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楊花漫漫攪天飛
——錯墨：與君初相識，猶若故人歸
這一路走了很久，江栎蓮慶幸沒帶葉潇來，不然路上又要遭罪了。同時
又在心裏盤算這人的底細。為什麽姻緣神高樂沒有親自動手？林郁秋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的反應太明顯了，任誰都能注意到到，那人警告了一句，“你別打什麽主意，我不保證不為了自衛動手殺你。”
“冤枉啊！我只是在想為什麽高樂派你來。”
“姻緣神？”
“姻緣神。”
“我不隸屬他的管束。”
那人還是一臉Ctrl+V的表情說出了這句話，江栎蓮一臉震驚。他真佩服自己的情報收集能力，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打聽出了對方不是高樂的人，他又開始追問：“那你是誰派來的？殺第二神可不是小事。”
那人似乎不想說了，锵地一聲劍出鞘，平靜道：“知道越多死得越快，我暫時不想殺你。”
江栎蓮閉嘴了，過了一會又問：“該放了我了吧？”
那人正想說什麽，就有一個手下突然上前對他耳語了幾句，他揮手示意手下撤離，看了一眼江栎蓮平靜道：“再走半日前面會有民居，我在那放下你。”
江栎蓮有些放心了，想來這人沒必要騙他。心落實了就接着打聽道：“你看你也算個大好青年，為什麽這麽想不開殺衣雨？”
那人不說話，江栎蓮接着道：“你看我們還有半天要走，我這人一步說話就難受，你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吧，我叫江栎蓮。”
那人一開始不想理他，但聽到了這個名字也頓了一下，喃喃道：“江栎蓮？”
“怎麽了？我這麽出名？已經出名到神界了？”
“并沒有。”那人馬上道，“只是有些似曾相識，我叫錯墨。”
江栎蓮聽到也是停了好一會，皺眉認真道：“好像也有些似曾相識……”
話還沒說完就見錯墨身子虛晃一下，扶住樹幹才穩住，江栎蓮一驚，又想起他受了內傷，心想陳錫炎肯定是下了死手。
他才要上前扶他，錯墨就警惕地後退一步，身體踉跄一下盯着他不語，江栎蓮手還停在半空，尴尬地收回笑笑，“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受傷了。”
“我沒事。”錯墨平靜地打斷了他，又向遠處望了望，似乎在考慮到目的地的距離，“走。”
江栎蓮嘆氣，這傲嬌的性格怎麽跟陳錫炎略像啊？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中間有蹊跷，明明錯墨就是殺了衣雨的人，但偏偏覺得他不像是窮兇極惡的壞人。
他的猶豫被錯墨注意到，便又道：“你不擅長治愈術。”
江栎蓮怔了一下，更加好奇地跟上追問：“你怎麽知道我不會治愈術？我們是不是見過？”
“沒有……”
錯墨話剛說完就毫無征兆地暈了過去，江栎蓮抿嘴思考，自言自語道：“既然身體撐不住為什麽還把手下支走？一定有內幕！難道他身上有什麽東西？我得搜一搜！”
他想一出是一出，這就開始翻找，卻徒勞無獲，錯墨身上除了一柄發着金光的長劍什麽都沒有。
江栎蓮又試圖弄醒他，最後因為不會治愈術也放棄了，只得嘆氣，“說好了把我送到前面，現在他自己暈在這裏，那我只好自己回去了。可是我把他扔在這裏會不會死啊？”
這麽想了想他決定還是背起了錯墨繼續往那個方向走，“他不殺我，投桃報李，我也不能放着他死掉！”
才背起錯墨走了不到兩步，就看到陳錫炎的身影從天而降，盯着他的眼神明顯就是在質疑。
江栎蓮嘆氣，“你來的也太慢了。”
陳錫炎火紅的眼睛并不火熱，反而冰冷，顯然是發火的前兆，“他挾持你，你還救他？”
江栎蓮遲疑了一下，放下了錯墨，解釋道：“他不殺我，我也狠不下心來。”
陳錫炎伸手拉過他，冷哼道：“算了，他沒傷你，我放過他一次，我們走。”
“好。”江栎蓮笑嘻嘻地拉住他的手，順便把葉潇抱在懷裏，也不管錯墨的死活了。
就在他們要離去的時候錯墨的手指動了動，抓住他的衣角不放，“他……他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陳錫炎再次打暈了過去。
江栎蓮搖頭嘆道：“你為什麽不能讓他把話說完呢？這是要憋死我嗎？”
陳錫炎不悅道：“跟他廢話什麽！”
“可我有一顆求知的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江栎蓮也不糾結，笑嘻嘻地讨好道，“我最愛和你說話，可你總是不理我。”
陳錫炎看了他一眼，認真道：“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在聽。”
他這話說的江栎蓮心裏怦然，又想起錯墨的手下匆忙撤離，趕緊道：“他們不知道又要去哪，我擔心他們接下來要對付我師父衣晴。”
“他們已經去了。”陳錫炎望向東邊，嚴肅道，“冥界已經來人了，衣雨掌管再生，衣晴掌管殺伐。”
