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參加家長會
參加家長會
在沈渝的再三堅持下，還是由齊警宇和沈渝兩人共同出席齊蘊的家長會。現在的小孩子內卷情況這麽嚴重，沈渝擔心和其他家長交流學習經驗的時候漏了怯，讓齊蘊丢了臉。
因為他在他關注的教育公衆號上面看到一篇文章，上面專門提到了像齊蘊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家長在他們成長過程中應該着重注意的細節，其中就有關小朋友的面子問題，小孩子雖然想法單純，接觸的圈子也比較小，心思沒有成年人那麽重，但還是要比家長想象中好面子，如果他們親眼目睹了自己父母在外做了一些讓他們覺得不好意思的事情，丢人了，肯定會感到難過，嚴重的情況還會影響孩子們與同齡人的社交關系，所以粗心的家長一定要注意自己在孩子們心中的形象。考慮到齊警宇已經是參加了很多次家長會的老油條，肯定清楚家長們彼此會攀比什麽，有他在，初來乍到的沈渝底氣也要足一些。
為了第一次出席齊蘊的家長會，給老師和諸位家長留下一個好爸爸的良好印象，沈渝特意起了個大早，又是洗頭，又是洗澡，弄得好像是頭一次見約會對象一樣，還特意把昨晚和兄弟們喝暢快了、完全不想起床的齊警宇從床上扯了起來，幫他弄一下發型。
被強行叫醒的齊警宇困得壓根睜不開眼，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靠在沈渝身上，連呼吸都夾着一股困意，聞着沈渝脖頸處耍小心機噴的香水，心猿意馬地問他想弄個什麽樣的發型。
沈渝可沒心思管齊警宇秘而不宣的升旗儀式，他仔細翻看着手裏的時尚雜志，眉頭卻越皺越緊，翻到最後一頁，還是沒找到滿意的發型，只好擡起頭，撇着嘴說：“要不然給我弄一個看起來就充滿智慧的發型？”
智慧的發型？齊警宇腦子裏突然閃過高中班主任頭頂的地中海，每逢刮風下雨，班上的同學總是很期待上數學課，因為能看到班主任岌岌可危的頭發在随風狂舞，想笑但不能笑，實在好玩。如果是晴天，班主任沒有把旁邊的頭發捋到中間的話，陽光下，正在上自習的同學們坐在教室裏都能知道剛才班主任從樓下路過了，趕緊藏起課桌裏的漫畫和青年文摘。班主任後來去了渝大任職，還拿下了幾項國家自然基金項目，的确是一個充滿智慧的人，不過齊警宇實在難以想象沈渝如果留個地中海的發型該是什麽模樣。
齊警宇一陣惡寒，趕緊甩掉腦子裏奇怪的畫面，沾了點水，在沈渝頭上随手抓了幾下，又吹幹，連沈渝準備在一旁的發蠟都沒用，就算大功告成了。
雖然前後并無區別，夠得上‘大家來找茬’的魔鬼水平，但顧客本人似乎很滿意，對着鏡子拍了兩張照片發朋友圈，還附言道：給大家分享一款智慧的發型。[點贊.jpg]
毫不費力就獲得了香吻一枚的齊警宇撅着腚得意洋洋去廁所洗漱，而站在衣櫃前的沈渝則又開始苦惱該穿哪套衣服。以前買來專門出席正式晚會才穿的西裝禮服？不行。太過招搖。往人群中一站，其他家長該以為他剛從婚禮現場逃婚過來的。平時出席活動會穿的便裝？也不行。格格不入。現在娛樂圈的喜好風向偏向于朝氣蓬勃的小年輕，所以造型師在給他置辦衣服的時候都特意讓他顯得更加年輕一點。今天是家長會，大家都已經是小學生的家長了，穿得像個剛出茅廬、二十幾歲的人像什麽樣，不夠穩重成熟。
由于沈渝無法從自己的衣櫃裏挑選出滿意的衣服，于是他偷偷摸摸打開了齊警宇從未向他展示過的衣櫃。想着齊警宇好歹是個富二代，平時買衣服肯定都是買的一些比較高檔的，符合他身份的衣服。懷揣着順走一件最貴的拿來撐場面的沈渝打開了衣櫃，在滿心期待中，一股鄉村老幹部氣息撲面而來。看着衣櫃裏清一色的POLO衫，幻想破滅的沈渝忍不住吐槽，齊警宇這人怎麽不但興趣愛好和中老年人一樣，就連穿着也是，為數不多稍顯年輕的衣服居然還是從他衣櫃裏，以‘他穿起來大了不合身’為理由拿走的。難道成功人士都好這口嗎？明明從未見他穿過老氣橫秋的POLO衫，更別提把衣服紮在皮帶褲裏面的穿法，深感意外的沈渝開始好奇齊警宇以前的穿着打扮。
嘗試性拿了一套換上，穿上就像給正在打高爾夫的富豪撿球的沈渝最後還是默默換回了自己的衣服。看樣子他這一輩子注定當不了成功人士了，如果有可能，他希望下輩子能投胎做一只擁有完美脖頸的黑天鵝。不需要多細，但要夠長。
為了以最好的面貌參加家長會，沈渝可謂是做足了準備，連頭發絲也沒放過，反複确認沒有任何纰漏，他才被齊警宇拖着，依依不舍地離開鏡子，出了門。
不過連如何教育孩子學習的交流經驗在頭一晚都打了草稿、背得滾瓜爛熟的沈渝萬萬想不到他這一趟不是去給其他家長分享經驗的，而是去參加差生反省會的。
