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涉采芙蓉
許伯言又喚了一聲，語氣極為無可奈何：“……婧兒……”
“行行行，我懂，不能同室操戈對吧？”
“你能這麽想為父很欣慰。”
衛婧臉上笑着應付，實際上卻想着她一定要努力修煉，重返天界，然後去找月老把唐珏這個人的姻緣線剪斷，全部剪斷！讓他孤家寡人一輩子，造福世界！
莊凜的效率很高，今天才提的出院，第二天就得到了批準，醫院安排了一個護工跟随，三個人坐上了醫院的轉車去了隔壁的白樓市牙科醫院。
實際上這也是研究的一部分，不然一般的病人怎麽可能得到允許去自己買東西？
正如之前所說，唐珏現在結論傾向于唐珏的病情是不影響正常生活的，所以他想證明這一點，好給唐珏辦出院手續。
畢竟唐珏還這麽年輕，這麽有才華，整天被困在醫院裏什麽也不能做，實在是太可惜了。
一同前來的護工只是為了保障安全，預防突發事故的，完全不幹預這次的外出行動。白樓市牙科醫院離二院只有十來分鐘的路程，不一會兒就到了。
鑒于唐珏的病情，莊凜并沒有申請束縛帶，就是很正常的和他下了車，護工跟在後面。因為病人情況特殊，二院已經和牙科醫院聯系過了，直接走綠色通道。
一聽說要治療的是個精神病人，當即派出了……牙科醫院最強壯的醫生。
一個乍看上去五大三粗，但實際上技藝高超的資深醫師。
一進房間，唐珏看見各種醫療器械還有中央那張大大地治療椅，不由得犯怵向後退了幾步，剛好撞上了跟進來的莊凜。
“怎麽了？”
“額呵呵……不如我們不治病了吧。”唐珏忽然有點後悔，早知道他……他就讓陸伯言把牙齒給治好了。
莊凜也不急，就問了一句：“你不想買書了嗎？”
內心掙紮片刻，唐珏一咬牙一跺腳，沖着莊凜伸出了手，“來吧！”
“你這什麽意思？”
“我怕我一激動會使出魔力來傷害到醫生，你還是用困靈繩綁住我吧！”
這說的……是束縛帶嗎？莊凜搖搖頭：“我沒帶那東西。”
“你是沒帶，但是你後面的使者帶了呀。”唐珏沖他努努嘴，示意他回頭。莊凜一回頭，就看見護工已經默默地拿出了束縛帶。
而一旁的牙醫也被他們倆的談話弄得一驚一乍的，最後忍不住說道：“不然……還是綁上吧。”他這兒的工具說不準就能變成兇器啊！
見唐珏再三堅持，護工最後給唐珏綁上了束縛帶，然後扶着他躺在了治療椅上，一切準備ok，牙醫也洗幹淨手戴好手套，打開了治療儀上的燈，調整角度準備就診。
被刺眼的光一打，唐珏瞬間就睜不開眼來，這種場景多麽像參照酷刑折磨的有志青年，他的人生……為何總是如此多舛。
醫生挑好工具，比劃着沖唐珏說：“來，把嘴巴張開，啊……”
唐珏張開了嘴，用餘光掃到了站在一邊的莊凜，口齒不清地說：“你要一直站在這裏監視我嗎？”
“你希望一個人接受治療嗎？”
“你這麽看着我我會尴尬的。”唐珏說，莊凜那癡漢般的目光讓他真的很不适應啊。
“那我在外面等，有事你可以叫我。”
“去吧去吧！”唐珏剛想擺擺手，才發現自己被綁住了，完全動彈不得，只能用表情催促他。
等莊凜出去了，唐珏才松下一口氣，對上牙醫的目光，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沒辦法，我比較受歡迎。”
牙醫：“……麻煩把嘴張開不要說話。”
“哦，好的。”
在這裏，唐珏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深入骨髓般的疼痛了，那滋味簡直是……當牙醫用工具碰到他蛀牙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那種刺激，簡直就像被丢到煉獄森林，被食人花放在嘴裏不停的嚼一樣的痛啊！
可是木已成舟，哪怕他現在特別想逃開，可是他早就被綁上了動彈不得，自己就像一只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沒有選擇生與死的權利，也沒有選擇烤還是煮的權利。
而且給他看牙的醫生可是白樓牙科醫院公認選出來的最具有安全感的醫生，他的手臂十分有力，只是輕輕的一按，唐珏的頭壓根就動不了了。
所以，盡管他是不願意的，可是身體卻被迫的留在了那裏，并且不由自主的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喊聲。
“魔王大人！帶我走吧！！！！！”
