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酒醉人不醉
酒醉人不醉
這人就是經不起念叨,念誰來誰。沈渝剛還在想要不要先給嚴寬發個消息,說可能要晚點才能出門,發送鍵還沒按下去,門外就傳來了門鈴聲和嚴寬中氣十足的問責聲。
“沈渝,你這還沒混出頭就開始過起退休生活了是吧?趕緊給我出來。我數到十,看我不卸掉你兩胳膊兩腿,省得你一天到晚亂跑。十!”
嚴寬不愧是參過軍帶了幾年大學軍訓的隊長頭子,兩嗓子直接就把心虛不已的沈渝給吼唬住了,一腳踹開還趴在他身上的齊警宇,無視對方吃人的眼神,抓起床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甚至來不及看清楚襪子是不是一對的,就連忙跑了出去,像極了軍訓時被突如其來的集合哨聲叫起床的苦逼大一學生。“寬、寬哥,正準備出發呢。”就算他再怎麽故作鎮定,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吸和泛紅的臉頰還是出賣了這人上一秒鐘正在準備做些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
把人上下來回掃了一遍,注意到腳下的襪子都是一長一短,嚴寬一腳把衣衫不整的沈渝踹到了車裏,從後備箱裏找出一個化妝包丢在了沈渝身上,面色不善地說:“把該遮的地方想辦法遮一下,我可不想第二天在熱搜上看到有關你的新聞。”
直到一旁待機的化妝師掩面指了指他的脖子,不明所以的沈渝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對着後視鏡看了兩眼,頓時眉頭皺得比麻花還要擰巴——這可惡的齊警宇!都讓他千萬要注意了!這不是成心給自己找罵嗎?!頂着幾雙八卦的眼神,沈渝羞得連忙鑽進了車裏,翻出粉撲使勁對着脖子上的那些顯而易見的紅痕遮。等差不多看不出來昨晚的戰績後,才不好意思地尬笑了兩聲。
嚴寬靠在保姆車旁邊吞雲吐霧,一點都不見外地把煙灰抖在了沈渝家的家門口,抖了滿地煙灰才擡頭和二樓窗臺裸着上半身臉色不太好看的男人打了個照面,表情欠揍地聳了聳肩,一副‘你能拿我怎麽辦’的姿态,随後又從副駕駛抽了個文件夾出來,先是囑托随行的司機把沈渝直接送去劇組,又讓新來的助理把沈渝看牢點,別出什麽岔子,這才黑着一張臉揪了兩下沈渝的招風耳,讓他聽話點別亂跑。等看不到車屁股後,才慢悠悠踱進了沈渝家。
反射弧比一般人長的沈渝眼看快到劇組了,才突然反應過來哪裏不對勁:“寬哥認識齊警宇嗎?”
這個問題換來了一直跟着他的化妝師的白眼:“原來你還不知道那兩人是老同學啊?寬哥退伍後還是你老公介紹進公司的呢。”
沈渝臉一紅,抓錯了重點:“還、還是男朋友,還沒結婚呢…………”
此時另一頭的嚴寬正翹着二郎腿,一臉得意地向他的老同學‘讨債’。
“消息,我已經放出了,魚也已經聽到響動,要上鈎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現在就動手還是再觀望一陣子把他們都一網打盡?”
嚴寬故意挑事,放着茶幾上嶄新的煙灰缸不用,把煙灰抖得滿地板都是,看得齊警宇緊緊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才不至于過河拆橋,先把嚴寬給收拾一頓。
“讓你找的那幾個人,已經找到了嗎?”
嚴寬挑眉,吊兒郎當地說:“我好歹高考比你多了幾分,這點事情都辦不妥的話,還怎麽在這行混了。”只要錢到位,沒人能拒絕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齊警宇讓他找的那幾個小藝人都已經安排妥當,為了以防萬一,提前錄了音,給了一筆錢找個理由送到了外地。
沒想到畢業這麽多年了,這人還在和自己較勁,齊警宇覺得不應和他一般見識,他說:“确實。畢竟獎學金你拿二等,我拿的是一等。你辦事,我一向是放心的。”
Advertisement
“那是因為我忙着申請入伍,沒時間複習好嗎?”