正如齊警宇告訴他那般，齊蘊班上同學的家長各個都不一般，沈渝在其中甚至看到了經常在新聞裏出現的人物，如果不是礙于身份，從小就敬仰外交部部長的沈渝肯定會主動上前，詢問是否可以合照。但今天不行。他可是代表着齊蘊家長這一重要身份出席的家長會，身為齊蘊的後爸，他必須要做到足夠得體，給足齊蘊面子，讓孩子私底下和其他同學聊天的時候能得意地告訴他們，來參加家長會的那個帥氣大叔是他後爸，然後一臉驕傲地說：“怎麽樣，你們都羨慕吧！也想要他給你們當爸爸？那可不行，沈爸爸只能給我當爸爸！”
由于家長會并沒有安排在休息日，沈渝他們去的時候，齊蘊他們班還在上課，和他們一樣來早了的家長也都站在教室後門，認真觀察着他們孩子平時上課是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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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圈下來，從小都讀的公立學校的沈渝忍不住向齊警宇啧啧贊嘆，這些放在全市都算得上拔尖的孩子還真是優秀，一點都不受外界幹擾，沒有一個人在東張西望或者做小動作。這群孩子明明才讀小學，那股子學習的勁比他當年讀高中還要認真，未來肯定是可塑之才。不過視線掃到他們家孩子齊蘊的時候，沈渝發現他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覺。因為齊蘊個頭比同齡人要高一點，被老師安排在了後排靠窗的位置，作為同桌，個頭稍矮的豬豬完全擋不住他偷摸睡覺的身影。同桌的兩人格外吸引家長的目光，尤其是兩人，一個睡得正香，另一個則是目不轉睛盯着黑板，一邊抄着兩人份的筆記，一邊還要空出一只手把課本豎起來擋在酣睡的同桌前面，替他打掩護。沈渝甚至聽到了家長們交頭接耳，詢問那是哪家的孩子。
遮住半張臉，不想被發現的沈渝偷偷轉過頭，壓着嗓子問：“小蘊感冒了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不過沈渝也沒有急着給齊蘊下定義，他想到了曾在小說裏看到的智力超群的男主小時候也是表現得這般不好學，但其實天才兒童的男主早早就掌握了小學課本上所有的內容，就連初中的考試題也會做，之所以不想聽課是覺得現階段老師授課的內容已經滿足不了他的求知欲，太過于簡單，不屑于聽，沒有選擇跳級而是選擇繼續留在班上，而是因為他的同桌是一個怎麽努力學習都聽不懂的笨蛋，他為了能夠和他繼續坐同桌，才拒絕了父母提出了在家自學的提議。
想到這裏，沈渝再次看向一心兩心，為了給齊蘊打掩護，不能全身心投入學習的豬豬的眼裏充滿了慈愛和關懷，多善良一孩子啊，自己都心有餘而力不足了，還關心着同桌的齊蘊。等家長會結束後，他一定要讓齊蘊多照顧一下豬豬，最好是能幫豬豬補一下課，把落下的功課給補上來。
沈渝到底還是太相信自家孩子，而站在沈渝身後，看一眼就知道怎麽一回事的齊警宇第一時間給孩子的爺爺奶奶發了短信過去：齊蘊考試是不是又考砸了？
班主任特意安排了一節班會課來開家長會，這樣就不會占用孩子們的學習時間。沈渝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小學生內卷得實在厲害，開家長會這樣可以正大光明玩的時間，這幫小孩居然還要坐在教室裏和安排在後面入座的家長們一起參加。
在簡短的開場白後，班主任就拿出上次期中考試的試卷和成績單，按照學號的排名，挨個叫同學上去領取自己的試卷。為了鼓勵學生繼續努力，班主任還特意制作了獎狀，頒發給成績靠前的同學。
沈渝看着拿到獎狀還偷偷抹眼淚，心有不甘的小孩子，想起了當年他們讀書的時候也是這樣，幾家歡喜幾家愁，不過只會考試這一項技能的沈渝倒是沒體會過考差的滋味。
這個班一共才三十個人，沈渝等到班主任手中的獎狀為數不多的時候，才聽到熟悉的名字。
不過不是那個現在還沒睡醒的齊蘊，而是一旁念到自己名字有點驚慌，不知道該把書蓋在齊蘊臉上，還是拿開的豬豬。
當年紀看起來比他還要小的班主任念到豬豬的成績居然是全班第一的時候，沈渝驚訝之餘，還是一臉驕傲地看着這個相當于半個自己孩子的豬豬。不愧是各位家長口中的重點初中的苗子。只見豬豬榮辱不驚，面不改色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講臺從笑眼盈盈的班主任手中接過他的成績單以及獎狀，然後朝底下坐着的同學和家長們鄭重地鞠了一躬，而後才在一片絡繹不絕的掌聲中走回自己的位置。
看到豬豬坐下後泛紅的耳廓，沈渝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齊警宇，讓他看自家兩個小兒子，當看到齊蘊終于醒過來，一臉茫然地看向他的時候，沈渝右眼皮冷不丁地跳了一下。
現在只剩下第二名和倒數第一名的人還沒宣布了。
“周儲運，數學98，語文96，英語95…………”
