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言墨回來的時候,言白正坐在自家沙發上,身上穿着言墨給顧安選的白色毛茸茸、還有兩個兔子耳朵的睡袍。

顧安把言白領回家後,小家夥一臉戒備,什麽都不肯說,顧安給他削了水果他也不碰,只是縮在角落裏。不知道他怎麽到這兒來的,也算是養尊處優的小少爺,褲腿上全是泥點,白色球鞋已經黑了。顧安見他穿得單薄,就拿了自己的衣服讓他去洗澡換上。言白盯着那堆衣服看了好久,直到自己凍得受不了了才有所行動。他的腳上磨了兩個泡,顧安拿藥想給他塗,他別扭的很,怎麽都不肯。顧安無法,只能等言墨回來。

言墨搬了張椅坐到言白對面,把藥遞給言白,小家夥見人下菜,自己拿了藥抹。顧安從廚房端了兩杯熱牛奶出來,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弟從樣貌到氣質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言白剛打算說話,瞥見顧安又閉上嘴巴。顧安知道他在想什麽,他肯定以為自己是韓雯派來的卧底。言白不了解他,有這樣的誤解無可厚非,顧安把牛奶放在茶幾上,內心到底還是有些失落。他打算回房間了,言家兄弟倆的對話自己還是不要摻和比較好。

言墨拉住他的手,坐在椅子上仰頭看他:“我不要喝牛奶,我要喝咖啡。”

言墨偶然會用撒嬌的語氣和他講話,顧安本身比他年長,總是不自覺用和小孩說話的語氣哄他:“咖啡喝了晚上會睡不着覺的。“

言墨一臉不情願,聳拉着嘴角,好像誰欺負他似的,顧安揉了一把他的腦袋,言墨終于滿意了,依然沒有松開他的手,只是視線轉向一臉複雜的言白問道:“和你媽吵架了?”

言白看向顧安,不情不願道:“不要他。”

“那你也走吧。”

言白一臉不可置信:“他是我媽找來的啊。”

顧安顫抖了一下,言墨捏了捏他的手指表示安慰,否定道:“他不是。”

“不對。。。”言白還想反駁,言墨打斷他,語氣加重,重複了一遍:“他不是。”

言白是有點怕言墨的,他這麽一說,縱然有些懷疑也只能咽下去,悄悄打量了他們一會兒,垂頭喪氣道:“我瞞着我媽去美院讀書了,不知道她怎麽發現的,說要我回商學院上學,不然就和我斷了關系。”

言墨挑眉:“那你是來找我勸勸你媽的?”

“不是。”言白悶悶道:“我就和她斷了關系。“

此話一出,顧安瞪大了眼睛,言墨倒是沒什麽反應,只是一臉“不愧是你“的樣子等他下文。

”我湊不夠下學期學費了。”

言白有自己的規劃,言墨雖然和韓雯不對付,但沒想過要刁難這個弟弟。夜已深,言白暫且在顧安的房間睡下。

指針指到十二點,夜已深,顧安卻睡不着。或許是日子太安逸,又或許是言墨待他太好了,他本已經很少想起那段日子了,然而言白一句無心的抱怨又把他又一下想起自己離婚之後在廉價出租屋裏的日子。

身邊的人覺察道動靜,用腦袋蹭了蹭他的後頸,短硬的頭發紮得他有點癢,言墨也沒睡着。

“在想什麽?“言墨問他。

顧安翻身換了個姿勢,把頭埋在他懷裏,這個姿勢讓他特別有安全感。他不想和言墨說,言墨對他那麽好,他卻還在想之前的事情,一時間很為難,仿佛兩堵越收越緊的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要是沒有遇到言墨,那他應該還待在那間很破的出租屋裏,周圍的鄰居會議論這個離了婚的Omega。他沒有收入來源,所以不得不去打工,可能會在某個夜晚被一個喝醉酒的alpha強行标記,然後。。。然後他會罵不知廉恥,嫌棄他的信息素。。。。。。

顧安想不下去了,他顫抖地厲害,努力吸着鼻子想要抑制住淚水。

頭頂傳來很輕的一聲嘆息,言墨摸着他頭發輕聲說:“好好的怎麽哭了?”

“對不起。”顧安哽咽道,他控制不住了,溫熱的淚水透過棉質的睡衣傳到言墨的胸口,好像一把刀紮得他生疼。

“是不是言白惹你不高興了。”

這麽說好像對又好像不對,言白只是随口一說,是他太自卑了,自覺配不上言墨所以才那麽傷心。

“淩羽原先分析過所有有可能和我結婚的Omega的性格。“言墨拍着顧安的肩膀道:”最後總結出來,我婚姻必不幸福。我不太懂得如何和別人交流,所以別人會覺得我很冷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會和一個不愛的人結婚,他會嫌棄我冷摸木讷,我們互相折磨,終日悶悶不樂。”

“不會的。”顧安搖頭,言墨那麽好,沒有人會不喜歡他的。

“因為是你。”言墨擡起他的臉,黑暗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遇見你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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