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在走廊裏打了一會兒顫,下倉庫去修機甲。

一早上我擰着螺絲都神游天外,腦海中一遍一遍回想着清晨走廊裏的那一幕。我仔細揣摩他的每一句話,然後就想抽我自己一耳光,為什麽我當時偏偏要說什麽:“我可以走了麽?我要遲到了。”

應該說:“Darling,從今以後我就是Omega了!”然後二話不說摟住他大量地吻,瘋狂地做愛。這是風騷流。

或者說:“你、你在說什麽,我這麽柔弱,聽不懂!”然後被他二話不說摟住大量地吻,瘋狂地做愛。這是綠茶婊流。

不以風騷驚天下,也要綠茶動世人啊。

但我他媽說了啥。

“我要遲到了。”

媽的我是一個十八世紀的紡織女工麽!這是工業革命Play麽!感覺一句話就能聞到流水線上濃濃的機油味以及轟鳴的紡織機聲!

綜上所述,我真是一個關鍵時刻掉鏈子的人,雖然每天想着撸撸,但關鍵時刻只會顫抖。

顫抖得就像一個被資本家少爺看上的十八世紀紡織女工。

或者被一個貴族少爺看上的十七世紀擠奶女工。

诶擦!

反正就是那種一出場柔弱無力、三分鐘後被少爺操翻、接着懷了少爺的私生子、少爺還娶了正妻、每天都要哭唧唧地擠奶、紡織、修機甲。面對少爺只會……

只會顫抖!

******

軍官餐廳的飯菜吃了真頂飽,我難得中午沒有覺得餓,于是乘着休息時間晃蕩到了卡文迪許。我覺得我還敢回到這裏真是太勇敢了,但是我又不能不管西樓,誰知道卡文迪許給不給他飯吃。

西樓一見到我,就撲到我懷裏嘤嘤嘤地哭了半天,“他們超級壞的。你沒事吧,我吓壞了。”

“你不要害怕啊。”我把飯盒塞到他懷裏,乘他吃飯的時候告訴他後來的事。“總之後來我被男神撿走了,他也讓盧奇得到教訓了。”

西樓嘤嘤嘤:“好想有藍朋友,龍隐上校什麽的真是棒棒噠。”

“不要搶我老公啊喂!”

我擔心昨天的事會讓西樓在病房裏難過,擔心那些征服者會照着我的樣子拿他尋開心,幸虧這種事沒有發生。

“他們都是傷兵,最多只是口頭上占幾句便宜,”西樓嘤嘤嘤地攥着拳頭,“我可堅強了,我不怕。”

我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你乖啊,我去問問年博士什麽時候你什麽時候能出院,咱們找個安全的地方養傷,盧奇那種神經病有多遠避多遠。”

西樓嗯嗯地點了點頭。

我給他擦了身體,讓他在被子裏換上幹淨的小內褲,然後去找年博士。當我循着記憶找到年博士的辦公室時,他正和另一個白大褂談話。門虛掩着,我想敲門,但我聽到他說,“按照其他幾次實驗得出的結果,轉化應該已經開始了,這件事不要通知薔薇騎士的高層。”

我一愣,薔薇騎士學院的高層……不就是沙左和龍隐麽?

年襄有什麽事情要瞞着他們?

“但是标本依舊關在薔薇騎士學院的審訊室裏,我們無法監測基因污染的過程。”

“如果現在向薔薇騎士高層要求引渡川貝,有百分之百的幾率,他們會追根究底。一旦他們發覺川貝感染的是阿斯巴原蟲逆轉錄病毒,川貝會被處決,我也會因此上軍事法庭。我不想惹麻煩,我需要一個神不知鬼不覺轉化完全的異種标本,即使要為此犧牲一些數據。”

“到時候标本轉化成功,我們如何介入接管?”

“一個在監獄裏遭受基因污染而變成異種的賤民,你覺得薔薇騎士學院會怎麽處理?”