在聽到‘第二名’的時候，沈渝的心已經涼了大半，在聽到這位坐在齊蘊和豬豬旁邊位置的周儲運站在講臺上，特別不滿地講出齊蘊上課一直在睡覺，影響豬豬學習，希望老師能讓他和齊蘊換位置的時候，沈渝的心已經涼透了。
果不其然，老師甚至連分數都不念了，直接開始了不點名批評。‘極個別同學’，似乎是每一個老師要教育人時的固定開口，然後就開始細數這位‘極個別同學’平時在班裏的各種表現，以及各科老師對他的評價。在老師說出‘希望家長以後能夠多注意孩子的教育’時，沈渝就知道他完了。不出所料，老師把戰火引到了該如何培養孩子的學習興趣，以及如何糾正孩子不好習慣的話題上。
和他想象中一樣，此刻的他正沐浴着所有家長的目光以及老師的種種期盼，但沈渝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甚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怎麽會這樣！他的小天才去哪裏了！為什麽每次打電話過去都說在學習的齊蘊居然是全班倒數第一名，而他覺得應該是小笨蛋的豬豬其實才是那個深藏不漏的小神童！不過每次做筆記都要做兩份，寫作業也要寫兩份的豬豬不得第一似乎也說不過去…………
沈渝淚流滿面，卻還要微笑着面對老師咄咄逼人的責問。作為家長，正如老師所言，他和齊警宇确實失職，完全不知道孩子在學校是什麽樣的情況。不過他是真沒想到在家裏聽話得就差把聽話兩個字貼在腦門上的齊蘊在學校居然是個小惡霸，居然還會和同學打架。不過也不怪他不夠細心，因為齊警宇也不知道齊蘊居然還有這麽‘野’的一面，為了搶奪豬豬同桌的位置，居然還和全班第二打了起來，還口口聲聲說什麽全班第一和全班倒數第一才應該坐在一起，第二就應該一邊玩去，也是有夠笑掉人大牙的。齊警宇覺得他有必要和自家兒子進行一場男人的對話了。
名義上是和家長們溝通交流孩子在學校近況的家長會，其中一半的時間都是齊蘊的批鬥大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沈渝也算是讓所有家長和學生記住了。
家長會結束後，不知該作何表情的沈渝默默擡頭，看向了天花板。腦海裏響起了一句歌詞：“要是能重來………….”
“沈爸爸。”齊蘊背着小書包走了過來，站在沈渝面前，扯了兩下他的衣服，表情十分委屈，和剛才老師描述出來的那個混世小惡魔判若兩人，“你生氣了嗎？”
沈渝閉上眼，長嘆一聲：老天爺，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務必歸還他的宇宙無敵聽話的天才小神童兒子。
齊蘊撅着嘴，眼睛稍微眨了兩下，就看見眼淚就快要掉出來了，“我沒有不努力，只是課本上的內容太簡單了，我不想學。如果沈爸爸喜歡看我拿到獎狀，那以後我也好好學習好了，所以沈爸爸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就連設想的借口都和他一模一樣，沈渝嘆氣，或許他們注定了會成為一家人。
“沈爸爸沒有生氣哦。”沈渝笑着牽起齊蘊的手，在心裏告訴自己，孩子的教育還是要一步一步地來啊。“我只是在想等會兒帶小蘊去吃什麽好吃的。小蘊想吃什麽呢？”
齊蘊和平時表現得一模一樣，乖巧地說：“沈爸爸喜歡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沈渝眉頭一跳，這孩子倒是有當演員的天賦，來回切換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從老師開始批評齊蘊開始，齊警宇就借故出了教室，現在家長會都結束了還沒有回來。沈渝和齊蘊只好在教室裏等他。和他們一起留在教室的還有站在齊蘊身後，同樣委屈的豬豬。
沒見過豬豬父母的沈渝有點心疼這孩子，想到了電視上那些拿到第一還是得不到父母喜愛的孩子，更覺得心疼，于是把人攬進懷裏，安慰着：“豬豬不要傷心，你爸爸媽媽肯定是因為有事情才沒有來，我和你齊叔叔都來了，我們也是你的爸爸，等會兒和爸爸們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好。”豬豬說話甕聲甕氣的，光是聽聲音就讓人心疼，“但我爸爸來了的哦。只不過剛才和齊叔叔一起出去了。爸爸還說今天要和齊叔叔你們一起吃飯。”
一旁的齊蘊插話道：“沈爸爸，豬豬的爸爸可是警察局局長哦，抓了超級多壞人，超厲害的。”
不由自主又開始腦補豬豬悲慘童年的沈渝：…………我還是閉嘴吧。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是不是超級粗長！快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