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到後臺，阿九看到舒達和虞之淮也跟了過來。
她看向舒達。
舒達連忙解釋：“直播已經關了，我跟他們說會了解完情況之後，再給他們說明。”
虞之桃道：“舒達，謝謝你。”
舒達無奈：“不用道謝。
“事情其實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之前我把你的視頻發到星網，後續也不會有這麽多事情了……”
虞之桃卻搖頭：“不是的。
“即使沒有你，這些人遲早也會知道我的事。我還要感謝你，提早将我的隐患暴露出來。”
旁邊，虞之淮聽不下去了。
他單刀直入，詢問道：“大姐，所以那個男的說的是真的嗎？你彈奏的琴譜是自己編的，還是破譯的古琴譜。”
如果沒有剛才那一出，虞之桃還會考慮要不要編個慌。
但阿九已經為她說出那樣的話，她也不會讓阿九丢臉。
于是虞之桃道：“跟阿九說的一樣，琴譜就是古琴譜。”
虞之淮抓了抓頭：“你什麽時候會這些了？”
虞之桃昂着下巴：“我和你們又不是時刻粘在一起，你管我什麽時候學的。”
阿九就站在她身後為她撐腰，虞之淮縮縮脖子，不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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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事情談得差不多，阿九開口：“我們得回去了。
“事情還要等考古院那邊證實，急不得，你們也早點回家吧。”
她的聲音不大，卻一直很有威信。舒達和虞之淮點點頭，老實走了。
倒是虞之桃聽出了她話中的破綻。
回到出租公寓後，虞之桃看着阿九：“阿九，考古院真的會管這些小事嗎？”
阿九一愣，随即點點頭。
“事情已經有了一定的傳播度，考古院會看到的。
“而且，破譯古琴譜本來就是他們的工作。你已經給出答案，他們進行逆推，很快會得出結論的。”
虞之桃點點頭。
見她表情還是有點憂慮，阿九道：“別皺着眉，這是件好事。
“證實你為考古院做出貢獻，考古院會發下一筆獎勵。到時候，你就不用為金錢困擾了。”
虞之桃不為所動。
她癱坐到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和小九嬉戲。末了，又看向阿九，詢問：“……阿九，你怎麽那麽相信我？”
她沒有防備過阿九，所以練琴的時候，直接就從星網上尋找相關的琴譜，照着琴譜練習。
所以，阿九知道她練的都是古琴譜，這一點也不奇怪。
虞之桃詫異的是，這件事還未有定論的時候，阿九就敢在衆目睽睽之下，挺身為她出頭。
阿九同樣奇怪地看着她：“難道不是嗎？”
虞之桃把小九放到一邊，來到她面前。
“考古院都不敢說死的事情呢，你就給定下了？”
阿九扶住她的肩膀：“直覺。”
虞之桃呆愣了片刻。
她突然笑開：“要是這次，你的直覺錯了怎麽辦？”
阿九回答：“不會。我沒出過錯。”
虞之桃連呼吸都忘記了。
她感動得一塌糊塗，直接一頭栽進阿九懷裏。
阿九還不習慣突如其來的擁抱，整個身體有些僵硬，拉着虞之桃後背的衣服，就要把人摘出來。
但下一秒，她聽到虞之桃細細的嗚咽聲。
“嗚嗚嗚，我吓死了，還好有你。”虞之桃伸出手，緊緊圈着她的腰身，“我當時好尴尬啊，但看到你越過人群來到臺上，就感覺什麽都不用怕了。”
阿九的聲音幹巴巴：“……确實沒什麽好怕的。”
她還沒經歷過這種事情。
倒是有人在她面前哭過，但那時候，她只會感覺厭惡，冷冷留一句：“士兵，注意你的情緒。”
難道Alpha和Omega哭起來，真的有這麽大的區別嗎？
阿九默默思考着。
虞之桃花了點時間平複心緒，冷靜後不好意思對阿九道了歉，就鑽到衛生間洗漱去了。
阿九呆呆看了一會兒衣服上的水漬，嘆了口氣。
虞之桃不在，她走到沙發上。
小九已經繞着她的腳轉了好一會兒圈，終于等到她坐下，一躍跳到她腿上，露出又軟又白的肚皮。
阿九無奈伸手，揉了揉。
“越養越像她，又嬌又藏着牙齒。”阿九喃喃。
下一刻，她點開通訊列表。
副手萬清的名片就在第一個。
想了想，阿九主動聯系她。
萬清激動得要命，一口氣發過來好幾條信息。
阿九簡單看了幾眼，沒有回應，只發下一條指令。
【X：讓考古院調查一下星網上古琴譜的事情。如果琴譜是真的，幫忙澄清一下。】
