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3(21)
早就熟知鐵木的身體,即使沒有把脈,從不斷的強行交合中,她對此男人的身體已到了了若指掌的地步了。
「死不了的。」白蘭淡然的說,「他是中了邪風吧,誰叫他在神殿如此放肆?這不是來自阿蒙神的懲罰,卻是四方土靈受激動而攻擊他吧。」
「四方土靈?那……那怎麽辦,白蘭?」伶被白蘭的話吓唬了,素手已拿住汗巾不住為他拭汗,兩眼一直沒離開過他扭曲了的痛苦臉容,如此的表情也是伶眼熟的,卻輕聲地說,「他又在造惡夢了!」
「是嗎?造惡夢更死不了。伶,我們走吧。」白蘭才不想讓伶久留在此惡魔的身邊,可是,伶的心就是無藥可救地向著邪神,白蘭除了搖頭嘆息之外,也再沒有什麽可說了。
「你怎麽了,辛苦嗎?」伶已聽不見白蘭的話,她的一心一意都投在那病倒的男人身上,指尖卻快快地從白蘭手中拿過藥來,輕聲說,「這藥還是要用的,鐵木……」
是那麽自然地,她呷了一口藥便往鐵木的嘴吻下去,一點一滴的藥湯便從那兩唇交合之處流過,他的唇卻是前所未有地溫柔,伶彷佛看見從前的鐵木了。
「快點好起來啊!」伶輕拭著鐵木冒汗中額角,看著他痛苦地扭著眉,她發覺自己的心竟在痛,她竟為如此可恨的男人心痛,她不覺便要責罵自己了。可是,她的指尖就是進不離他的臉與額,不住地要為他拭汗,一口又一口藥湯不住地送上……
「究竟要如何才可以讓我恨你!」伶輕撫著鐵一樣的臉,心裏在質問自己,「難道我就是天生要被你欺侮的?是我前生欠了你,阿蒙神要我來償還嗎?」
只見伶一臉深情的眼神,白蘭百感不解,也許那麽一個情字就是她一生也弄不明白的知識來了。
「噢,我家主子有這樣的妻子,真是幾生修到的福來!」站在旁的阿哈把伶與鐵木的相處看在眼裏,心裏有說不出的感動,眼淚也要流下來了。
「那人幾生修到的福,就建立在伶幾生的不幸之上!」白蘭正為此而納悶,轉身便走了。
「不會的,我家主人此後會好好對公主的,一定啊!我以我的命作保……」阿哈對鐵木滿有期望又滿有信心,卻就是一廂情願而已。
「是嗎?那你為自己預備了棺木了沒?」白蘭沒好氣,阿哈卻不甘心地追著繼續去為鐵木說項,房門輕輕地關上,留下二人在寒與熱的體溫之中,於藥湯之間不住地吻下去,吻下去……
鐵木只感覺到陣陣的柔香如羽毛般輕挑逗著他的唇,在迷糊的視界裏,他看見自己總是沒法不去想的那女子,她的臉仍然如此叫他魂牽夢系,她竟然送上熱暖的吻,這真叫他意外啊。
「伶……」一聲迷糊的呼喊,伶猛地擡頭,鐵木半眯眼的看著她,她的臉頰一下子又紅了,身子慌忙的彈開來,含在口的藥湯嗗碌的咽下了,她卻尴尬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不是,是……是,藥啊!」伶也不知自己在說什麽,她只知自己很有可能會被鐵木誤會了,她才不要被認為是個送上門來偷吻男人的胡鬧女子,即使鐵木早就給她一個「偉大的娼婦」之名,她卻不要給他任何機會笑罵自己,她急迫的說,「我,我是送藥的,我才不是……娼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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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木的耳朵卻什麽也聽不清,他只想繼續享用那溫柔的吻。他半睜開眼來,腦海裏仍然是如真似假的夢,然而,夢裏夢外,全都是--伶。
