金花相視一笑,默契的端起碗吃了起來。
比起外面那些貴的要死飯菜,還是這種家常菜最受人歡迎。
午餐後,陳钜在書房裏擺了一張折疊床給費金花午休。其實客廳裏的沙發也可以做床的,只是費金花是女性,不能讓她睡在客廳裏,太失禮了。所以陳钜昨天就讓保镖拿了一張折疊床來,昨晚他又在上面鋪上了褥子和被子。
夏木則被陳钜拎回自己的卧室,兩人躺在寬大的床上相擁而眠。不對,應該說是陳钜抱着夏木不放,推不開的夏木只好認命,調整了一個舒适的姿勢睡過去。
一個小時後,夏木起來跟費金花繼續學習。
“以你這樣的速度,相信用不了兩個月就能從我這裏畢業了。會計從業資格證,每年考兩次,每兩年審計一次,今年你是沒辦法考了,明年你肯定能過。”
從業資格證是難考,可是憑夏木的聰明這都難不到他,不然人家也不會被稱之為學霸了。
他早就打算選修課和必修課在大三的時候全部修完,然後大四再學一些其它的東西。至于實習這個更好辦,陳钜早就跟他說了到時候去農場幫忙,專業也對口。
所以陳钜才老是說他和夏木沒有多少時間相處,正是因為夏木把精力都放在了課業上。而陳钜心疼夏木,自然不像一開始那樣經常找他,還把他帶出去到處跑。
陳钜這邊給了夏木最大的自由,夏木就把大部分的心思用在學業和翻譯上了,只有小部分的時間被他分給了陳钜,也就是平時吃飯的時間。不怪陳钜會生心怨念,把人拐回公寓。
“至于考試我還現在還有些猶豫,我學會計不是為了去做這一行,而是要了解這一行,有沒有證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夏木搖了搖頭,其實考個證對他也沒什麽損失,只是他不知道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有沒有必要,因為考試不只要考會計基礎,還要考財經法規和電算化。
“确實。”
費金花點頭,如果不從事這一行,确實沒必要考,因為考完了不算,每兩年一次的審計也挺麻煩的。當然可以找人幫忙弄,但是總的來說不做這一行真沒必要這麽搞。
下午送走了費金花,陳钜關上門一把抱住了夏木。
“終于走了。”
雖然這人是自己找來的,可在兩人的中間擋着一個人他還是很憋氣啊!都不能親親小男朋友了,他不開森。
“好啦,別鬧了。”
拍了拍陳钜的頭,把書收起來。看了一下午,夏森的眼睛也有些花了,得休息一下。
“親我一個?”
陳钜不放手,非要一點福利不可。
“……行了吧?”
被這麽個不要臉皮的人纏着,夏木覺得自己的臉皮都變得厚了一點。
“勉強吧!”
不怎麽滿意,但也過得去了。
“既然這麽勉強,下次就算了。”
夏木才不慣他,輕輕松松就讓陳钜的福利沒了。
“不要啊~~”
陳钜後悔的叫了起來。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的箭,即使他再後悔夏木收回的福利想再要回來也難了。
連續兩天被困在陳钜的公寓,穿着的是他買來的衣服,就是他們上次去的店,這次陳钜直接把所有适合夏木的衣服都買了回來,占據了他衣櫃的一半。不僅如此,這家夥連他的鞋子都包了,還給他整了一套手工西服,說是也許某一天就用上了,現在準備着也不吃虧。
頭一次聽見這種說法,夏木也是醉了。
不過兩人的感情正在漸漸升溫,夏木對陳钜是越來越習慣陪在自己身邊,就連他偶爾的不規矩也不那麽別扭了,只是還不太習慣和陳钜太親密,畢竟他也是男人,這個要完全習慣還真需要好長一段時間。陳钜也清楚,所以在這方面從不勉強他。
“阿钜,停車。”
晚上陳钜送夏木回學校,就在離學校不遠的道上夏木的眼睛不小心瞄到了個影子,趕緊叫陳钜停車。
“怎麽了?”
