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言白在過年之前被言墨付完學費送回學校了。原因是來的第二天，他吃早飯的時候看看顧安，又看看言墨，半晌，嗫嚅道：“你們昨天晚上房間裏是不是進賊了？”

顧安手裏的筷子掉在地上，臉一下紅到耳根。言墨神色如常，一臉正經地裝傻充愣：“什麽？你聽錯了。”

後果就是只要言白在家裏，顧安就不讓言墨和他做親密的動作，就算只是單純講話，當言墨靠得太近，他也會下意識退開。

拜托，他們剛結婚那會兒言墨都沒受到過這種待遇。

言白早就覺察到他們三個人之間微妙的氛圍，在言墨家裏住得他渾身難受，最後兩個人一拍即合，言白回學校去了，不去打擾他們小兩口的二人世界。

為了不打草驚蛇，小組裏年前都在緊鑼密鼓的布局，言墨忙到除夕上午才回家，顧安早早買了裝飾的東西，此時正張羅着貼福字。

言墨之前從來不布置，費心費神，又只是在新年這幾天，忙活完最後還要拿下來丢進垃圾桶，着實是多此一舉，有這個時間和精力不如睡覺養足精神來地實惠。

但今年不一樣了，顧安在，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有了一個小家，家裏有了過年的氣氛。

顧安問言墨會不會寫書法，商場裏送的春聯是打印的，用他的話來說是沒有靈魂。言墨小時候寫過兩筆，聞言自告奮勇，翻箱倒櫃翻出已經積灰了的筆墨紙硯，在紅紙上劃拉了幾下，是自己都覺得沒臉的程度。顧安很違心地誇獎了兩句，連肇事者本人都聽不下去了，還打趣張羅着要貼出去。

這必然是不可能的，要是有訪客，或者鄰居看到，他臉算是不要了。言墨眼疾手快把春聯紙揉成一團，顧安不依，伸手過來搶，最後兩人在地上笑着滾成一團。

打掃完兩人一起準備年夜飯，顧安燒菜，言墨包餃子。餃子餡兒是顧安前一天做好的，言墨不挑食，但因為口味很淡，所以很少遇到自己喜歡吃的，他喜歡吃荠菜豬肉餡兒的餃子，而且必須菜多肉少，這樣吃起來清爽不油膩。眼前的餡兒綠油油的，一看就很好吃。

晚上八點，年夜飯上桌，言墨把桌子挪到客廳，家裏開着地暖，兩個人坐在墊子上，後背倚靠着沙發。電視打開，晚會也開始了，裏面傳來的歡聲笑語讓屋子裏一下熱鬧起來了。

“餡兒有點淡。”顧安咬了一口，評價道。

“沾了醋就差不多了。”言墨面前的盤子裏只剩下兩個了，他起身又去添了一盆，調料是醋加上一勺鮮雞湯。

“超市裏的魚今天翻了三倍價格，貴死了。”

言墨笑着安慰道：“大家都想圖個吉利。”

他們聊菜價，聊工作上的事情，吐槽晚會的節目。言墨從來沒覺得春節這麽有趣，如果每天都能這樣就好了，他甚至開始期待下一個春節。

吃完晚飯去放煙花，家裏有個挺大的露臺，基地過年送了一大堆定制煙花，火力大，花樣也多，外面都買不到這樣質量好的。顧安剛點燃一個，就被煙花竄上天的勢頭吓到了，對面也有幾家在放煙花，但基地裏的煙花炸開了，別的頓時就黯然失色了。

顧安油然而生一種極大的滿足感，接二連三放了許多個，直到覺得室外冷了，又跑回室內找言墨抱抱。

理所當然又在客廳亂來了一場。

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顧安和言墨相擁在一條被子裏，落地窗把整個城市的夜景展現出來，一簇煙花在空中炸開，緊接着更多的煙花升空，把黑夜照的如同白晝。

“新年快樂。”言墨在顧安臉頰上親了一口。

“新年快樂。”顧安側頭吻住他的嘴唇。

煙花在頭頂炸響，今年一定是個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