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卻不知此時自家被賊給翻了個……

第60章 卻不知此時自家被賊給翻了個……

“你是林娘子的姐姐吧?正巧她鋪子開張我沒來得及道喜,不如一道前去。”

這麽富貴的公子該是與妹夫相識吧?大街上人來人往,妹妹的鋪子又在顯眼處,此人便是使壞也沒機會,卻還是忍不住将懷裏的包袱抱緊,心情忐忑地跟着他往前走。

雖然這陣子常來鎮上,但這種陌生感卻揮之不去,耳邊傳來的吆喝叫賣聲,讓她會不自覺地緊張,一直到她看到忙碌的妹妹,那種緊繃感瞬間消失,顧不得感謝那位公子帶路,快步跑過去,在外面激動的打量一陣抓着妹妹的胳膊欣喜不已:“可真是出息了,我都不敢相信。”

甄妙帶她進去裏面,抽了凳子來,又倒了碗湯給她解渴。

甄娟接過來喝了一口,往外面望了一眼卻不見那位公子了:“奇怪,方才帶我來的公子說要來同你道喜,怎麽到門口了又不見人了。”

甄妙沉浸在能和姐姐一起生活的喜悅中,壓根顧不上什麽公子不公子,待姐姐喝完湯又給她拿了兩個新做出來的大肉餅,同林母說了聲便帶着她往後院去,小臉上是抑制不住地興奮。

“姐,你快來瞧瞧喜歡不喜歡?這間屋子我是特地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缺什麽你同我說,我再給你添置。”

甄娟環視一圈收拾的幹淨整潔的屋子,寬敞又明亮,床前的圓桌上擺放着一個針線笸籮,裏面裝了大把的彩線,她走過去愛不釋手地撫摸着,眼眶裏噙着淚,笑道:“還是你懂我。”

甄妙扶着姐姐坐下,輕聲道:“自從娘走了,從小到大一直是你護着我,我惹的王氏不痛快,她抄起棍子打我你總是擋在前面,有次差點再也站不起來。後來姐姐成親,我以為你……好在苦盡甘來。姐,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了,往後有我護着你。”

甄娟盈滿眼眶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流淌下來。

“現在村裏人都說起你們兩口子的事兒,王氏早動了到鎮上來投奔你的心思。不活一遭,誰能想到這世上的人半點不顧臉面廉恥的。要真找來了,你只管忙你的,我在前面擋着。”

甄妙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到底還是咽下去了,被逼到絕境時的破罐子破摔可不就是這樣的?

甄娟住下來後,每天幫甄妙做餅熬湯,閑暇時間就坐在鋪子裏不礙事的地方做針線。布莊掌櫃的說有家府上的夫人小姐很喜歡她的針線活,先是小帕子和香囊,之後連衣裳靴子都拿來給她,好在人家不急着要她倒也忙得過來。

如此在鎮上住了一個月,旱得要人命的老天爺終于大發慈悲下了兩天雨,大清早打開窗一陣涼意便撲面而來。

在街上有個鋪子就是好,不擔心風吹雨打,買賣照樣做。

給賭坊和醉春樓供的湯也換成了熱的,至于買來喝的人是想喜歡放涼還是溫熱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兒。

天氣一涼人的食欲也跟着漲,甄妙多做了些餅子,都是剛烤好的也不用擔心被布捂着軟了,味道更香更好吃,賣得也好。

眼看日子平穩好過,甄妙心裏還懸着一件事,就是那不死心在暗中盯着他們家的人。她不是沒懷疑過柳娘的妹子金蟬,可還未開張的鋪子說讓就讓了,看着就是個心高氣傲的,寧肯不做買賣也不許人半句難聽話,再說金蟬甘願被梁家公子養在外面,吃穿不愁也不用擔心生計的事兒,也更加沒道理和自家結怨了,讓甄妙不得不将懸在心上的念頭打消了。

夏轉秋,秋轉冬,夜裏下了一場大雪,四處皆是白茫茫一片。

一夜寒涼才起了竈火驅不散刺骨的涼,屋外狂風叫嚣,聽着都發憷。

甄娟從外面搓着手進來,竈火才燃起來不久,溫溫熱熱的,吸了吸鼻子說:“晚點我要往一戶大富人家去送衣裳,之前只要交給布莊掌櫃的就成,跑一趟腿能多得些錢也不算壞事。”

今兒的冬天比往年要冷,都說消雪冷,今天天氣陰沉,可能看不到太陽,冷的讓人不願出門一步。

“出門記得多穿點,快過年了,我準備了點東西讓陳伯幫忙帶回去。”

甄娟輕笑一聲,将發好的面放到案板上用力揉壓:“他們也算有福氣,逢時過節你還惦記他們。”

“有些事情還是得顧及,不為我也得為相公着想。一點小東西能省很多麻煩還是值得的,明年春天秀華嫁到鎮上來日子就更熱鬧了。”

