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我沒有在躲

料理完爺爺的身後事,楊乾才開始工作,前前後後耽誤了近兩周,也讓他的工作積壓成山。于是他熬夜加班,淩晨3點下班、早上8點上班,連續8天,手下同事個個苦不堪言,一臉的菜色,走路都能飄起來。

楊乾所在偵查一處最近有了新案子,不過因為牽扯到境外,所以需要和外交部合作。所以他們必須盡快把案子的細枝末節做成完整卷宗,好和外交部的相關部門溝通合作。當外交部把相關人員名單發過來的時候,沈喬的名字赫然在列。

司長把合作文件遞給楊乾:“這案子一時半會兒結不了,你安排其他人跟着吧。”

“好,我會安排。”

公事安排妥當,司長便卸下了嚴肅,起身走到沙發前,将泡好的太平猴魁倒一杯,“下月就要提正處,有沒有準備好?”

楊乾拿起小巧的玻璃杯,無所謂的說:“沒什麽準備的。”

司長笑着說:“行了,放一天假回去歇着吧,你手下那些人臉色都發青了。”

楊乾将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放下茶杯道:“我不在就磨洋工,變成青菜也是活該。謝謝您的好茶,不過這水溫如果再稍微控制一下就更好了。”

聽聞此話,司長便拿起玻璃壺,打開蓋子聞了又聞,仔細端詳着漂起的如白蘭花般飽滿的茶葉,倒出一些嘗了嘗,剛想說話,楊乾已經推門走人。

回到辦公室,看到盛夏發來的短信,囑咐他多喝水,不要太累,按時吃飯。楊乾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忽略盛夏太久了。近一個月都一直在忙,盛夏很體諒他,從沒有和他鬧情緒、抱怨。

思及此,楊乾撥通了盛夏的電話:“幾點下班?去接你,想吃什麽?”

盛夏在辦公室不敢高聲說話,而這輕聲嬌語,在其他人看來,更顯羞赧。盛夏笑盈盈的收起電話,一回頭看到數雙笑眼望着她,更覺得不好意思,趕緊低頭做忙碌狀。

晚飯之後,盛夏想看電影,楊乾自然沒有異議,只是他太累,電影開場不足10分鐘,他就睡着了。盛夏沒有叫醒他,自己看着電影,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

電影演到三分之二時,盛夏忽然接到一通電話,接着她便把楊乾推醒,神情焦急擔憂道:“我媽出事了,你能不能陪我過去一下?”

若是剛剛楊乾還有些恍惚,這之後就徹底清醒了,二話不說拉起盛夏就往外走。

電話是盛夏的媽媽打來的,她摔倒,扭到腰,不能動,幸好電話就在口袋裏裝着,她才能及時打電話給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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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趕到家,看到倒在衛生間的母親,而衛生間裏淩亂不堪,甚至毛巾和日常洗化用品都淩亂的扔在地上。盛夏仿佛是沒有看到那些,着急的過去看母親的情況,在她身後的楊乾卻不可能不注意。

盛夏擔心的問:“媽,怎麽樣?能動嗎?”

盛夏媽媽無力的搖搖頭,神情非常痛苦,唇色發白,眉頭緊蹙。

楊乾看情況不好,于是說:“先去醫院吧。”

盛夏家裏住的是非常舊的單元樓,沒有電梯,楊乾背着盛夏的媽媽從四樓下來,汗水濕透他單薄的襯衫。雖然還是很擔心母親,但是盛夏此時卻安心了許多。這些天雖然嘴上沒有說,她心裏始終是有些不安,知道他在忙,而她也幫不上忙,這種無助的感覺讓她覺得他們之間存在着太多無法溝通的差距。如今看到楊乾,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親自背着母親從四樓到一樓,一聲抱怨和不耐煩都沒有,她真的覺得找到了依靠。