陳钜把車停下,緊張的問道。
“我剛才好像看見個人躺在地上,你陪我去看看。”
夏木不是個心硬的人,如果真有人躺在那樣他也做不出見死不救。
“好。”
陳钜當然不會讓夏木一個人去,兩人下了車就朝着剛才的路往回走。
“果然有人。”
這個時候是晚上十點左右,路上好久都見不到一個行人,不怪人這躺在這裏沒有人發現。要不是夏木正好回來,正好瞧見,還不知道他會躺多久。
“我去看,你站在這裏。”
陳钜在夏木離躺着的人還有五、六步遠的時候讓他站好不要靠近,夏木和他不同,沒有受過專門的訓練,要是這人有什麽問題他能及時反應過來,夏木就難了。
“好,你小心一點。”
夏木左右看了一下,撿起一塊袋大的石頭拿在手中,要是對方真有什麽不對勁,他就砸過去。
“我知道。”
陳钜先是撿了一截樹枝,在對方的身體上戳了戳,見他沒反應這才又走進了一點,用腳把對方翻了一個身。
“是他?”
站在不遠處的夏木驚呼。
“你認識?”
陳钜沒想到這人夏木還認識。
“他叫胡天,是大四的學長。不過跟我有些恩怨,上次網上散播對我不利的謠言的人就是他。”
學校查出了是胡天在網上散播流言,讓本來氣勢洶洶的農大一下子散了氣,這要怎麽處理?是自己學校的學生誣陷師弟,在網上散播流言。比起那些虛假的流言,胡天這樣的性質更嚴重。
可不管哪一個傳出去都對農大有影,而且這事要不處理好,對農大同樣不利。最後還是校長把夏木找了去,跟他談了許久,學校對付了一萬塊錢給夏木做精神損失費,然後學校還會給胡天記大過一次,讓兩人私下了解。
當然,學校也會跟夏木了解一下兩人的恩仇,畢竟胡天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散播關于夏木的流言吧!
等夏木把兩人恩怨一說,學校方面對胡天的感觀就更差了。要不是為了學校的名譽,這樣的學生開除都不為過。可惜就因為這事在網上鬧的有點大,在學校出來找兇手的時候卻找到了自己學校的學生,這讓農大有些進退兩難,保好選擇了這樣的方式處理,但是對胡天別想學校在他的資料上留下什麽好話,反正大過一次是跑不掉了。
所在現在夏木再見到他确實挺驚訝的,而且這人居然一身傷的躺在地上,因為路邊都有路燈,胡天臉上的傷要命掩不住。
“叫救護車,報警。”
陳钜也知道自己小男朋友之前在網上被人潑污水的事。當時他就想把這個胡天給弄死,要不是夏木死死的拉住他,還勸了他許久,這個胡天哪怕是被記大過一次,陳钜也會找人讓他在農大待不下去的。
不過就算陳钜沒做什麽,胡天的下場也太好。他為了把污水給夏木潑的多一點,找了水軍去抹黑夏木。可是找水軍是要付錢的,他的錢只能付定金,根本付不出尾款,于是胡天就被人盯上了,天天找他麻煩,就連他打工的地方也有人找上門,弄的人家老板根本不敢再用他,就怕些人一時氣憤把自己的店給砸了。
今天他又找了個活,可惜還是被人給破壞了,在回來的路上又被人揍了一頓,然後昏倒在地上,要不是碰到夏木他們,憑現在的天氣他在外面躺上一個晚上,明天早上學校就可以來替他收屍了。
報完警,打完電話兩人就走了。這人的樣他們不想沾上,能幫着報警中救護車已經是夏木看在校友的身份上最大的寬容了。
所以當救護車和警車來的時候,只看到胡天一個人躺在地上,而夏木和陳钜早就不見蹤影了。而這一段路又沒有監視器,根本不知道有兩個人曾經靠近過,就連胡天自己都不知道。
夏木第三天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聽到了有不少學生在讨論這件事,說胡天不知道惹到了些什麽人,被的打進了醫院。因為沒錢,還是學校幫着墊的醫藥費。
“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師姐端着飯菜走過來,剛才就看到夏木一臉悠閑的坐在食堂吃飯,正好現在人多沒什麽空位就來和他并桌了。
“當然,這裏又不是我的地盤。”
夏木一笑,把自己的書坐旁邊的空座上拿了起來,剛才吃飯他就把書随手放在了一旁的空座上。
“對不起,還有謝謝。”
一坐下來謝玉瑤就跟夏木道歉。
“嗯?”
