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怎麽瞧也沒瞧出這玩意兒上有甚武功秘籍啊。”武林人強破頭的玉帖書在金玉眼裏也不過是件造型奇特的擺件罷了。

“若是讓你瞧出來這玉帖書哪裏還有甚意思?”

金玉一聽見這聲音面皮便繃了起來,她将玉帖書妥帖的收好,暗自握緊了拳頭,又很快放開。

“你怎麽來啦?”

“怎的,不歡迎我嗎?”江莫離笑了兩聲,“如此我便不進去了。”

“沒有沒有,你、你進來吧。”金玉耳朵悄悄紅了,低頭給江莫離倒茶——茶是不久前才上來的,還熱,江莫離喝着沒問題。

“說吧要我辦什麽事情?”

金玉拒絕不了江莫離,她亦不願拒絕,但金玉實在是個太過清醒的姑娘——清醒的知道江莫離對她沒有半分旖旎心思。

而最悲哀的莫過于正因為這份清醒,江莫離才允許金玉在他身邊呆着。

“知我者莫過金玉也。”江莫離輕笑幾聲,“我這次的确有事請金玉幫忙呢。”

……

“你,讓我去武林大會?”金玉驚訝的睜大了眼,“我并無武功。”

“自然會有會武功的人跟着。”江莫離微微一笑,“我要你帶着玉帖書幫我去接觸各個門派。”

“什麽?”金玉眉頭一皺,“玉帖書?”

“對,玉帖書。我要你用玉帖書徹底把這談水攪得更渾。”

“可是……僅僅一張玉帖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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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姑娘你小看了江湖人對武林秘的執着。”江莫離笑了兩聲,話語中透着說不出的玩味,“江湖人,亡命徒。”

“可是畢竟……”

江莫離卻是一揮手打斷了金玉的話:“這玉帖書我們都看不懂,總要找人來看懂的,那邊我來說你不用擔心。”

“……是。”金玉到底還是答應了江莫離。

*****

三門鎮,承橋客棧,二號房內。

“你沒事吧?”顧随禹心中不乏愧疚之情,若不是他自作主張從馬車上跑了下來季珩也不會因此受傷了。

季珩看了顧随禹一眼,道:“怎麽沒事?嚴重的不得了。”

顧随禹聞言立刻緊張了起來,他眼睛錯也不錯的盯着季珩的胳膊:“真的很嚴重?金瘡藥沒作用嗎?要不要我去請個大夫過來看看……”

顧随禹盯着季珩的胳膊,季珩卻看着顧随禹,看着看着他的嘴角便微微上揚,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笑弧。

顧随禹也不是傻的,季珩這一笑他還有甚不明白?到底礙着季珩這傷多少因為自己的緣故,顧随禹到底忍下了這口氣。

端起水盆顧随禹準備換些水,心中不免嘆了口氣,傷口這麽深,怎麽可能不嚴重?

“先別走。”季珩一把抓住顧随禹的手。

顧随禹一怔,季珩這是……他轉過身扯了個笑,“我就是去換個水。”

“其實你不動手。下馬車我受傷估計會更厲害。”季珩扯了個笑,馬車那麽沉,他武功在厲害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那夥兒黑衣人估計也是想拖到我脫力之後動手。”

“果真如此?”

“我又何必在此事上欺瞞于你?”季珩放下了手,聲音中微微帶着笑意,謹之為他擔心他,他開心,可是他并不願謹之因為他而自責。

這真是奇怪而複雜的情緒,季珩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我去換水。”顧随禹莫名覺得有些熱。

且不管這兩人如何膩歪黏糊,別人可沒他們這般閑情逸致。

……

“沒抓到人?”端坐案首的男人把玩着酒杯,唇角上揚,情緒不辨。

“……屬下無能。”

“呵呵,可不是無能嗎?這麽多人,抓兩個人都抓不住?嗯?”最後一字尾音上揚,略顯滑膩,莫名讓人覺得陰冷。

“屬下無能!”一身黑衣的男人們身上都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像是除了這句話就說不出別的似的。

“我要你們何用!”男人猛地将酒杯摔到地上,怒氣顯而易見。

“屬下無能、屬下無能……”

“你們都是只會說這一句話了嗎?!追不到就繼續追啊!直到給我把人抓住為止!”男人咆哮着,整個正堂都回蕩他的聲音。

“是,屬下領命!”

“慢着。”男人突然說,“乾一呢?讓乾一過來!”說完便緊緊盯着一群黑衣人,直叫衆人身上剛剛幹的冷汗又冒了出來。

“大人。”

“你陪着他們去把顧謹之抓回來。”男人這才轉移了視線,“記住我要活的!”