「你就是如此的--無處不在。究竟你是誰?」鐵木的大手猛力一扯,一個翩身即把床邊的美麗女子拉過來壓在身下,他的聲音猶如夢中的輕,然而,他吻下來的唇卻是如此真實啊。
「不……」她連話也沒機會說,他的吻已把她的靈魂也封鎖起來了。
「你是神的賭注,你以為你可以拒絕什麽?」他夢呓一樣地說,吻卻已游向他的粉頸,緊抱而來的手愈抱愈緊,她真怕自己就要窒息了。可是,她一點沒反抗,就任他吻個痛快、抱個痛快,在她的腦海裏一直回響著水兒剛才說的那句話--
「利用女人的身體,本能地迎合男性的渴望,使他迷戀以至於服從我……」
她不禁想,「真的嗎?迎合他的渴望,他就不再打我?他就不再粗暴?他就會……會愛我嗎?」
☆、49.4秘本
鐵木帶著火熱的大手滑落到她的腰帶,撕落之聲輕細如葉片掉下,伶沒想過他的大手竟然會有不粗暴的時候,他曾幾何時不是野蠻地把她的衣裙都撕碎的?此刻,他竟然細細地慢慢揭開裙帶,她真感到不可思議。
大手緩緩地侵入,柔柔地撫過貼在薄薄絲織下的美體,那美腿妩媚的曲線在他五指不斷的游移下漸漸地弱弱地傳來顫抖,那卻跟過去的顫抖大大地不同啊,伶沒感覺到過往的驚懼,如此輕柔的撫摸意想不到地讓她生出搔癢,她沒幾乎癢得要低呼出來了。
只見伶滿臉紅暈,一雙美目羞澀地緊閉,兩耳紅得似塗上了深深的胭脂,鐵木細看著這屬於他的女人,她似是被搔軟得遍體都成了粉紅,正是美不勝收,他愈看愈著迷,溫柔卻放肆的手更為放肆了。
「不……不要這樣……」伶實在受不了,十指緊緊按壓住他放肆的來襲,也讓自己好好吸一口氣,清醒一下,她才不要陷入迷糊之中。然而,此二人早就意亂情迷了,當局者就是不自知。
鐵木感覺到從她指尖傳來的顫抖,她的聲音卻一點不似是要他停下來啊,如此嬌羞的語态比過往任何時刻中伶都更會誘惑人。戰士持劍的指頭在撥動,白色的裙擺被揭開,細膩的冰肌泛起淡淡的粉紅,粗糙的大手滑過美腰,卻停留在一遍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伶心頭一震,兩眼微張地偷看他,心裏忐忑地想--「怎了,你怎麽想?你要這孩子嗎?你喜歡嗎?噢,求你……」
鐵木定神地看著她的小肚子,他從未如此在意過她的肚皮,此刻卻讓他不能忽視了。
「是我的錯覺嗎?」鐵木瞪大了眼,認真非常的端視那拔地而起的雪白小山丘,他一向聽力驚人,在戰場上能聽出一裏之內敵人走動之聲,他卻因此而疑惑了,卻說,「有腳步地。」
「腳步聲?」伶不明所以,她卻因鐵木的古怪行徑而更為驚訝了。
只見鐵木側耳貼在自己的小肚子之上,專心地窺聽裏面的聲音,伶的心泛起絲絲蜜糖般的甜味來了。
「是,敵人的腳很細小,是個孩子。」他認真地分析著敵人的資料,真是百分百的的戰士本色。
「不是敵人,是孩子!是你的孩子!」伶就知道他根本沒聽進她說過的話,在地下神殿裏,他根本就是瘋了,根本沒留意她哭著叫喊出來的那句話。