去醫院的路上,盛夏扶着母親坐在後排,開車的楊乾開始打電話聯系醫生,急診派出的醫生和護士就已經在樓前等着,他們一到醫院,便很快将盛夏媽媽推進急診室。

拍了片子,最後确診為腰部韌帶撕裂,必須卧床休息,尤其是上了年紀,受傷就很難恢複,而且很容易留下後遺症。

原本是沒有必要住院的,但是盛夏很堅持,楊乾便讓人安排病房。所有安排妥當,已經是淩晨時分。盛夏不想再耽誤楊乾,就讓他回家,她自己守在醫院,照顧母親。

本來連軸熬了幾個通宵,楊乾是非常疲倦的,但是折騰了一晚上,疲憊倒是有些一掃而空的意思,于是他回家路過鼎bar,便停了車,進去喝杯酒。

早就料到張啓一定在,那厮左擁右抱,正張着嘴、勾着舌頭,想一口吞下Martini杯子上的大櫻桃。

沈瑜也在,看到楊乾,便主動遞了瓶酒給他。

張啓在兩位美人臉上分別親了一口,美人才肯依依不舍的離開。張啓起身坐到楊乾身邊,拍着他的肩膀:“剛剛還在說呢,沈瑜要生日,有沒有建設性好意見?”

楊乾拿起酒瓶子仰脖喝了不少,淡淡道:“沒有。”

“就知道你沒有,于是我已經替沈瑜做主,咱們來一場泳衣趴,如何?”說這些話的時候,張啓眉飛色舞、手舞足蹈,仿佛已經看到成群結隊穿着Bikini的大波美人。

楊乾回頭看他,勾唇冷笑:“所謂的建設性,是要出其不意,如果男人穿Bikini,女人只穿泳褲,這才叫建設性。”

“噗。”沈瑜一口酒全噴了出來。

張啓雙眼放着精光,不住點頭:“好主意,就這麽辦。”張啓回頭看沈瑜,“不過,要不要征求一下另一位壽星的意思?”

沈喬最近一周也是每天挑燈夜戰。剛上班不足一個月,就請了半個月的假,這讓同事們對她都略微有些不滿意,包括頂頭上司嚴肅。

嚴肅讓人把一箱的卷宗搬到她的辦公桌,“正好你喜歡出國,給你一次公費出國的機會。好好把握。”

沈喬還沒來得及說話,嚴肅便繼續道:“這次案子比較複雜,我們是配合最高檢,雙方合作。說實話,我現在也不能給你一個确切的結束時間,不過想要在工作崗位上迅速成長起來,就得靠一件又一件的案子。”

沈喬指着自己,不确定的問:“我自己嗎?”

嚴肅:“這是你第一次出差,也是第一次負責,放心,會讓你跟着組長。安排你一個人,坦白說,即便是你覺得沒問題,我還覺得不放心。”

沈喬:“……”

于是,沈喬就在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半強制的接了案子。對案子完全不熟,只能熬夜加班加點的趕工熟悉情況,生活過的亂七八糟,要不是沈瑜提醒,她都要忘記他們的生日快到了。生日不早不晚,就是她出差頭一天。

對于怎麽過生日,沈喬壓根沒有心思管,全權交給沈瑜,還好沈瑜并沒有采納楊乾那頗具“建設性”的建議,不然沈喬絕對第一個揭竿而起。

生日那天,地點是度假村的露天游泳池。張啓忍痛,将剛開張的度假村停業,并且免費供應給二位壽星。對此,沈喬表示很滿意。

從那天哭訴之後,沈喬就沒見過秦念,生日這天再見,秦念雙眼裝了雷達似的,恨不得把沈喬看穿。其實除了有些黑眼圈,下巴尖了些,其他都沒什麽變化。

秦念說:“聽說你最近總是休息很晚?失眠?”

沈喬搖頭:“加班。”

秦念繼續說:“聽說你明天要出差?”

沈喬點頭。

秦念忽然勾着她的脖子走遠躲開人群,小聲說:“我不是跟你講了嗎?如果當真放不下就別放,放下了就別躲。”

沈喬拂開秦念的胳膊,哭笑不得:“我躲什麽了?”