夏木疑惑的看着她,最近沒發生什麽事啊?師姐的道歉是從何而來。
“胡天的事我聽說,沒想到他還是這樣的人。”
暗地裏找人報複她和夏木,比起自己夏木更加的無辜。想到要不是夏木,她就再次被胡天設計了,到時候她在農大也将沒有立足之地,想到這裏謝玉瑤對這個師弟就充滿了感激,是她救了自己一生。
“師姐,用不着這樣,我什麽忙也沒幫,謝謝兩個字就不用說了。至于對不起,如果師姐請我吃火龍果的話我就原諒你,聽說師姐家的火龍果很好吃。”
“好啊!師弟要吃多少,師姐都給你弄來。”謝玉瑤大方的一揮手,不就是火龍果嘛,她家最不缺的就是這玩意,一年四季都有得吃。
“師姐說的,可別到時候不認帳。”
夏木和師姐又說又笑的吃完了飯,結果一出食堂的門就看到了陳钜那怨男臉。
撫額~
“師姐,我有朋友來找我,回頭我再找你。”
夏木跟身邊的謝玉瑤說道,然後兩人就在食堂的門口分別了。
“你怎麽來了?”
今天他一整天都有課,早就發信息跟陳钜說了沒空陪他吃飯。
“我不來又怎麽知道你跟美女吃飯。”
陳钜想到這都心塞死了,小男朋友快被拐走了。
“不在腦補,我跟她只是單純的師姐弟關系。”
夏木拍了他的額頭一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人一定是在腦補些什麽讓人啼笑皆非的事。
“真的?”
也不管自己的額頭被夏木拍紅了,他現在只想知道自己的小男朋友有沒有被人拐走。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如果不能相互信任,那他們的關系也維持不了多久。如果在他決定和陳钜試試之前,他是很樂意跟陳钜分開來,也許以後想起來會遺憾,但是卻不後悔。可是現在他都決定跟陳钜試試了,很不希望因為相互不能信任造成兩人之間關系的破裂。
“小木,我錯了,你別生氣。”
陳钜後悔死了,他怎麽就沒忍住呢!小木是什麽的樣人他還不清楚嗎?
“我生氣了嗎?沒有啊!”
夏木否認,可看在陳钜的眼中他就是生氣了,而且氣的還不輕。
“小木,我真的知錯了,你要生氣拿刀砍我都可以,就是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陳钜也管不得自己和夏木待的地方是農大的食堂外,他只知道自己的小男朋友生氣了,要是不哄回來說不定兩人的感情就得吹。
“不要再說了。”
夏木真心不想和陳钜說什麽,不是他有多生氣,而是地點不合适,可陳钜根本不管這點,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夏木在生他的氣,想着怎麽樣才能讓夏木消氣,就算生氣也不能跟他說分手,他實在無法忍受夏木離開自己,只要一想這他就忍不住的想要找人發洩,例如把那些不開眼的人通通殺了,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小木~”
陳钜拉着夏木的手臂,眼神中帶着祈求。
“跟我來。”
再讓他說下去,兩人的事肯定暴光,起碼在學校這幾年他無意暴光自己和陳钜的關系,雖然他跟陳钜一樣并不認為自己錯了,可社會就是這樣,在某些時候你不妥協也只能妥協,哪怕你沒錯。
夏木記得以前看過一個案子,做父母的從小抛棄了自己的孩子,老了以後想起了抛棄的孩子,希望被抛棄的孩子給他們養老。可是對于被抛棄的孩子來說,這根本就是很難接受的事情,可是面對法院和社會給他的壓力,他最後不得不咬着牙給兩個抛棄了自己的父母養老,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們。