「我的……孩子?」鐵木疑惑地望住這弱不禁風的美麗女子,那天她在神殿裏被他一再淩辱,那時候她凄凄地喊說的那句話才他的記憶中浮現。
「嗯。我可以為你生下這孩子嗎?」伶鼓起勇氣向這位降禍的神伸出微微在抖的手,讓他輕撫著這充滿生命力的小腹,低聲說,「這是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鐵木很久沒聽過伶在他們之間便用「我們」這字眼,他心裏有一種難言的感覺,是甜卻又痛,他的大手在她的帶動下游走在那小腹之上,他驚訝地感受到那小生命的存在,驚訝得低呼--「他攻擊我!」
「攻擊?」伶奇怪極了,「他怎會……攻擊你?」
「他明顯地,就是在踢我!」鐵木的手一刻沒離開此小肚腹,「我的手移去那,他就跟著踢!他就是不喜歡我這父親?」
「鐵木!」伶聽著,喜悅的淚即湧來,這樣說,他就是認這孩子了。
「你這笨女人!」鐵木不禁捧住這總是哭的女人,他就是沒法受得了,每次看見她的眼淚,他的心就生出莫名的刺痛,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阿蒙神的詭計啊。
「你……你會讓這孩子出生、長大起來的,對嗎?」這其實是伶最擔憂的事,因為她知道鐵木是殺父奪位的戰神,既然如此,他又豈會有親情?他又豈會為自己有孩子而高興?
「你只要讓我高興,那就可以了。」他難得的溫柔再次消失,這是伶意料中的事,她只恨自己沒好好把那麽的一刻深記在腦中而已。
「嗯,伶明白。」她知道她的日子是不會有什麽改變的,但她已想通了,與其跟他對打,不如順他而行,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也為了孩子著想,她一定要保護自己的身體,什麽公主的、人的尊嚴,她早已丢失了,現在她只要保護肚子裏的小生命。
看著她再次把美目緊閉,一派任憑處置的無奈,他看見便生氣,可是,她如此的态度不是自己造成的嗎?是誰剝削了她的一切?現在要她來讨自己歡心?談何容易?
「你這是什麽德性?」他的手緊捏住她的臉蛋,指頭愈捏愈緊,痛楚的眼淚立即流下來,他的心很痛,卻不能住手,他只能更恨地讓她哭、使她痛不欲生,他必須要使伶對自己恨之入骨,再而起殺意。這一切也是必然發生的事,因為這就是神的約定,他終於把所有事也記起來了,然而,他不能讓伶知道那賭注的內容,不然,他便要輸了。
「我不能輸!」他一邊大喊一邊粗野地撕去伶身上的一切,那頭只管從淩虐而攫取快感的野獸又回來了,伶的身體再次僵住了,恐懼又再次包圍她……
「不要傷我,我會順從的,我會……」伶忍住驚慌的淚聲說,「不要傷到孩子,求你!」
「啪!」鐵木無情地掴下來,伶痛得心也碎了。他的魔爪一扯,可憐的公主打了個轉,無聲地伏在這原來屬於她父親的床上,一動不動地等待處刑。
「豈有此理!」鐵木在吼叫,他不能讓自己看見伶的臉,不然,他怕自己再也下不了手,他在心裏大罵,「阿蒙,你很高興了吧,看著我淩辱此無辜的女子,你就可以輸得心服了?」
「啊!」伶的慘叫從緊咬住的軟枕裏傳來,仍然刺耳得叫有耳朵的人也心酸。
「你喊大聲點吧!我就是喜歡!」鐵木壓在她的背上,身下的長戈直直地刺入她身體,豪無憐惜,他更是惟恐不夠粗暴呢。
「不…不要這樣,痛……」伶的哭求只換來更猛烈的刺入,他的心卻在痛啊!