“那你為什麽要出差?聽說還要很久。”

沈喬攤手:“你以為我願意啊?那是領導的安排,我只是服從者。”

秦念卻不說話,沈喬也收起笑,正經道:“好了說真的,前幾天主要是受小秋的影響有比較大,所以想的比較多,現在已經沒事兒了,真的。”

秦念嘆息,拉起沈喬的手:“反正你想好,這種事情沒有人可以幫你,如果你自己都不願意往前跨一步,那這一步我們更不可能幫你來跨。”

“我懂,是我有錯在先,如今不過是承受錯誤帶來的後果罷了。”

秦念皺眉道:“你要知道,錯誤是可以修正的。”

“我曾經動過這種念頭,可是行不通的,最後只留下這個。”說着,沈喬的手指拂過鎖骨左邊。雖然是泳衣派對,沈喬在泳衣外套了一件斜肩短紗裙,剛好遮住了那枚紋身。

秦念偏頭望向不遠處相依偎的兩人,輕聲道:“既然你已經決定,就和我們一起,衷心的,祝福他們。”

伴着一聲巨響的落水聲,池邊爆發出陣陣歡笑。穿着Bikini的美人們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動聽,白皙的皮膚上挂着水珠,在太陽下熠熠生輝,比寶石還要耀眼。男人們露着精裝的上身,緊致的肌肉和明媚不羁的笑,是這個世界上最能吸引女人矚目的法寶。

張啓從水中鑽出,掀起了巨大的浪花,抹掉臉上的水,眼珠子轉了一圈,似是在找推他下水的罪魁禍首。他的目光忽然一緊,接着便再度鑽入水中,悄無聲息的游向岸邊,看到他身影的姑娘們都笑着躲開,只有沈喬和秦念在說話,絲毫沒有注意到他。

“啊……”一聲驚叫之後,有人落水,巨大的浪花濺到不少人。

沈喬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人握住腳踝,接着拖下水,當真有種被海龍王卷入海中并且馬上就會葬身海底的感覺。

還好沈喬熟悉水性,并且練過,即使在水底也能三兩下掙脫束縛,再額外踹兩腳。

她優雅的游至岸邊,雙手撐着地面,一個躍身便坐在池邊。雙腳還在水裏,踢着水花,用一口清脆的京片子嗔罵:“陰我,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麽日子。”

她笑的徹底,潔白的貝齒如雕琢般,雙眼彎彎,像月牙般美麗,濕透的明黃色紗裙貼在身上,曼妙身材若隐若現,比露了許多的Bikini美人更能令人想入非非,誘惑十足。

說話間,張啓已經游到對面,依着岸邊眯起眼睛:“別人都穿比基尼,憑什麽你包這麽嚴?”

沈喬揚起下巴,“我、不、樂、意。”

張啓挑眉,朗聲道:“聽着,今兒如果有人能讓她把外頭這條礙眼的裙子脫了,小爺背着他徒步繞度假村一周!”

笑聲、口哨聲不約響起,在這個類似開場白的“活動”之後,派對正式拉開序幕。陽光、沙灘、比基尼,雖然沙灘是人造的,但,無礙大家的好心情。

“他們倆可真有意思。”盛夏笑着說。

“嗯,誰?”楊乾帶着墨鏡,躺在躺椅上休息,就連剛剛那出“鬧劇”,他也沒有起來看熱鬧。

“沈喬和張啓啊,我覺得,他們還挺般配的呢。”

楊乾波瀾不驚道:“張啓和誰都能配。”

盛夏忽然想到什麽,吐了吐舌頭道:“對哦,沈喬有男朋友的。”

不知道是誰嚷了一句打德州,楊乾一躍而起,順着牌局而去。這牌打得有些意思,不來錢,輸了就得按照大家的意思做一件事,類似于真心話大冒險。

沈喬沒有參加,而是躺在太陽傘下休息,那群人不時爆發出歡樂笑聲,沈喬只是聽聽,就覺得開心。有一群相識多年的朋友,已經是積德修來的福分。

那群人忽然極度躁動起來,動靜也變得異常大,沈喬撐着胳膊坐起來,不明所以的望過去。

原來是周子俊輸了一局,衆人要求他把周太太一腳踹水裏。他當然不幹,老婆心疼還來不及,怎麽舍得踹下水。其他人如果不是仗着人多勢衆,也不敢提這麽大膽的要求。秦念是誰?最記仇沒有之一,且有一百種方法整死你。

秦念大大方方的站起來,拉着周先生的手:“來吧,願賭服輸。”

周子俊始終不肯動手,最後以雙雙落水告終。入水前,秦念沖着那群禽獸豎起中指,讓他們忽然感到一陣陰風刮過。

接着一局便是楊乾潰敗三千裏。

張啓梗着脖子高喊一聲:“濕身熱吻!”迎來一衆人的絕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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