夏木每次想到這事就不由得對那些用道德綁架別人,卻對自己寬待的人心生鄙視。這些事沒有發生在他們身上,所以才能高高在上的用道德批評別人,苛刻別人。可當這一切發生在他們身上時,曾經說過的話全都忘記了,做出來的事只會比別人更狠。
夏家幾口曾經就這事讨論過,就連身為父母的夏爸和夏媽都不認可這樣的判決。覺得這對那個被抛棄的孩子很不公平,沒有受過父母一點恩,雖然有生恩也在他們抛棄的那一刻全部抵銷掉了。偏偏在孩子好不容易成家立業之後跟出來讓抛棄掉的孩子養自己,這簡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給天下所有做父母的人丢盡了臉,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父母。
“我說過不要在人前和我太親近,起碼在我上大學的時候不可以。”
他還想要這個畢業證呢!就算他打算畢業後回老家創業做個農夫,可農夫也希望自己是大學畢業還有證的那種,而不是一個高中畢業的證書。
一走到無人的角落,夏木就板起了臉,陳钜是不罵不行了,行事越來越過份,再不壓壓誰知道哪天他想不開又拿着花來學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然後讓自己被學校以作業不好而開除?想到這,夏木的臉更黑了,陳钜的心更擔心了。
“我又錯了,小木你別生氣。”
陳钜急的額頭上直冒汗。
“你哪裏錯了?”
夏木雙手交叉抱在身前,冷冷的看着他。
“我不該不信任你。”
這是其一。
“我不該在大庭廣衆之下拉着你說那些話。”
這是其二。
“我最不該的還是不信任我們之間的感情。”
這是其三。
陳钜的頭都快垂到地上去放着了。一個管理大集團的老總像小孩子一樣認錯,要是換成平時夏木早就笑出來了,可是現在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你對什麽都沒有安全感,所以才不信任我。既然你明白我并不是這樣的人,哪怕我們之間的感情還很單薄,我也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可你為什麽對我就不能多信任一點呢?”
之前也是,一人有告白就發信息打電話,語氣中濃濃的不信任直到這時才讓夏木爆發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能感覺到陳钜的不安,所以夏木才一直忍耐,可現在陳钜是越來越過份,居然安排了人來監視自己,他可不信每次陳钜都會那麽巧的在告白後就打電話和發信息,今天也是一樣,所以夏木才很生氣。
“你好好的想想吧!如果還是這樣,以後你不要來找我了。”
夏木轉身要走,陳钜伸出手拉着他。
“不要走,我錯了,我會改。”
陳钜從後面抱住夏木,他承認他是不夠信任小木,不止是小木,就連陳源和陳老爺子他都不能完全的信任,他一直都認為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完全信任的,所以在夏木被人表白的時候他就安排了人盯着,一聽到人有向他表白陳钜就忍不住吃醋,總怕夏木被別的男人或是女人拐走。
他沒有足夠的安全感,因為他知道一開始是自己強迫接近夏木,強迫他适應自己,再慢慢的強迫他接受自己。
所以陳钜無法信任夏木,更因為在內心深處他連自己都沒辦法信任,他不相信自己的魅力,不相信夏木會被他所吸引。
夏木感覺到後頸有溫熱的液體流進自己的衣服裏,驚訝的看着抱住的雙手。
“你哭了?”
“沒有。”
不承認,這很丢臉。
“為什麽要哭?該生氣該哭的人是我才對吧?被男朋友不信任,最該哭的人難道不是我嗎?”