「不可以讓你原諒我,你要殺我,知道不?」鐵木在心裏狂吼,卻不能讓伶知道,這是神的賭注,他一定要勝出,他一向讨厭失敗,然而,在他心底裏卻有更重要的一個秘密--
「伶,我不能輸啊!輸了,我便要永遠守在冥界,便沒法再跟你一起,你知道嗎?我答應你,來生,不,是永生!我永生永世也會好好愛惜你,我會用永遠的時間來補償你,你要原諒我啊!」
遺憾的卻是,戰神也不會知道,他根本沒有這補償的機會。
☆、50.1兩顆痛極的心
鐵木登上新建成的戰樓,俯視今天在他腳下的羽城,嘴角沒一點笑容,反之,眼下一團團的煙火更叫他氣上心頭。
「邪神,火龍翼又來襲,它的行動愈來快,軍兵趕去時,它已逃去無蹤,我們根本追不及它的速度!」柴耳跑來彙趣,滿頭是汗,話也激動,「這次燒了好幾座儲糧的城樓,當中在工作的兄弟和苦力死光了,有二十多人啊!」
「那家你愈來愈聰明,豈又此理!」鐵木握住神劍,臉也冒出火來了。
「大哥,那怪物一定要殺,請下獵殺令!」柴耳突然跪了下來,「大鷹國才從巨災之中恢複過來,什麽也要從新開始,那火龍的為患會讓人民一直受苦下去……」
「不行,你敢再說,我就滅了你。」鐵木不怒卻更為凝重地說,「那怪物是從地獄逃出的魔物,你以為炎軍真有能力殺了它?即使現在的我也多次敗陣而回,你們可以如何?」
「那是大哥你根本不想殺它!」柴耳似乎不想要命了,他霍然而立,生氣之情絕對比鐵木為甚。他責罵地說,「你根本心心不忿,你就是要征服那怪物,柴耳太清楚了,這就是邪神好勝的本性!可是,現在死太多人了,大哥,你現已是一國之君,你的繼承人也快要出生了,你得把這國家好好管起來,給你的孩子與大鷹人民有個樂土才是!」
「混帳!我根本不要什麽繼承人,大鷹人民也與我無關。」鐵木的鐵鞋用盡了狠勁,砰的一聲蹬在忠勇賢弟的胸口,柴耳不閃不避,他就是要說明這次他絕不罷休。
「嚕!」柴耳噴出一口鮮紅的熱血,倒卧在地,他按往胸口感覺到五髒六腑都要碎裂了一樣,然而,他維護生民的心卻沒有因此而粉碎,那要求之聲仍斷斷續續地說,「獵……殺……令!」
「柴耳!」一雙柔弱的手急忘來把倒地的副将軍扶起,那聲音脆弱得似比柴耳受到更大的傷害一樣,那是正為著同樣的事而趕來求見邪神的伶。
「你這女人走來幹什麽?」鐵木呼喝地說,他卻沒料到伶會突然出現,只見她的肚子愈來愈大,身體卻一點沒有胖起來,看上去竟是更為消瘦,鐵木看來眼裏心就痛了,可是,他不能讓伶知道自己是如此看重她,不但如此,他更要使她對自己恨之入骨以至於生出凡人嗜殺的獸性來,然而,他愈來愈擔心自己要輸掉這場賭局了。
「我……」伶被如雷的喝罵吓了一跳,一陣驚悸的顫抖從心底漫過全身,她肚子裏的孩子卻反應更烈,她立即揉著肚子,低如無聲地安撫似的說,「沒事,父親大人不是在罵你!」
「誰是父親?我才不認此孽子。」鐵木怒氣沖沖的走近來,一手扯住那女子安撫胎兒的纖弱素手,她竟消瘦得有如風,鐵木手執著她的手卻一點感覺不到重量,他的心被此空寂感震動了,心裏不禁的問--「你怎了,你是要消失了嗎?不可以,不可以,你要支持下去,求你,你要讓我勝出賭局,只有那樣我們才有明天!伶,你要支持下去,鐵木一定會千萬倍地償還,你要給我機會啊!」
然而,他的口臉卻不能露出真心意,他只能如常地擺出邪神的惡形惡相,嘴裏說出一句比一句叫她難堪的話。
「你此娼婦是懷著夏照的種再走回來,目的只在拿回帝位而已,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如鐵如木的臉,沒有感情的高低音調卻直把伶的心擊碎了。
「你……」伶猛地擡起頭,從盛怒而來的力量把邪神的手甩開,更激動的猛地掴向那惡魔的俊臉,什麽事也可以忍,此事卻叫她冤得不能不作聲了。
「啪!」的一巴掌,聲音清脆得大快人心,倒在地上的柴耳不禁含著一口血仍要喝采說--「好!」
鐵木先是一呆,他從未見過氣得要動手的伶,這些日子來,她受盡折磨也沒吭一聲,此刻她竟因自己一句刺傷的話而動手?
