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喝多了

将近十點多的時候林溪才拉着霍焰從燈紅酒綠中跑出來。

她喝多了酒，跳嗨了舞，面色酡紅，眼神有些迷離，嘴角一直噙着笑。本就松松的辮子更加松散，鬓角垂下兩縷發絲，發絲略長，滑進了酒紅色的吊帶衫裏，随後被她身上的汗水濡濕，貼在了她潔白的胸口。

霍焰酒量好，但也禁不住一直待在人多的地方，他臉不紅氣不喘，只覺得有點頭暈，一出來立刻好了很多。

晚上天氣就涼快了許多，林溪邊走邊捧着臉笑。

一旁的霍焰見狀抓着她的手臂，防着她跌倒，而且她身上的衣服好看是真的好看，但也真的薄，出汗後布料更是發軟地貼在她的身上，令她曲線畢露，如果不是有他看着，指不定這妮子就要被拖到哪個角落去了。

林溪有些不滿地甩了下胳膊“不用你扶，我又沒有喝醉。”

霍焰仍抓着林溪的手不放“喝醉的人都會說自己沒醉。”

聞言林溪停住了腳步，她回過身看着霍焰。

林溪喝的大多是度數比較低的雞尾酒，但也禁不住跳舞跳熱了之後一杯一杯地灌，所以她的臉蛋很紅，呼出的氣息也帶着淡淡的酒香味，可一雙眼睛卻像水洗過似的，倒映着月光，裏頭有一絲的清明“我真的沒有醉，我說真的。”說着，她用塗着粉色護甲油的指甲輕輕點了點紅唇，“不然我們就會在裏面接吻了。”

說完林溪笑着扭過了頭，這次她掙開了霍焰的手，歪歪扭扭地繼續往前方的路上走。

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背部都很白，在橘黃色的路燈下白得晃眼。

霍焰抿唇，表情有些不愉。

剛剛在酒吧裏，他們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和其他人一樣掙脫了身上看不見的枷鎖摟抱到一起，摩擦撩撥着彼此，一起扭腰一起頂胯，一起做出格的動作，但再怎麽忘我都沒有接吻，或者說，是林溪拒絕了他的吻。

當時他們都喝了很多酒，嘴邊呼出的氣息全是麥芽和酒精的味道，身體的摩擦碰撞令他們之間的氛圍不停升溫，最後他們在黑暗中對上了彼此的目光，霎時外界的喧嚣都消失不見，他們眼中只剩彼此，就在這種暧昧的氛圍下，霍焰緩緩低頭想要親吻林溪，可在快要碰到的時候，林溪躲開了。

她躲開了。

霍焰快步跟了上去，一把牽住了林溪的手。

“我說了我沒喝醉。”好看的眉頭蹙起，林溪不領情地甩甩胳膊，想要揮開霍焰的手。

霍焰一反好說話的常态，不容拒絕地抓着林溪的手“我知道你沒喝醉。”

林溪再次站住，回頭看他。

路燈下霍焰的五官立體而深邃，他沒有看林溪，只看着前方的路，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我要看緊你，否則你被意圖不軌的人拖走迷暈了怎麽辦”

這是在酒吧裏的時候林溪對他說的話，現在卻從他的嘴裏說了出來。

聞言林溪像是被逗笑了似的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被眨了眨眼“好吧，那就讓你牽一下好了。”說完她不再抗拒，和霍焰手牽着手一起慢悠悠、漫無目的地在馬路邊走。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安靜地在夜色中漫步。

過了好一會林溪才舔了舔嘴唇，說她有點渴，于是霍焰又牽着林溪去報停處給她買了瓶水。喝完後林溪又道“我現在還不想回去诶，我們去江邊吹吹風吧。”

霍焰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道“這裏離江邊很遠，江邊離我們住的地方也有點遠，要去的話路上會話很多時間，而且明天早上我們還要去你爸媽那兒，你”

林溪滿不在乎地打斷了霍焰的話，她看着他，眉眼含笑，語氣輕飄飄的“遠可以打車啊，路上頂多花一個小時而已。”

霍焰知道，她聽得懂他話中的淺層意思，只是不想聽罷了。

其實相處下來他就發現林溪并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幾乎所有的事情她都喜歡自己做主，他的意見只能作為參考。他又基本都順着她，所以他們婚後大部分時候都是林溪提出意見發號施令由此可見林溪是一個有些自我，且有較強控制欲的人。

有着這種心态的人基本作風都很強勢，不願随意聽別人差遣，可林溪偏偏做了二十多年的乖乖女，在家時聽爸媽的，在外面也表現得溫和有禮，最後連結婚的事情和畢業後的安排也都不是自己做主。

光是想想都覺得非常壓抑，而且，剛才又經過了酒吧接吻的事情，再結合之前林溪不肯和他有進一步接觸的情形，霍焰忽然就又想到了一點婚後林溪越來越大膽奔放的表現，不僅僅因為那是她真正的自我，同時也是她在表達內心的不滿。

對讓她必須壓抑本性的人的不滿、對自己無法做主的不滿，甚至，還有對他們這段婚姻的不滿，各種各樣的不滿累積到了一定的閥值，讓她迫不及待地要宣洩一部分出來，減輕內心的負擔。

這個猜測令霍焰心裏不太舒服，但如果是的話他不會任由這種不滿繼續放大下去。

他們已經成為夫妻，未來也會一直在一起相互陪伴，即使之前沒有感情基礎，兩個月下來感情基礎也應該建立的差不多了。他們已經不溫不火地處了很久，該是時候想辦法更進一步，而且霍焰是想對林溪負責、好好和林溪過日子的，所以他不會放開她的手，也不會讓她再繼續這樣下去。

她嫁給了他，那麽他就要讓她高興起來。

霍焰攔了輛出租車，和林溪一起來到了江邊。

江邊風很大，林溪下車後張開手臂深呼吸了一口氣，随後伸手扯掉辮子上的皮筋，甩了甩頭發，讓如瀑長發披散在肩膀上。

“謝謝你。”面對着江河的林溪忽然冒出來一句。

霍焰雙手插在口袋裏，聞言略有不解“嗯”

林溪沒有解釋，她徑直走到江邊的斜坡上坐了下來，看着在夜色中呈現黑色的波浪一下下地拍打着白色的石壁。

風拂過臉頰，林溪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她終于有了些疲憊的感覺“我今天玩得很開心，謝謝你陪我。”

霍焰舔了舔嘴唇，他不喜歡林溪對他說謝謝“我是你丈夫。”

林溪笑笑“那就謝謝親愛的丈夫大人啦。”

“吹一會就回去吧。”霍焰站在林溪的身旁，替她擋掉點風。

林溪低聲回道“好。”

只要低下頭，霍焰可以看到她細瘦的肩膀和凸起的鎖骨，夜色中濃墨重彩的妝容不再那麽明顯，林溪借着裝束增強了許多的氣場也消融在江邊的風中。

瘦瘦的她坐在江邊，看起來弱不禁風。

大拇指摸索着食指和中指，霍焰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但沒有戀愛經驗的他實在沒什麽好想法，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蹲下來坐到林溪的身旁，然後把她抱着坐進自己的懷裏，然後用手把她圈在懷裏。

沉浸在思緒裏的林溪吓了一跳“你幹嘛”

她光裸的後背貼上他溫暖堅實的胸腔，他身上的熱度一下就傳了過來，原本被風吹得發涼的身體又暖了起來。

不得不說，非常舒服，林溪的表情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陪你一起吹風。”霍焰道。

林溪一愣，接着又彎起眉眼，展演而笑“好啊。”