“嗚呼拉呼，黑魔變身！等等哪裏好像不對的樣子……”
這才一會兒功夫牙醫也是被折騰的出了身冷汗，病人倒不是多不合作，就是反應過于激烈了那麽一丢丢。
而莊凜呆在這裏，也斷斷續續的聽見了唐珏的叫聲，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到最後差不多沒有了聲音。
大概是沒力氣喊了吧，莊凜想着等會兒還是給牙醫買點水果慰問一下比較好。另外假如唐珏的生活都是這樣的話，那還真的不适合放出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治療室的門終于打開了，醫生取下口罩臉色鐵青的走了出來，沖莊凜點點頭，示意好了。
“真是麻煩您呢。”莊凜客氣的道謝。
對方沒有多說，表情僵硬，一副心如死灰生無可戀的模樣：“我行醫十幾年，第一次遇見這麽能鬧的病人。”
“您沒事吧？”
“沒事，就是被吵得有點暈。”醫生順了順氣，臉色才好了一點兒，用一種迫不及待又痛苦的語氣勸他：“趕緊把病人帶走吧，以後別放出來了。”
莊凜又是一頓道歉，和護工匆匆進屋把唐珏給放了。
唐珏這個時候嘴裏喊着止血的棉花，也沒空說話，聽話的跟着兩個人走了。一路上三個人都沒說話，一直等到上了車，莊凜估摸着傷口已經止血了，才問：“你對人家醫生做什麽了？”
因為還含着棉花，唐珏說起話來含糊不清。“&*……*&％……”
“把止血棉吐了再說。”
唐珏乖乖地拿出了棉球，邊吸涼氣邊說：“也沒幹什麽呀，就是跟他聊了會兒天，普及了一下魔教知識，順便背了我們教派的綱領給他。”
“……”莊凜無言地望望唐珏，又低下頭，“去書店吧。”
唐珏剛想樂一下，但傷口實在是疼得厲害，他也露不出高興的表情，只能一個勁兒的點頭：“好啊好啊！”
說是書店，其實也就是醫院附近的一個小店，規模不大，裏面的種類也是陳善可乏，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雜志的種類還算全。
不過再遠的地方莊凜也不能帶過去了，醫院哪怕再信任再支持莊凜的工作，也不可能任由唐珏到處亂逛的。
一進書店，唐珏就直接撲向了報刊區，二話不說先拿了幾本專業雜志，然後又掃了漫畫書，拿了之後帥氣的去付了賬，之前也說了，他有錢而且有很多很多錢，平常都沒處用。
因為書買的太多，唐珏一個人拎都有些吃力，莊凜還幫着拎了一捆。剛一出門，唐珏目光一瞟發現隔壁是家裝修精致的花店，看得出來店主品味不錯，木質的店門中間是玻璃，上方還懸挂着一個小風鈴，店外擺放着精心搭配的一些花朵，遠遠望去被姹紫嫣紅包圍的小店，像是在童話中才存在的地方。
唐珏一時興起，想到自己答應衛婧的買花兒給她戴，轉身就進了花店，莊凜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已經靈巧的鑽進店裏。
什麽時候這人動作這麽敏捷了？！（其實是翻窗戶翻的。）
莊凜匆忙趕上去，一進去就聽見唐珏高聲詢問道“老板，你們家有沒有枯了的或者蔫兒了的，壞了的花給我來一束，我送人。”為什麽要送給衛婧這樣的話，理由很簡單嘛。
因為最近衛婧老在花園裏折草編東西玩，大概她是不喜歡新鮮花朵的吧。
花店的老板是個姑娘，之前一直蹲着在整理花朵，聽到唐珏如此奇葩的要求她立刻轉過身來，面色不善：“這位客人，不好意思我們店裏沒有次品。”
見到了老板娘的樣子，唐珏驚訝地張大了嘴，原因無他，就是因為眼前的老板娘長着一副花容月貌的好模樣，當然光用這麽匮乏的詞是不足以形容對方的美的。
可唐珏只是一個理科生，他現在也只能用汪汪汪來形容他自己的心情了。
眼前的老板娘美的就像畫裏的人一樣，穿着一襲白色長裙，手中捧着一束不知名的花兒，烏黑如緞的長發随着動作跳躍着落在了花朵上，只是站在那裏，就是一部偉大的偶像劇呀！
老板娘對唐珏的表情毫無反應，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你是買花看望病人的嗎？”
“這怎麽可能呢！”唐珏反應過來，咳嗽一聲，身板故意挺得直直的。“我是住在醫院醫院來着。1025是我的病房。”
“你是病人？”老板娘雙目微睜，驚訝過後，略微遲疑的問：“那……你認識後英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