「對,打得好!」鐵木從心裏說出驚嘆,他終於發現有效地刺傷伶的方向了,原來她就是那麽重視自己的清白……他卻不知道自己是理解錯了,伶重視的,只是她對愛的忠誠,這樣的事,戰神要到那天才可以學懂?
☆、50.2兩顆痛極的心
「你,胡說八道!」伶激動得想死了算,卻強忍住淚水堅定地說,「我沒有對你不起,伶從來沒被人碰過,就只有你!」
「誰知道?嘿!」鐵木心裏是一痛,他又怎不知道孩子絕對是自己的?他又怎不知道伶就屬於自己?可是,他只能說反話,只能用力捏住她的臉色,可恨地說,「你這娼婦生的孽種,怎也不配當我兒子,你生他出來,我立即就殺!」
「為什麽?」伶震驚了,只兩手猛拉住他,急得淚了,說,「是真的,孩子是你的,是你的,我沒騙你,你不可以殺他,不可以!」
「如果真是我的,我更加要殺!戰神根本不需要子嗣,你不知道?你知道我是如何奪得得戰神之位吧?」鐵木湊近他耳邊冷冷地說,「就是殺了我父親。你以為我會讓一個兒子出生來殺我?」
伶一身都僵硬了。鐵木親口說了,他是殺父奪位的戰神!那麽,他又怎會珍惜自己的兒子?
「你……是惡魔!」伶從心底裏說出的感嘆,「你究竟為了什麽來到這地,為什麽就是要選上大鷹、選上我?」
「那就要問你至高無上的阿蒙神,不是他,我才不會來!」一提起那混神,鐵木便生氣,但他絕不能透露賭約的事,卻說,「我就是要來搗了此遍他眷顧有加的蒼茫大地,凡信仰他的,我必盡毀,就像你一樣。」
「阿蒙神是慈愛之神,他才不會任你故作妄為!」伶氣憤之極,她一直堅信阿蒙神是可信靠的,「鐵木,你鬥不過阿蒙神的,回頭是岸啊!」
「你敢再說一次?」鐵木是真的怒了,他多痛恨那娘娘腔啊,伶竟然如此仰賴那混神?更勸他不要鬥下去?「豈有此理!」
「大哥,不要!」柴耳驚見盛怒的鐵木,他從未見鐵木會真的向伶動手,此刻的邪神卻一手捏住伶的頸子舉在半空,那怒容都在告訴人--「我要殺了你!」
「你以為我就及不上那娘娘腔?」鐵木怒不可遏,「我鐵木是無所不敵的戰神,我一定贏!勝利永遠都屬於我鐵木的!」
「大哥,伶要死了!」柴耳撲上前要制止卻被鐵木突如其來的一橫掌踹飛丈外。
「你以為我不會殺你?」鐵木厲聲的說,伶根本沒可能回他話。只見她的粉臉因窒息而通紅的,鐵木心下大驚才發現自己出手太重了,他卻不能就這樣把戲中斷。於是,他猛力一甩,伶如一個布偶一樣被重重的擲在地,鐵木相信此肇一定讓讓伶恨他至死了。
他卻沒料到伶的身體已脆弱至此……
伶軟軟地癱瘓在地,就似死了一樣。鐵木心裏突然生出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感覺--恐懼。