秋高氣爽的天氣十分清涼,秀華經常跑來鎮上玩耍,太晚了就和甄娟睡一晚上。上個月陳伯娘給她定了一門親,男人家中有一個酒坊,父母早逝,也無兄弟姐妹,就是年紀大了些。

秀華自己願意,陳家将這人的底兒翻了個朝天确定沒什麽毛病才應下來。

甄妙想起秀華不住誇她未來相公的長相還說以後也有底氣提兩家結親家的事兒了。

“可不是,要是再生個小外甥就更熱鬧了,我還能幫你們帶。”

餅鏊上的馬上就要熟了,香味盈滿整個屋子,烤得金黃的餅子翻了個面,甄妙猶豫一陣還是說出來:“姐,這天底下的男人也不全是壞的,若是有那踏實的,你可願……我也沒旁的意思,咱們一家人歡歡喜喜的過日子我很高興,我是怕你……”

當朝鼓勵寡婦、和離的女子二嫁,姐姐年紀不大,生得又漂亮溫婉并不愁嫁,只是與焦遠橋那種男人磋磨了數年光陰,被傷透了心,能不能走出來還是另一說。

甄娟笑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眼下我沒那個心思,來日方長。以前被逼無奈,不知底細兩眼一抹黑的就嫁過去了,還是慎重些為好,畢竟是一輩子的事兒。再像這樣鬧一回我自己都吃不消。”

沒過多久林書安也起了,洗漱過後開門做生意。

最先來的是送豆花的,甄妙特地和一家以做豆腐為生的母女倆定的,鹵湯自己熬制,大冬天還算好賣。夏日賣的湯湯水水到了冬天無人問津,也只有酒樓茶肆那些地兒人們來了興致會點上一碗。

那幾味湯雖說在甄妙的鋪子裏見不到,在別處倒是賣的不錯,梁家酒樓的掌櫃的已經同她說過數次想再加些,一天五十碗實在不夠。

甄妙沒有理會,人都是這樣,得不到才會惦記,那些有錢老爺說不定還将這當做是臉上有光的事兒,這不好好的?何必畫蛇添足壞自己的買賣?

甄妙還将書上的一味湯高價賣給了方家的酒樓,梁家雖然不痛快卻又不好說什麽,價高者得的規矩擺在這裏,情分不管用,她和誰做買賣都讓相公提前拟了字據,橫豎方子在她手上,她就是自個兒也能把這個攤子給擺起來,再說鎮上的酒樓沒人不饞那個方子,已經有人私下裏來尋她想要高價求得,甄妙只讓他明年再來問。

眼下誰都別想拿捏住她。

甄妙先給林書安盛了碗豆花,給他拿了兩個熱餅吃了,不耽誤他去學堂。離縣試府試沒幾個月了,他這陣子分外勤奮,往往她睡醒了一覺屋子裏的燈還亮着,那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倒是十分有道理的。

姐妹兩忙碌了大半天,甄娟這才擡起眼皮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同妹妹說了聲:“我先去把衣裳給送了,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說完甄娟回屋拿起放在床上的包袱便出門了,布莊掌櫃的分給她們的大多是小活,大頭給掌櫃的抽了,她們不管做多少都是杯水車薪,哪像現在她做的都是費工夫錢也多的,因為她縫的花樣子好看還能得掌櫃的誇獎,能多領些錢。這小半年她也攢了不少錢,她哪兒真能讓妹妹養?這一家子,她也時不時地貼補一些,自己的妹子她心疼,好在林家母子對妹妹真的好,她也能放心。

她照着掌櫃的話找到了那家大戶人家,瞧了半天挂在大門上的字也想不起來那叫什麽,正好一個小厮開門出來,她趕緊迎上去:“大哥,布莊掌櫃的讓我将貴府要的衣裳送來,說是找方嬷嬷就好。”

門房小厮提前得了吩咐,二話不說将她帶去了一座氣派的院子前,她在裝飾富貴的屋子裏等人,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她連站都站得不踏實。

聽到身後傳來動靜,她低頭看到來人的衣擺,那是上等好料子,匆匆忙忙喊了聲:“夫人……”

聽到前面傳來一聲男人的笑,她這才發現自己看錯了,那分明就是男人的裝束,而且自己帶來的衣裳也是男人的外袍,倒是怪了這家大老爺竟然還親自過問這種小事?

不知道為什麽這聲音好像在哪兒聽到過,她擡眼看過去,竟然是那天帶她去找妹妹的那位公子,驚道:“你……”

“原來林娘子的姐姐還有這麽一門手藝,你縫制的衣裳我很喜歡,費心了,請坐,讓人上茶。”

甄娟小心翼翼地坐下來,不知道他有什麽話要說。

卻不知此時自家被賊給翻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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