夏木心中還是有氣,雖然因為陳钜的哭消了許多。
“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陳钜的語氣中帶着小心翼翼的懇求。
“一次,只有一次。”
夏木不希望以後都和陳钜活在不信任的日子裏,所以他只會給陳钜一次機會,錯過将不會再有。他是個男人,當拿得起放得下…
“謝謝,謝謝……”
一次足以,這個教訓他會一直記得。夏木是怎樣的人他心裏十分清楚,所以這一次真的是他錯了,沒有給夏木足夠的信任,始終還記着以前的事,走不出來。
夏木望着前方的樹葉,頭一次知道原來談個朋友會這麽的煩惱。他現在要說後悔了會不會被陳钜抓回去關起來啊?
夏木當然不可能因為這事就和陳钜說拜拜,但是也想給他敲敲警鐘,讓他不要拿以前的觀念去看待自己,夏木覺得一次、兩次他可以忍,但次數一多兩人肯定會走上分手一途,不是他先受不了提出來,就是陳钜先瘋了危害社會被關進去。
雖然兩人之間出了問題,解決後兩人之間的感情反而更進一步了。陳钜懂了為夏木考慮,平時在外面非常自律,不再我行我素,覺得天老大我老二。而夏木則用更多方面去看陳钜,不再只把他當成是一個神經病,在他的神經病下面,其實陳钜是個很體貼很會照顧人的男朋友。
“你要帶我去哪裏啊?”
夏木被陳钜拖着走,一臉的無奈。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陳钜回頭朝他笑了笑,一副勢要保密到底的樣子。
“真是的。”
夏木只好由着陳钜拖着他走,周六一大早陳钜就來接他,甚至都沒說一聲。害得夏木随便梳洗了一下就被他拐走了,今天天上還飄着一點小雪,這種天氣出來無疑是極冷的。好在夏木身上穿着保暖的羊毛衫和厚實的外套,陳钜還拿了一條他買給夏木的圍巾替他圍上。
“就是這裏了。”
陳钜拖着他來到一處郊外的四合院,神奇的是這個四合院車子是沒辦法開進來的,只能靠腳走。好在這些天沒有下大雪,不然夏木很懷疑能不能找得到路。不過陳钜說等以後開放了,這裏才能進車子,現在路才修了一半,車子最好還是不要進來,不然很容易陷掉坑裏,畢竟小車可不能跟大車比,修了一半的路車子行駛會很危險。
“這是哪裏?”
夏木着漂亮的四合院,看新舊這明顯是剛建好沒多久的,院子裏的花園中露出來的土都還很新。
“喜歡嗎?”
陳钜扭頭問他。
“喜歡。”
怎麽會不喜歡呢?很古典的華夏式建築風格,裏面的格局跟他在電視上看到的四合院一模一樣。
“那就好。”
聽到他說喜歡,陳钜喜的可得意了。
“這是你建的?”
看他的樣子十有八、九就是。
“是啊,建了一年多,前幾天才完全弄好。”
陳钜接到消息後等周末就迫不及待的帶夏木來這裏欣賞了。
“你建這麽大一個四合院做什麽?”
雖然是京城的郊外,這裏的土地也不便宜了,再加上又是照着古代高門大戶的四合院來建造的,沒上億資金估計都建不出來這麽漂亮又大氣的四合院。
“我爸和我媽很喜歡四合院,只是那個時候他們手上沒什麽錢,有錢也都花在我身上了,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就發誓一定要買一套四合院送給他們。可是現在京城裏的四合院好的大多數都有主了,那些想賣的我又瞧不上。最後我想了想,既然找不到适合的我就自己建,現在終于建好了。”
四合院對陳钜來說有特殊的意義,只是當年讓他發誓要送他們四合院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你別這樣,叔叔阿姨在天有靈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夏木伸出被陳钜握的暖哄哄的手撫在他臉上,陳钜的事已經陸續從他口中得知了一些,夏木聽後更加的心疼這個偶爾抽瘋就跟神經病一樣的家夥,同樣非常的鄙視他的親生父母。