“……他們會交給我們。”

“耐心。我們只要等待兩天就好。逆轉錄很快就會完成。”

我縮回了腦袋,躲在了樓梯拐角。

我貌似聽到了了不得的東西。

後來年博士和那個白大褂出門了,我偷偷溜進了他的辦公室,找到了他的書桌。

書桌上有一份項目方案,看不大懂,但是有川貝在監獄中的監控照片。他臉上長了一些東西,讓他看上去很吓人。

聯系我聽到的前因後果,我能猜出個大概:我們那天晚上對付的異種,有很高的實驗價值,而且極其容易對人類造成基因污染。我們殺死了唯一标本,年襄很不甘心,他在對我們進行基因檢測的時候說了謊。

于是,川貝被感染了,年襄放任他産生異變,以期成為新的異種标本。

而軍方對這種異變零容忍。

我第一反應是去告訴龍隐,但是很快我就放棄了這個計劃。我拿什麽去賭龍隐會幫我?先不說我們才認識三天,就算我要賭,賭咱倆的感情那也就算了,我現在在賭川貝的命。龍隐他是個很講原則的人,法律不好那就改,但在那之前他還是會去遵守。那麽軍方零容忍的實驗,我有幾分把握他肯幫川貝?萬一他不肯呢,萬一他贊成處理掉川貝呢?

我賭得起麽?

我賭不起。

我把手按在異種計劃的白皮書上,突然意識到自己面對着這樣可怕的選擇:龍隐,還是川貝。

這時候我聽到外面有人的談話聲。我迅速翻了遍年襄桌子上的文件,沒有提到任何治療方式,而且非常糟糕的是,文件中似乎注明這種基因感染是不可逆的。

我不敢多做停留,從實驗室裏順了三支抑制劑,匆匆離開了。在折返西樓病房的路上,我已經想明白了,川貝這事事關生死,人命大過天,什麽情情愛愛都得放一放了。我心中也略微有了個計劃。

我打開了西樓病房的門。

“年博士怎麽說?”他充滿期待地問我。

話到嘴邊,我咽了下去。

“發生了一些事情,小西樓,我和川貝也許要出一趟遠門。”我在他身邊坐下,盡可能放輕聲音不要吓着他,“如果你乖乖留在這裏,也許會被我們牽連,也許不會,我不知道。如果你跟我們走,我不一定能保護得了你,但是我會盡我所能。”

“是很壞的事情麽?”他往後被子裏縮了縮。

“是的。是……很壞很壞的事情。”

西樓思考了一會兒,湊過來把小手蓋在我手背上,“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啊,你們幹壞事,征服者也會算在我頭上的,诶。”

“對不起。”我揉揉他毛茸茸的小腦袋,從背後摸出我的折疊刀,乘人不注意遞給他,“今天半夜,你偷偷溜回宿舍,我和川貝在那裏等你。要注意安全,我要照顧川貝,沒辦法陪着你。”

西樓抱住了我的胳膊,乖巧地嗯了一聲。

******

離開西樓之後,我回宿舍搜羅了一些用得到的小工具。我和川貝還有西樓三個人合宿,川貝的百寶箱幾乎可以解決我們遇到的所有難題,這次我也同樣相信他。川貝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對我來說就像護身符,帶上它們簡直就像川貝在我身邊一樣。這就是學神給學渣帶來的安全感。

現在,我要找個辦法接觸到川貝。

他在監獄,我剛好有個法子可以把自己快速準确地送進監獄。

我問我的賤民朋友們打聽到了龍隐的教室。我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沖了進去。整個薔薇騎士學院最好的機甲戰鬥部隊,都齊刷刷地望向我,包括老師。

龍隐率先站了起來,“怎麽了?有事情到外面說……”

我解開了我的襯衣領口,大聲截斷他的話,當衆宣布:“我要抱你。”

龍隐滿臉卧槽。

發火吧男神,以猥亵軍官罪把我關進監獄吧。

但是我期待着的“狂怒的男神”沒有降臨,整個教室沉寂了将近一分鐘後,突然響起了掌聲。

沙左表情神聖地站了起來,一邊鼓掌,一邊哼婚禮進行曲。然後,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表情嚴肅地開始鼓掌。甚至還有人用手環連接了教室中360度立體音響外放《婚禮進行曲》,室內的三維立體成像也突然從深邃的宇宙變成了教堂。我看到沙左走到龍隐身邊,滿懷感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實際上不存在的一朵白花插進了他的軍裝口袋,眼裏噙滿了淚水。

這回輪到我卧槽了。我男神的同學們都腫麽了!

就在沙左一臉神聖地要把一捧捧花遞給龍隐的時候,龍隐終于有了反應。

他劈手搶過,掄在了他臉上,糊了他一臉,然後帶頭走出教室,示意我跟上。

我聽見沙左在背後絕望地嘶吼,“龍隐!私奔是不好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