他愣著伫立在戰樓的最高樓層,聽見羽城的風聲凄厲地刮過他耳邊,他卻沒聽見伶的呼吸聲……
「沒呼吸了!快叫巫醫過來!」柴耳爬向伶,破口大罵,「鐵木,你這大蠢材,快來救你的女人!」
被此一喝,鐵木才反應過來。他慌張地抱起奄奄一息的女人,把一口氣大力地吹入她發紫的唇裏……
「伶!伶!」鐵木的聲音急了,他悔恨莫名,卻仍按耐住,只在心裏狂喊--「不要死,不要死!阿蒙,我們的賭局未分勝負,你不能讓她死啊!」
再一口氣吹進來,她的唇,她的身體仍有溫度,卻有點冷,鐵木這才發現伶本身的體溫竟就那麽的冷,他的心更是絞痛。
「伶!」他用力地把徘徊來冥界門前的女人緊抱,放聲叫喚,「回來!」
他今天才知道恐懼是怎樣的滋味,他讨厭這種感覺。他的心在怕,也在痛,是前所未有地痛。過去就只有伶會讓他心痛,他為此而生氣,認為伶是阿蒙派來扯他後腿的下女,然而此刻,他卻怕再沒有人可讓他心痛了。
他的兩手愈抱愈緊,一口氣又一口氣的吹進去,如果自己的生命力可以通過這方式傳給這可憐的女人,他願意把所有都給她。
然而,這女人似不想活了,她就是沒反應,她就是要跟他作對啊!
「你醒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了!你醒來,醒來啊!」
一聲又一聲的呼喚,但這能把一顆傷透的心叫喚回來嗎?戰神究竟要何日才會明白女人即使有多大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心死了,醒了又有何用?
☆、50.3兩顆痛極的心
「咳!」好不容易才再讓她再次吸上一口氣,她卻說,「為何不爽快點讓我死掉?我再受不了……再受不了……」
鐵木心裏比她更痛,但為了得著勝利,他只能忍耐,只能繼續讓她痛苦下去,要她把自己恨入骨子裏。
「你想解脫的唯一方法,就是親手殺了我,」鐵木随即把随身的匕首塞在她冰一樣冷的手裏,「我說過,只要你敢殺,我的命就給你。」
只見邪神一臉凝重,伶絕對相信他說的都是真話,只是,她反是更加疑惑了,「為何要我殺你?你是以為我不會?你以為我不敢?」
「對,你就是不敢!」鐵木極為不屑地說,「大鷹全國,有一個會用刀的人嗎?有一個人可以保護你嗎?你要依賴他人來保,不如自保,你這蠢女人至今也學不會此真理?」
「我才不是!」她喘噓噓的,一點聽不出怒氣,「我不用任何人保護,我一直都在保護別人!一直不明白的人,是你!」
她真想大罵他,難道她沒有在保護他,他就一點不知道?是誰一直忍耐著待在他身邊,用無盡的愛包容他?難道他就一點感受不到?
