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修)小妹的親事當辦得風風……

第31章 (小修) 小妹的親事當辦得風風……

說話間二流子的手往甄妙白皙清透的臉上探去,剛要碰到如綢緞絲滑的肌膚,他的髒爪被一只大手抓住,腕間傳來的劇痛讓他有種骨頭被捏碎的恐懼,龇牙咧嘴,五官扭曲,身體佝偻側身想将自己遭罪的手腕拯救出來。

斜眼瞧見對方是個文弱的玉面書生,痛到不住吞咽口水的他張嘴就破音:“放開我,窮酸書生也想學人英雄救美,少多管閑事。”

不自覺抓住甄妙衣擺的秀華看見來人可算松了口氣。

秀華有人撐腰便敢張狂,站在旁邊罵那二流子:“瞧你這副尊容也不拿水照照,醜成這樣了還有臉調戲姑娘,呸,惡心不惡心?多管閑事?你狗膽包天動心思動到人家娘子身上了,活該被打。”

她話音才落就見甄妙不知從哪兒找了根木棍朝那二流子身上打:“收拾你沒必要髒別人的手,事不過三,當我好欺負?”

那人一只手被鎖,甄妙棍子落下來他本能地四處扭動躲避,突然腿窩處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他一個沒防備就那麽直直地跪下去,膝蓋着地光聽着都疼。

“疼疼疼,別打了,別打了,我不敢了。”

這種欺軟怕硬的無賴你放任不管他會沒眼色地成天在跟前晃悠,等徹底摸穩脾氣嘴上說腌臜話膽子再大些動手動腳,唯一的法子就是把他給打服了,讓他看到這張臉宛如見了索命閻王,往後就清淨了。

鎮上誰不認識這個二流子,言語輕薄占人便宜的事沒少做,深受其擾卻又拿他沒辦法,這回見他被賣餅娘子打的鬼哭狼嚎全都瞧着解氣都說打的好。

甄妙這兩天做的都是重活,敲了那人幾下整個肩膀都發酸發痛,實在打不動了。

林書安示意她走遠些,像踹爛肉一樣踹了幾腳,他俊顏緊繃,眉宇積繞吓人的冷戾,白色發帶随他動作飄飄蕩蕩,這人怎麽連打人都跟畫似的,無一處不好看。

甄妙水亮的眸子裏只裝得下一個他,天地因為他而失色,臉頰、耳廓、心田幾乎無一處不在發燙,心底隐隐有道聲音浮現:“他就是能護住你的那個人,嫁對了。”

“以後別讓我看到你,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那二流子疼的額上直冒冷汗,得了自由狼狽地抱着頭如過街老鼠般一瘸一拐地走遠了。

收了攤甄妙還要去置辦東西,剛走兩步,陳良清脆稚嫩地嗓音拔高朝這邊喊:“姐姐,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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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妙回頭等他走近笑着問:“要去學堂了?”

陳良趕緊點頭,從懷裏拿出一本《三字經》獻寶似的給甄妙看:“先生教我們念誦的文章,我已經會背了。”說起快樂的事撲閃撲閃的眼睛光亮逼人。

甄妙摸了摸陳良的頭,誇了聲:“真厲害。”擡頭看到一邊的杜老笑着打了個招呼。

杜老照舊沖她擺臭臉,将方才那一幕看在眼裏粗聲粗氣道:“當初攆你你心裏還不服氣,真要遇上難纏的,你以為能這麽輕易翻篇?”