“那我們還不趕緊去？”
“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
“什麽？”
“接任第二神，我需要等一個人。”
“什麽！”
直到衣雨的手下們紛紛趕到，江栎蓮都不敢相信，衣雨是第二神，她和冥君結合育有一子，可惜流落凡間。如今能接替她位置就是陳錫炎，他的實力當之無愧，陳錫炎是在衆手下的呼籲下同意就任的。
“哎，我似乎明白他是來幹嘛的了。”江栎蓮郁悶地坐在花園的欄杆上懷裏摩挲給葉潇順毛，從這裏剛好可以看到大殿上的人來往議事，都身穿缟素，以表對衣雨的悼念。
就連陳錫炎也換上了白衣，只有頭發和瞳孔是紅色的，從他的角度看依然是豐神俊逸，冷眼冰容，江栎蓮自語道，“他一下子成了第二神，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去了，你也想回去吧，小葉？”
葉潇還是懶洋洋地，卻是醒着，搖着尾巴作為回應。
江栎蓮接着對它道：“你別沒心沒肺啊，好像這事跟你沒關似的。我看這一趟水挺深，都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問也不說。”
葉潇心裏想，他會理你才奇怪，你也該習慣的。
江栎蓮直到葉潇能聽見，就接着跟他講，“小葉你不知道，神界規矩可多了，他們有十個神，造物神林郁秋是第一神，緊接着三個是上位神，衣晴衣雨都在這裏。中間三個是中位神，都不是人修的，你們的狐王就是其中之一，還有龍神和鳳王。最後三個是下位神，因緣神就在其中，按照這個來分神格也不同，一旦下位神有了上位神的實力就要有人下來。”
葉潇不感興趣地打哈欠，江栎蓮接着八卦，“還有他們那個大王，我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高樂這麽打他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到現在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
葉潇心裏想，在你眼裏還有什麽好東西？
江栎蓮抱怨完了，覺得還是小葉好，肯聽自己說話，又問道：“說起來你為什麽不化型了？”
葉潇哼哼唧唧地跳到地上慢悠悠地在地上寫道：“化不了。”
“為什麽？錫炎不是才傳功給你了嗎？”
葉潇接着寫，“懶。”
“……”還真是因為懶啊？
江栎蓮表示，牛！能讓我無語的，你是第一個。
正在這裏閑扯，突然感覺到整個地面都劇烈地震動了起來，站都站不穩，江栎蓮第一反應是把葉潇抱緊在懷裏護住，才意識到地震了。
葉潇也吓了一跳，在他懷裏抖個不停。
還好建大殿的時候工匠沒有偷工減料，只是震了震，也沒有塌，虛驚一場。這場地震也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江栎蓮戰戰兢兢地爬了起來，就看到陳錫炎一臉擔心地出現在他眼前，見到他沒事才放心下來。
江栎蓮穩了穩才問道：“出，出什麽事了？”
陳錫炎欲言又止，搖了搖頭，葉潇還在那驚魂未定，江栎蓮給它順了順毛才接着追問：“你別老不說話，到底發生什麽了？”
陳錫炎這才回答他，“衣晴那打起來了。”
“我師父？”
陳錫炎嗯了一聲，伸手扶他起來，江栎蓮這才注意到陳錫炎身邊站着一個笑吟吟的青年，這人面容白皙，身上都是書卷氣，看起來是個狡猾的小白臉。
陳錫炎簡單地介紹，“這位是衣雨的手下，賀風意。”
賀風意笑吟吟地對他行禮，“久仰妖王在凡間的大名，今天一看還真是……不同凡響。”
江栎蓮一看他這模樣就感覺此人城府極深，但還是笑呵呵地點頭示意，“彼此彼此，軍師這氣度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江栎蓮又和賀風意互相恭維了兩句，陳錫炎依舊是拽得不行，對誰都愛理不理的，賀風意好像也并不在乎，看他的态度似乎還有些敬畏。
江栎蓮便問：“軍師啊，錫炎不告訴我，你能不能告訴我現在到底在和誰開戰啊？”
賀風意有些驚訝地看着陳錫炎，但轉而又笑眯眯道：“就是姻緣神高樂啊，主上沒說嗎？”
江栎蓮不解地喃喃道：“可錯墨說他不是高樂的人啊。”
陳錫炎皺眉冷聲訓他：“敵人的話你也聽，是不是跟誰都能聊起來？”
“沒錯啊，我一向崇尚和平。”江栎蓮理所當然地回答。
“……”
陳錫炎周圍溫度又降了幾度，賀風意幹咳一聲緩和氣氛，“妖王還是不要總是敵我不分的好。”
江栎蓮無緣無故就被訓了，但也好脾氣地說：“我只是問問，覺得有些可疑，還不是因為擔心你。”
陳錫炎盯着他的眼睛閃了閃，沉聲道：“你別瞎操心了，回去呆着，我去趟衣晴那，大概半個月後回來。”
“你不帶我？”江栎蓮驚訝地反問，“怎麽說也是我師父，我也想跟她見一面，再說她姐姐剛死我也好安慰她……”
“好。”陳錫炎一句話結束了他的喋喋不休。
江栎蓮：“……”這樣就答應了？
賀風意：“……”原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