「我的确不明白,不明白你為何如此不濟!」鐵木湊近她的耳邊說,「我這麽對你,你都可以忍?這就是娼婦的能力?還是,你真的以為可以讓兒子奪回江山?你妄想了。告訴你,你孩子出生的一天,也就是你喪子的一天!」
「你……」伶沒想到此人真有如此的喪心病狂,原來她一直以來的包容、強忍,全都是白費的,他對自己原來根本地沒有丁點情意,對於二人之間的連系,原來就只有他無盡的獸欲,孩子對他來說竟只個王位的威脅。
「我說得出,做得到。你就為你的孩子預備棺木去。」鐵木的鐵面上是一個冷冷的笑容,她卻沒聽出他在心裏不往說的那句話--「對不起,伶!」
「你何以如此無情?那麽,你為何就要一再救回我?為何不讓我死了算?」她合上眼睛,過去許多的事一下子都浮上她的腦海,此人蹂躏她有如地下的泥濘,然而,不管遇上任何大小的危險,卻每次每次都是他來把自己救了,不用說小時候的事,就是再相遇之後,小如被狠牙觸摸一下腳踝,他都把自己護在陰下。
「鐵木從來都沒有情,戰士不需要這種無聊東西。」鐵木嘲弄的說,「只有弱者才會談情說愛,總是在失敗之時說人無情,那對勝利者來說,都是無意義的指責。」
「你對我毫無情意,何以就是要伶?何以一再拼死救伶?」伶不肯相信他心裏完全沒有自己,「是誰在我絕食之時給予喂食,是誰在皇宮失火之時為我擋箭?是誰為了救我而讓火龍燒得皮開肉爛?是誰失去了伶的蹤影便發狂地四處追逐?你心就真的對伶沒有半點情意,你就真的容不下我的孩子?」
「你以為這些代表什麽?那只代表我找不到更美麗的女人而已。」他狠狠地捏住她的嘴巴,不能讓她再數算下去,他卻才了解到何以伶能夠一直忍耐下去,「你以為我救你,是因為什麽情意?女人真是蠢得可笑!」
「大哥,若果你不愛公主的,我也想不出理由來了。」在旁的柴耳終於忍不住要插話,「大哥,你這些就是情啊!你愛著她,卻不懂得如何愛,這樣下去,伶真要支持不下去了。」
「沒你的事!」鐵木的火立即來了,兩掌勁力一推,柴耳再被打得在地上滾了又滾,身體才停下來,鮮血即爆裂般從頭顱湧出,伶看得真不忍心,可鐵木卻沒有收手之勢。
「停,你就打我好了,鐵木!」伶的制止卻沒有起出效用,反是一陣冒起的風火與號聲把鐵木與所有人的眼目吸引過去了。
☆、51.突襲
戰樓之下,大隊軍馬如鬼魅一樣冒地出現,把鎮守的邪軍殺了個措手不及,才發現城樓之外有異動,下一刻卻已受攻擊了。
「迎擊!」
「偷襲!媽的!」
「幹掉他們!」
號角的長鳴之間挾雜了軍士的立喊與罵聲,狼牙卻竟然身在突襲者的一方,這叫他自己也不敢置信。
「狼牙,已走到來此一步了,你就徹底一點吧!難道你也怕了邪神?」水兒命大鷹民兵集結起來,已束勢待發的等候著沖向邪軍的一聲命令而已,然而,水兒卻等待著狼牙呢。
「鐵木是個絕對應該懼怕的敵人,但,就如你所說,都來到此了,我即使不出面領軍,我也是個叛徒了。」狼牙不覺地把身邊的可人擁入懷,說,「一切都是為了你,狼牙徹底效忠水兒!」
「狼牙,你是最好的!」水兒輕輕為狼牙撥弄再長出來的頭發,一張醜臉盡現眼前,然而,水兒愈來愈覺得他其實不醜,也許是習慣了,也許,是自己不經不覺之間,已跟此人建立出真的情感來了,這事柴耳會相信嗎?柴耳認為自己只是一心一意地利用狼牙,他怎也不相信二人之間會存有真的感情。水兒從不否認,可是,此時此刻,她只想好好把此醜男的臉深刻在腦海,也不管身後有數千民兵的眼睛在看,她只想讓狼牙知道一件事,「我沒有選錯,即使是有來生,我也會選擇你,狼牙!」
「真的?那麽我死了也值!」狼牙第一次真正地感覺到水兒不是在哄自己,一直以來,即使她從沒提起,狼牙也知道她心裏喜歡的其實只有柴耳。