“嗯,我當時也忘了複習,考得不好,全靠你的筆記我才能勉強考了個A+,你是多少來着?我給忘了。”
“B!”嚴寬咬牙切齒道。他肯定是被沈渝口中描述的齊警宇給迷惑了,才會忘了這人原來和他住在一個寝室的時候,性子是多麽糟糕,導致幾個性子直爽的大老爺們差點和他幹起架來。
外冷內騷說的大概就是齊警宇這樣喜歡裝逼的人。
因為長了一副好皮囊,剛報道就在院裏出了名,那群負責接待新生的學姐一個個捂着嘴偷笑,說終于來了一個能看的了。這把他們這群自認也不錯的老爺們放在哪裏。未曾想這樣的冷面大帥哥居然就是他們的室友,想到未來可能收到不少禮物,他甚至還有過竊喜。
除了齊警宇,其餘三室友都是老鄉,大家都是剛來學校,自然想要處好關系。但齊警宇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找他說話也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大多時候都是選擇充耳不聞,就更別說喊他一起去吃飯。時間長了,大家也都習慣了齊警宇的單打獨鬥,只要不影響其他人就行,但背地裏大家還是會忍不住讨論齊警宇這個話題人物,想知道他到底為何不願意和人接觸,不僅是他們,就連學院裏的那些女孩子,齊警宇也是看都不看一眼。這個答案直到大一放假前一晚,這人突然扛了幾箱啤酒回宿舍招呼他們一起喝的時候,他們才知道。有免費的酒,不喝白不喝。但喝下來才發現,他們三人加起來都不是齊警宇的對手。齊警宇喝酒跟不要命似的,單手拉罐直接就往嘴裏灌。不上臉,也不發酒瘋,都看不出來他到底喝醉沒有。
嚴寬已經算得上三人中酒量最好的一個了,其餘兩人都喝趴下來了,還剩下嚴寬還有點意識,隐隐約約聽到齊警宇嘴裏念念有詞,似乎在喊着某一個人的名字。雖然酒醒過後,齊警宇不承認,還想和他們保持距離,但嚴寬拿着錄有他哭鼻子的視頻,一切關系的發展好像都變得順理成章,四個人的寝室終于有了糙老爺們的模樣。後來大家才知道,齊警宇也不是故意甩臉子不理人,他只是不擅長和人打交道,而且以前生過病,話就變少了,與其費心思讨好別人還不如獨處。
齊警宇的言行終于得到了解釋,他那次失态也被大家認為是失戀後的正常反應,但直到畢業,也沒見他和寝室以外的人有過往來,就更別說談戀愛請吃飯這件事了。只有無意間瞥到齊警宇随身攜帶的照片的嚴寬才知道大概是怎麽一回事。不過有一說一,嚴寬還蠻欣賞齊警宇這種癡心絕對的人,夠爺們,所以平時也比較照顧他。
大三的時候嚴寬突然想去部隊鍛煉幾年,于是就一腦門子熱報名應征入伍了。這一別,就是六七年,等他退伍後,齊警宇已經在交警大隊混得風生水起了,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還是有錢人家的二公子,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但也因此欠下一個人情,得罪了一些人的嚴寬不得已需要向齊警宇開口求助,幫忙找一下工作,就這樣,他一個對娛樂圈半點不知的人居然成了娛樂公司的經紀人。但幸好是帶帶十八線武打明星,他不需要費什麽精神,倒是可以陪練一下。本以為能就此舒舒服服地退個休,直到齊警宇突然問他有空沒有,讓他幫忙照顧一個人。
欠人人情的時候就要有還人情的心理準備,于是嚴寬成了沈渝的經紀人兼保镖。而且在齊警宇和沈渝回老家的這段時間,嚴寬這個本可以趁此機會休息的人卻要一直留在渝城被齊警宇遠程遙控當跑腿小弟,花錢找人埋線發帖,深扒陳洪明的性醜聞事情,以及他背後那些龌龊的皮條生意。而那個把沈渝騙進娛樂圈這個泥潭的甄明不過就是扮演了一個皮條客的角色,如今也因前段時間沈渝的事情正在被警方調查中。
兩人為了陳洪明的事情已經背地裏忙活了一個多月。這人畢竟在娛樂圈紮根多年,勢力大,話語權也重,就算圈裏的人都對他那檔子事心知肚明,但也沒人敢把他給抖出來,畢竟這千年的樹根不知道要牽扯到多少土地,大家都想獨善其身,不想惹火上身,你敢說他性騷擾,他隔天就能把你陰陽合同偷稅漏稅的直接文件給公開到網上,誰又想冒着失去一切榮華富貴的機會,去得罪一個可以讓你在娛樂圈平步青雲的人呢?
但齊警宇又不是圈裏的人,他更不在意這些人口中的利益相關,他只知道沈渝在這人手裏吃了虧,還因此動了輕生的念頭,如今他要替他加倍讨要回來。齊父齊母也知道他在做的事,但礙于身份,他們無法明面上給予支持,只能給他一些關系和資金,讓他想辦法弄到确切的證據,最好是能一擊致命。
陳洪明在圈子裏性騷擾小明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想要弄到能打蛇七寸的證據比他們想得要簡單。在拿到相關錄音後,他們先是在網上散播了一小段處理過的音頻,試探一下陳洪明這邊的反應,果不其然就開始跳腳,到處找是誰偷錄的。做事情不可太急躁,要一步一步地來,謹防反被将軍,于是他們又穩了一手,等陳洪明放下心來後再給他來個措手不及。
如今事成一半,就差最後的收尾工作,一直在被派遣,連句問候都沒有收到,還被迫見證了兩人恩恩愛愛事後的嚴寬此行就是要向齊警宇讨要他的精神補償。
文件夾裏裝的不是新的證據,而是他這段時間花銷的發票,就連在路邊小便利店買個打火機,他都要報賬。有錢人的錢不要白不要,就當他劫富濟貧了。
“怎麽着,這個錢,是不是該結算一下呢?”
作者有話說:
各位米娜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