和那個抛棄孩子的渣父母一樣都是那麽的讓人讨厭,有時候就連夏木都恨不得把他們咔喳掉,這樣的人實在不配為人父母。
“我知道,只是我很想他們。”
陳钜漸漸的學會了在夏木面前不再掩飾自己,他一點點的把自己內心深處的傷暴露出來給夏木,讓他看到自己內心的痛苦。
“那就讓他們永遠活在你的心裏,只有你好了,他們才會放心,你不能讓他們在天之靈都替你操心。”
夏木看到了陳钜的痛苦,可是卻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只能笨拙的用自己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臉蹭了蹭他的臉。
“我知道,我知道……”
陳钜把頭抵在夏木的額頭上,請讓自己這一會兒軟弱一下,他現在只是一位思念父母的男人,而不是那個創造了奇跡的世界首富和全民男神。
夏木抱着他,心中對陳混夫妻更恨了,都是他們的錯,不然陳钜也會養成現在這種性格。
陳钜軟弱過後很快就恢複過來,然後拉着夏木在四合院裏轉了起來。四合院裏的家具全是木制的,而且是仿古的家具,帶着明清時期的特征,就連睡覺的床都是拔步床。
“你這夠可以的啊,全都是紅木造的。”
夏木看着主院的卧室,被分成了內室與外室,布置都一流水的明清風格。
“本來想用黃花梨和紫檀的,可是這四合院建的很大,要是全用黃花梨和紫檀先不說價格,我也不是負擔不起,而是這料子很難找啊!全部用這兩種木料,那數量說真的我都不敢想了,要真用了,估計上面會來找我談談人生。所以我就全部換成了酸枝,這個到是比較好弄。”
陳钜一臉的可惜,要不是前面兩種木料難得,他絕對不會将就酸枝的。
“不知為什麽,聽你說這樣的話我的手特別的癢呢?”
夏木捏了捏手指,很想跟陳钜談談人生,你這麽土豪考慮過我的心情嗎?
“哈哈哈……”
陳钜大笑,故作兇惡的小木真可愛。情人眼裏出西施說的就是他了,哪怕夏木長的再醜只要他喜歡都能看出優點來!
“笑什麽?我可不比你土豪。”
像紅木這樣的家具,那怕是現在的夏家能有一、兩件都不錯了,但實際上夏家人也不舍得花這個錢去買兩件紅木家具。
“其實酸枝也不錯啊,沒必要跟暴發戶似的顯擺自己的財力,低調一點才能細水長流。”
夏木拍了拍身上的拔步床,雖然現在的人更多的是喜歡睡席夢思等床墊,可他卻喜歡這種用木頭做的硬床,聽說硬床睡了對人身體比較好,特別是老人睡了不容易腰酸。
所以夏爺爺和夏奶奶睡的床就是有木頭打的老式架子床,要是覺得太硬了下面可以鋪一點稻草。小時候夏木就在架子床上睡過,比床墊舒服。
“今天晚上我們就住這邊,等下把被子這些拿出來鋪好,地下我鋪了熱管,比起暖氣來一點也不差,等下屋子裏燒起來就暖和了。”
這裏遠離京城,暖氣什麽的沒裝,而是選擇了鋪熱管的方式讓房子裏暖起來。
“好啊!”
夏木也想在這樣的屋子裏住上一住,以前是不敢想啦,沒想到借着陳钜這股東風到讓他住進了這座非常有古風的四合院裏,除了他和陳钜身上的衣服不太配這四合院外,到處都充滿了一股濃濃的古代風格,讓人以自己穿越了幾百年的時空,去到了明清時候。
中午和晚上的飯菜是四合院的廚子準備的,沒錯雖然陳钜很少來這裏,但是他也請了廚子,而且他也打算把這個四合院做成一個特殊的酒店,除了正院其它院子都會做成酒店給游客居住,同時還請了京菜大廚,勢必要把四合院打造成為新型的酒店。
晚上當然是兩人睡一起,四合院的人到沒有多想,只是以為老板和他的朋友感情好,晚上還要商談事情,畢竟兩個大男人睡一起在許多華國人的心中還是挺正常的,沒有人會多想。
陳钜就是抓住了他們這個心理,反正只要堅持到夏木畢業就好,到時候再公開就沒什麽事了,學校總不可能把發出來的畢業證再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