「胡說。今天死的,只有鐵木!長老已掌握引動火龍翼的方法了,只要讓它看見鐵木,它便會猛攻過去,到時我們就給火龍加把刀就是了。」水兒也知道此法并不一定能成功,火龍是否真的受魯赤兒引動也是個未知之數呢,然而,她就是凡事向好看的,這也是她總能叫人安心又開心的緣由。
「嗯,我也看見魯赤兒似乎真的能呼喚火龍翼,可是,那始終是頭不受控的怪物,比之鐵木,此龍其實更難應付,其實我真懷疑我們此舉是否明知。」狼牙是一等一的戰士,他從不假手於人,今天要借火龍之力來打倒自己的族兄,他心裏有種難言的憂慮,這卻是他從未有過的。
「我信任長老和夏照的決定,他們都是聰明人。況且,我們也實在沒有別的方法了,不是嗎?要打倒那人,救回我家主子、光複我大鷹國,這是最重要的,不管要犧牲什麽,水兒也在所不惜,這也是我們每一個大鷹子民的決定。」
水兒轉過身去,跟劍拔弩張的大鷹民兵做了一個備戰的手令,宣說,「大家都等得太久了吧?我們大鷹現在就要振翅高飛了!來,我們去接回我們的新王,我們最愛的公主去!」
水兒拔出配劍,高高地揚起,一聲--「沖!把邪神的頭拿下去!」
經過了漫長的亡國苦難,大鷹人民終於集結起來了,這兒就只有三千民兵,再加上神官百人,玉馬族千馀,夏照的黑傭兵數百,合起來也沒有五千人,對比留守戰樓的三千精銳炎軍,他們似乎仍未有必勝之數,然而,複仇複國之心何等強烈啊,面對再也不怕死的人,再精銳的敵人也不會怕。
「水兒,幹得好。」看著水兒與狼牙帶領民兵在初升的月下沖向戰樓,魯赤兒立即登上木祭臺向臺中一團燃燒中的怪火念念有詞地作法。
祭臺之下卻是本來一直留守在伶身邊的白蘭,她憂心地緊握住夏照愈見粗糙的手,說,「要盡快把伶帶回來,我怕她要早産了。我真怕她的身體再支持不下去了!」
「嗯,我現在就去,我會把她安好的帶回,一定!」夏照此話其實是在跟自己說的,「我再也不能讓她受苦!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會讓她知道我會是個好父親。」
「主子,我們起行。」吉普從黑暗裏現身,為夏照遞上一雙鋒利無比的匕首,「水兒已在主城門造成極大的混亂,我們現在就從側面最高的城牆爬上去。」
夏照接過匕首即跟一行黑傭兵淹沒於黑夜之中。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前,他回白蘭說,「今夜不是我死,就是鐵木亡。但無論如何,伶都會安然。」
白蘭把說話聽進心裏,想回的話也留在心裏,她真想夏照知道--「只怕這也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伶的命運到底掌握在阿蒙神的手,我就只怕阿蒙為了要懲罰邪神,會把伶犧牲掉!畢竟光就是為了邪神而來的啊!」
「它來了!伏下!」祭臺上的魯赤兒忽地大喊,身體卻猛力向白蘭飛撲而去,白蘭仍未知道狀況,只聽見空中傳來強大的氣流,就似有一無形的大手正向他們掃來,她才感覺到魯赤兒正正地壓在自己背上卻又急速地離開,他的驚叫聲同時地響起。
「長老!」白蘭驚叫,卻只能眼看著如閃電橫空掠過的火龍翼把魯赤兒抓走去。
「要用此咒語,給邪神!」魯赤兒的聲音從空中喊來,愈拉愈遠。
「什麽?什麽咒語?」白蘭沿著聲音急步追去,火龍翼似發現白蘭在後,竟停留在空中跟白蘭對視。
「魔龍,你殺我吧,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