“是,屬下領命。”

不少黑衣人心中不是滋味兒,難道這乾一就這般厲害不成?怎麽大人就那般信重他?亦有人在心中腹诽也許大人就是看中了他那張臉——畢竟大人那點愛好也算是“衆所周知”了。

看着一副清高的樣子,誰知道背後甚麽模樣?說不定人家就是靠庭花豔豔才這麽受重用的呢!

閑人多碎語,是非似等閑。

乾一多多少少也知道這些閑言碎語,卻是半分懶得理會,越是無能庸碌之輩越是喜歡做那長舌婦之态。去和那些閑言碎語計較簡直是浪費他大好光陰。當然背後說是一回事,要是被乾一聽到了……

呵呵,他乾一的鞭子可沒少沾過血。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男人揮揮手,“記住,我要活的!”

“屬下謹記。”

男人再次揮揮手,示意一衆人下去。

……

“乾一,等等。”為首的黑衣人叫住正欲離開的乾一。

“哦?黑衣衛的大人今個兒怎麽屈尊将貴了?”

男人尴尬的笑笑:“哪裏哪裏,今後還希望你多多幫忙了。”

“放心有大人的吩咐我自然會盡力。”乾一似笑非笑的眼神掃過一衆人,卻沒有一個黑衣人敢和乾一對視。“只不過,我不希望有人給我拖後腿。”說罷轉身潇灑離去。

“頭,這乾一也……”

“閉嘴!我們走。”黑衣人,不黑衣衛首領自然也是滿腔怒火,然而此時此地并不是發洩怒氣的地方。

乾一,咱們來日方長!

***

“真的要這樣?”顧随禹看着攤在床上的兩套衣服,有些瞠目結舌。

“不然呢?”季珩面露無奈,“金玉那夥人一擊不中,難道會就此作罷不成?”

“可是,就算要喬裝打扮,也不至于讓我……”顧随禹撿起攤在床上的一件鵝黃長裙,面色糾結。

“咳咳,這是最不易被發現的法子了。”季珩面上保持着嚴肅,心裏的小人卻已經在打滾了,謹之穿女裝……竟然莫名期待呢。

“你怎的不穿?!”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要去穿紅戴綠?他絕對不要!

“謹之,”季珩的聲音中滿是無奈,“我的個子穿起女裝來才更顯奇怪,反倒會引人注意呢。”

“……”總之顧随禹就咬準了一句話,不穿!就是不穿!

一時間風聲很是明顯,過了一會兒季珩退步了,的确,是他有些強人所難了。“這事的确是我有些思慮不周。”

“對不起,但我真的……”顧随禹并非不識時務之人,眼下他們的确處境危險,但是還沒到非要喬裝打扮成女子的地步。

“無礙。”季珩倒是暗地裏松了口氣,還好謹之并未怎麽責怪他——喬裝打扮可不是只有辦成女子一途,買下這件裙子多少有些神是鬼差。“我們走水路太初門便是了。”

由水路到璃州再由璃州到太初門——這才是季珩最初的計劃。每日都有大量的物資通過水運運往京城。而官船是可以帶旅人的。當然,船資不菲。金玉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對官船動手。

“……”顧随禹的沉默讓季珩有些緊張。

“謹之你……”沒等季珩話說完,顧随禹一拳便沖着季珩的肚子去了,到底顧忌着這人還受着傷,力道不是很重。

“你小子是故意的吧?”顧随禹咬牙切齒的在季珩耳邊說,“明明不用喬裝打扮還偏偏買了女裝回來,就打算看我笑話不是?”

季珩受了一拳頭卻半點不敢有甚異議,這事本身就是自己不對在先。

看着默默,不光明正大的發着火的顧随禹,季珩有些小心翼翼的說:“謹之今日還未曾吃藥吧?蕭大夫可說了這藥得天天吃呢。”

一提起這個顧随禹的臉更黑了,他還以為蕭大夫大度不計較他的“胡言亂語”誰知道全在藥方上等着呢!加了那麽多黃連不是擺明要苦死他麽!

季珩雖說心虛但在顧随禹吃藥這件事情上卻異常堅持。“影響壽數”這四個字一直刻在他心裏,微微一碰就疼。

“謹之,你該吃藥了。”

“你自不也沒吃麽?”顧随禹皺眉,季珩受傷不輕,“這麽重的傷居然還不願意看大夫。”

季珩啞口無言。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完畢……血槽空了……滾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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