甄妙也曾想過這個,可這天底下的買賣總要個膽大的站出來闖闖,這是她的底氣,哪怕再難她也要走下去。

但她還是和杜老道謝:“青天大白日下我想他們也不敢猖狂至此,多謝您提點,往後我會當心些。”

甄妙也是後來聽說杜老的娘子年輕時就是為了謀生計抛頭露面被纨绔惡少糾纏欺辱致死,所以那天才會對她那麽兇。

杜老冷哼一聲拽着非要來搭話的陳良走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不聽勸,随你。”

甄妙無奈地嘆口氣,林書安見她有幾分為難說道:“別怕,往後我陪你。”

他倒是想代勞,只是兩人還未成親太過逾越容易招人閑話。

甄妙擡頭看了他一眼又飛速看向別處,臉頰染上緋紅,一片嬌羞,點了點頭:“好。”

往後幾日他真就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灼熱的目光比天上的太陽還要曬人。

買餅的人見老板娘面若桃花,眼波婉轉,比往常還要漂亮随口問她近來有什麽喜事。

甄妙抿唇笑得腼腆不開口。

有住在隔壁村的人代為解惑:“人家馬上要成親了,嫁得還是個俊俏郎君,這麽美的日子能不高興嗎?”說着往不遠處努了努嘴:“瞧見了?在那兒守着呢。出手闊綽的很,二十兩銀子的聘禮,你們去打聽打聽哪家能掏出這個數?男的俊女的俏,又稀罕成這樣,我也裝回文人,這叫神仙眷侶。”

甄妙被調侃的臉頰更燙,什麽都顧不上了,賣完趕緊收拾想早些離開免得被人當猴看。

林書安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一派淡然穩重。

這樁男方出手如此闊氣的親事也傳遍了附近的村落。

甄大之前提議在夏收前将喜事辦了,日子很快定下來,定在了下個月十六。

這會兒正值五月中旬,日子不可謂不趕。要是換別人家從定親到成親中間隔一年的都有,縱有千般萬般理由無非是不舍得女兒早嫁。她卻不同,若不是怕被村裏人捏鼻子背後笑話,王氏恨不得省了這些麻煩直接将她攆到林家去。

甄娟期間回去幾次王氏都避談她的嫁衣首飾,擺明了要将銀子一口全吞了。

為此她和王氏争得臉紅脖子粗依舊敗陣而歸,甄妙回來看到姐姐趴在桌子上抹眼淚,當即變了臉色問道:“誰欺負你了?”焦遠橋自知無趣已經回去了,難道是王氏?

甄娟抹了眼淚,抽噎道:“一輩子成一次親,這麽大的事兒,時間又緊,嫁衣首飾還不見影。我去找爹說,他連吭都不吭一聲,二娘裝傻充愣,說什麽你不缺錢,這些是未來婆家給的,她憑什麽私吞了?是姐姐沒用,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甄妙提起茶壺往茶碗裏添滿茶水,放到姐姐手邊,笑道:“我還當什麽事,大不了我們自己買就是。”

“你說什麽胡話?女子嫁人要是太寒碜了豈不是處處給人看低?就算林嬸子他們不計較,可林家那些旁的親戚如何看你?不成,我還得找她去。”

甄妙給自己也倒了一盞茶,坐下來笑道:“進了王氏腰包的她能讓你搶了去?打了這麽多年交道她但凡是個講理的,我們還能過成這樣?姐,不如坐下來歇一歇,等着看場好戲。”

甄娟擦眼淚的手頓住,錯愕地看向妹妹:“你有辦法讓她拿錢?”

甄妙笑道:“算是個法子,能不能成全看天意,這銀子只要不在二娘手裏我就不至于被口氣噎得睡不着吃不好。”

甄娟這一天都磨小妹告訴她是什麽好法子,偏偏小妹鐵了心葫蘆裏賣藥裝神秘,直到那天她去村頭柳大娘家買豆腐,剛出門就被人給攔下:“娟娘,你快回去瞧瞧吧,你家來了個好兇悍無禮的娘子,将你二娘訓的怪慘,晨寶哭得快厥過去了,你快回去勸勸吧。”

甄娟表面上應下來心裏卻巴不得她們打起來才好。

兇悍無禮?能把王氏訓慘?莫不是王氏娘家那位嫂子?