【Qing：……陛下，沒有其他事情了嗎？】
阿九想了想。
【X：做得隐秘點，別讓人知道事情跟我有關。】
【Qing：那太後和長老團那邊……】
阿九的目光暗了暗。
【X：他們愛怎麽折騰，就随他們去吧。你們盯着禁宮，別讓她們鬧出事。】
【Qing：屬下明白，只是……陛下，您真的不準備回來嗎？】
阿九的回應很果斷。
【X：再過一段時間吧。】
【Qing：屬下只想确認陛下的安全。如今帝國內外太平，陛下如果在外面過得開心，請安心享受，不用擔憂宮裏的事。】
【Qing：另外，醫藥局最近有新突破，或許很快就能研究出能治療陛下病狀的藥物了。】
阿九細細琢磨她的第一句話。
虞之桃正在洗澡，衛生間中傳出嘩嘩的水流聲，淡淡的櫻桃奶油味随着水汽，彌漫到她鼻尖。
在這裏雖然物質條件比不上皇宮，但這段日子，她過的，确實比往常更加舒心。
是因為遠離了那些煩人的文件，和那兩個令她心力交瘁的女人嗎？
阿九不得而知。
但這些也不算重要。
她低頭，回複萬清。
【X：嗯。最近辛苦你們了。】
發完這句，她沒有等待萬清回複，靜靜關掉通訊器。
正當她打算去星網上看看古琴譜事件的進展時，虞之桃從衛生間探出頭來。
“阿九……我的睡褲忘記拿了……在床尾那邊，你可以幫我拿一下嗎？”
阿九應了一聲，起身幫她拿了褲子。
送到虞之桃手中後，她轉身欲走，卻被虞之桃拉住手腕。
虞之桃臉色紅紅，像一顆能掐得出水的新鮮水蜜桃。
她問：“水不多了，你要不要……一起洗？”
這個理由實在太拙劣，阿九從不知道首都星上城區能出現缺水的現象。
但看着虞之桃被熏得發紅的眼角，她突然想到剛才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
猶豫間，小九靠了過來，似乎也想要鑽進衛生間，分一杯羹。
阿九擡着腳，把它輕輕踢到一邊。
“好。”她反握住虞之桃的手腕，緩緩邁步，走進衛生間。
等小九重新站穩時，衛生間的門已經關上了。
它其起身子，趴到門上，咕嚕咕嚕撓着門，想引起兩個主人的注意，将它放進去。
但衛生間的水聲越來越大，蓋過了它撓門的聲音，也蓋過裏面虞之桃細細密密的喘息。
喘息漸漸帶了點哭腔，小九着急地在門口打起轉。
但很顯然，它一只小奶貓，什麽都做不了。
時間過去許久，等門再次打開時，小九從假寐中被驚醒。它擡頭去看，只見到高個的主人橫抱着小個的主人。
它殷勤撲上去想查看小主人的情況，巴巴跟到卧室門口，又被蔫壞的高個主人拒之門外。
卧室內。
虞之桃迷迷糊糊擡起頭。
她剛才哭得太厲害，頭有些暈：“小九叫得好凄厲……它怎麽了？”
阿九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
剛才為了理清心中所想，她一點沒留手，欺負得虞之桃在她懷裏，結結實實哭了大半個小時。
雖然稍有些心疼，但她總算搞清楚一件事——
原來虞之桃哭起來，真的很能挑動她的情緒。
雖然不知道弄清楚這些有什麽用，阿九卻罕見地心情非常愉悅。
當然，她暫時不敢在虞之桃面前表現出來。
溫度正常，阿九收回手。
她道：“它長大了，該送去絕孕了。”
虞之桃腦筋轉不過來：“是嗎……小九不還是只小奶貓嗎？”
門外，小九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主人們的意思。
它直接停了撓門的爪子，一溜煙跑到沙發底下去了。
雜音消失，阿九滿意地摸摸虞之桃發頂。
“睡覺。”她道。
關了燈，她掀開被子，在虞之桃身邊躺下。
虞之桃順勢翻個身，用手勾着她的脖子。
半夢半醒間，她對阿九道：“阿九，你知道嗎？我每次跟你在一起，都會做一個夢。”
阿九只當她是在找話題，順着問道：“什麽夢？”
虞之桃停頓了一下。
“我夢到，你小時候的樣子。”
“小時候？”阿九詫異地擰起眉。
虞之桃趁機追問：“阿九，你小時候是什麽樣子？是不是穿着公主裙，人見人愛，還會甜甜地喊‘姐姐’？”
阿九眉心的褶皺加深。
“不會。”她應道。
不過，她印象中卻恰好有一個人，剛好符合虞之桃剛才的全部描述。
虞之桃蹭了蹭她的脖子：“這樣啊……
“看來夢境果然是給我的福利。”
阿九低頭朝她看去，想再詢問清楚，卻見虞之桃已經打着呼嚕，沉沉睡了過去。
黑夜中，她擡臂，輕輕掐了掐虞之桃的臉頰。
那觸感溫軟而真實，叫人留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