甄娟姐妹倆和王氏不親,平日裏很少見到王氏娘家人,倒是王氏閑來無事會抱怨她這個嫂子如何狠毒兇惡,是個實打實的母夜叉。旁人看她吃得一身肥膘都以為她在娘家做老姑娘享福,實際上整日裏被這個惡嫂子挑刺找麻煩,偏她那點手段在嫂子面前完全不夠看,時間久了一聽聲就渾身發冷,倒是個比惡人更惡的人。

甄娟記得小時候小妹看她被打,哭得滿臉眼淚鼻涕,哽咽地同她商量要不要将這個惡人請來幫她們打後娘。

童言稚語,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覺得小妹伶俐可愛,長大後反而變得冷靜甚至有些刻薄,用瘦弱的肩膀扛過王氏投在她身上的諸多惡意。

那天妹妹說的登臺唱戲,想來就是王氏和她娘家人,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用了什麽法子将那位給請過來。

心裏越好奇走得也越快,自家院子外站滿了看熱鬧的人,甄娟穿過人群走到前面,看到向來嚣張霸道的王氏縮着脖子畏手畏腳地站在那裏,半天都插不上一句話覺得稀奇不已。

果真惡人就該由惡人磨。

聽了一陣甄娟才知道原來是林家為了求娶甄妙給了二十兩聘禮的事傳到了王氏的娘家村子,王氏嫂子一聽說立馬趕過來,以家裏兩個孩子上學堂要用錢為由開口就要借二十兩。

王氏才将銀子揣懷裏抱了幾天自個兒都沒稀罕夠怎麽可能往外借?哭訴了一番自己給人當續弦的難處,轉了半天彎還是那兩個字——不借。

王嫂子不是吃素的,這個小姑子未出嫁前被她收拾的和孫子一樣,嫁人沒幾年腰杆倒是硬了。她今兒來這一趟說好聽點是借,說直白點就是明要。

一家老小全都張着嘴要吃要喝,靠她哥爛泥扶不上牆的性子這一輩子都別想過上好日子,不找這個日子好過的小姑子找誰?

兩人各執一詞吵得兇惹了鄰裏看熱鬧,王氏顯然吵不過,不過幾句話便低下頭不吭聲了。

“王芬,好你個沒良心的,你做老姑娘嫁不出去整天吃的喝的是誰的?你吃得腰圓體壯過上好日子了,到頭來就不認我們了。我要不是為了兒子上學堂至于和你這麽低聲下氣?”

王氏也氣得不清,胸口起伏不停:“上個學堂用得了二十兩銀子?你兒子上的學堂是金子造的?”

“你當我不知道這錢是人家妙娘的,我不過借來用用,有借有還不好過你這個後娘獨吞了到最後一根毛都見不着?王芬,咱倆當了這麽多年的姑嫂你那點小心思我能不懂?你要不要臉,在大家夥眼皮子底下苛待人姑娘。嫁衣首飾還沒影呢吧?難不成想人姑娘就那麽窮酸的嫁過去?你可真該天打五雷轟。”

王氏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嫂子竟然會不管不顧到這地步,本該關起門來的家裏事,現在嚷嚷的全村都知道了,這個沒腦子要在待下去得讓人看多久的笑話?萬一影響到晨寶将來的前程該如何是好?

她在娘家被這個嫂子折磨狠了,泥人也被激出三分脾氣,一個氣頭上嘴快過腦子:“林家聘禮給的多不假,我和他爹商量過了,這是這兩年來我們家辦的第一樁喜事,要大操大辦辦體面才行。嫁衣首飾,陪嫁器件還有招待賓客的席面哪兒不用錢?嫂子不分青紅皂白往我頭上扣這麽一頂帽子,我可真冤,要是我把銀子借給你,我們姑娘怎麽出嫁?”

甄娟聞言眼前一亮,高聲道:“二娘說的是,小妹的親事當辦得風風光光,可不能讓人給小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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